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左玉的回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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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首?”
司榆与鱼芝都是大惊失色。mshangyuewu
左玉倒是仿佛下定了决心:“对,去自首,带着宋闽的尸体一起去。裴夏将小山儿抓起来,多半就是问出宋闽尸体的下落。虽然小山儿并不知道此事,但是慌乱之下也许会供出别院的地址。”
“虽然此时裴夏身在狱中,但是咱们也不敢确定他有没有后手。与其等他派人将宋闽的尸体找出来,到时候我们百口莫辩。倒不如我们自己带尸体去县衙自首,与王县令陈情一番。”
“县令会相信我们的话吗?”司榆将信将疑。
左玉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咱们不能再等下去了,窦将与小山儿此次本就是因我之失才遭此劫难,若是要赌,也该我自己去赌。”
“你们俩不要与我同去,若是我这次去能将窦将和小山儿换出来,那宗湖与玺元应该也还会有一线生机。如果连我也被抓起来了,你们便干脆将书肆和剧院变卖了,趁官府还没查到你们头上,赶紧离开朝林府,再也别回来了。”
鱼芝鼻子一下就酸了:“哪里就到如此地步了?”
左玉勉强笑笑:“总要做最坏的准备。毕竟咱们现在两眼摸黑,里面什么情况我们一点也不知道。”
司榆却是比她冷静些:“未必就到穷途末路了。咱们的书肆与剧院经营这么久,也不是一点人脉就没有,我会去再联系联系,想想办法。”
左玉眼神复杂:“窦将已经搭进去了,你们还是最好赶紧与我和宋家脱离关系的好。”
司榆却是冷哼一声:“想什么呢?咱们早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跑得了谁?”
左玉不说话了,司榆与窦将情同兄弟,此次她害得窦将遭遇牢狱之灾,司榆心中怪她,她知道的。
鱼芝嗔了司榆一下:“你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嘛?左玉你别急,先前司榆就说过,你若有事,他和窦将都会两肋插刀的。你放心,咱们一条心,这次的难关一定能度过。”
左玉眼眶酸涩,默默点了点头。
在她的坚持下,司榆和鱼芝只是悄悄将她送到了县衙门口,便在暗处藏着。
左玉走到县衙门口,自然而然被拦了下来。
“民女求见县令大人。”
因左玉一张琼花般的脸,加之穿着不俗,衙役们倒还算是和气:“所为何事?”
左玉却是语出惊人:“民女前来自首,向县令禀报一起杀人案。”
衙役都是脸色一变:“杀人案?”
“正是,”为了成功进入县衙,左玉再接再厉,“县衙前日可是抓了一位年轻男子,名叫窦将。”
两位衙役忽然肃了神色:“你认识他?”
左玉点头:“他正是替民女来供诉,不想却被抓了起来。民女知道更多详情,还请两位大哥通禀一声。”
这次两位衙役都不再细问了,他们都是王县令最信任的一批手下。昨日吴县丞被抓了起来,裴夏公子被押进了大牢,而被他们施以酷刑的那位窦将窦掌柜却是被王县令带了出来,住在县衙后院的客舍,还专门请了郎中来治伤。
他们虽然不知道详情,但是看这情形也明白这位窦掌柜只怕是蒙受了不白之冤。现如今窦掌柜还晕着,那位裴夏公子和吴县丞又只是一个劲喊冤,什么也不肯交代。王县令现在正关注此案,这位小娘子这时候来报案,可不就是是瞌睡时候递枕头吗?
一位衙役继续留在外边值守,另一位火速进去报了信。
王县令听闻是跟窦将有关,果然立刻命人将左玉带了进去。
只是见到左玉的一瞬,王县令还是愣了下:“怎么是你?”
左玉倒是神情平静:“正是民女。”
王书融皱了眉:“你所告何事?”
左玉深深吸了几口气,颇有些英勇就义的神情:“民女一告县衙知法枉法,无故扣押上诉之人。二告朝林府裴家仗势欺人,草菅人命、栽赃陷害。三告……”
停顿了片刻,她下定决心:“三告自身,擅用私刑,拘留证人,或许……或许还误伤了骆知府唯一的子嗣。”
在王县令一旁站着的聂炎,自打左玉进来之后就留神辨认,面前的小娘子虽然如今眉目舒展,但还能隐隐见到当年的影子,显然就是左玉了。
但是听到左玉说她误伤了骆知府唯一的子嗣,聂炎又是眼皮一跳。怎么回事?这左玉最大的倚仗不就是骆知府吗,又怎么会误伤骆知府唯一的子嗣?
