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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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一切渐渐归于平静。chuoyuexs
时昭帮江漠穿好裤子,江漠的指尖发软,潮红弥漫上来。
江漠偏头,“你想和我一起死在这里吗?”
“不想,我们会一起活着出去。”
江漠的眼眸重归虚空,他轻声道:“你不要死。”
时昭的体温很烫,尚未结痂的伤口在不要命的动作重新渗血,江漠不清楚自己是带时昭走向新生还是步入毁灭。
“如果你没有呼吸了,我会感觉到恐惧,我不想和尸体待在一起。”
为了防止青年突然回来发现异样,江漠和时昭坐得很远。
刀留在了时昭的手边。
江漠的声音灌入时昭的耳朵里,像寒冷冬季过后刚融化的水。
时昭很想抱江漠。
他好冷。
剧烈的运动让蛇毒扩散开。时昭咬紧牙齿,蓦然,他嗤笑,他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青年回来的速度比江漠和时昭预想的要快,他将手机里的监控画面调给江漠时昭看。
唇角沾血,昏迷不醒的夏天被人发现在酒店门口,救护车呼啸而来,夏天的父母跟上去了。
青年关掉屏幕,“现在该算一算我们的账了。”
时昭是可以选择继续挟持江漠,但他本人的身体状态迟早会露出端倪,最终的结果只会是青年被逼但暴怒,彻底杀死没有反抗能力的时昭,不会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倒不如,时昭守信放开江漠,堪堪维持住随时会崩塌的和平假象。
青年提起时昭的衣领,他的拳头砸在时昭已经不能看的脸上,时昭闷哼,他的四肢麻冷,口舌僵硬,青年抓住时昭的头发砰砰往墙上撞。
江漠缓缓站了起来,他的瞳仁似极地的月亮,江漠步步走到发狂的青年背后,他用手覆住青年掐时昭脖颈的手,“就这样打死他,太无趣了。放手。”
江漠不是在和青年商量,他命令的语气太过绝对,仿若不是青年将他们抓到这里,他才是那个幕后主使。
青年不由自主的松开时昭,江漠抽回了手,手背上残留的温度让青年向往。
江漠捏住时昭的下颚,他的心脏在一瞬被冻结,仿若冬天枯死的树被凿空了所有都内里,时昭的眸光是散的。
“有铁链吗?将他栓在这里,我要他一个人在这里绝望的等死。”
“我们呢?”
“我们?你带我私奔吧,你想永远私藏我的对吧?”
夏天的情况并不乐观,他虽然没有被残暴的殴打过,但是他从楼梯上摔的那一下并不轻,加之他的手指……医生很遗憾的表示,夏天的右手虽然还能整治,但是扣纽扣和写字这种程度的事已经无法再做。
基本是落下了残疾。
夏天的母亲听到医生这样说如遭雷劈,她声线颤抖,“我的孩子什么时候会醒来?”
“这个要看病人自己的身体素质了,我们也无法准确判断,”
为不打扰夏天休息,苏怀和常平歌都在病房外。
常平歌抱着手臂有些焦躁,“查出来什么东西了吗?这个疯子将夏天伤成这样,还不知道会对江漠做什么,苏怀,你行不行?!”
隔着窗子,苏怀能看见夏天那只被雪白纱布包缠的手,一双手不能写字,不能弹钢琴,甚至不能自如的吃饭。
凶手做到这个地步,足以见得凶手的残忍。
“在夏天被送回来时,我手下的人说他们见到了一个瘦高的青年在往山上走,我已经报警了,我的人跟了过去,不出意外,时昭和江漠都在他的手里。”
达成立案条件后,连城的警方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而苏家从来不养废物,两方人马汇聚到一起,很快发现了藏在半山腰里的房子。
房门没有锁,带队的人将警惕心拉满,环绕几圈后,不得不得出一个事实,房子是空的。
队里面有个刚转正没多久的实习生,他走到墙边摸索,将壁画撕扯下来,壁画后显然是一扇铁门。
他们冲下楼,只发现了黑暗里被铁链束缚,双目猩红的时昭。
“他把江漠带走了,松开我,我要去找江漠!”
江漠是为了他才跟那个死疯子走的。
江漠知道如果继续留下来,时昭会死的,区别只是被青年打死,或者被江漠被迫杀死。
他只能将自己抛出去当诱饵,将青年的视线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
时昭在被江漠用链子捆绑的那一刻,恨死江漠了。
他不要江漠救他。
他不需要江漠这样救他。
他宁愿被江漠杀死。
给时昭松链子的保镖有点犹豫,“您受伤了,需要处理伤口,我们会负责找到江漠的。”
时昭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世界在他面前晃荡,他现在走路都困难,任何一个正常人遭过这一遭都该晕过去,但时昭不是正常人。
他在时家被时闻用高尔夫球棒将后背抽得鲜血淋漓,次日依旧能够带着微笑出现在江漠面前。
如果世界有神魔之分,他对江漠的执念,足够他堕魔一万次都不止。
保镖看着时昭踉跄的样子却没有阻止。
在他们来这里之前,苏怀已经对他们说过了,如果时昭要为江漠牺牲自己,不需要阻拦,因为没有人能拦得住。
天空飘起了细雪,连城的雪难得的没有带雨丝,但落下来极为冰冷,也为搜救增添了阻碍。
江漠并不是完全没有准备的跟着青年跑。
时昭在地下室里听见了江漠说要私奔,坐出租,走水路。
那么江漠他们一定会选择下山。
这里的山多为野山,如果江漠和青年想要快速下山,只能走靠近吊桥的那一条山路。
时昭和苏怀联系上,他让苏怀配合警方锁住一路交通,以及连城的唯一的港口。
除却担心江漠的安危外,时昭的内心深处挣扎出阴暗的想法,谁能确定这不是江漠借机彻底摆脱他?
