第14章 王车易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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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号在加入anti之前曾经是职业修女。mqiweishuwu】
【她在圣一修道院期间名气很高，大家都叫她圣女sara。她还成立了一个收容所，专门用来救济垂死者和贫困潦倒的流浪者。】
【不过后来她被爆出挪用社会救济和机构捐款的资金，还涉嫌虐待儿童。】
【有学者专门收集了资料想为她平反，却发现她大多数时间都是打着传教的幌子外出为自己造势，而她建立的收容所设备极其简陋，机构中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专业的医生和医疗机器人。】
【舆论压力太大，她就离开了修道院。】
【你没有回消息，是已经去基地了？】
闻歌一条条读完，回复了沈飞白的最后一句话。
【是。】
光脑对面很快弹出了新的消息。
【小心5号，她可能会发现你的身份。】
“那边是禁区！”
身后传来守卫警惕的声音。
“没有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
【不用担心。】
闻歌慢吞吞地打完最后一句话，才转过身。
她的眼神无悲无喜，守卫察觉不出她此刻的态度。
但萨拉大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挑战她的权威。
守卫惶恐地半跪在地上：“对不起，萨拉大人，我以为是……”
她抬手制止。
她的脸上像蒙了一层神性的光晕，让他不敢再看。
许久不见，萨拉大人的实力更加深不可测了。
守卫低下头，背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闻歌右手轻抚心口。
“下去领罚吧。”
守卫将身体伏得更低，以显示他的恭敬。
“是……萨拉大人。”
说是禁区，但周遭的环境却和之前的场景没有什么区别。
鹅卵石小径两旁种满了纯白的山茶花，一路延伸到深处。
沿路没有标识，她本也没打算走到这里，只是这里的路径错综复杂，误打误撞就走错了路。
听到守卫的话，她正想转身离开，却又被一个声音叫住。
“萨拉修女？”
她顿了顿，缓缓转身。
来人身着一袭白袍，长身玉立。
他的气质高雅，神态从容，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原本普通的长袍在他身上也显得分外矜贵。
蓝黑色的发丝随着微风飘动着，露出了他清逸的面容。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看穿一切事物的本质。
他手里拿着一本圣经，修剪得圆润饱满的指尖轻轻搭在书脊上，像是刚刚传教回来。
闻歌对他行了一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他对她温和一笑：“萨拉修女是来找我的吗？”
闻歌的手指搭上指环。
anti内部的结构与她之前想象的有很大不同。
虽然anti以异能者为尊，但更多的是数量庞大的普通人。
anti也正是靠这些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运作起来的。
而且，她没有在孩子们和那个教士的身上发现思想钢印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座修道院里并不全是组织成员，也有像那个教士一样，游离在anti外部，同时也为组织做事的。
anti的高层资料她已经全部熟记过，但没有一个与眼前的人对应得上。
可看他对sara态度熟稔，又不像是低位成员。
还是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神父？
闻歌斟酌着开口：“最近心烦，本想着出来散心，不自觉就走到这里了。”
他淡淡一笑：“既然到了，萨拉修女不如来我这里小坐一会。”
她跟着他走到了小路尽头。
他推开了一道仅仅齐腰高的木制小门，一边转头对她解释。
“我不喜别人打扰，才说没有要事不必来这里找我。”
“结果闹了乌龙，就被当成了禁区。”
闻歌也没有想到所谓的禁区会是一个透明花房。
是什么样的身份才能在修道院深处建立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花房？
空气中飘散着清新的青草香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深呼吸，享受片刻的舒适和宁静。
他们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感受着脚下的触感。
这里的气氛与修道院的肃穆庄重截然不同。
紧连着花房的工作室内，从窗台到墙角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精心设计，除了鲜花，还摆放着各种瓷器、食器等小物件。
他邀请她在门口的小桌上坐下，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茶具。
他手法熟练地为她泡制了一杯花茶，然后小心翼翼地端到她的面前。
