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病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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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昭回到锦园后就开始咳嗽。fangzexs
他的鼻子冻得通红,手背上似乎有冻伤。
然而锦园除却每周定时来打扫的家政阿姨外,并没有任何其他人的存在。
时昭不喜欢陌生人留在他和江漠的家里。
江漠留意到时昭的咳嗽声,即使江漠没有什么生活常识,也知道时昭是在雪地里冻久了受了凉,他倒了杯水给时昭,时昭没有任何思考的接过大口喝下,而后一口吐出来,他的口齿变得不清,“哥哥,泥想泥混,不至于谋鲨窝”
江漠没有料到会这样,他站在原地,难得有些手足无措,“抱歉,我听说生病需要多喝烫水。”
时昭大着舌头说没事,江漠重新兑了杯温水,他大概是有想补救,单纯想让时昭快点将这杯水喝下,于是江漠没有将水杯递给时昭,而是直接给时昭灌,时昭仰头喝完了一整杯水,见江漠仍皱着眉,便伸出了舌头给江漠看,“我没有被烫着,哥哥不用担心,哥哥实在不放心可以检查一下。”
“好。”
那杯水实在太烫,江漠担心时昭真被烫出什么意外,他伸出手指掐住时昭的舌头,眸色认真的查看时昭的嘴巴有没有出问题。
时昭眼眸微眯,太近了,心脏要爆炸掉,骨头也要烧起来了,会发现我急促的呼吸和无法按捺的躁动吗,江漠,你知道我这样变态的喜欢着你的话,会觉得恐怖吗,会想要逃走吗,还能这般泰然自若的对我做出这些亲密的举动,和我出现在同一个空间里吗?
不能的。
江漠一定会逃走,他会成为江漠弃之如敝的垃圾。
江漠确定时昭的嘴巴没有问题后,拉开了与时昭的距离,他用纸巾仔细的擦拭自己两根修长的手指后,又去卫生间仔细洗了手,确定时昭的口水没有任何的残留后,江漠才出来。
“我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你打电话请私人医生过来看一下吧。”
时昭应了好。
不多时,一个面容清秀戴着半框眼睛的男人赶到锦园,男人叫楚生,是时昭聘请的私人医生,不过,他给时昭看病的次数可谓是屈指可数,倒是给江漠看病的次数要多上很多。
楚生也是为数不多知道江漠和时昭婚姻关系的人。
因此江漠并不想见楚生,他回了房间,没有出来。
楚生习惯江漠的避而不见,他给时昭量了量体温,不出意外的是发烧。
按照时昭自己的性格根本不会输点滴,敷衍的喝点药,就是对这病情最大的尊重。
但是他和江漠住在一起,他不想传染给江漠,他也不希望自己身体不健康,他想活得长久,长久的守着江漠,从江漠的现在到江漠死,他不能比江漠先死。
因为他不知道,在他死后江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会不会遇见别人。
而即便别人能照顾好江漠,他也不愿意将江漠交给别人,江漠是他一个人的月亮。
所以,只能是江漠先死,他会为江漠殉情,和江漠葬在一处。
楚生没有打探老板隐私的喜好,他也不想知道一个不惜命的人为什么在回国后变得这么爱惜自己身体,反正时昭愿意乖乖治疗就是好事,他给时昭开了退烧药以及治疗冻伤的涂抹药膏,叮嘱过一些注意事项后,就立刻离开了锦园。
几乎是楚生前脚走,后脚江漠就出来了,他站在旋转楼梯的台阶上,穿着单薄的睡衣,居高临下看着病恹恹的时昭,眼中情绪没有俯视的意味,寡淡如水,“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只是发烧,输完液,喝几顿药就好,”时昭拆开药膏的包装,对冷冷清清站在台阶上的时昭道,“哥哥过来,我给你涂药。”
输液的针头还刺在时昭的皮肤里,他却似完全感知不到,一双眼睛看着江漠,漆黑的眼球盛满江漠。
江漠走过来,他没有让时昭帮自己涂药,他拿走了时昭手里的药,在时昭身侧坐下,清凉的药膏沾上江漠的指腹,又涂抹均匀的落在时昭的手背上。
时昭发现了,一旦他是因为江漠受伤,江漠无论多么的厌烦,都会照顾时昭,帮时昭处理伤口。
他认为是江漠的责任感使然。
但江漠哪里来什么责任感,没有人能清楚这清冷的大美人看见时昭因为他落下疤痕时,究竟在想什么。
美人眸并非全是和善,也可以藏着剧毒。
江漠帮时昭处理完那些可怖的红痕,就拎着药膏上楼了,冷冷清清的声音穿进时昭的耳朵,“每天来找我,我帮你涂药。”
