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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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走的。nianweige”
闻歌伸手，轻轻拦住了正要推开门进去的路易。
她纤细的指尖在唇间比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示意他不要出声。
路易立刻会意，停下了脚步。
从门上的小窗里望去，练习室乱糟糟的，不大的练习室塞了十几个人，角落堆了女生们平常用的杂物，显得有些拥挤。
路鹿坐在地上，抱着双臂。
她对面站着一个女生，眼眶通红，泪水划过的痕迹清晰可见。
此时，练习室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选手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在这种氛围下，其他声音也逐渐减弱，
“为什么？”
路鹿冷静地推开她的手：“你说需要这个位置，但我也需要这份工作。”
[虽然路鹿是很讨厌，但是艾允儿直接动手，还要别人把位子让给她也太过分了吧。]
[不是，路鹿占着不难道还有理了，不想去就让给别人啊。]
[路鹿的名次也是靠自己吧，人气低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去怪别人，难道她前面所有人都要给她让路吗？]
[别在这里装道貌岸然了，要是被抢走名额的是你，我看你比谁都急。]
“你知道什么！”
艾允儿的尖叫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下一次会走的不是你，你知道公司会保你，所以你不急。全公司都知道受捧的是你，我就是来凑数的，凭什么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艾允儿脸色越来越难看，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她抬起手臂，却被路鹿伸手接住。
两人僵持几秒。
路鹿微微仰起头看着她：“如果你觉得不公，那就去和公司、和节目组说，而不是在这里逼迫我退赛。”
她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我要去练习了。”
“练习，练习什么？凭你那四肢不协调的动作，还是凭你那连扒舞都不会的脑子？”
路鹿越过她，径直朝角落走去。
艾允儿却没打算就这么算了，她跟上去，就要拽住路鹿。
闻歌推开门。
不知道是谁最先说了句：“导师好！”
艾允儿原本紧紧抓住路鹿的手，这时她突然改变了动作，将路鹿的手改为挽在怀里。她亲昵地半搂着路鹿的胳膊，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好像她们是亲密无间的姐妹。
路易环视一周：“你们没事吧？”
其他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开口。
艾允儿在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拧了一下路鹿的腰。
路鹿面色不改，轻声说：“没事，我们刚刚闹着玩呢。”
[要不是我看到了全程，我就信了。]
[真·变脸大师。]
[这算欺凌吧，天，完全看不出来。]
[允儿说的本来就没错啊，公司给她们安排的双生子人设本来就只能有一个留下来，不想去就让出来啊。]
[别吵了，两个人都很讨厌就是了。]
路易还想开口，却被闻歌拽住袖子。
“就在刚刚，我接到了节目组的通知。”闻歌看着光脑。
“第一次公演的分组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
d班的十几个人，大致分成了两组。
有少数粉丝较多，或者因为风格合适的选手，被分到了高等级选手的组里，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自然也有运气不好，和更低等级的班级选手分到一起的，愁云满面，似乎已经看到了惨淡的未来。
至于路鹿。
念到最后一句，闻歌也不自觉顿了一下。
“《except》：方叶子，艾允儿，叶珂……路鹿。”
“真好啊，路鹿，我们又可以在一组了。”艾允儿面上惊喜，脸颊微鼓，眼睛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让她整个人显得愈发可爱。
她身旁的路鹿倒是反应平淡，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正好我和闻歌导师都在，我看大家也有练习，现在就看看大家的水平吧。”
有选手怯生生举手：“可是导师，我们才刚刚知道分组曲目，站位动线都没排过。”
路易：“你们没有练习过吗？”
当然有，可是时间这么短，曲目这么多，只是记住动作就很难了。
没有人敢说话。
