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左玉的回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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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湖看到宋玺元,张了张嘴最后却化为一声轻叹,只是点头示意。msanguwu
而宗荔便心虚得多,手忙脚乱地起身让座。曾映看左玉依旧冷着一张脸,只好出言化解尴尬:“你们也是去看榜吧?宗湖平日里学的扎实,定然没问题的。”
左玉冷笑道:“当然没问题了,宗湖的气运被宗荔娘子保护得那么好。”
宗湖早在自己姐姐口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见状也只能惭愧道歉:“实在对不起,是阿姐糊涂,连累你们了。”
宋玺元摇摇头:“现在还说什么连累,裴夏既然是针对咱俩,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其他后手,防不胜防。”
说完他用手扯了下左玉,左玉也知道自己有点太小家子气了,叹口气对着宗湖诚心道:“祝你金榜题名。”
宗湖扯了扯嘴角。
一行人到了放榜处,照旧是人山人海。他们依旧不用挤进人群,便在人群外听到了阵阵惊呼之声。
“看,头一名是鹤灵书院的宋玺元!以后是宋解元了!”
“第二名这个宗湖也是鹤灵书院的!”
听到这个消息,坐在马车中的众人都松了口气,久违地露出一个笑来。只是很快他们又皱起了眉,因为议论的风声渐渐变了。
“这两人好像被衙门抓起来了!”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好像还扯进什么下毒杀人的案子里去了!”
“那天我也在场,县里的衙役从这个宗湖家里搜出来好多害人的东西来,啧啧,宗湖瞧着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这个宋解元呢?他怎么也被抓起来了?”
“害,我听我大舅哥家里的三姑爷说了,他儿子就在县衙里上差,听说这宗湖杀人就是为了给宋玺元出口气,杀的是这宋玺元的亲大伯!”
“天啊,真是一对豺狼虎豹,好狠的心啊!”
左玉的脸色渐渐沉下去。
宋闽的尸体才刚刚被找到,县衙按理说会封锁消息,怎么会传出这些话来?更何况那些假信都被她毁了,这些小道消息又是从何而来?
宗湖也蹙眉不解,那天从他房中搜出的那本书中写了什么,他也不知。他与宋玺元一被抓起去就分开关押,显然是担心他们串供。
若是说那些有毒的药材是拿来陷害他的,那为什么又会把宋玺元牵扯进来?
他俩名列前茅本就让众多读书人嫉恨,现在一听到这样劲爆的消息,立即就有前来看榜的学子们带头呼喊:“这样道貌岸然的畜生,怎么堪为举人?重判,我等不服!”
一时间,无论是没中举的,还是中举了名次却在他俩之后的,都跟着叫喊起来。到底是凑热闹还是别有心思,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而读书人是最能煽动百姓情绪的,他们从宗湖与宋玺元的德不配位,一直说到两人他日为官定会鱼肉乡里,让围观的百姓们也个个义愤填膺,跟着呼喝起来。
宗荔气得脸刷白:“他们就是嫉妒!他们知道什么啊,就敢在这里乱喊,报官!报官把他们都抓起来!”
曾映也是脸色难看:“裴夏不是都被抓起来了吗,这些消息又是谁散播出来的?”
左玉沉声道:“他是被抓起来了,可他的那些手下还在外面。只有玺元和宗湖被彻底拉下来,他才有可能出狱。”
她撩起车帘,对着外面的人问道:“敢问几位小哥,裴夏裴公子可中举了?人太多我们挤不进去。”
她笑意温和,问完之后又塞了几块碎银子过去。大家当她是裴家的人,又不知裴夏被抓进大牢的消息,当即便笑道:“小姑娘等等,我们进去看看。”
过来一刻钟后,那几人又挤出人群,遗憾说道:“裴公子落榜了,不过姑娘别担心,裴公子一向有才名,下次定然会中的。”
左玉笑着点点头,便放下车帘缩了进来。
“裴夏没中举?”
宗湖倒是有些奇怪,裴夏虽然为人卑鄙,但却是有真才实学的,怎么会没中举呢?
