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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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落灵魂或许是想要现场吃瓜，竟不知不觉中就飘到了沈府门外，直到看到空无一人的府门，这才意识到系统展示的都是已经发生过的经历，此刻两人的谈话已经结束了。mshangyuewu
柳落抬头看了眼沈府的大门，朱红的牌匾刻着苍劲的“沈府”二字，据说是外祖父的手笔，当初建府时，特地请了他题字，其上还有一块牌匾，以楠木打底，刻字用了象牙雕嵌，精致的鎏金工艺镶边，上云“世代忠良”。
这怕是整个沈府设计中最铺张的部分了，想起刚刚画面中沈予让人将柳莹送回后，就伫立在门外，目光落在这块匾之上，久久不能回神的模样，柳落当下就有些替他难受。
黎夏曾跟自己说过，这块匾是当初沈予祖父随先帝亲征之时，孤身涉险突出重围搬来救兵，伤了一条手臂，这才换来的，如今沈予这样，应是在宫中与皇帝达成了一致，觉得愧对这幅牌匾，愧对先祖名号吧，他心中应该是很难受的吧。
柳落灵魂一阵唏嘘，自古忠臣未必能得到皇帝同等的信任，想着便飘着回了苍梧院。
刚飘到苍梧院门口，就看到沈予迈步正欲进房门，看那样子似乎还没收拾就赶紧过来了，想来是担心自己这几日被京畿卫的动作吓住。
柳落正感叹这沈予还算有心，却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体应该是还在浴桶中泡着吧，柳落不待多想，一个闪身在沈予之前飘进了房内，却因太过着急，猛地扑入水中，激起一片水花，整个人也因此惊叫出声。
原本刚推开门，感觉到房内水汽较重的沈予立刻意识到阿落应该是在沐浴，正准备退出去，却突然听到房中传来一声惊呼，当下顾不得许多，快步冲进去，就见柳落整个人埋在水里，沈予果断伸出手准备将人捞出，却见柳落突然伸出脑袋，睁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
柳落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手，很是尴尬，按照正常的情况，自己是不是应该大叫一声，然后捂住身子，可依着自己的人设，这样做又有些不太对，只能尽力忍住已到嘴边的惊叫，睁着双眼看着沈予，默默沉下身子，好在沈予是个正人君子，看到自己没事果断背过身子，迈步转到一旁的屏风后，哑着声音问，“阿落怎么啦？”
柳落有些慌乱，一番思索，只憋出一句，“阿落喝水水。”
话刚出口，柳落就后悔了，因为刚转到屏风后的沈予又转了回来，将脸别到一边，一只手却精准的将柳落的双手抓住，防止她碰水，随后高声朝着外面耳房呼道，“许嬷嬷人呢？无人伺候姑娘沐浴吗？”
许嬷嬷应声而入，从沈予手中接过柳落，眼神带着些许不明的意味看着柳落，“公子怎么啦？”
在许嬷嬷进门口，沈予果断退了出去，听到此话，带着些怒意质问道，“为何无人服饰姑娘沐浴。”
柳落当下什么害羞的想法都没了，只想着该怎么样给许嬷嬷脱罪，如此发展下去，沈予若是真觉得许嬷嬷照顾不周，一怒之下将她送回黎府可如何是好。
然而不等柳落思考，许嬷嬷思绪十分灵活，在黎府倒是将黎夏那种灵活学了个十成十，回禀道，“老奴在的，只出门吩咐了声加热水，公子便进了屋，老奴就不好再进门了呀。”
柳落听到许嬷嬷这番言论只能拍手叫绝，不愧是哥哥身边的人，果真是擅长反客为主啊。
沈予听她如此回，想想倒也对，若是今日换了赵嬷嬷过来，见自己进门，自然也是守在门外不敢再进的，于是也不再说什么，只吩咐好好照顾姑娘，便匆匆离去。
柳落听到沈予离去的声响，这才任由许嬷嬷将自己从水中捞出，拿了块长巾将自己裹起来，又让人往暖阁里添了些炭火，换上柔软的中衣溜到暖阁内，有些歉意地看着一旁忙碌的许嬷嬷道，“嬷嬷，倒是我疏忽了，差点害你被责问。”
“姑娘说什么话，老奴自来服侍姑娘，就一直受着姑娘恩惠，前些日子我老家侄子过来，说是家中父母病重，姑娘就悄悄替我给了他不少银钱，姑娘以为老奴不知，老奴可是记在心里的。况且来时公子便嘱托过老奴，什么情况要怎么回，老奴已经在心中过了千八百遍了，姑娘只管放心好了。”
