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裴家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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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殊却没有挣扎,只是看着他,眼中是化不开的悲悯:“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即便自己死,也绝对不会害你。gaoyawx”
裴夏喘着粗气:“父亲都不在,你演什么兄友弟恭的戏码?不是你们害我,还会有谁?总不可能是……”
他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心中的恐慌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他颤抖着,却拼命去说服自己,不会的,父亲不会这样对他的。他是她娘留下的唯一的骨肉,父亲舍不得他出事的……
心里这样想着,他便不自觉地念了出来。
可是魏氏听到后却更加激动,反手抓住他,一直“啊啊”叫个不停。
裴夏甩开她:“你做什么?”
裴殊扶住魏氏,一双眼直视裴夏,看向他那双与晏夫人极其相似的眼睛,终于哽咽道:“你其实猜得出来不是吗?下毒的就是父亲,他要舍弃你,换裴家一个太平。”
裴夏怎么会相信,只是由不得他自欺欺人,裴殊就继续说道:“你的母亲晏夫人,也是死在他手上。”
“你胡说!你怎么敢……父亲最爱母亲,我好几次都看见他对着母亲的牌位哭,母亲是突发急病!当时我都五岁了,我记得!”
裴殊却是彻底戳破了他的幻想:“你确定真的是你记得吗?还是这些年从父亲和你身边的那些丫鬟们口中,无数次听到晏夫人病逝的经过,才会让你有这样深刻的印象?”
裴夏忽的哑了,头一次真的身心迷茫起来。
这些年父亲和身边的丫鬟,的确是会一遍遍缅怀母亲,将母亲病逝前发生的种种,事无巨细地告诉他。听得多了,似乎他也亲身经历了一般。到底是他真的记得母亲病逝的场景,还是别人强塞给他的回忆?
魏氏眼中流下泪,颤颤巍巍掏出怀中的一块长命锁,“啊啊”地塞给他。
裴夏下意识地接过来,茫然地看着。
“我知道你一直恨我是妾生子,身份卑贱。可是你也知道我的生母便是晏夫人的陪嫁丫鬟,她嫁入裴家两年无子,才给我生母开了脸。我早你三年出生,晏夫人故去时我已经八岁了,我是真的记得。”
“晏夫人一直身体康健,可是自从喝了父亲寻来的坐胎药方子,便一直缠绵病榻。她死在初雪那天,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一个已经成型的胎儿。这些事情,父亲和丫鬟们可曾对你说过?”
“晏夫人去世的第二年,我姨娘发现了端倪,父亲毒哑了她,将人关押了起来。我姨娘好几次偷着溜出来,去你房间里,比比划划地想告诉你真相,让你逃出裴府,这块长命锁就是她打给你的,后面的锁扣可以打开,里面还放着好几张小面额的银票。这些事情,父亲和丫鬟们可曾对你说过?”
“嗒”的一声,裴夏打开了手中的长命锁,果然如裴夏所说,里面有几张小面额的银票。二十两,五十两,零零散散加起来有三百多两。他看着手中的长命锁,忽然一些很模糊的记忆被唤醒。
的确是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大半夜闯进他的屋里,硬塞给他一件什么东西,“啊啊”得叫个不停。他当时被吓坏了,一声尖叫叫醒了屋外值守的丫鬟们,那女人就被拖走了。
如此几次之后,他再也没见过那女人。
父亲搂着他,跟他说那就是一场噩梦,忘了就好了。久而久之,他便只当那是一场梦,渐渐忘到了脑后。
“晏夫人故去的第三年,父亲娶了继室,就是魏夫人。她在闺中时最是怯懦,多次被人欺辱,都是晏夫人替她出头。她是真心要好好照顾你,可是没想到你与父亲的手段如出一辙,她不过是撞见你逃学,你便哄着她喝下哑药,自此再也不能开口说话。”
裴夏逃避地转过身子,对魏氏出手时他已经快九岁了,他嫉恨魏氏强占了母亲的位置,还整天摆出一副慈爱的模样对他唠唠叨叨。这些记忆都是清晰的,他无可辩解。
“我是毒哑了魏氏的嗓子,我承认。可是你们凭什么说我母亲的死是父亲下的手,我不会相信你们的挑拨离间。”
“是,原本我们也是没有凭证的,所以从来不敢对你提起。可是几日前,我们收到了这个。”
裴殊从袖中掏出几封信递给他,裴夏接过来,却发现竟然是几封口供。
“晏夫人的娘家就在永安府,裴家也全是靠着晏家的帮助才能起家。后来咱们搬到了朝林府,没多久晏夫人就病逝了,晏家怀疑晏夫人的死因,瞒着裴家偷偷开棺验尸,后又将尸骨偷运回永安府安葬。”
“可是没等晏家来裴家讨个公道,就被裴家彻底整垮了。晏家人死的死伤的伤,知道晏夫人死因的就活下来了你的小舅一人。你的小舅假死逃过一劫,这些年东躲西藏,还是贺家九少爷去永安府盘账时才将他救了下来。”
“贺九少爷心善,将当年之事尽数查清。这是仵作的验尸报文,这是你小舅的陈情笔供,甚至于还有当年给晏夫人开坐胎药的吴郎中,写下的笔供和当年所用的药方。”
“你若是还不信,晏夫人的遗体就埋在永安府,除了你小舅没人知道。父亲找了这么多年也未曾找到,你不妨偷偷请一位仵作,即便年代久远,相信他们还是能验得出陈年旧毒的。”
事情演变到这里,裴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是……
“就算我母亲的死与父亲有关,可是我绝不信他会杀我。”
他声音艰涩地说出这一句。
裴殊一愣之后,笑得满目凄凉:“你真不愧是父亲教养大的孩子,哪怕知道自己亲生母亲死于他手,你还对他抱有希望吗?那更简单了,咱们演出戏,让你看看清楚。”
裴老爷回到牢门前时,便看到了满地的狼藉。
他皱眉看向牢房之内,见到那一动不动趴在地上的身影,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没有把狱卒引过来吧?”