王书融更是脸色几番变化,最后却只能按下心中惊涛骇浪,严肃道:“一一禀来。”
半个时辰后,守在县衙门口的鱼芝与司榆都是心急,好在他们正准备去联系人脉想办法捞人出来时,左玉出来了。
只是一起出来的,还有王县令与一众衙役。
看着他们急匆匆走远,鱼芝皱眉:“这是去做什么了?”
司榆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猜测道:“八成是去了别院,看来王县令暂时信了少东家的话。”
这一行人到了别院,看到门口看守的两位师傅时,聂炎便眯了眯眼。他自己有功夫在身,看看这两位便知身手不差。这左玉果然来头不小,这难道是骆大人派到她身边保护的人手?
而王县令也是语出深意:“左姑娘手下能人众多吗?”
左玉笑笑:“为了自保而已,不曾触犯国法吧?”
进了别院,几位办多了案子的老吏闻到空气中那股腐烂的味道,当下就是眉头一皱。
“只怕是死了七八日了。”
等到他们看到尸体,即便这些年见多了死人,也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涌。好好的人被切得七零八落,如今更是腐化,搅在一起看得人很难不吐。
唯一淡定的只有王县令带出来的仵作,他是县衙的老人了,验尸验了二十余年,比王县令的资历都深。他将那尸块翻看了几下,从容回禀:“尸体之前应该是被冷冻过,因此不能判定死亡的详细时间,大概是六日到十日之间。”
一听这话,左玉先是松了口气。
她先前也是关心则乱,没想到这一层。那日从骆平身上搜出来的信,是裴夏找人仿造的宋玺元与宗湖的笔迹。信上的内容便是宋玺元憎恨这位大伯欺凌他们孤儿寡母,却碍于亲缘只能强自忍耐。
而宗湖与宋玺元一见如故,得知他遭遇不公对待后,便暗自下毒杀人。宋闽中毒而亡后,宗湖写信告知宋玺元,宋玺元却难消旧怨,执意让宗湖将尸体留下,他要将人大卸八块,为亲身母亲出口恶气。
那些信已经被左玉处理掉了,所以即便裴夏在假信上细致地留下了时间,如今也没用了。而现在杀人的时间明确了,仵作说的这段时间,宗湖与宋玺元都在贡院之内,完全可以洗脱嫌疑。
果然,王县令也想到了这一层。
“此人生前可曾中过毒?”
仵作摇头:“现在看不出,要详细解剖才知道。”
“死亡的时间能确定吗,一定是六日至十日之间?”
仵作这次却径直将袋中的那颗脑袋拎了出来,左玉被吓了一跳,和几位差役都是忍不住连连后退。王县令虽然面色淡定,但是身子不自在地挪了挪。
只有那仵作面不改色,将脑袋拎到面前闻了闻,掰开嘴瞅了瞅,甚至于四处捏了捏。
一行人看着他目瞪口呆,那仵作却是小心翼翼将头颅放回去,然后转头肯定道:“不会出错,就是六到十天。”
左玉心中佩服,这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觑,而且这三百六十行,果然是行行出状元啊。
王书融思索片刻,回头嘱咐:“先将宋玺元与宗湖放出来吧,但是家门口要派人看着。明日乡试放榜,好歹也是十年寒窗,让去看看。”
得了吩咐的衙役连连点头:“属下这就去。”
左玉等那衙役走了,这才让林师傅他们去后院,将骆平带了出来。
骆平被饿了两天,关在后院中绑着手脚,大小便都粘在身上。刚被拎出来,看到一群官差打扮的人,便“呜呜”地叫起来。
左玉示意后,林师傅取走了他口中塞着的布,骆平被塞久了,说话还不清晰,却急切地喊起来:“查,岔门,刮,刮我,和,啊,我。”
王书融看着骆平那张脸,虽然狼狈不堪,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心下一沉,看着左玉便神色凝重:“你怎知他是骆知府之子?”
左玉嘴巴很牢实:“人都抓起来了,却又听到了一些传闻。”
王书融眼神一冷,这小姑娘是有意还是无意?特地强调了是抓人后才知道骆平身份的,那便说明并不是特意针对骆知府?
他并不敢全信,声音冷了不少:“你背后的是谁?”
他知道自己这位老友兼上司,在京中的死对头可不少。哪怕宝座上的那一位,只怕也是见不得他官声无暇的。
这几日接连爆发出这么多情况,最后却又指向了他唯一的继子,王书融心下猜测,莫不是这些人背后有人指示,合力演这么一出戏?
左玉听到他的问话却是一愣:她的背后是谁?
她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