柳路本以为自己悄悄给了许嬷嬷侄子银钱一事她并不知晓，如今想来倒是自己想多了，许嬷嬷是黎府多年的老嬷嬷了，府上有什么事，向来都有自己的消息途径，就算到了沈府，对于沈府的事，也应该是时时打探记挂着的。
见许嬷嬷十分记情，柳落也就接下了这个人情，笑盈盈地任由许嬷嬷替自己擦拭头发。
“我们姑娘貌美，将军也是一表人才，倒是十分般配的，虽说老奴不该提，怕姑娘觉得老奴是在攀关系，当年舒夫人在府中时，老奴也是服侍过一阵子的，可老奴是真的将姑娘当作自己的孩子这才提一嘴，老奴当真希望姑娘能跟姑爷好好过日子，不知姑娘是否打算一直在姑爷面前装下去？”
许嬷嬷一边替柳落熏香擦拭头发，一边语重心长地絮叨着。
柳落知道，在这个年代，她们对女子能做到的最好的祝福，无非是嫁个好丈夫，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从许嬷嬷对沈予称呼的变化，从将军到姑爷，柳落也明白她是当真认可沈予这个人的。
想到沈予，柳落想起刚刚他出门时那一脸通红的模样，沈予这个人，确实也很好，在这样的封建背景下，他洁身自好、有原则、有责任、有担当，可是自己并不是这个年代的人，没办法抱着那种嫁个好人过一辈子的思想。
柳落虽然心中不认可，却也明白许嬷嬷的好心，当下也没有反驳，只点头认可，“我明白的，嬷嬷放心，总有他知道真相的一日。”
许嬷嬷当下更加开心，一边干活一边替柳落畅想着未来。
……
沈予快步行至主屋，稍作沐浴休整便匆匆前往书房，时照早就来报，时影已从北境探查传信回来，只说查到北越已往南楚安插了探子，像是涉及南楚与北越边境的城防一事，或许楚越联盟只是个障眼法，北越野心勃勃，所图不仅仅是大裕国。
“主子”书房外时照已经侯在门边，见沈予过来，快步上前推开房门，低下行礼。
“不必多礼，进来，时影那儿可有什么新消息。”
时照跟在沈予身后进门，转身将门带上，立于下首道，“时影传书，北越倒是集结了整个东部的军队，但大军并未向凉州一带进发，而是绕过忻州一带朝着北方前进了。”
北方？忻州过了便是隋梁了，那一带并不是军事要地，且风沙极大，为防沙尘暴，城墙比一般城镇更高大厚重，向来都是易守难攻之地，且那里除了城中有还有些人户，其他地方皆是人迹罕至，一般都是行军打仗最先放弃之地，北越怎会选择前往那处？
沈予低头，拿起一旁的毛笔，寥寥几笔就利落地在宣纸上画出北方的战争沙盘，又用朱砂笔在纸上画出北越的行进路线，圈出几个军事重地，低头仔细思考了很久，仍旧无法看出北越此番行进的动机。
“公子，时影此刻正在隋梁，可要更进一步查探一番？”时照立于一旁，指着宣纸上的隋梁一带问道。
“不必，北越此番行动不似以往，其中利害还未可知，先观察，以防打草惊蛇。”
“是”时照领命退下。
顷刻间房中就只剩沈予一人，独自坐在案前，远处的天边几片乌云逼近，恍若此刻的大裕国，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
自沈予匆匆来了一次苍梧院后，柳落就一连几日再未看到他的人影，府中下人也忙碌起来，眼下临近年关，不知是忙着年节之事，还是忙着沈予北上之事。
柳落依旧穿得如团子一般趴在苍梧院内的亭中，两只手支着脑袋盯着院外忙碌的身影，看到一旁许嬷嬷上前，便出声问道，“嬷嬷，是因为年节到了吗？为何府中如此忙碌？”
许嬷嬷顺着柳落的目光看了一眼，回道，“算是吧，不过听府中老人说，往年并没有这么热闹，想来是今年是因着姑娘来了的缘故吧。”
“因为我？那沈予呢，这几日似乎来了好几道圣旨，似在催他尽快上路，他是不是不能在府中过年了？”柳落说这话时眼中有些失落，虽说跟沈予仅仅相处不到半年，但想到他或许不能在家中过年，也是有些难受的。
许嬷嬷听到此话，也是垂下眼眸，有些无奈道，“圣命难违，将军有他的难处，姑娘不必难受，老奴定会让姑娘开开心心过这个年的。”
柳落闻言但笑不语，并非难过，而是替沈予不值。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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