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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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祭的突然离世,让布兰登陷入了不小的混乱中,国不可一日无君,但更不可以没有大司祭。modaoge
“所以,我们应当尽快让新任大司祭上任,教会正常运作下去,相信也是前大司祭最想看见的。”曼乌布里尔主教把手一挥,完成了自己的演说。
他把厚厚的手稿放在桌子上,目光看向空着的主位,意得志满的向它躬了躬身,然后坐下。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选择继任的大司祭是件大事,应该要商量一下该怎么挑选吧?”沃特斯城主教海姆达坦是个比较年轻的神术师,一头鲜橘色卷发让他看起来精神又清爽,但同时有时候也显得他没有那么庄重。
曼乌布里尔沉了脸色,他本以为自己能十拿九稳直接继任,谁知道竟然不遂意。
庇斯特死了,竟然还有其他更年轻的人敢质疑他?
他冷哼一声:“难道是把我们所有人的名字写在纸上,丢进月亮海里,等着看哪一个名字先浮上水面就让他当主教么?现在说的是整个南大陆的大事,不是你那小城给湖起名字这么简单!海姆达坦,这里可不是你说了算。”
他的话说得刻薄,让年轻的沃特斯城主教一下子瞪大了眼,却又碍于对方的地位,不敢当场反驳。
“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嘛,阿斯塔勒。”
贝鲁克尔开腔,他来自南大陆北端的临海城邦西瓦提亚,因为之前参加过裁决会后就回到了家乡,此时只通过能量球投射出现。
“海姆达坦说了不算数,但也不是你说的就可以,依我看,之前主神说的是你和庇斯特死斗,赢家即为大司祭,可你那时候已经退缩了,现在怎么可能做大司祭?”
他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措辞:“你要是这么坚决的话,我都要怀疑庇斯特的死是跟你有关了。”
曼乌布里尔一下子蹦了起来,以手拍着桌子,指向贝鲁克尔的方向:“你在污蔑人!”
高大的西瓦提亚人在幻影中耸了耸肩:“别激动嘛,我只是合理猜测,毕竟庇斯特死得突然,而这儿最不希望他活着的,应该就是你了。”
“你他x的,他死是因为黑暗魔物袭击,跟我有个屁关系!是他自己命不好——”
嗙!
会议厅的门猛然被踹开,力度之大,让整扇红松木门撞在墙上四分五裂。
在场的众人下意识掩头躲避,等烟尘散去,才看清门口站着的高挑身影,一阵哗然。
“芙蕾西娜,你来了!”贝鲁克尔相当高兴的打招呼。
来者拨开深祖母绿的斗篷帽子,往前一步,以法杖指着黑土城主教:“闭上你的狗嘴,曼乌布里尔,你胆敢再污蔑大司祭一句,我就在此处让你后悔存在这世界上。”
芙蕾希娜,阿肯斯泰达城主最小的女儿,作为南大陆上第一个女主教,她的实力毋庸置疑,她虽然有一张和兄长姐姐们相似的漂亮面容,但脾气却比他们都要火爆。
“你疯了,芙蕾希娜!”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小辈骂,曼乌布里尔实在是下不来台,强撑着呵斥,“放下你的法杖——”
轰!
随着曼乌布里尔手忙脚乱的躲避,他原来的位置后面被法术砸出了一个大洞。
“再说一次试试,下一招就对着你脑袋炸。”
曼乌布里尔虽然心里火气直冒,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别人不清楚,但芙蕾希娜是真做的出这种事。
幼年期就敢和黑暗魔物以命相搏的光明信徒,即使只剩一口气,也要用法杖捅穿魔物的脑袋,她还有什么不敢做?
贝鲁克尔招了招手,示意:“芙蕾希娜,你可有什么好建议?大司祭离世得如此匆忙,大家都没有准备,可南大陆也不能少了大司祭。”
“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芙蕾希娜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扫了桌子上的主教们一眼,“圣女大人去哪里了,这种重要的会议,为何不让她出席。”
“她哪有资格”接触到对方的眼神,曼乌布里尔声音一下子没了底气,“以前从来没有让圣女决定这种大事的先例。”
芙蕾希娜冷笑一声:“以前还从来没有女人当主教呢,要不是圣女大人,南大陆能和平这么多年?主神能如期回归南大陆?我们能在这里安然自得的谈事情?”
