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感情的心机质子(27)<!>
徐姜回宫后, 便安排起锦衣去质子府监视赵瑞的任务。
赵瑞当然没有那么愚蠢,会把他所暗中筹谋的一切暴露给锦衣。徐姜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瞄准的,自然是他另一个弱点。
布置妥当后,便有宫人匆匆上前,将太傅府里沈存与赵瑞决裂之事,汇报给徐姜听。
“居然有这样的效果?”
徐姜轻轻笑了笑, 她确实一直在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也没想到成效居然这么大。
赵瑞她是定要除去的, 可是沈存此人,却也需要拉拢过来。
徐姜知道, 沈家此刻虽然消无声息, 却是暗潮涌动,若是能将沈存拉到自己的阵营来, 或许便能打破这种局面。
她早就不是先前那个略显懵懂的少女, 梦境中见多了人情世故, 再回想起先前沈存与她相处的情形, 也就基本明白了他的心意。
这是徐姜无法回馈给他的东西, 甚至现在, 她还需要利用这份心意,来慢慢蚕食沈家的势力。
她早就深陷泥潭里, 再也爬不出来了。
就这样了,徐姜默默地想着。
她取下发间的玄鸟簪,这是徐渡及笄礼上所赠。每每看到此物, 便会感觉有一种坚韧的力量从自己内心涌出。
沈存被请进了暮月宫。
虽然先前常在宫中任职,却从未到过徐姜的寝宫,沈存也万万没想到,徐姜会在这里接见他。
他踌躇片刻,走进殿内,宫人皆被屏退,显得异常安静,反而叫他有些局促。
沈存撩起门框上垂下的珠帘,就看到徐姜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
他低下头:“殿下,臣——”
“我已屏退了宫人,太傅不必拘礼,坐下说话。”徐姜亲切地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沈存坐过来。
沈存心里觉得不妥,可还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双腿,回过神来,已经挨着她坐下。
徐姜坐在桌案前,似乎先前正在摆弄些什么。沈存扫了一眼,桌上零零散散摆着绢帛、竹条、烛台,以及一些绳饰流苏,一旁的小瓷碗里还装了些浆糊。
“殿下在做什么?”沈存有些好奇。
“我在做花灯。”徐姜浅浅一笑,拿起图样,摆在他面前,“我想做一个兔子灯,就像……太傅之前买给我的那只一样。”
沈存怔住。
“说起来,上次那只兔子灯,混乱中给弄丢了。”徐姜叹了口气,“真是可惜。”
“殿下喜欢兔子灯?”沈存垂下眼,想起了那盏孤零零的花灯。
那天晚上,最终还是没有鼓起勇气送给她,此后便一直摆在自己的书房里,落了灰尘。
“其实,我是不愿自己耽溺于这类物件的,玩物丧志。”徐姜注视着他,“可是,这是你第一次送给我的礼物。”
沈存的心狂跳了起来。
他平复了一下,拿起桌上的工具,淡淡地说:“没什么可惜的,臣恰好也会做些手工,便帮着殿下一起再做一盏便是。”
“那自是再好不过。”徐姜笑得弯起眼。
沈存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不再多言,低头摆弄起桌上的物件。将竹条按着图样弯曲,用细线扎好,组合成一个小兔子的形状。
似乎是很长时间没有做过手工,他的手法有些生疏。
徐姜的目光落在他微微泛红的耳根上,心下莫名一颤,眸子里染上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宫室内很安静,只能听见漏壶有规律地“滴答”声,以及沈存拿起材料时,悉悉索索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窗棂已染上了夕阳余晖,将殿内两人的影子拖得老长。
“做好了。”沈存将小灯推到徐姜面前。
“阿姜今日算是长了见识。”徐姜端详着面前的兔子灯,“原来太傅除了文韬武略,竟然还拥有做小东西的技能,真是让人羡慕。”
“……这没什么。”
她语笑嫣然,沈存不敢直视。
“对了。”徐姜似是突然想起,转头看向沈存,“耽误了太傅这么久时间,还没问呢,太傅今日来此,可是有什么要事?”
沈存脸色微微一凝。
“是早上那件事……臣护卫不周,竟让殿下在臣宅邸上受赵瑞之辱,故而特来向殿下请罪。”
他很好地将心思掩盖起来,其实比起请罪,沈存更在意的,是徐姜的想法。
他想知道,徐姜是不是真的心仪赵瑞,就像赵瑞所说的那样。
徐姜沉下脸来:“那赵瑞,真是太过无礼。”
这一句话,便叫沈存松了口气。
“不过这并不是太傅的错。”徐姜接着说,“质子身份敏感,梁虞两国盟好,便需以礼待之,我即是梁国公主,便有义务为了大局忍耐……不过,此人欺人太甚,待到时机成熟,我必当取他性命。”
她轻轻睨了沈存一眼,微笑道:“届时,恐怕还需太傅助我。”
沈存心下一惊,徐姜对赵瑞,竟是这般深恶痛绝。
再想起赵瑞信誓旦旦的模样,愈发觉得讽刺起来。
“太傅与赵瑞素来交好,不会告发我吧?”徐姜笑盈盈地看着
他。
“臣已与他恩断义绝。”
“那我便放心了。”徐姜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只香囊,“此乃阿姜亲手所制……太傅可愿收下?”
梁国女子送男子香囊,有特殊的含义。
沈存心跳如鼓:“殿下你……?”
“以后私下里,可唤我‘阿姜’。”徐姜轻轻一笑,“沈君可愿意?”
沈存接过香囊,有些发愣。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第一次有一种虚飘飘的不实际感,就好像这只是一场缥缈的幻梦。
手中的香囊做工精巧,月白色底料上,点缀着淡蓝色的紫阳花纹饰,带着清浅的香气,和徐姜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阿姜……”
他仿佛被蛊惑般,轻轻念出藏在心底的名字。
徐姜温柔地看着他。
沈存的耳朵更红了,她的目光落在上面,心头划过一丝悲哀的叹息。
送走沈存之后,徐姜有些疲惫地靠在榻上。
他之前所制的兔子灯还摆在桌上。
其实这小灯瑕疵不少,兔子耳朵长短不一,看上去有些畸形,里面的烛台也有些歪,根本固定不了蜡烛……不过这对于沈存来讲,已是难得,沈家门规极严,他少年时整日忙着学习文武谋略,根本没什么闲情逸致,花在这些小东西上。
沈存与赵瑞不同。
徐姜对赵瑞,是那种欲挫骨扬灰的憎恨。可是她对沈存并无恶感,甚至对于他的人品与能力,还有些敬意。
如果可以,徐姜并不希望与他有什么牵扯,但沈存确实是牵制沈氏,一枚必须的棋子。
其实尚主也是沈氏所求之事,若是沈存对她,也是同样的虚情假意,那徐姜便会轻松很多。
可是适才,他与普通男子并无区别,会笨拙地为她做手工,会不好意思注视着她,会耳根发红地顾左右而言他……这些都让徐姜感到愈发沉重。
她心中,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动摇。
是时候该去找父王解惑了。
徐姜披起外衣,朝徐渡的寝宫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蓝色紫阳花(绣球花)的花语是“欺骗”。
徐姜:mmp我怎么觉得我拿了个心机渣男的剧本?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