“他没中举的话……倒是有办法可以想想……”
左玉暗自琢磨着,流言确实伤人,可是也恰好是最容易被利用的力量。
回到小院后,几人下了马车。跟着去的衙役们也被挤得有些暴躁,左玉塞过去一个荷包:“劳累几位大哥跟着我们辛苦一趟,这点小心意拿去喝完凉茶吧。”
几位衙役犹豫着没有接,聂炎却是有所思索地看了眼那荷包,客客气气接过来:“那便谢过左姑娘了,你们安心进去歇息,县令大人定会秉公执法的。”
左玉看他一眼,觉得甚为眼熟。
曾映也是抬头认真打量,片刻后忽然惊呼一声:“啊,是……”
见到那衙役一个眼神,急忙改口:“这位差役说得是,我们当然相信县令大人。”
聂炎将那荷包塞给另外两位衙役,他们掂了掂,里面少说有二两银子。倒是很少见出手这么大方的,两位衙役当即脸色柔和了不少。
聂炎又道:“两位兄弟去买碗凉茶吧,我在这儿看着便是。”
那两位衙役点点头,笑道:“回来时候给你带一碗。”
等两位衙役走远后,聂炎才低声道:“宋解元,曾夫人,左姑娘,你们安心便是,我已经找人去骆知府那边报信了。”
左玉与宋玺元都是一愣,曾映却是着了急:“别去!”
她声音太过尖锐,引得宋玺元都多看了她一眼。
曾映讪讪补充:“骆知府日理万机,我们平头老百姓哪里好劳烦他?”
聂炎却只当曾映是客气:“曾夫人安心,您手里有那件信物,骆知府再忙也定然会来的。说来也是怪我,先前并不知道窦掌柜与几位交情匪浅,否则定会想办法转圜。不过幸好那日裴夏在狱中提起了左玉姑娘的名字,我这才连夜去找县令禀报。”
“几位放心,王县令最是公正,又有着骆知府的面子,宋解元定会安然无恙。”
几人一听便知道这是聂炎在给他们卖好,当即少不了又是一番谢,只是几人的心情却是各异。
曾映心下慌乱,既害怕他来,又怕他不来,更不知这多年之后,要以怎样的姿态去见他。
而宋玺元则是暗生疑窦,什么信物?这位衙役怎么看着似乎与娘、小玉都十分熟悉?
左玉现下终于认出了这位衙役,这不就是当年在武合村差点把她抓走,后来曾映解围后,又将赵二带走的那位衙役吗?他怎么会来了朝林府,又在王县令身边供职?
听他刚刚的说法,难不成当年伯母给他看的那样东西,竟然是跟骆知府有关?
几人虽说各有各的疑惑,但是进门之后,却都默契地没有再问,而是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而宗家却远没有他们这般平静。
宗湖一进门便开始止不住地哭:“怎么办,都是阿姐害了你,你好不容易考中了,要是让外面那些坏人害你丢了功名,阿姐还有什么脸面下去见爹娘?”
宗湖叹口气:“阿姐别怕,既然放了我与宋兄出来,便不会有大问题。是我的功名谁也拿不走,你别哭了。”
宗荔被安慰得好受了些,断断续续止了哭声。可是等恐惧褪去,她又不由自主想起秦道师的那些话,犹疑着看着宗湖的脸色。
“阿姐想说什么?”
宗荔结巴了半天,才咬唇说道:“宋玺元怎么会是第一呢,他读书比你迟,又没你聪明……会不会秦道师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阿姐!”宗湖猛地提高声音,第一次没忍住对姐姐发了怒,“你这是什么话?宋兄比我优秀,我们是同窗,他中了解元我也为他高兴!你怎么还想着那些乌合之众的话,这次若不是左姑娘机警,提前布置,我与宋兄只怕现在连命都没了!”
宗荔唯唯诺诺,不敢再反驳了。只是低下头后眼珠却滴溜溜乱转,一想在马车上听到的那句“宋解元”,心中就不是滋味。真难听,若是“宗解元”多好啊!
宗湖看姐姐这般模样,心中满是无力感。他不知道姐姐这些年是怎么了,越来越偏执,越来越古怪,似乎自从与束飞鸾恩断义绝后,变得疑神疑鬼的。
当天夜里,左玉在后门口吹了一声口哨,童师傅飞身而下。
前门也隐隐听到些动静,除聂炎外的另外两位衙役犹豫:“要不要去后门看看?”
聂炎倒是老神在在:“县令大人有交代吗?”
“这,这倒是没有。”
“这不就结了?县令大人只让我等守着门,他们不要外出即可。其他的咱们就睁只眼闭只眼吧,拿人的手短,再说咱们这差事也干不了几天了。”
两位衙役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只知道这家伙是县令大人最近才从狱卒中拔上来的,似乎对他还有些不同。罢了罢了,既然他这么说,那就照办好了,反正出了事情往他头上一推就行。
司榆收到左玉的信时已是深夜,他细细读了几遍,便将信烧了。
看着那晃动的火苗,他忍不住轻笑。
“到底还是你主意多,难怪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