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就想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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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吻你
想跨越大半个中国
让那张朱砂唇落在你的手掌心
想那馥郁香软的掌心
烙下咸湿的痕迹
想——
你来到我的身边。gaoyawx
成为一个完整的我。\"
夏日金粼的光照在文科班的教室里。双眼含情的少年痴痴地望着讲台上的人。那浮在面上的爱意已经溢出眼眶。
那样坦诚地照在阳光下,像是大树阴凉下大爷袒露的光肚皮,毫毛毕现。
文科班每周一练的诗会分享,今天轮到我了。
硬着头皮把昨晚上囫囵吞枣拼凑地几句话写在了摘抄本上。我甚至不敢看下面的同学什么反应。舔了舔嘴,忽然觉得有点渴,下意识去摸讲台边的水杯——
“碰——”
冷不丁手砸在柜子上。
我猛然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那样真实地经历竟然只是一个梦。
身边七零八落的a4纸,上面都是不成形的寥寥几笔。间或夹杂着几张我从网上彩印下来的日漫里男女主的接吻照。
大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这些小东西冷不丁地窜进了我的梦里。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想要表达什么。
大概一个星期以前,我接到了高中同学聚会的通知。
我本来觉得没多大所谓,去与不去都跟我的生活不会有多大的改变。甚至于我心里对于这样的聚会有一种无端的厌烦感,我把这个归咎为“毕业综合症”——
我一点也不想别人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我不喜欢那些无谓的攀比和阿谀奉承。
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某一刻脑子出现了死机,也许是脑子空白的那刹那涌进了什么不应该停留的东西。
我准备丢掉那张红底烫金的聚会请柬时脑中抽风一样,灵光一闪――
或许,我能见到曾安淳?
人一旦有了某种构想,无端就会生出窃喜的感觉。
从这个念头开始根植在我心底的时候,我的唇角就克制不住地弯起,泄露出我心里藏匿着的那些犯贱一样的期许,作贱自己的雀跃。
我精心打扮去往聚会约定地点,刻意迟了那么十几分钟。
我在心里暗暗想曾安淳那样性格的人一定会早来,毕竟他向来讨厌迟到。这样就能确保他能够看到四年后归国的我。
霸总文里,言情电视剧里不是都这么写的嘛?
女主角在万众瞩目地时候闪亮登场,男主在角落里默默关注。两个人隔着人群,放上一个慢镜头,然后四目相对。我以为我也总该做一回我人生的主角吧!
我怀揣着三分忐忑三分兴奋四分期许,十分贱意前去赴约。
路过长廊拐角的洗手间,我特意拿粉扑补了下妆。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洗手间的氛围光下的我容光熠熠,看起来明艳四射。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灿然一笑,心里觉得无懈可击。
推开门,那种陌生又熟悉的喧闹一下子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皱紧眉头,那种不适应地厌烦感一下子浮上心头。
我用了成年人的十分力气压下那种不适感,无视那些探寻而来的目光,快速扫一眼过去。
我开始压抑不住自己狂跳不安的心,真的如擂鼓,咚咚咚好像要从我的胸腔跳出来。
怎么办?
怎么办
为什么跟我想得不一样!
包厢很大,开了四个桌子。
大约是还没有上菜,几个人一小撮一小撮聚在一起,男人在打扑克,女人在聊八卦。
他们看见我来,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那种不约而同地审视与端详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万众瞩目”?
可我一点也不想要这个万众瞩目。
我的目光从那些夹着疑惑、探究、品评的目光里穿梭过去,在第一时间确认我想要的那个人有没有来!
我几乎是被当头棒喝——
曾安淳,你…
居然没来?
你怎么敢不来!
我愣愣地停顿在那儿好几秒,缓不过神。
他们当中有个穿着米色洋装的女人站起来,端着一杯红酒,走向我。
“景懿,对吧?”
