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神女衣袂故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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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鞠场中两列人马激战正酣。nianweige
西山营自方闲庭往下兵士,没有不学无术混日子的人,个个真才实学,打马斗戗的本事用在踏鞠这项上绰绰有余,一个一个耍在马上辗转腾挪,手上毬杖翻转横飞,击打准头也极佳,一只七彩毬凌空飞射,满场如彩翎翔云、斓蝶穿花。
一时他打去了,一时他又截住,两方你来我往。
叫人目不暇接。
只是若说最引人注目,还是方闲庭。
他于御马一道实在有些造诣,好几回只一只脚挂在马上,整个人横斜支出去击毬,腰身堪堪悬在半空,险之又险眼看堕马,忽地劲腰一折稳稳回到马背,两只腿犹如千斤铁锁安坐马上。
端的矫健,英姿勃发,真个好男儿、好人材。
柳露桃徐徐看一会子,转头叫来瑞如此这般吩咐一番。
忽地又生出些疑心,哎,咱股肉颠得直痛,难道他们男子御马就不痛?须知他们那上可不仅仅有皮肉骨头,还有那一件要紧货呢,真就颠不着?
好罢,或许骑术高超,寻常跑马不妨事,可挡不住或许意外呢?马儿受惊或者踏着顽石,不会孟可突突硌一下子么?难道不疼。
真是,想想就疼。
这一下柳露桃望向方闲庭,赞叹之外就有些心有余悸的同情,哎呀我的爷,您可望自珍重。
三局鞠戏罢了,方闲庭下来,柳露桃抽出手巾与他擦脸,又给他奉茶,神态间怜惜呵护之情无须言表,方闲庭受宠若惊,笑得眼没缝:“还是露儿疼我。”
“嗯,”柳露桃心不在焉语气夷犹,“要不,正逢秋里,你用些枸杞鹿鞭酒补补?”
也是以形补形,成天御马看给颠出个好歹。
哎,等等,她做如此猜想,自己脑中打趣便了,偏说这一嘴是为哪般?
抬头一看,果然方闲庭一张俊脸霎时黑染,刚还笑呢,此时难以置信的神色,一双四凤眼瞪得老大:“我才几岁?你说谁须进补?”
“不是那说的,”柳露桃连忙遮口找补,“几岁不得补起来?官家也才几岁,比你长不多少,听说虎药早早就进上。”
“越发没边儿,”方闲庭与属下说两句,擓过柳露桃肩把她捞上马车,训道,“头一个,你敢妄议官家,再一个,官家三宫六院多少人?什么人,你要拿爷和他作比。”
柳露桃嘟着嘴:“你说后宫人多,不也是议论官家?放火的拿住巡更的,你——”
你什么未说完,被方闲庭压在车窗子边上含住嘴唇。
若说柳露桃一张脸哪里最勾人,只她一双湿红的唇,丰唇棱角勾画,嘴角蜷曲上扬,再时不时蹦出几句好听的,要命真要命,能把人勾死,旁的不想,一心只想把这双唇含在嘴里狠狠磨一磨咬一咬。
轻怜密爱,肆宠恣欢。
外头七月的天,暑气未消,车中暑气也一样,燥得人心口疼痒发麻,方闲庭凤眼倒竖,生生显出一分怒气:“成么?”
声声吐息贴挨柳露桃腮边:“予我么露儿。”
柳露桃仰在他身下咯咯笑:“你也不挑挑地方。”
她的笑语好似一捧火星儿,她的腰好似一支香气惑人的鸢尾,方闲庭额角青筋暴凸,把按她腰腹不许她乱动。
的确动不得,青筋暴起的可不只是他的额头。
忽然车幔外来报,是来瑞,说娘子吩咐的东西采买妥当。
方闲庭不明就里:“采买甚么?回城不好买么?”
柳露桃舒展倚在他臂间:“我的爷,你心里可也搁搁正事,北边两步过去不是瑞圣苑?”
当今官家喜好游园,城外东南西北各建四处,西郊琼林苑正连着金明池,水榭歌台,如今官家三不五时就要临幸。
南郊玉津苑饲养珍禽异兽,甚么天竺的猕猴、交趾的孔雀,都养在那里。
剩余就是城东宜春苑与城北郊瑞圣苑。
柳露桃道:“瑞圣苑的都知总管刘太监,还管着北边砖厂,你来北郊不去访他?”
方闲庭从她身上翻下,大马金刀往车板上一坐:“一起子阉人,卖官鬻狱,贿赂公行,最败坏朝纲,爷是沙场上真刀真戗杀出来的功名,未曾给祖上蒙羞,不耐烦去看他。”
他鼻孔出气,粗声粗调,活像一头暴躁的狮子。
柳露桃凝眸深望他一晌,移过去轻轻偎他身上,口中道:“奴不爱爷旁的,单爱你泾流独善,看你仗义不肯服气他们,奴就爱死了。”
方闲庭哼一声,搂过她搔她下巴颏儿:“你如今倒有句服帖话。”
“怎么没有?多的是服帖话。”柳露桃在他耳边低声嘀咕几句,“只要你肯依我。”
方闲庭眼睛奇亮:“真的?你一向这也臊那也羞,在稍间都要推说丫鬟进来,真的肯?”
“真不真,”柳露桃垂首,一双眼睛溢彩流光,“你去了再说。”
又说:“车轮声响着,谅他们也听不着。”
“好!”方闲庭一叠声答应,没脚似的跳下车,冲手底下亲兵叫道,“备马!去瑞圣苑!”
