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宫路上遇刺
锦和四十二年十一月十日,安宁公主南桥枝年满十岁,皇帝南严龙颜大悦,赐长公主称号,府邸三座,封地四处,南召百姓税收减免三年,向城外乞丐施粥四月,盛京百姓每家每户在春水楼领二两银子。
宫中挂灯结彩,宫外喜气洋洋,鲜红的长毯从宫门一直延伸到承安殿门前。
阿时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内,鬼鬼祟祟的趴在熟睡的南桥枝耳边大声说:“生辰快乐公主!”
“啊!”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透过床帐还在熟睡的南桥枝身上。
南桥枝被耳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的坐起,拍了拍胸脯,转头看向阿时,伸出手轻轻捏住她的耳朵,似笑非笑的说:“阿时,我是越发的给你惯的没规矩了是吗?”
阿时耳朵上的力道渐渐变重,看着南桥枝的眼神带上了委屈和求饶:“错了错了,公主!阿时错了!”
南桥枝放开阿时的耳朵,从床榻上下来,走到屏风后开始穿衣。
阿时紧随其后帮南桥枝整理外袍。
“阿时,春杪那小鬼又跑哪去了?”
阿时正帮自家公主梳着发,听到问话后想了想,嗤笑一声,看着镜中的南桥枝说:“春杪啊,她说先行回宫,以免有人触您的霉头。”
南桥枝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一旁的竹笔,沾了些颜料后,靠近镜子,在额尖画了起来。
阿时走到衣架面前,看着云霓翎送来的衣服忍不住出手抚摸,胭脂色染出的的细绒覆盖在披风上,天青色的竹叶图案与胭脂色的红搭配的恰到好处,斗篷尾处与双肩皆是不知名鸟类的飞羽。
阿时将羽毛斗篷拿了下来后,走回到南桥枝的身后。
南桥枝画完最后一笔,看着自己额间的梅花满意极了。
阿时看着南桥枝的模样,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公主,你好美呀!”
南桥枝起身时听到阿时的话语笑了出声,转身后将手中的玉石流苏戴在阿时的上。
阿时看向镜中的自己,刚想伸手将流苏拿下来,就被南桥枝抬手制止。
阿时看向南桥枝撒娇道:“哎呀公主!阿时觉得这样太花哨了,我不能抢你的风头。”
南桥枝用食指刮了下阿时的鼻梁,指了指自己的头饰说:“我这满头的珠翠,还怕被你抢风头了?”
门外候着的小太监看了看天色,走进屋内朝着南桥枝的方向行礼后说道:“公主,该回宫了。”
“知道了,小颜子。”
南桥枝说完后,将斗篷穿上走了出去。
听着耳边百姓们安居乐业的声音,南桥枝微微偏头看向身旁的朝颜说:“小颜子,粥都施完了吗?”
朝颜肯定的点头,看着自家公主说:“一炷香前刚完粥,整整十桶呢,保证每碗都有满满的粮食!”
南桥枝看着他称赞道:“干的不错,回去就赏你金玉石。”
朝颜听到公主要赏赐自己的东西,开心的一个劲儿的点头。
南桥枝看着朝颜的模样,也轻嗤一笑,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上车吧。”
“诺!”
马车行驶到衙门不远处时,衙门前的鼓声传来,直到传进南桥枝的耳朵 ,直到一个妇人刻薄的声音传来。
“大家伙来给我评评理呀!盛京的名门贵女,有了有钱的未婚夫后就不要从小定下的娃娃亲了!”
南桥枝听后皱起了眉头,直到窗外传来了一个少女崩溃的喊叫:“不是的!你们有必要这样闹吗?”
南桥枝听见这声音,心脏也不免揪了起来,她叫停了马车,掀起马车帘看向车外的朝颜温声开口:“小颜子,衙门那里发生了何事?”
