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在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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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到了后半程我吃了几个虾就觉得没什么兴致。msanguwu找了个借口尿遁出去上厕所,实则是透透风。
小时候我常常跟着邱女士出入一些宴席,邱女士总是怕我被人欺负,不让我去坐小孩儿桌,每次都是让我坐在她身边。小孩子吃饭的兴趣是很快的,我往往吃到一半肚皮就吃撑了,然后就会找个由头跑出去玩。
没想到,现在长大了还是这样,我也还是只能找个由头跑出来。其实人这一生又何尝不是周而复始重复地活着呢?小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我们跟一直推巨石的西西弗斯也没什么不一样。
我穿过古朴雅致的回廊,在后院随便找了个凉亭坐。这是一个隐秘的角落,四周都是花丛,隔着一丛丛的桂花密林,没有人会寻到这里来。
我坐在凉亭的石凳子上小憩。雨已经停了,天还是阴得很,云层厚厚堆积着,好像随时准备着下一场雨的到来。
空气里满是泥土的腥气儿混着桂花的香气,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看了一会手机,手机还剩下百分之三十的电量,以免一会老邱他们找我找不着,还是把手机关掉。
我静静地坐着,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夜里的风吹过来,吹落一点花瓣和树叶,藏着一点娑娑的声音。除此以外,四野的寂静里没有一点儿声音。
回廊上的灯照见一点光斑投射过来,到我这个角落已经暗的没有什么亮度了。这样也好,没有人会来搅扰我。
酒劲上来,人便觉得昏昏欲睡。我闭上眼睛,那种安宁感扑面而来。这时候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我,只有我一个人在静静徜徉,自由来去。
我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回到鹿城频繁遇见旧友旧事,每天感觉好像搅和在泥泞里脱不开身。从前在澳洲四处漂泊感觉人是很游离的,漂浮着,总觉得心是难以安定的。
我本以为回到鹿城,回到故乡我的心会宁静。结果回不去的是故乡,呆不住的是他乡。人生成为了难以有容身之地,必须要飞行的旅程。
每天忙忙碌碌我却并不知道我在忙碌什么,看到银行卡里的一点点余额,我才猛然意识到也许我在为了生活而生活。
我丢失了我的本心,把我自己困在了那些陈年往事,陈旧恋情里。也许我应该开始新的生活,那什么是新呢?我并不知道,我也无法回答我自己。
米江曾经跟我抱怨说她的生活就像是游戏里的npc,每日行走在办公室和写字楼里面。她觉得生活很乏善可陈,没什么新意。所以她常常会从两点一线的生活里偶尔逃离,脱开这种感觉。
人生呢,也许真的是自己和自己相处吧。那些逃不开的感觉,有时候不过是作茧自缚罢了。
迷迷蒙蒙间我似乎嗅到了淡淡烟草味,味道很淡混着一点柑橘柠檬的香水味,不是很刺鼻,但也说不上很好闻。
烟草?什么烟草?
意识蓦然回神,我歘地睁开眼。
满眼过目皆是黑暗,一点子隐匿的火油味藏在空气里。“嚓”旁边忽然响起打火机的声音,我下意识转过头——
暗夜里曾安淳的脸在打火机微弱的火光下明明灭灭。他像是来了好一会了,凉亭里的烟味已经有点浓了。
我吸了吸鼻子,烟味钻进鼻腔里有点不太舒服。
“你醒了?”曾安淳的声音有点沙沙的,不知道是不是抽过烟的缘故。
“嗯。你来很久了?”
我伸个懒腰站起来,跺了一下有点麻麻的脚。倏忽回廊上的灯亮了起来,有点光斑投影落过来,那个灯应该是个声控的。
“嗯。”曾安淳那漂亮的指尖捻着一根烟,并没有抽只是放在那里燃着,仿佛只是想要闻一闻那个味道一样。
我忽然发现他夹烟的方式居然跟我的方式一模一样。我以为只有我喜欢那样子夹——把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跟上学时候转笔一样,习惯性地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我忽然来了兴致,问曾安淳讨要一根烟,我伸手朝向他。
曾安淳不明所以地看向我,眼圈红红的大约是有些敏感。
他眨了下眼问道:“怎么了?”