她上来轻拢我的双肩,抱了抱我。
我僵着身子,顺着她的意思点头。
她上下打量我,“看来这些年过得不错嘛~”
她的打趣让我愈加烦躁,我轻扯唇角敷衍地微笑着。想扒拉开她揽着我肩膀的手,我已经僵硬地挂不住笑了。
那个人,没有来,我的男主角没有来!
真的异常荒谬!
高中到底距离现在八九年了,我认真盯着眼前女人一瞬。直到我看住她面色变得有些尴尬,我才恍然想起她是谁。
我高二文理分科后文科班的班长,陈可端。
“陈小姐,你也过得挺不错的。”
我终于拔走她的爪子,皮笑肉不笑地招呼道。
她尴尬地笑了一声。
我的目光径直越过她,看向一大桌子的人,“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来都来了,跑一趟打车还要钱呢,来都来了有饭不吃我是猪。
我率先低了头,大家和颜悦色地笑着,附和着说没有关系。
有人为了炒热气氛,叫我自罚三杯,我笑着一一接下。成年人最不缺这些推杯换盏的场面话。
借着倒酒的空档,透过一张张或富态或削瘦的脸庞,我再次环顾四周的人,果然——
曾安淳不在!
心里的气焰一瞬间拔了三丈高!
耳边忽然响起身边男同学粗噶的声音,我一惊,才发现红酒溢出杯沿倒得满手都是。
我蓦的缩回手,一只骨骼粗大皮肤黝黑的手捏着抽纸巾覆盖在我的手背上,并借机狠狠地在我的手背上摩挲了好几下。
我猛地抽回手,瞪了旁边的男同学一眼,差点伸手一个大嘴巴子。
那张肥头大耳的脸,哈出口满是酒气,他眯着眼对着我不以为意地笑笑。
竟然还想伸咸猪手过来,我狠狠地瞪他,他才讪讪调转脸朝向另一边。
真是恶臭的男人!
我忍着恶心无法发作,一口气下不去,拉开椅子就要走。
陈可端拎着酒走到我身旁,好巧不巧地挡在我离开的路上。
“这么些年不见,现在可还家庭美满婚姻幸福?”
她自顾自地斟满我的杯子。丝毫不顾及自己的问题触犯了别人的隐私。
我冷冷地看着她,心里有气,“托您的鸿福至今未嫁。”
她轻轻的“咦”了一声,眉尾上挑表情很诧异,忽然笑了下,红潋滟的嘴唇凑近我的耳边。
“怎么?你还较真当年的事啊?这不曾安淳没来,你居然还不卖我的面子?”
她吃吃地笑着,那种轻嘲的口吻叫人恨得牙根痒痒。
她这话怎么说?
难不成是她有意叫曾安淳不来?
我皱紧眉头,躲开她的耳语,“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酒我也喝了,算是我来过聚会了。我就先走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她一眼,想要直直看进陈可端的内心。
陈可端似乎看穿了我的假意伪装,摇了摇头,去敬下一杯。
擦身而过时,我听见她密切切地小声和我说,“你以为他不想来?”
我猛地回头,惊异地盯着陈可端敬酒的背影,她似乎很了解曾安淳?
我想凑上去再问问,一位女同学拉住我,要和我“打通关”。
我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了无心思地应付过去。
一人来敬酒,人人都来敬酒。言辞间都像在打探些什么,可我的满腹疑惑却无人来解。于是半推半就只能一轮轮地敬过来喝过去。
到最后轮到我自己敬过去,真是什么都喝不下去了。
肚子在来之前就是一直是空着,酒液在胃里沽涌,一股酸气直接从食道反上来。
我忍着呕吐的冲动,皱着眉头假意质问他们,“这订得都是什么酒啊?跟马尿似的……”
咕咕哝哝,晃了晃有些眩晕的脑袋我捂着胃,转身去找洗手间。后面有人大声嬉笑着说我尿遁,我置若罔闻,摆着身子一摇三晃地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冰凉的自来水直愣愣地打在脸上,还是熄不了心头那些膨胀起来的怅然若失。
我拿着纸巾狠狠擦着手,直到皮肤泛起了红。
蓦然抬头,看见镜子里的人,微红的脸正淌着水珠,一脸的狼狈嘲弄地看着自己。
我忽然感到生气又愤怒,把已经全部浸湿的纸巾,狠狠地甩进盥洗池。
我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生气。
溅起的水花,悉数砸到我脸上。我颓然地抓了抓头发。
曾安淳。
曾安淳
曾安淳!
