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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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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刻钟后,随春生与秦忱被人押入御书房,齐齐跪下。

    书案后,皇帝打量着底下两人,沉声道:“都给朕抬起头来。”

    皇帝下令,两人自然不敢不从。

    秦忱毫发无损,脸上一丝受伤的痕迹都没有,反观随春生,鼻青眼肿,一看在方才的斗殴中便吃了败仗。

    皇帝眉尾微抬:“看来随卿太久未上战场,如今已是比不过秦门领了。”

    随春生抿唇不说话,皇帝身边的太监却上前一步,小声耳语道:“陛下,方才两位大人在外边并非互殴,是秦门领单方面将随大人给打了,随大人未曾还手。”

    皇帝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暗光,看着默声不语的两人,道:“说说吧,为何打起来?”

    为何打起来?

    秦忱垂下饱含戾气的眉眼,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住。

    一个时辰前,他在山洞前撞见那人将公主殿下抱在怀中,一刻钟前,她走在自己身畔,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与他说在湖底时,她如三年前一般与公主亲吻,为她渡气。

    还说公主在与她亲吻后,认出三年前救她的不是他。

    真正让秦忱失控的是,随春生说两人衣衫尽湿,为取暖,互相抱着睡了一夜。

    所以他失控了。

    可这些原因,他不能与皇帝说,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他不说话,身边的随春生却咳嗽两声,开口道:“禀陛下,臣想,或许是因为在山洞口前,臣差些晕倒时被公主扶住,惹秦门领误会了,又或者是方才在门前,臣与秦门领说公主因臣去迟而受伤一事惹得秦门领不快了罢。”

    随春生说完,又转身朝秦忱略略一施礼,歉声道:“无论是因为什么,都是在下的过失,请秦门领宽恕。”

    “你——”一个“你”字刚出口,秦忱便像是想到什么般,黑着脸住了口。

    而他的沉默更像是默认了随春生的话。

    皇帝在上边看着两人,一双眼睛缓缓转动着,道:“居易可有什么要说的?”

    秦忱不能说,无论是为了谢兰霁的名声,亦或是为了他自己所做过的亏心事,他都只能选择闭嘴默认。

    “回陛下,臣请罪,恳请陛下惩罚。”

    这话,便是承认了随春生所言不假。

    皇帝盯他半晌,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嗤:“秦门领近些日子倒是有些浮躁,春猎一事还未给朕查出结果,便又将救见微的功臣给打了,你说说,朕要如何发落你才好?”

    他自顾自说着,捋了捋胡子道:“前一件事朕倒是好办,你毕竟才回京城,出些差错也是难免的,不过论及你为我大元立下的战功,再加之见微已平安归来,这件事便也不足挂齿,只需尽快将那些黑衣人找出绳之以法便好,难办的是这后一件事……”

    他说着,目光流于两人中间,语气由重转轻,叹息一声:“你与随卿都是我大元的栋梁之才,如今因为一点小矛盾便大打出手,日后还如何一同为我大元效力?”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让两人在此将误会解开,但秦忱只要看见余光中的人,便忍不住紧咬后槽牙,更遑论道歉。

    他说不出口。

    随春生像是知晓他说不出口般,看向皇帝道:“陛下,臣无碍,只要秦门领不要因那事误会臣便好,秦门领到底还是收了手,这些小伤,臣养养就好。”

    这一番话堪称体贴,连皇帝也忍不住道:“随卿倒是好气量,居易啊,既然随卿不计较此事,你与随卿道个歉此事便算作结束。”

    皇帝的话已说的如此明白,秦忱若是再不顺着台阶下,便是落了皇帝面子,于是只能咬牙切齿地到:“此事是我鲁莽,秦忱在此向随大人赔罪。”

    “秦门领言重。”随春生拱手温和道。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随春生朝他温温一笑,秦忱嘴角抽了半天,愣是没扬起笑来,最终只别开脸,眼不见心为净。

    皇帝充当完和事佬,便让两人各自离去,他看着两人水火不容的背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随春生出宫时,恰好遇见谢兰霁入宫的马车——先前在山洞时,谢兰霁先行回府换了身行头,这才来入宫面圣。

    而秦忱先她一步出宫,此时就在谢兰霁身侧,如临大敌地将谢兰霁挡在身后,怒视她。

    随春生温笑着迎上去,目光穿过秦忱落在谢兰霁身上:“臣随遇安,拜见公主殿下。”

    才分开不过一个时辰,她脸上便多了几道淤青,谢兰霁心思百转千回,最后只道:“随大人不必多礼,请起。”

    “多谢公主。”随春生起身,屈指不经意般划过唇角淤青,停留两秒,笑吟吟地看向谢兰霁:“公主,山洞内之事,臣自会守口如瓶,还望公主放心。”

    这话落在谢兰霁耳中,便是那些黑衣人的事她未曾告诉陛下。

    可落在秦忱耳中,便是另一层意思,尤其是对方还那般暧昧地触着自己唇角,仿佛在指着秦忱鼻子耀武扬威,他当即沉下脸上前一步:“随遇安,你说清楚,到底什么事?”

    “秦门领。”随春生讶异地看着他:“先前我不是告诉秦门领了吗?”

