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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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黑暗，一束耀眼的白光打在了舞台正中央。fanghuaxs舞台的边缘，一盏盏灯光悄然亮起，映照出舞台的轮廓。
好像在这样一个黑暗与光明交织的空间里，即将上演一场震撼人心的表演。
《attention!》导演在社交媒体上发了这张图，配文：“等待有缘人。”
闻歌在化妆室里刷着光脑。
在她“大病一场”后，除了经纪人，周围的工作人员几乎都被林深换了一遍。
她婉拒了经纪人说要给她单独安排妆发的提议，提前来录制现场看台本。
这些天，主题曲一经发布就引起了全民热议。
“eyeson,eyeson!”
旋律动听的歌曲加上洗脑的歌词，在纽瑞和节目组的大力推广下，主题曲几乎是一出就爆。
闻歌在来的路上还在街边的店铺听到了这首歌。
节目组趁热打铁，将已经录制好的主题曲和初舞台评级提前几天发布。
选手里有靠着搞笑人设出圈，率先积累了第一批粉丝的；也有实力强劲，靠着直拍一路飙升的。
路鹿在一众选手里几乎没有一点水花。
路鹿几乎没有唱跳基础，练习时间又短，实力一般，但好在她的脸足够吸睛，加上之前有过演戏的经历，有一些粉丝基础，排名36，与其他人相比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
但与那些人气选手比，还远远不够。
谁能吸引眼球，谁就掌握了话语权。悄无声息才是所有艺人最害怕的事情。
现在娱乐行业早已过了以前的时代了。
虚拟偶像、合成人都有可能出现在广告牌上，成为下一个被追捧的对象。
但真人明星之所以还能留下来，就是因为人无法预测。
观众们一边觉得虚拟偶像太过完美，一面又以完美的标准要求真人，道德水准和实力要求被观众拔高到一个近乎苛刻的尺度。
与其说他们想看的是真实，不如说他们想看的是真人撕开面皮之后露出的肮脏丑恶的灵魂，然后鼻翼、唾弃，狂欢之后再将他们抛弃，寻找下一个目标。
闻歌其实也是其中之一，但她是坚持最久的一个。
你看，多没意思。
光脑亮起。
【收到一则新消息】
沈飞白问她的进度如何。
闻歌只发了两个字：“等着。”
节目正式开始直播的前三个小时。
一条视频迅速攀登上热门。
内容很简短，像是偷录下来的。
拍摄人似乎很慌乱，摇晃的镜头只录下了一个模糊的袖子，还有一句话：
“我不想当偶像。”
在这个时代，想扒出一个人的身份何其简单。
路鹿的社交账号直接沦陷。
[不想当偶像还要参加选秀节目，&]
[滚。]
[对你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累了，再见。]
[可以看看我们家冰冰，努力敬业，甜心宝贝入股不亏。]
他们开始在节目组的账号下面请愿让路鹿退赛。
闻歌点开节目组的账号，评论区整齐划一。
[路鹿退赛！]
[路鹿退赛！]
[路鹿退赛！]
也有甚者p了她的黑白照片和丑图，转发量可观。
诺亚在她旁边，注视着一条条不断弹出的评论。
“就因为一句话？”
“就因为一句话。”
诺亚沉默良久：“我不理解。”
闻歌笑了：“我也不理解，但人不就是这样吗？”
“人类是这样的吗？”
闻歌轻声说：“我不知道。你觉得人是什么样的？”
“他们很懦弱，但又很勇敢，很卑劣，但又高尚。”
“你也好奇人类吗？”
“我好奇一切。”
过了几分钟，节目组出手了。
导演发了一个模糊的剪影。
“今天12:00，直播间见。”
如她所料，节目组不仅不会帮助路鹿，甚至还有些乐见其成。
毕竟她带来的争议越大，节目的热度也越高。
“叩叩。”
“请进。”
化妆间不大，他一眼就看见她坐在化妆镜前，翻看着光脑里的资料。
她的头发静静地垂在她的脸颊两侧，随着她的表情微微颤动，发色自然，在灯下微微泛着光泽，像有瀑布沿着她的肩头流淌。
她只是坐在那里，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她不再是那个和他并肩作战的人，而是一个全新的，他不认识的明星闻歌。
闻歌从镜子里看到86号站在她身后。
她一手拽住他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借着和他说话，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其他人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从别的角度看也只以为她在吩咐什么，默契地离开了。
“你疯了？”
她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挠得他脸发烫。
“你怎么能直接找上我，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闻歌想的是林深今天也会来现场，以他的多疑，要是发现86号的身份，顺藤摸瓜发现她和anti的关系，她本就被动的处境就会走向绝境。