你怎么就不来呢?!
那我这样苦苦做戏是给谁看?没有了观众,戏子就是个跳梁小丑!
对,我就是个跳梁小丑!
我苦笑着,把脸上的水珠擦干净,装作若无其事地出去。
外头已经酒过三巡,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咂吧着嘴东一句西一句地乱聊一些乌七八糟的陈年往事。
一会说谁抄作业被抓了,谁的橡皮擦被偷了,要么就是试卷被撕了
我静静地扒着碟子里的龙虾。听着他们三言两语东挑西捡地讲一些陈芝麻烂西瓜。
忽然有人把话茬儿对准了我,“诶,景懿,听说你高中毕业以后和曾安淳考上了北京的同一所大学,你们有没有再续前缘呀?”
我拿着餐巾擦拭嘴角,乜了那边的人一眼。
“前缘?什么前缘?”
对方听见我的话吃了一惊,眨着眼睛满脸的不相信。
“曾安淳高中不是一直在追你么?之前还扬言誓不追到你景大小姐终生不娶咧!”
曾安淳追过我?
而且是高中?
真是笑话!
我在高中和曾安淳说过话的次数,掰着手指都能数清,哪里来的追!
我的目光浅浅地刷过对方不可置信的脸庞,“你记错了吧,根本没有这事!”
对方忽然了然了什么,“哦哦,那就是曾安淳从来没有告诉你吧。”
他调转头看向一边喝茶听得入神的陈可端,“陈可端,你说是吧?”
陈可端把目光转向我,好像在询问我该不该说?
我皱着眉,不打算回应她。
目光交汇一瞬间,我错开视线,当成局外人一样,继续剥龙虾。
陈可端咳了咳,细细地品了一口酒,声音温温吞吞,“其实呢,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
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带过。
我悄悄望了陈可端一眼。她正吃着菜,垂着目光,不懂在想什么。
呵呵,说不出来了吧。别不是不懂装懂,乱哔哔。
我心里止不住的冷笑,我倒是真想听她说说看,她却装作若无其事。
是不是真的讲不出什么?也真是的!
没过一会子,这场各怀鬼胎的聚餐就在提议k歌中结束。
众所周知,高中毕业那次聚会k歌以后,大家都知道陈可端是个音痴。
现在陈可端百般推脱说不去。难道不是尿遁的另一种?
我抿着嘴笑,心里藏了一点坏心思,走近人堆火上浇油地怂恿道:“我们亲爱的陈班长,聚会是你组织的。你不去,还真不够意思!不就唱歌嘛?怕什么?”
我老大哥地拍着她的肩膀,声音斗大,整个走廊都回荡着我的歌声。
“大河向东流啊——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诶——”
我拽住要跑的陈可端,学着她先前对着我耳朵边说话的样子跟她说道:“就这样嚎上两嗓子,不就行了!你跑什么啊,我亲爱的班长殿下。”
“就是嘛!”
众人附和着,陈可端被逼无奈赶鸭子上架。
我跟在后头暗自冷笑,叫你刚才耍我!