闻歌出声：“不用担心，我们就是看看大家的练习进度。”
路易抬起下巴：“那就开始吧。”
音乐响起，选手们跟着伴奏舞动起来。
或许是时间太紧还没来得及学舞，或许是被导师们盯着太紧张，选手们有刚开始跳了没多久就停下的，也有节奏不对半曲卡不上点的。
闻歌看着她们的动作出神。
如果把选秀当做一场考试，天赋极高的学神只需要临时突击一下就可以拿到好成绩，按部就班一步一个脚印的学霸也可以取得高分。
但中游学生如果押中了题，也可以取得一个好成绩。
是的，选秀也可以押题。
身为导师，闻歌没打算向路鹿泄露节目的任何信息，这不仅是对她的不尊重，也是对其他选手的不公平。
只是押题在选秀里一样行得通。
选秀的公演舞台大多会选择挑选大热团的歌舞进行改编。
也有人说拿到爆曲，就是成功的一半，一首熟悉的歌曲会让观众更容易产生好感。
改编得好，靠舞台一次飞升的例子比比皆是。
她们这首歌虽然算不上大爆曲，但也算热曲。
路鹿的策略是题海战术，她把市面上几乎所有大热团的舞蹈都学了一遍。
闻歌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她肯定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使她的练习时间在所有人里都排得上倒数，还是勉强进了d班。
路鹿原本应该去的肯定不是这一组，观众想要看她和艾允儿一组，不管出于什么心理，但确实让路鹿之后的路好走了一点。
在原书里，路鹿就是靠《except》正式进入观众视野，“努力勤奋”成了她的标签。
闻歌看着路鹿用她独特的不算优美但流畅的动作跟完了全曲，到歌曲的后半截，整个练习室只剩下她带着颤音的歌声。
“肢体僵硬，没有节奏，基础极差，”路易点评，“整体，勉强及格。”
“至于其他人，”路易环视一圈，轻哼一声，“不及格。”
闻歌看到有些选手的脸色更白了。
闻歌笑着打破了严肃的氛围：“我看到大家的声乐基础还可以，为什么不敢唱呢？”
“现在谁还看开麦啊，反正后期都会修，唱不唱也没有区别。”有选手小声抱怨。
路易也拧起眉：“因为唱得不好就不唱，因为听不见就不唱，那大家为什么要看你，去看虚拟偶像好了！”
路易是经历过偶像行业巅峰期的，他本人更是出名的敬业，对舞台认真。
但就像选手说的，现在的市场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市场了。
闻歌甚至怀疑再过不久，连跳舞也不需要真人，只需要偶像将脸授权给节目。
不，甚至不需要脸。
闻歌轻轻叹了一口气。
但她知道原书里闻歌对于唱歌的坚持，绝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闻歌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一起再唱一遍吧。”
路鹿的声音不大，但很特别，清澈纯粹，却自带力量感。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轻易在所有声线里发现她的存在。
刚开始有人进错拍子，也有跑调，唱错歌词的，但最终都合着路鹿的声音，逐渐汇成一团。
路易的表情也满意了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居然有点感动。]
[我居然对那个女人有好感了。]
[唱得一点都不好听，但是好真实啊，我多久没听过这么真实的声音了。]
[这才是真人偶像的意义吧。]
[路鹿没得洗好吗，本来就是应该做的事情，为什么会被吹成这样。]
“路鹿，还行。”路易给出了这句简短的评价之后就再也没说话了，对其他人的表现也兴致缺缺。
闻歌挑了几个选手，又让她们单独唱了一小段，纠正了一下她们的发音和咬字。
“这里用真音顶上去，你可以唱上去的，不要用假音，试试看。”
训练成果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闻歌注意到路易指导了几个选手的动作，随后向角落的路鹿走去。
在原书里，路易也是在和路鹿接触后，被她的努力上进打动，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技巧全部教给了路鹿，最后也成为了路鹿的至交好友。
这次应该也一样。
结束了一天的拍摄，闻歌终于松了一口气。
“闻歌老师好。”
“你好。”
她和路过周围的工作人员打了招呼，走到后台，将仪器卸下，放在了桌面上。
不，不对。
她的手盖在裁纸刀上。
这里还有人。
是谁？
不远处有工作人员的声音。
“你找闻老师？闻老师刚刚去后台了。”
随后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那个人显然也听见了。
就在闻歌打算开口的时候，那个人突然从背后半抱住她。
他的动作迅速且熟练，一手捂住了她的嘴，阻止她发出任何声音，另一手紧紧按住她的小臂，让她无法挣扎。
她的心跳加速，紧张的情绪传遍全身。
那具身体冰冷，似乎毫无温度，被寒冰笼罩，闻歌甚至没有感受到呼吸声和心跳声。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