海姆达坦连忙附和:“芙蕾希娜说得对,我们不能以旧眼光看新问题,找到大司祭遗体那天,圣女大人几乎崩溃了,我亲眼看见主神降临拂晓宫安抚她,还把她带回神殿里,可见主神非常重视她,也许我们该问问她的意见。”
“只是”他迟疑着开口,“现在主神紧闭神殿门,似乎不欢迎一切人觐见。”
众人面面相觑,会议厅内一下子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只要他们中那天有亲眼见过拂晓宫的一切,就不会质疑圣女在神明心中的分量。
她为了大司祭的死哭泣不已,徒劳的用疗愈术去挽留一具早就凉透的尸体,根本不管法力的无尽外泄是不是会损害自己的身体。
直到神明毫无征兆的出现,把她揽进怀里。
他们惊骇的望见圣女在神的怀里挣扎,甚至打了他好几下,神却没有降怒于她,反而更紧的搂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甚至——
海姆达坦不敢说,他似乎看见了神明的双唇印在圣女的脸颊上,又或许只是他的错觉,那只是主神在跟圣女说话,但不想让其他人听见。
海姆达坦望向绝望哭泣着的圣女,才发现她的脸并不是那种天真可爱的美。
不再是平时笑容满面又无忧无虑的样子,在主神怀里的她哭得睫毛湿漉漉的挂着水珠,淡金色长发被汗水贴在脸上,双颊泛红,鼻头也透着红,嘴唇苍白的抖着,似乎在等待谁的攫取。
海姆达坦一向觉得圣女好看,但心底从未生出诡异的念头,而且还是在这种哀痛的场合里,他应该为大司祭的离去悲恸,或者为圣女的悲伤感到可怜——
太可怜,也有种病态的可爱。
在感受到神明投下目光之前,他已经一头狠狠磕到地上。
光明神在上,原谅我可耻又丑陋的念头吧。
他把额头紧紧贴在地板上,连呼吸都不敢大作,头上渗出血,那种疼痛让他清醒了许多。
他怎么敢在这种地方,出现这种想法?
他感觉到神明的视线扫过他身上,只是一瞬间,都几乎让他浑身骨头和内脏都几乎要碎掉了。
极强的压迫感,让海姆达坦浑身颤抖起来,怀疑自己无端生出的龌龊念头,是不是被神发现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感觉到空气终于重新流动起来,大着胆子抬起头。
神不在拂晓宫了,也带走了圣女。
海姆达坦从记忆里回过神,望着沉默的众人,小心的再次发问:“谁去神殿里,请圣女大人出来?”
当主教们为了新一任大司祭归属争论不已时,阿洛菲正做着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她一次又一次的看见庇斯特,和他聊天,听他讲故事,吃他做的食物。庇斯特非常有质感,她甚至能拥抱到他。
就像是在剧场里看一场盛大的表演,梦境也终有结束的时候。
“该醒了,阿洛菲,你睡得够久了。”面容英俊的大司祭语气温和,弯下腰在她的头顶说,就像平时叫她起床那样。
躺在草坪上吹风的阿洛菲撑起身,发现对方居然已经走了有段距离了。
“等等我呀,庇斯特。”
但她就算是跑起来,也没能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她终于发现了不寻常,停下了脚步。
大司祭也在前面回过头,朝她微微一笑。
“你不等我吗?”阿洛菲心里隐隐约约有种无由来的悲伤。
“我走了,接受一种身份,自然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这是无法、也没必要避免的。”一身白袍的大司祭很平静的说。
【接受一种身份,自然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死亡是无法、也没必要避免的,只要死得其所。】
阿洛菲忽然想起那天夜里,她在受伤醒来的庇斯特身边哭泣时,他是这样说的话。
等她再抬起头时,远处已经没了熟悉的身影,只有无边无际的草原和温馨的花香。
“庇斯特”
阿洛菲睁开双眼,昏暗的房间里静悄悄的。
眼睛有种被泪水久泡的酸胀感,她伸手揉了揉,正准备喊旎拉,忽然传来了一把声音。
“你醒了。”
赫墨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揉着眼睛,有些疑惑看着床头柜上跳动的黑焰,似乎已经晚上了。
