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夺嫡争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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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瑾快速地在屋顶上跳跃,他望着眼前的光亮喧嚣处,心里盘算着,前头就到九华街的夜市了,再过去就是大都的宫城。zhaikangpei
他特意避过了热闹的地方,以免留下痕迹。
只是在路过一个小摊儿时,他忍不住顿了顿,扶着额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那摊上摆着些面具,其中一个面具上画了只略显傻气的猪。
真像杨清容之前送他的那个。
谢文瑾足尖一点,落到摊贩前,取走了那个面具,又顺手留下了一块碎银。
那小贩只看见一个人影一晃而过,他下意识伸手想将人叫住,“诶,还没付钱呢。”
见追不上人,他只得收回手低下了头,这才瞥见了原本放面具的地方留下的银子。
他赶忙将那银子拿到手心,用牙咬了咬,就乐呵呵地揣进了衣襟里,嘴上还嘀咕着,“哪儿来的怪人,竟花二两银子买一个没人要的猪头面具。平日里那面具最多也就卖五个铜板。”
谢文瑾不知道小贩的想法,将面具上的绳子拉到脑后固定,满意地摸了摸。
他若是也像江湖上的人那样取个诨号,这得叫什么?
猪大侠?
谢文瑾勾起嘴唇,自觉这个伪装堪称完美,和他本人英俊的样子正好相反,保证谁也猜不到面具下会是他。
他一个纵身越过宫城的城墙,轻轻落在一处宫殿上。
因为进了皇宫的范围,他的步子也逐渐谨慎了起来。毕竟皇宫中遍布着暗卫的眼线,若被发现,恐怕以他的功夫也难以脱身。
他小心地踏在琉璃瓦上,压低身子仔细观察着暗卫巡查的动向,选了一处最安全的路线。
自皇宫西面,绕过御花园,再行几步就是东宫。
看好路后,他一刻未耽搁就动身前行,细碎的步子落在瓦片上,只留下几不可闻的动静。
他一路疾走,跳到了一处荒僻宫殿的房顶上,随着他落下的动作,他脚下的琉璃瓦发出了“咔嗒”一声。
不好。
谢文瑾来不及反应,只感觉脚下一松,那片早就碎裂的琉璃瓦,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这声音在黑夜里极为明显。
“谁?”
两个暗卫听到声音立刻搜了过来。
谢文瑾赶忙稳住身形,躬着身子躲到了檐角后头,只露了一双眼睛,看着暗卫的动向。
暗卫来回搜了两圈,好几次险些发现谢文瑾的藏身之处。
好在他们终于发现了落在屋内的那块琉璃瓦,两人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是早就裂开的,这才松了口气,攀谈了起来。
“我就说不必那么紧张吧,这太平盛世哪儿来的那么多刺客。”
“也是,是我多心了。”
“再说这里是以前容嫔住的芷兰宫,年久失修,坏些瓦片也再寻常不过了。”
“你说的是因为害死淑妃娘娘被杖杀的那个容嫔?”
“噤声,这种皇家阴私也是咱们能议论的?”
那暗卫又提点了一句,“淑妃娘娘在宫里可是禁忌,那是当今圣上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每年淑妃的忌日,皇上都要罢朝一日前去祭拜,其他哪位娘娘有这份体面?”
谢文瑾听了这些话,也没放在心上。什么皇帝最爱的女人,要真是爱又怎么会有这三宫六院。换作是他才不会如此,不过反正这些事也都与他无关。
谢文瑾猫着身子,等到确定巡查的人都离开了,才继续探出了头。
之后的一路倒是顺顺当当,再没遇到什么意外。
谢文瑾很快到了东宫的正殿,他趴在屋顶,掀开了一块瓦片,眼睛透过露出的缝隙向里看去。
就见太子和一位身着长衫的门客正在对弈。
太子手里拿着一枚黑棋举棋不定,最后失笑地将棋子投入了棋碗中,整个人向后倚到了软枕上,“衍文兄总是棋高一着,也不知孤何时能向你这样,从不失手。”
太子话中显然是在暗指白日里设计杨清容的事。
他回来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怎么最后在房里的人会成了苏梦娴。
他屈起手指在棋盘上敲击着。
李衍文跪坐地笔直,一手搭在棋盘上,另一只手有条不紊地将棋子一颗颗放了回去。
他听到太子的问话,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滞,显然是早料到他有此一问,“主君,您着相了。其实您根本无需急于迎纳清容县主。”
太子听到这话,来了兴致,伸出一根手指挑起边上的茶壶,给两人的杯中各添上一些。
“哦,这是怎么说?衍文兄之前不是也认为该纳杨氏入东宫吗?”
李衍文谢过了太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主君纳县主原本想要的是,大长公主手里的暗卫和三万禁军。
可主君是否想过,对大长公主来说,外孙女婿做皇帝如何比得上亲外孙做皇帝。就算纳了县主,您就能如愿了吗?您首先该做的是除去那个挡路之人。”
李衍文说完将最后一枚棋子也投入棋碗,盖上了盖子。
“你是说?”太子的眼神有些犹豫。
李衍文不紧不慢地端起茶喝着,“不错,正是贤妃的十一皇子。贤妃是大长公主的亲生女儿,大长公主自然是更希望自己女儿生下的皇子,能登基为帝。”
“可十一皇子如今才六岁。”太子的脸色难看起来,他之前还未想过小十一也会成为自己的威胁。
李衍文细细地分析道,“主君可别忘了当今圣上如今也才四十又七,正是春秋鼎盛之年啊。他能等得起一个十一皇子长成,大长公主自然也能。”
太子听到这话,握紧拳头狠狠地敲击了一下桌案,震得茶杯都跟着弹了起来,“父皇难道要孤做三十年太子,再把皇位传给别人吗?”