闻歌注意到那个柜子也不是时兴的高级合金柜，而是用原木打制的柜子，外表有些粗糙，没有刷油漆，裸露在外。
壶口蒸腾出蒙蒙的雾气。
水与空气逐渐交融，在阳光的照射下，化作一缕缕轻烟，弥漫在空气中。
玫瑰花瓣在滚烫的热水中舒展开。
“能让圣女萨拉忧心的事，一定事关重大。”
圣女萨拉。
这里没有人会叫她圣女。
除非他在之前就认识sara，才会选择这样一个带有经历的称呼。
闻歌选择了一个不会错的答案。
她吐了一口气：“是纽瑞。”
“纸鸢和水镜的任务不顺利吗？”
她轻啜了一口花茶，茶水入口清甜，淡而不腻。
从他口里听到73号的名字还真是有趣。
就连她也没有想到，他口里的“纸鸢”会胆大包天地坐在他面前，和他在花房里一同品茶。
她摇了摇头：“因为林深。”
他听了她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邀请她一同赏花。
花房的温度有些高，她一进去就感到一股热意。
花房的面积大约只有一百多平方米，但里面的植物种类却非常丰富，涵盖了各种各样的品种，还有很多罕见的珍稀植物。
闻歌仔细地观察着这些花草，甚至在其中发现了几个已经宣布绝种的植物。
整个花房像是一个小型的生态世界。
花房四周使用了玻璃材料，阳光得以充分洒入，通透了整个空间。
花房顶部设计了一个圆形的天井，自然光从天井内洒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变化，活跃了整个空间的氛围。
他对这些花草显然抱有极大的热情，对她细细讲解着它们的名称和注意事项。
“这株花必须将温度设定在235度，每日10点浇水35，不能多也不能少，否则第二日花就会蔫。”
“这一株最喜欢听funk，有时也喜欢爵士，其次是蓝调。”
“哦对了，这一株和它旁边的一株必须放在一起，它们感情很好，一旦见不到对方就会死。”
“还有这一株……”
他带着她走到了花房的正中间，花房中的花卉种类繁多，颜色鲜艳，散发出迷人的芳香。这里的位置正好可以一览整个花房的景色。
整个花房只有眼前的这一株花被精心放置在了一个巨大的培养皿之中。
那株花张牙舞爪地向四周延伸，似乎拥有无穷的力量，毫不畏惧地冲破重重阻碍。它的茎叶虽然粗壮，但却十分柔软，在阳光的照射下轻轻颤动着。他说：“这一株比较特殊，它不能和其他花放在一起。”
“为什么？因为它比较大吗？”
他摇头：“所有植物一旦和它在同一片土壤里，就会逐渐枯萎死亡。”
“因为它会不择手段汲取其他植物的养分。”
“可它其实也很脆弱，一旦开花，很快就会迎来死亡。”
“所以我一直将它放在玻璃罩里，想要延迟它的花期。”
他们重新在小桌旁坐下。
他脸上带着笑意：“抱歉，一旦提到花草，我就总是说得有些多。”
“不，很有趣。”
花茶的温度已经降得刚刚好，他抿了一口，随即说道：“有时候我总是会忘记，他们再难伺候，其实也只是植物。”
闻歌扫过花房里的花草，它们的长势喜人，显然受到了他精心的照料。
她终于意识到他的身份。
所有资料都没有提及的那位。
他一手建立了anti，但没有人知道他的编号，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所有有关他的资料似乎都被人为抹去。
在方舟的资料里，他的代号是0。
“萨拉修女。”
她抬起头。
“我听说纽瑞打算追究新品发布会的事情。”
闻歌声音平静：“我会处理好的。”
神父摇摇头，面带微笑：“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情的确是组织做的。”
他想要anti认下这件事？
“可这样对组织的名声……方舟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他仍然保持着神秘的笑容，注视着她：“一切都是为了组织。”
他似乎说了很多，又什么也没说。
闻歌有些讨厌这种打哑谜的感觉。
在面对她和86号的时候，5号没有提及新品发布会的事情，她原本以为anti另有打算，却没想到0号的意思竟然是想让anti承认策划了暴动。
她还是第一次见上赶着给自己泼脏水的。
这对anti有什么好处？
林深这样急不可耐地将责任全部推卸到anti身上，反而让她更相信暴动是纽瑞自己策划的。
以林深多疑警惕的性格，他不会主动将自己的缺点暴露在外。
刺杀出现得太巧了，让林深坐实了受害人身份，又完美解决了b-02的不利舆论，还为仿生人新品造势。
还有方舟，0号看起来似乎并不担心方舟参与到调查中来。
如果不是她知道anti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她也会以为0号坦荡的态度是相信清者自清。
她收了心上复杂的情绪，低下头：“一切都是为了组织。”
他在桌角轻敲一下，机关随即启动，露出了下层的国际象棋棋盘。
她之前听过这个游戏，随着百年前ai破解成功，胜率和走法都被算尽，已经很少有人玩了。
神父缓缓开口：“组织安静太久了。”
他手执黑色王棋，缓缓向右推了两格。
随后车棋径直越过王棋，到达了王的旁边。
一切都在一步之内完成。
这是一局仅能使用一次的王车易位。
局势瞬间颠倒，原本处于中间位置的国王移动到兵阵之中，被层层保护。
而重车也移动到中路，蓄势待发。
此时棋盘上黑白二分天下，但黑棋隐隐占据了上风。
她仔细观察着棋盘，瞳孔骤然缩小。
棋盘上没有白象。
主教帽子形状的黑象霸主占据了原本应该是白象的位置。
方舟里有anti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