裴殊机械地回答:“不曾,父亲安心。只是他就这么死了,县衙那边能罢休吗?”
裴老爷笑得波澜不惊:“他们不罢休?该是我们不罢休才对。”
裴殊不解:“父亲这是何意?”
裴老爷压低声音:“咱们现在就走,把魏氏留在这儿。”
魏氏一脸惊慌地拽住他的袖子,“啊啊”地乞求。
裴老爷却是捏住她的下巴:“我留你这条命这么多年,你还不思回报吗?你给我记住了,是你担心裴夏抢夺家产,趁机下毒害人,跟我裴家没有任何关系。”
裴殊也吃惊了,他知道父亲狠心,却没想到能狠到如此地步。
“父亲,她毕竟已嫁入裴家,怎么可能与裴家无关?”
裴老爷自怀中掏出一纸休书,目光沉沉地看向魏氏:“你可看清楚了,你自今日起便被休出裴家,与我等再无瓜葛。”
裴殊眼尖,一眼看到那休书上给出的理由竟然是“淫”。
七出之中,最狠的一条罪名。
他以为会是妒,或是恶疾,却没想到竟是这一条。
他声音晦涩:“那敢问父亲,这奸夫是谁?”
裴老爷扫了一眼牢内不知死活的人:“当然是他。”
“五弟?”
裴殊难以置信地喊出声来。
裴老爷斥道:“喊什么?不让他背锅,难不成是你?”
“魏氏与裴夏纠葛不清,意图私奔。裴夏却因惦念家产不肯带她离去,魏氏因爱生恨,下毒害人。魏氏不贞,自今日起被逐出裴家,裴夏德行败坏,竟敢染指继母,即日起被开除宗祠,与裴家再无瓜葛。”
听着裴老爷斩钉截铁的一段话,魏氏眼中尽是讽刺,她擦干泪,站直了身体,而后“啪啪”地拍了两下手。
裴老爷皱眉不解,继而便看到了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牢中那本该死了的人缓缓爬起来,转过头阴沉地看向他:“不孝子裴夏,恐要让父亲失望了。”
裴老爷颤着手指向他:“你……你没死?”
“你们,你们竟然骗我!”
他愤恨地转向魏氏和裴殊,当即扑过去就要掐死魏氏。
而他人扑到一半,便被一脚踹到了角落之中。
“裴老爷当真是好算计,连自己的发妻与儿子都不放过。”
跌落在地的裴老爷捂着自己的胸口,疼得快要窒息。听到这声音后他惊恐地抬起头,却发现正是不久前与他密谈的王县令。
他心如死灰,还忍不住辩道:“县令大人听我解释……”
王书融却懒得再听他的废话,冷声道:“将人抓起来,关进死牢!”
裴老爷被带走后,他摆了摆手,让人带走魏氏和裴殊。
魏氏一脸担忧地看向裴夏,裴殊也犹疑着问:“县令大人,我五弟……”
王书融皱眉看向他俩:“裴夏这些年没少做残害你们的事情吧,你们还在担心他的死活?”
魏氏比划了一阵,又黯然低下头。
裴殊替她说道:“晏夫人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若是没有她,我与我姨娘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魏夫人或许都活不到进裴府的那天。”
王书融沉默了,如今的晏氏虽然已经倒了,可是十几年前也是名声显赫的家族,家风凛然。晏夫人是晏氏一族的嫡长女,定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惜了,遇人不淑,嫁给了那样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