“烟呐——”我无语地翻个白眼,“给我一根。”
他十分诧异,“你也抽烟?”眉心蹙起来很是不赞同。
我见他不给我,顺手把桌子上的烟摸上来。曾安淳见我不请自拿,伸长了胳膊要阻拦。
我眼疾手快一个转身迅速从盒子里面抽了一根,烟盒直接给他抛回去,稳稳地落在桌子上。我看见上面的牌子,是个韩国烟。
手心拢着火,燃上火。看那星星点点的火光暖上指尖,我吊眉看向曾安淳。他抿嘴不说话,样子很不开心。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嘴巴鼻腔里出来。尼古丁流入肺腑,那种微苦香辛刺激的感觉一下子窜上大脑皮层,整个人都觉得异常放松。
我叼着烟嘴,斜眼看曾安淳,“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女的就不应该抽烟?”
他皱起眉,把手上燃了一半的烟掐灭在石桌上,语气漠漠,“我可没有说这样的话,你不要平白诬赖我。”
“诬赖?”我觉得很有意思,这个词从曾安淳的嘴巴里说出来,“哈哈哈,你们检察官是不是讲究凡事都要讲证据?”
他看向我,眸色深沉,“景懿,你在偷换概念,但是我没有证据!”
“哈哈!”我忍不住笑出声,“想不到有一天会从你的嘴里听见这样的话。”
曾安淳手撑在桌子上,像我平时惯常做的动作一样,双手托着下巴跟我说:“你难道不是想说36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样72度的话?”
我倒从来没发现曾安淳居然有这样幽默诙谐的一面,开口赞扬道:“看来你没少上网冲浪啊。”
曾安淳斜了我一眼,“难不成你以为我们都是真空活着的人?我知道男女之间有‘信息茧房’但也不至于有那么夸张哈。”
他看住我,不知道是因为光线昏暗的缘故,还是这人天生就是一副风流多情样。我竟然很想像个登徒子一样上去抬起他的下巴,朝他吐口烟。
这样的想法真的轻佻又肆意,我立马缩回了自己的目光,自顾自地吸烟。
时光在里面静静流淌,呼吸里的烟味混着外面的桂花香气,夜里的寒凉侵入皮肤,竟然觉得瑟瑟地冷。
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我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踩灭在脚下。跺了两下脚,才觉得没有那么冷。
“冷吗?”曾安淳忽然出声,关切的温柔出现在耳畔。
我心下一暖,摇摇头回道,“还行。”他这样下意识的关照总让人觉得心里十分的熨帖。
我勾住鬓角散落的头发,扭过头去看他。他正支着半边脸,好整以暇地望着我,那样子别提有多妩媚。他挑着眉目看住我,眼光里的深情缱绻浓得要溢出来。
我不禁舔了下嘴,竟然觉得有点难为情。我略略偏过头去不敢看他,我害怕我沉溺在他的目光里。那满含春|水的眸光让人流连忘返。
一如很多年前,坐在食堂里面吃饭。我给他夹一筷子红烧肉,他都能这样痴情地看着我。无端让米江她们嘲笑我。说是我捡了曾安淳这块宝,就是帮我天天洗衣服提水都甘之如饴。
北方的秋天干,干到叫人脱皮,起皮屑。我并没有勤快到每天都去打水洗头洗澡,有时候很懒又不想去开水房。我就常常跟米江打赌,谁输了谁就去开水房打水。
米江身后前仆后继的小弟多着去了,我呢刚开始的时候孤身一身。后来有了曾安淳,常常米江耍诈赢了我,曾安淳就要连着几个星期都去打水。
有一次更夸张,我和米江玩骰子输了。曾安淳连着打了三个月的开水,直接从十二月打到了三月,还好中间放了一个月的寒假,那不然得给他累死。
那天我和米江早起去图书室赶期末作业。半道上遇见了曾安淳,他拎着两个开水瓶,一个粉色一个红色。我自然晓得一个是我的一个是米江的。
我们正好打照面,米江看见曾安淳从开水房那边走过来,逮着曾安淳就不放了。
“哟~这么早打开水啊?”米江这人就喜欢拿人开玩笑,“真的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嗯嗯。”他其实跟米江不怎么熟悉,但是人开口说话了又不能不回应。他回了话就立马看向我,好像要得到奖赏的小狗狗。
“景懿~”曾安淳叫我,声音动听又惊喜,“你们去哪?”