时昭应了好,他的目光始终追着江漠走,直至江漠关上门,彻底阻断时昭的视线。
从进锦园起,在暖气的包裹下,江漠就感觉到了双脚的痛痒,像是生了无数的虫子,在不停的啃咬他的皮肤。
他脱掉袜子,脚踝往下的位置落了红紫的痕迹,楚生给的药膏刚好有两瓶,他明白自己应该再拆开一瓶药膏给自己上药,但江漠想到时昭手背上的红,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动。
江漠坐在房间里发呆,他的空闲时间很无趣,他不玩游戏不刷手机,唯一的消遣是三楼的电影放映室,但现在时昭在发烧,江漠进了放映室就很难再留意到外界的动静,时昭需要他,或者说江漠认为任何一个病人都会应该有人的陪伴。
江漠没有人陪伴,所以他觉得时昭应该有人陪伴。
否则,
会很可怜。
临近傍晚时,江漠去时昭的房间探了一次时昭的体温,温度稳在了37度左右。
江漠转身放体温计时,炽热的温度贴上了他的后背,时昭用双手圈住了江漠的腰,他没睁开眼睛,无意识的蹭着江漠。
江漠感觉到干燥的唇瓣擦过他后颈冰凉的皮肤,一瞬大火烧起来,江漠颤了一下,他口吻冰冷,“放手。”
“不要,你不要丢下我,你答应过我等我长大,给你赚很多的钱,买最漂亮的首饰。你食言了,你为什么要死掉,为什么要将我交给那个恶心的男人…”
江漠挣扎的手顿住,时昭的意识不清醒,将他误认为是别人。
江漠不知道那个别人是谁。
但他厌恶。
他撕开了黏在他身上的时昭,修长白皙的手伸出去,掐住了时昭的脖子。时昭在窒息中睁开眼睛,他跌入江漠充斥着冷意的瞳孔,“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房间变得很安静,只有江漠松开手后时昭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时昭本就在病中,冷白的皮肤浸润着红,几缕潮湿的发遮住时昭的眉眼
他在床上膝行到江漠面前,仰头看江漠,“哥哥我烧糊涂了。”
江漠站在原地,没有回应时昭。
时昭换了称呼,“江漠。”
江漠的眼神终于施舍给时昭半分,“做什么?”
“我梦见我妈妈了,你见过我妈妈吗?我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美的女人,但她死掉的样子一点都不漂亮,变得很可怖扭曲狰狞,”时昭深呼吸,“我看见她流着很多血,说要去另一个世界,她说我的存在让她很痛苦。”
江漠没有见过时昭的妈妈,但他在那些传言里听过时昭妈妈的结局。
据说是个极其没有道德感的风尘女人,一心想要嫁入时家,所以对时家的掌权人时闻用了下作手段,便有了时昭。生下孩子后这女人以孩子为要挟,妄想时闻与正妻离婚,娶她。
时闻不肯,时昭的妈吗就将时昭带到了天台,说要带着时昭跳下去,但在天台上发生了意外,时昭的妈妈踩空,从高楼上摔了下去。
这些闲言碎语从高级的餐桌上、张扬的名利场里一点点钻入江漠的耳朵。
江漠不曾在意过这些文字在表达什么。
就好似学生时代江漠会将自己的零花钱午餐分一半给时昭,但他不会问时昭身上的淤青从哪里来,又是为什么会因为饥饿而晕倒。
他仅仅只是觉得不被爱的孩子好可怜,究竟是可怜他自己还是可怜时昭,江漠不清楚。
江漠的手轻柔的落在了时昭的头发上,他温柔的抚弄,轻声道:“好可怜,忘记她吧,不要这么可怜了。”
时昭感知到江漠的不对劲,但江漠从未有过的温柔让他无比的沉溺,他抱住江漠,江漠唇角的笑意更甚。
贪婪肮脏的老鼠也可以变成乖东西。
时昭的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他每天都会去找江漠给他涂药,顺带帮江漠上药。
江漠本就生得白,双脚更因为长久不见天光而呈现出一种病态苍白感,但江漠又太瘦了,这让他看起来随时会被捏碎掉,时昭的一只手可以抓住江漠的一对脚踝。
那些青紫不均分的落在苍白的皮肤上,江漠的双脚随着时昭涂抹药膏的动作而绷直蜷缩。
江漠似乎学不会将目光聚焦于自己身上,他愿意花一个小时去给时昭涂药,都不愿意花三分钟的时间给自己穿一双袜子。
他看着时昭仔细为他上药,手指想触碰又不敢停留,心间的欢愉涌上半分后又很快的被粘稠的暗吞噬。
江漠安静的坐着,脑海里却想着他被烧毁的那几千张纸。
时昭会喜欢那种方式来结束这段关系?
江漠猜不透,所以,他什么都不想要。
作者有话要说:
江漠:养老鼠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