朝颜早在围观百姓的你一言我一语中弄清了来龙去脉,走上马车,掀开车帘后看看车外,又看了看衙门的方向说:“回公主的话,刚才大喊的女子是林家嫡次女林烟落,卖惨的老妇是林烟落幼时在乡下游玩时的朋友,林烟落归家后正要与心意相通的男子定亲时,那老妇人不知何时知道的,于是带着自家儿子前来逼婚,非说两家从小就定了娃娃亲。”
朝颜还想再说什么时,林烟落已经被老妇弄的不知所措,在宁母再一次撒泼让百姓为她评理时,南桥枝走出了马车,阿时刚想阻拦却已经来不及,南桥枝就抢先一步开口道:“你不是要评理吗?本公主为你评理可好?”
宁母与围观百姓皆是一愣,待看清南桥枝的头饰与穿着和跟在车后的随从。
连忙下跪,齐声喊道:“公主万福金安!”
“免礼,今日是本公主的诞辰,大家都是南召的子民,也是我的家人,所以不必拘束。”
“谢公主!”
百姓起身后,纷纷为南桥枝让出一条路,南桥枝刚想走,却看见林烟落此时身着单薄,只穿了件薄披风,阿时自然也明白自家公主的意图,从马车内拿出一件厚斗篷递给南桥枝。
南桥枝拿着斗篷,随着林烟落的视线走到她的跟前,用斗篷裹好林烟落后,看着她温声开口道:“姑娘,你不必害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本公主就好。”
林烟落看了南桥枝一会后,闷声开口:“回公主的话,我与宁家宁三海只是幼时见过几面,我也从未听家父提过,我与他有何婚约,我与心上人即将定亲时,宁三海的母亲带着他来林府门前堵着我,怎么赶也赶不走,段郎虽还在相信我,但他的家人也因她们而受到波及和指责,我今日好不容易能随长姐去您的生辰宴,却因他们的从中作梗,我被留在了家里,我本来相安无事,却被她们仿照段郎的笔迹和口吻骗了出来。”
说到最后,林烟落的语气又染上了哽咽,南桥枝用指腹替她轻轻拭去泪水,转身望向一脸惶恐的宁母,南桥枝对这种把戏早就司空见惯,看着宁母冷声说道:“你不是说你儿子与她有婚约吗?婚书呢?聘礼呢?”
宁母听到婚书时时停顿了一瞬,随后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好的红纸,朝颜接过那张疑似婚书后递给南桥枝,南桥枝接过后打开,仔细查看着,林烟落也抽抽搭搭地靠近,看着那张红纸上的字。
南桥枝隔了好一会后,嗤笑出声,递给身旁候着的朝颜,朝颜接过红纸后,将其铺开,从公主身后围观的百姓开始展示到宁母身后的百姓。
等所有人看清楚后,南桥枝眼神轻蔑的看着宁母,面纱下的嘴角轻勾,冷声说道:“果真是无知的山野村妇!”
宁母刚想出口辩解,一旁候着的官兵走到两人身后,将人牵制住。
宁母怎么这样的哭喊了起来:“公主,您再怎么说,也不能出言伤人啊!”
南桥枝看着她啧啧两声后说道:“我想盛京的百姓应该知道,大户人家会随身带着的印章,有人连订单都会谨慎的印上印章,婚书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是有两家各自在新人名下印上两家的印章,而你这种村庄出来的人没有印章在合理不过,只不过…”
百姓们终于反应过来,其中有人高声说道:“婚书上一枚印章都没有,林家是高门大户,不可能没有备用印章!”
“好一个空手套白狼,这女人虽然能让儿子仿出别人的字迹,却不知高门大户的规定!”
南桥枝看着四周的百姓肯定道:“对!村庄里的人再怎么识字,也不会知道盛京的规矩,只有心思龌龊之人,才会想到污一个女子的清白,拆散人家姻缘,等着大富大贵掉在他们的头上。”
“亏我们刚才还心疼你们被辜负,却不知你们竟然是想空手套白狼!”
不知哪个人说出了这句话,刚才还在打抱不平的百姓们开始一窝蜂的攻击宁家母子。
宁母突然爆发,挣脱开了束缚,从袖口拿出本来要刺向林烟落的小刀,朝着南桥枝的心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