86号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然后取出一个只有后台工作人员才有的电子胸牌。
闻歌松开手。
他的领口被她攥得皱皱巴巴，他仔细压平了褶皱，才慢吞吞开口：“你不回我的消息，周围又都是他们的人，我联系不上你。”
他们自然指的是纽瑞。
闻歌也很头疼，自从她受伤后，林深说担心她的安全，对她的看管愈加严密。
她不知道林深是担心她因为脑机接口损坏精神失常，还是怀疑丢失的脑机接口在她那里。
但林深对她的怀疑绝对不是好消息。
“我之前的光脑坏了。”
“坏了？那要换一个吗？”
闻歌将戒指和他的光脑碰了碰：“这是我现在的账号。”
他看着光脑上弹出的申请，点击了通过。
“但你最好还是不要通过光脑联系我。”
虽然诺亚掌管着整个系统，联系着全国上下，但她觉得诺亚的意识并不是固定的。她到目前还没有发现诺亚的实际掌控范围，方舟毕竟和诺亚紧密联系，她同样不相信诺亚。
她潜意识里并不想让方舟知道得太过详细，毕竟没有人能保证她的光脑不被监控。
“你担心林深发现？”
闻歌虽然奇怪他为什么会提到林深，但这句话也没说错，于是点了点头。
86号说：“组织觉得我们目前的进度太慢了。”
“就在昨天，他们挑选了林深独自一人的时候行动，派37号去刺杀林深，但是失败了。”
闻歌皱起眉。anti为什么这么急切？
“我回溯了她死前的记忆，她的记忆非常混乱，像是被人为干扰过。我也无法得出有效信息。”
“所以组织怀疑林深也有异能。”
闻歌猛地抬起头。
林深也有异能？
86号吸了一口气：“所以组织让我配合你，调查出林深的异能。”
“37号失败了，林深会发现组织吗？”闻歌有些烦躁，在桌上转着他的电子胸牌，发出阵阵摩擦声。
他看了她一眼：“不，有思想钢印在，他什么也发现不了。”
思想钢印。
闻歌把这个词记下来。
“行，我知道任务了，还有什么事吗？”
他眉毛耷拉着，就在闻歌等得几乎都要不耐烦的时候，他才别别扭扭地开口：“你不要想着脱离组织。”
闻歌在胸牌上的手骤然收紧，她紧绷着手臂，蓄势待发。心里计算着怎样才能不留痕迹地除掉他，需要多久时间处理，在anti又怎么交代。
心思百转千回间，听到他说：“你和他不合适的。”
他？谁？
“之前23号就是想要和任务目标私奔，跑了都没有一天，就被组织抓回来了。她的惨状你也见过了，有思想钢印在，我们是不可能做背叛组织的事情的。”
他絮絮叨叨地又讲：“虽然林深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但他脾气差，又是控制狂，说不定就要抓你去做实验。就算你喜欢他，也不能把命搭上去啊。”
这个疯子。
她缓缓松开手。
他瞄了一眼她的戒指：“再说了，你又不是真的闻……唔。”
闻歌抬起小腿，对准对方右边膝盖的位置，一脚踹了过去。
他痛苦地闷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一时吃痛，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
他半曲着身体，琥珀色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你居然还为了他打我！”
闻歌这次换了左边。
他再次无力地匍匐在地上，只能堪堪用手臂支撑着身体的重量。
白金色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仿佛一条失去了主人庇护的小狗，显得无助又可怜。
闻歌半蹲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与她直视：
“我不是闻歌谁是，你吗？”
可笑的是，她居然从那双眼里看到了委屈。
73号给她惹的什么情债。
闻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像是淬了冰。
“要是影响了我的计划，组织一样不会放过你。”
她盯着他的眼睛，直到那双眼再次失去焦距。
这次，她又看到了思想钢印。
“闻歌老师，我听到您这边有声音，是出了什么事吗？”
闻歌拉开门。
工作人员看到她身后空无一人。
闻歌倚在门框上，朝工作人员温柔一笑：“刚刚有个新来的工作人员迷路了，向我问路呢。”
“对不起闻老师，都是我们工作的失误。”
“没关系，场地这么大，迷路很正常的。”
工作人员连连道歉，重新关上了门。
闻歌一脚踩在电子胸牌上。
胸牌从中间裂开。
上面的字开始乱码，变得混乱不堪，在昏暗的角落发出蓝色的幽光。
这种混乱持续了一段时间，字迹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完全消失在黑暗中。
“蠢货。”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86号捡回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