密闭的包厢里,卡座连排排,偌大的大理石矮几拼接在一起,成打成打的啤酒搁在桌子上,扑克、骰子、麻将娱乐用品一应俱全。
一群人兴奋地扑过去,畅快地点歌喝酒,玩骰子、转酒瓶。
一大杯一大杯的晶黄液体滚入喉咙,胃部忽然觉得舒适了不少,我想不过是两小时我竟然也适应了这样走形式的聚会呢
看着他们玩骰子,真心话大冒险,歇斯底里地唱歌。
我忽然感觉这样的同学聚会也挺好。
大家逢场作戏,谁也没必要在意谁,或者亏欠谁。一场形式过后,各归各桥,各找各妈。
就像当初的那场毕业狂欢,哭和笑只是形式的一部分,高考也只是人生形式的一部分。走过那一段,青春也就无悲无喜。
我忽然有些庆幸曾安淳没来,至少这样我不用和他逢场作戏,也不会让他看见我逢场作戏,挺好的。
一条手臂,忽然穿过我的脖子,搭在我的肩侧。
我扭头看了看,居然是喝得脸红脖子粗的陈可端。
她笑得花枝乱颤一边数落那边唱歌的怎么那么难听,一边回头,迷离的眼眸眼睛看起来散光很严重。
她冷不丁问我一句。
“你怎么样?这些年还好吧?”
一个酒嗝从她嘴里飚出来,熏得我忍不住转过头,原来美女喝了酒也会变臭。
我拿起一听啤酒,灌下去一半,才去回答她的话。
“我很好啊!”
我摊摊手,那边正唱到林忆莲的【可惜不是你】。我兴起,想要上去嚎两嗓子。
身后的陈可端突然拉了我一下,我吃力不稳,整个人向后歪摔在了她身上。
她似乎毫不介意,两条纤细的手臂穿过我的两肋,双手扣在我的肚子上。姿势暧昧而诡异。
我的身子忽然僵硬。被女人忽然抱住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救命!
陈可端不会是喝醉了,把我当做她的情人了吧?
我有些惊悚地想着。
感受到她温热的鼻息细细地喷撒在我穿着大露背吊带长裙裸露的脊背上,鸡皮疙瘩爬满了皮肤。
她不知道怎么了,嘴唇竟然贴|上了我的脊|梁|骨,柔软滑凉的嘴唇正呵着温热的气。
脑子灵光一闪,陈可端不会是拉拉吧!
妈妈呀,我是直女啊,我不干净了!
我瞪着眼睛,想要叫人。
四周忽闪忽闪的灯光,偌大的包间里,歇斯底里的歌唱,纸醉金迷地玩乐。
而我与陈可端正处在一个暗角的卡座里,即使有人注意到,也以为我们是在玩闹。
我有些无力,心里升起一股悲戚感。
陈可端的舌尖忽然沾上了我光着的脊背。
因为要见曾安淳我特意穿的大露背吊带裙想要大杀四方,此时此刻露背裙显然有了可乘之机,哪儿也遮不住。
这位陈女士要是拉拉,那我铁定晚节不保!
那舌苔上传来的湿|湿|滑|滑的感觉仿佛一条蛇慢慢游过。
我有些惊悚,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无法动弹。
我试着挣扎了一下,居然很容易地脱开了陈可端扣着的手。
我反身,双手撑在沙发上,这样的姿势倒像是我“壁咚”了她。
我盯着陈可端迷离的眼,压低的声音里毫不掩饰的怒意。
“陈可端,你是不是疯了?”
陈可端忽然痴痴地笑了起来,一双柔软的手勾上我的脖子。
我被她的举动有些吓到,一时间忘记了把她的手拿下来。
她就这么勾着我的脖子,我看着她,形容暧昧。
她忽然拿下手,把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我看着她的动作,很疑惑。
她到底要干嘛?
她解着扣子,一直到第四颗。我甚至看见了她里边米白色的蕾丝花边文胸……
我忽然明白她的用意,一把抓住她的手,贴着她的耳朵,沉声呵斥,“陈可端,你喝醉了!”
没想到这一个举动,居然让她误解了。
她拿着我的手,放进她的胸口。
我的指尖是冰凉的,她的肌肤是温热的。
手下的肌肤一片细|腻|温|热,感受着陈可端的肌肤因为摩娑而带起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