太子又转过头盯着李衍文,“衍文,你可有法子助孤?”
李衍文放下了茶杯,“主君莫忧,此事不难。十一皇子本就体弱,只要略施小计,甚至无需您动手,就能让他病逝。”
太子这才放心下来,双手相执,对李衍文行了个礼,“那孤就全仰仗衍文兄了。”
李衍文回了一礼,就起身告退了。
谢文瑾听完他们的谈话,心中若有所思。
太子这是要杀十一皇子。
谢文瑾意识到此事可以利用,只是他想了许久也未想到要如何利用,说到底还是他的身份不够高。
谢文瑾心里有些发沉,但片刻就收起了情绪。
算了,现在更重要的事还是给太子一个教训。
他又掀开几片瓦片,从屋顶跳了下去,一脚就踹在太子的头上,将他踹翻在地。
“什么人?”太子躺在地上,疼地表情都扭曲了起来。
他忍着眩晕试图坐起来,但是身上一阵发疼又摔了回去,只得无力地质问道,“是谁派你来的?你可知道谋害太子是死罪。”
谢文瑾谨慎地没有应答,他知道不能暴露自己的声音。
太子见他不说话,张口就要喊侍卫,谢文瑾很快反应过来,往边上一看,一把抓起茶盘边上的抹布塞进了太子的口中。
“唔唔,你……”
大胆。
太子用舌头抵着抹布想把它推出来。
谢文瑾见状按着他的头又将抹布往里按了按,确定塞实了才松开了手。
他拽着太子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又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先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让你用这张脸骗人,人面兽心。
太子挣扎要去拽他的裤腿,谢文瑾见他反抗,索性将他两个胳膊一掰卸了下来。
“唔!”剧痛让太子的眼睛几乎瞪圆了,冷汗从头上落了下来,他仇恨地盯着谢文瑾。
到底是谁,竟敢……别让孤找到你,孤要将你碎尸万段。
谢文瑾看见太子充满恨意的眼神,丝毫不怕,只觉得快意。他犹不解气,用拳头一下下死命地砸在太子的身上。
让你对绒绒下药。
让你觊觎绒绒。
你现在竟然还想对绒绒下手,小爷今日就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随着拳头一下下落在太子的身上,太子疼得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他死死地咬着嘴唇,脑子发空连恨意都想不起了。
谢文瑾揍了太子一顿,终于是觉得心情舒畅了些。
他看了看脸疼得煞白的太子,又想起什么似的,抬起脚冲着太子的腿间猛的用力踩了下去,还使劲碾了碾。
想动绒绒是吧,小爷先把你废了。
太子这回终于疼得昏厥了过去,无力地瘫软在地。
呸。
谢文瑾对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太子啐了一口,又补了两脚,确定太子这伤一个月都好不了,他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去。
他走之前还不忘将太子的手接了回去,又确定了一圈是否留下了什么证据。
搞定。
他按着原路回了家,爬上了院墙边的桂花树。正在他准备从树上荡回自己房里时,就被他爹谢余华逮个正着。
他爹背着手,上下瞧了瞧谢文瑾,指着他脸上的面具说道,“又去郡主府了?你瞧瞧你,这是什么打扮。这回又是县主送你的?”
谢文瑾被发现也不以为怵,从树上荡进了院子里,拍了拍手上的灰。“就不能是小爷自个买的?”
“你和谁在这自称爷呢。”谢余华眼睛一瞪,重重地拍了下谢文瑾后背,直拍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又接着说道,“哼,这东西说是你自个买的,为父倒也相信。也只有你能看上这样的东西,真是个痴儿。进来,和为父手谈一局。”
谢余华说完就背着手,晃悠着身子往书房走去,嘴里还哼着不知道哪儿听来的戏。
谢文瑾在背后哼了一声,这才跟上了他的脚步。
你懂什么,绒绒就喜欢这个。
等谢文瑾进屋时,谢余华早就把棋盘摆好,就等他来了。
谢文瑾见状摘了面具,放到多宝阁上,回身就坐了下来,心道,明明就是个臭棋篓子,还日日就知道下棋。
两父子就这么你来我往厮杀了一局。
谢余华因为一直被吃子,最后气得把棋盘全打乱了,把棋子一扔,就瘫坐到了椅子上,“不来了不来了,臭小子一点都不知道尊重长辈。”
谢文瑾对于他悔棋耍赖这些套路都熟悉得很,一脸平静也将棋子丢了回去,却难得没有怼上几句。
谢余华这就觉出不对了,“爹看你今日心事重重的,和爹说说?”
谢文瑾掩饰住了神色,事关夺嫡,他不想把家人牵涉进来,“你这老头子,整日瞎担心什么呢,我能有什么心事。”
谢余华板起了脸,“你少在这打马虎眼。我是你爹,还能不知道你?”
见谢文瑾还是不肯说,谢余华在脑中转了转,能让这傻小子作出这番姿态的……
谢余华沉思了片刻,猜出了一些可能。
他装作不经意地转移了话题,提点了他一句,“你明日要为圣上讲史,可想好要讲什么了吗?”
谢文瑾听到这话,眼前一亮,讲史,他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翰林官虽位卑,但可单独面圣讲经授文。
让他好好想想。
到底讲什么才能给那个恶毒的太子挖上一个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