天不知不觉的黑了下来,雪月越下越大,山路变得十分难走。
江漠走在青年前面,青年要确保江漠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他们已经到了山脚,江漠看见了黑漆漆的春长河,也看见了在风中颤抖的吊桥,一路都没有怎么打搭理青年的江漠突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之前见过吗?”
“我叫木沉。”青年意外江漠会问自己的名字,他的阴郁神色在面对江漠时完全被剥离,取而代之的是羞涩和纯情,“我们见过,我去过你的新剧发布会,那天是我人生中最难过的一天,你给了我你干净的外套,劝我早点回家,江漠,我喜欢你,不,我爱你,我很爱你,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关于木沉给出的描述,江漠已经想不起来了,他对这世界没有几分关注,即使真的做出这样的行为,也只可能是觉得青年站在那里太可怜了,江漠见不得人被抛弃。
“但是你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江漠将手指缩进袖子里,“如果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帮助你。”
“麻烦?”羞涩的青年瞳孔浮现阴郁,“你很在意钱权和名声吗?还有时昭夏天这些恶心的烂虫,你要为他们抛弃我?!”
他们踩上了吊桥,吊桥因为青年愤怒的质问摇晃起来,江漠回头,他们已经在吊桥上走了三分之一,青年与他不过半米的距离。
时昭的伤在江漠眼前晃,青年没有杀人,即使被抓住也不会被判死刑,但如果青年动手,他正当防卫,失手将青年推下去
夜色漆黑,雪花轻柔吻过江漠的眼睫,江漠唇边盛开笑,青年的愤怒因为江漠的笑有所消减。
他好喜欢江漠。
看见江漠亲时昭,很不得将江漠和时昭一起碎尸万段。
但当把人真的带回来时,连一点灰尘都舍不得让江漠碰
就好似此刻,他前一秒觉得江漠好世俗,下一秒又觉得江漠就是那天上皎洁的月。
江漠的眼睛折射出碎玻璃一样的冷意,他唇边的笑没有半分收敛,“我爱时昭,而你,算是什么东西?”
闻言,木沉猝然抬头,他眼睛死死盯着江漠,
江漠比木沉要矮上一些,但他的目光透出居高临下的意味,像淡漠的神祗宣判,“这样就受不了?你知道在你送夏天的走的那段时间,地下室发生过什么吗?”
“我脱掉了衣服,将他的东西含到了这里,现在的衣服下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婊/子!”木沉松开了绳索,他用双手掐住了江漠的脖子,他的眼目猩红,苍白的面容扭曲,江漠居然敢和时昭在地下室里做那种事情,“我真应该在绑架你后,就撕烂你的衣服,将你弄废。”
木沉咬牙切齿,盲目的崇拜让他的整个世界都因为江漠的话语而崩塌,他不能接受。
江漠是纯白的、无暇的,江漠不该有任何的污点!
如果江漠有污点,江漠应该去死!
木沉的双手越收越紧,可供江漠射入的空气愈发稀薄。
江漠缩在袖子里的手摸到什么,木沉在狞笑,他一边笑一边掉着眼泪,像个可怖的疯子。
他看着江漠的唇颤抖,这张漂亮冷淡的脸弥漫死亡的潮红,木沉越凑越近,他想要亲吻,想要触碰这柔软。
猝然。
木沉感觉到钻心的疼意。
他往后退,双手捂住血,“我的眼睛眼睛好痛!”
江漠的手里是一把水果刀,他割伤了木沉的眼睛,他冷淡的等着木沉掉下去。
木沉猛然抬头,他双目流着血,在残影中向江漠扑过来,“江漠,我们一起去死吧哈哈哈哈哈!”
“江漠!”
时昭见江漠最后一眼,是江漠被恶心的野男人抱着坠入春长河。
雪花很漂亮,河水变得静谧,江漠下坠的模样被切割成慢镜头。
他柔软的黑色发丝受重束缚,饱满的额头露出来有一个美人尖,漂亮的眼睫缀冰晶,用那双浅淡的眸注视时昭。
那张唇在说些什么。
时昭听不见,他看见长河吞噬江漠的眼睛鼻子唇瓣脖颈。
什么都看不见。
今年的冬,格外的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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