“我们去自习室。”我见他毛衣里面的衬衫领子没有整好,把怀里的书扔给米江,伸手把他的领子翻过来,“这么冷的天怎么穿这么少?冷不冷啊?”
冬日里少年穿着一件毛衣一件衬衫,居然连棉衣也没有穿。曾安淳站在我跟前,那身子瘦骨伶仃跟个麻秆一样,
我的羽绒服袖子摩擦着他的毛衣,手指不小心碰到他脖子上的皮肤。曾安淳好像被蛰了一下,立马偏过头去,整个耳朵都红透了。
“我”曾安淳舔了一下嘴,“你是在关心我吗?”他害羞得一整脸跟熟透了的桃子一样,只敢用余光偷瞄我。
我瞧着他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憋住笑,没好气地讲,“是啊,你看看你,都不多穿一点。冻坏了怎么办?”
我有意捉弄他,贴着他的耳朵边补了一句,“要是小鹌鹑冷坏了怎么办?”
曾安淳听见我的话,一张脸立马臊得通红。脸皮子真的是薄!经不起吓。
他的耳朵红得跟粉润润的水晶果冻样,我忍不住捏了一下。曾安淳应激样耳朵动了动,唇角弯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跟小狐狸一样,嘴巴边的梨涡很深很深。
他伸手想我抱我,我堪堪避开了,“米江还在呢。”
曾安淳只好腼腆地笑着,声音又低又哑,“景懿,有你的关心,我不会冻坏的~”
“你呀~”我宠溺地点了一下他的鼻子。
曾安淳立马握住我的手,语气关切又焦急,“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这家伙!我娇怯地望向曾安淳,这人的手比我的还凉。两只冷冰冰的手握在一起感觉血液都凝固了!
“哎呀~”米江站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说话就说话,也要注意一下我这个世纪电灯泡吧。景懿还去不去自习了?要不你两找个楼梯间取暖吧!”
米江不满地埋怨我,语气酸溜溜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哎呀,好啦好啦。走走走!”
我猛地抽走自己的手,曾安淳的眼里划过一抹失落。
我于心不忍,“吧唧”亲在他的脸上。
“哎呀!”米江在旁边叫道,“杀|狗啦杀|狗啦!”
曾安淳还没反应过来,摸着自己的脸愣愣的。那个小模样实在惹人怜爱,只是时不待我。米江硬是把我拽走了
少年人的爱意就是这样藏不住,一点点小意温柔都觉得心里甜蜜蜜的,如同黏稠得化不开的糖浆一直融进心窝里。
“你在想什么?干嘛一直傻笑?”
曾安淳忽然站起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第一次对于他的身高有了切实的感受。
我们面对面站着,我仰起头看他,才发现自己只跟他的肩膀齐平。他的头竟然只有二十几公分。真是名副其实的九头身哇!
我猛然回过神,刹住嘴边的笑,“没什么啊。就是想到一些事了。”
“什么事?”
曾安淳低头看着我,眼里藏着笑。只是那笑意再也没有先前的那么纯粹无害。
我撇撇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又问他,“再给根烟,我跟你说。”
曾安淳打开我的手,“抽什么抽,牙都黄了。”
“嘁!”我白他一眼,“黄就黄了,反正也不耽误接吻。”
曾安淳无语地看我一眼。
“干嘛那样看我?我脸上有麻子吗?”
“麻子没有,痔疮倒是有。”曾安淳伸手碰到我的下巴上,“这是什么?刚才怎么没看见?”
卧槽!我蓦的想起来这两天吃上火了,长痘了。
“什么什么?”我假装不知道,手忍不住去摸下巴。
“你别动!我看看——”
曾安淳低头下来,我看见他长长的睫毛落在下眼睑上留下一个剪影,忽闪忽闪。他眼角的痣小小的一颗,玲珑可人。
咦,我以前好像没发现这里有颗痣啊?
“你什么时候——”我正想问他什么时候有颗痣。
曾安淳打断我的话,“会痛吗?”
好家伙,问我痛不痛伸手直接摁上去了!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啪叽’裂开了——
“曾安淳!”我咬牙切齿,“这个不是痔疮,是痘!不要摁,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