    “随遇安!”

    “阿忱。”谢兰霁及时拦住秦忱,复看向随春生:“随大人,本宫知晓了,若无旁的事还请随大人先行离开。”

    随春生对上那双警告的眸子,顿了两秒,才笑道:“是,臣告退。”

    她走后,谢兰霁才看向秦忱,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忱看她面上的疑惑不似作假,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撇开脸将随春生的话复述了一遍。

    谢兰霁听完只觉额头突突地跳:“阿忱,你方才在御书房外将随大人打了?”

    秦忱目光微闪,可想起随春生那副嘴脸,顿时痛恨道:“是,她对你做的事那些难道不该打吗?”

    谢兰霁终于明白过来随春生的用意何在,反应过来后,又忍不住对秦忱有些失望。

    难怪方才随遇安在自己面前忽然提到山洞中的事,想来也是为了激怒秦忱。大将军平叛匈奴,本是可以流入史册的功劳,可古往今来,有几个帝王家不在乎臣子在民中威望高于自己。

    更何况,皇帝先前就是大将军,靠着兵权谋反起家,如今眼见着秦盛凌要成为第二个自己,他怎么会无动于衷?

    秦忱先是春猎护卫不周,后又御前失礼,若是日后再查出黑衣人的来历,皇帝对他必起疑心,到时再出个什么差错,便会深陷囫囵。

    她想嫁给秦忱本就是因为他年轻有军功,无论日后谁登位,只要他保持中立,都能靠军功在朝廷有一席之地。

    可按着这样下去,别说等皇子即位,说不定皇帝还在位期间,他便要远离兵权。

    毕竟,皇帝怎会把行兵打仗的权力交给一个可能与前党有勾连的人。

    谢兰霁深吸一口气,随遇安倒是好算计,分明与秦忱一样初入官场,心思却不知比他深到哪里去。

    念及此,她轻声道:“阿忱,此事并非她所说那般,你莫要听她胡说。日后若是再碰见她,切忌与她起冲突。”

    “并非她所说,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低垂着头,小心翼翼道:“见微,告诉我好不好?”

    谢兰霁见他这样,莫名有些心烦,一个男子怎么心心念念全是情爱之事,还不如随遇安一个女子有谋略与胸怀。

    “阿忱,非我不告诉你,只是确实什么都没发生。”谢兰霁目光越过他看向皇宫:“陛下还在等我,我先去了。”

    “见微。”秦忱欲拉住她,伸手却只抓到一片从指缝溜走的清风,他看着谢兰霁的背影,分明还如以往一般娉娉袅袅,却让他觉得莫名多了几分疏离。

    随春生因伤回府休养两日。

    朝堂上却是炸开了锅,无他,春猎遇袭时活捉的黑衣人吐出了他们前党的身份,随后吞毒而亡。

    一时间有关前党如何得知春猎路线一事的讨论层出不穷,长公主被掳走后是否见到前党也有待商榷。

    关于前一件事调查尚未得知结果,而后一件事,却在随春生的出面下,得到肯定。

    草长莺飞,花红柳绿,灿灿的阳光照入庭院,桃花簌簌而落,掉在树下人肩上,一片安宁祥和。

    “大人,大人!”门口忽然传来少年的叫声,清冽的风转瞬而至:“大人!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酿酒!外边发生大事了!”

    随春生将酒坛封好,不紧不慢:“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常守飞快将口中饼咽下,道:“大人,前些日子不是冒出前党牵连到公主了吗?今日又牵连到你了!”

    “我?”随春生动作一顿,拿过一边的铁锹道:“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大人你不是在洞中与公主睡——”常守想了想,换了个词:“待了一整夜吗?如今外边都在传你与长公主殿下不清不楚,并且还心悦四公主!”

    随春生短暂停了一瞬,继续挖土:“哪来的流言?我与四公主有何干系?”

    常守瞪大眼,手中的饼差点掉下去:“那大人您果真是与长公主殿下不清不楚吗!?难怪前些日子秦门领对你大打出手。”

    “……”随春生停下动作,温笑着看他:“你也想被埋进土里长长脑子?”

    常守拨浪鼓似的摇头,见随春生冷笑一声,这才连忙收住,道:“您与长公主之间那一夜发生了什么只有你们二人知晓,但在先前大将军的庆功宴上,你为四公主说的话,却是人尽皆知了。”

    随春生额头一跳,想到那夜自己的话,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此时,下人忽然来报,说是有陛下身边的海公公拿了圣旨在外边等她。

    随春生撂下铁铲,右眼皮不停地跳动,她简单收拾了番便出到府门口,海公公笑眯眯看向她,道:“随大人,请跪下接旨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从四品大理寺少卿随遇安乃少年英才,国之栋梁,前有战功在身,后有功名在榜,又于春猎一事立下大功,从恶人手中救下公主,今特为四公主福宁与其赐婚,望两人琴瑟和鸣,白头偕老,钦此——”

    尖细的嗓音高高扬起,随春生的脑海也在此刻被刺穿。

    四公主,谢筝。

    偏生海公公毫无所觉,笑眯眯地递出圣旨,道:“随大人,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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