“你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赫墨尼弯下腰,不客气的拍掉她的手,然后捂着她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松开了手,阿洛菲只觉得双眼清明,刚才那种因为久哭带来的疲惫与酸涩一扫而空。
“我去了拂晓宫。”
她的记忆只到自己在拂晓宫里微庇斯特施展疗愈术就戛然而止了,后面赫墨尼似乎出现了,可是她当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你想要什么?一个梦?”赫墨尼的声音低沉。
梦里的庇斯特是活的,可是现实里的庇斯特已经死了,即使梦境再逼真,那也不是她要待的地方。
庇斯特说得对,接受一种身份,要承担对应的责任。
庇斯特突然不在,让她很痛苦,也有很多疑问。可她作为圣女,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南大陆民众不能在同一个时间里失去大司祭,又失去圣女。
她突然理解了那时候庇斯特如同绕口令似的话,在某些场合里,她是圣女,而不是阿洛菲。
“不要了,教会里应该还有很多事等着我,”阿洛菲呼出一口气,掀开被子站在地上,朝黑发神明挤出笑容,“赫墨尼,谢谢你刚刚送我的梦。”
黑暗神沉沉看着她:“你谢——”
他的声音突然中断了。
少女捧起他的手,把额头贴在他的手背上。
“可能你会觉得我现在说的话很不尊重,但我想说,我现在感谢的是赫墨尼,不是主神。”
“谢谢你的梦,谢谢你让我好好睡了一觉,谢谢你把我带回星芒宫,或者还有更多”
黑暗神的脸色越来越黑,什么叫感谢的是赫墨尼,不是主神?虽然他确实不叫赫墨尼,可他就是神没错。
而且她经历的那个梦,根本不是他造的,是他那该死的宿敌,在人类躯壳完全崩坏之前,留了那么一丝的神力。
在他怔忪间,手背上传来柔软、湿润的触感。
少女亲怀着感激之情印下一吻,和上次在巴伦塔上那如同蜻蜓点水的轻拂,这次简直堪比深吻。
神忽然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难道是,现在只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男人,而非神明看待?
这本来是种极度的亵渎,把神看作人类,应该被处以极刑。
可黑暗神的心里蓦然生出一种狂喜,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
她感谢的所有一切,都和他无关。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把不属于自己的功劳归在自己身上,是无耻透顶的行为吧?可他完全不在乎。
在她的双唇离开他的手背时,他猛然把她拉到身前,然后把她压在旁边的玻璃窗上。
少女有些错愕的看向他,似乎想解释什么。
黑暗神此时并不想听她说些什么,也许是能让他高兴的,也许会让他暴怒,他都不感兴趣。
他有一种难以压抑的饥饿感觉,需要她才能止住。
他俯下身,用力吻了下去。
她的唇柔软又娇嫩,诱得他几乎是无比贪婪的吮咬,急切的想攫取她的气息。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扣住她的后脑,迫使她更近的贴近自己,那样柔顺的金色长发轻轻扫过他的指骨节,就像是另一种亲吻。
他本以为自己会得到满足,可她的呼吸凌乱、急促,愈发加深了他的渴求。
他狼吞虎咽,可欲壑难填。
这个光明圣女,是不是也跟光明神术一样,对他有致命的毒?
他用另一只手搂紧了她的腰。
“赫墨尼”
嘴唇短暂分开的时候,她含糊的说话。
“想喊我的名字吗?”他重新贴上去,唇贴着唇,只靠着唇齿触碰的振动,让她知晓自己的话语。
而他也没打算从她那里得到什么答案,反正那都不重要,不是吗?
如果此时有人能进入光明神殿,穿过中庭,走到后殿。抬起头,就会看见窗户后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和在他们身边浓重的、完全与光明力量相反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身体被掏空(疲惫靠墙,掏出kinder狂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