一行人蹬蹬蹬来到瑞圣苑,原是路过没个要紧事,不拘送什么都是全礼数,可柳露桃办的礼实在出彩。
她差来瑞置两匹南京彩锦蟒衣缎,另还有鲜羊腔、鲜鱼鲊、并两坛金华酒,这一向足金又贴意不生分,把刘太监喜欢得不要,与方闲庭小叙几句宾主尽欢,亲自好生送出来。
出来方闲庭猴急,有更欢的在马车上候他。
“露儿,好露儿,”他蹿上车把人搂满怀,一只手就等不及似的撩,“刘太监也太多话,就急死爷了。”
她的散花烟云衫也太层层叠叠,她的金丝素纱裙系带也太难寻,她的粉凰仙抹胸也太缠人,背后盘扣说生说死方闲庭就是解不开,急得额上又见汗,口中道:“你穿的什么?恁繁琐。”
柳露桃懒懒的,把帕子遮脸,不依他:“你说的什么话,我逐日难道只穿一件儿外衫么?只为着便宜你办事?”
“不是那说,”方闲庭不再白费力气,用嘴叼衔她裙角青粉鸳鸯花枝,“我有个轻慢你的意思?你要拿话拶我。”
柳露桃轻呼一声。
“嘿,”方闲庭停摆妥当万事皆足,“换我拿话拶你,怎么?小油嘴,服不服?”
柳露桃一方手巾抵缠唇齿间,就怕弄出个声响,外头小厮亲兵听见可还得了,不见人了,方闲庭一眼相中她眼中神色,沉欢溺爱又含着忧惧,看把她眼泪逼出来。
一下更得趣,就寻抵牝屋着力碾排,柳露桃瞑目吐舌,颤声道:“要死了,你要这等捉弄我。”
方闲庭双臂上抬下晃举她不停,道:“谁捉弄谁?要我办事,偏要先勾引我吃你的口脂,非把人家闹得奢头奢脑、怒目圆睁的去见人,你这个吸人髓的妖物。”
外头车马辚辚,往来行人之声不绝于耳,车马快,方闲庭也没轻缓到哪去,两厢催磨,把个柳露桃丢狠了,如蜗之吐涎牡丹春酿,手巾拭之不尽擦之不绝,把方闲庭衣摆上也濡得半透。
方闲庭喜形于色:“看,果然吸着,满溢出来许多。”
啪地一声,柳露桃抬手不轻不重拍他面上,斥道:“看这哪家孩儿,干净就会胡说。”
“怎么胡说,”方闲庭一壁不饶,“你说说,爷须进什么鹿鞭酒不须?”
却谁教柳露桃没事抻手出去?柔指香荑,等闲被方闲庭一嘴叼住,齿噬舌饶,把她手指沾得湿湿的,她只好服软:“不须,不须。”
搁平常柳露桃一定嫌弃要净手,可这档口顾不上,方闲庭浇得通透,壁里心上煨烫得不要,紧咬牙关才没露出声响。
事毕方闲庭一点一点给她穿衣系带,又打帘子出去找芳时讨来篦子给她梳头,又情不自禁感叹:
“要说你出来也好,从前在侯府里拘着身份哪里肯这样依我。”
“是是是,”柳露桃美目横睲,“奴就是这等材料,生来合做外室。”
“哎,你!”方闲庭气得瞪眼,可他说错话理亏在先,不敢辩驳只敢小声嘀咕,“好,又不服帖了,你这个妮子,就该……”
柳露桃问他该什么,他咬咬牙闭闭眼:“就该绑在榻上帐子里,看你有个乖顺没有!”
“好好好,容你一次你眼里就撩着食儿了,还想绑我?”柳露桃拿手拧他,他要躲,车里见方的地方哪躲去?柳露桃下手重得很,这里拧一下那里拧一下,这厮落个浑身半疼不痒,不依了,把那话隔着衣裳往柳露桃掌心里塞蹭。
“你也要脸!”柳露桃缩回手呸他,他倒不恼,笑嘻嘻又去含她的唇。
夫妻两个你侬我侬回到城中,晚间沐浴脱衣安置,鸳鸯暖帐不比车幔厢里施展得开?当晚美爱无加,情极力尽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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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栏街中鸾凤和鸣的两人不提,表一表御街南青雪楼中的两人。
其中一男子,江湖人士,名叫江元珩,自从樊乐楼仙乐宴之后日日流连,想方设法打听,声声问的都是琵琶女的身份。
某一日他嘴里漏出来一句“露娘”,千不合、万不合被青雪楼的人听见,今日被邀在楼中。
真是,瞌睡有人递枕头,正愁这个人选。
原来柳青雪冷眼旁观,沈恩竹的事儿,虽说当下方闲庭疾言厉色驳斥她,全然不信模样,可是落后紫栏街邻里来报,说两人因着什么大吵一架,当中依稀提到一位沈郎君,隔着墙都嚷得听见,可见还是落下嫌隙。
有机可趁。
只是沈恩竹现如今手底下说往樊乐楼打热,看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心里揣的不是柳露桃那小贱人,那么,就要找一位,醉翁之意只在酒的,眼里心里搁的就是柳露桃的。
这不,合该她柳露桃命里有这遭,老天爷送来一个旧时一向仰慕露娘的江元珩。
“江公子,”柳青雪笑得莫测,“我有一法,可成就公子与露娘良缘,公子意下如何?”
江元珩一揖至地:“听凭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
起名的时候没注意,江公子降工资真不吉利。不过他这个人就是晦气,不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