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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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在说什么？既然那么好玩的话，带我一个吧？”手鞠鬼额头上的青筋险些被气得炸开，抬手将地上滚落的球召回，说着，便已经向两边不同的方向投掷出去。fangzexs
时雨晴微微眯眼，优秀的动态视力让她迅速判断出球的行动轨迹，却没有提前闪避，而是站在原地等球靠近的那一刹，旋身躲开了攻击，并抓住了这一刻的空隙，提刀，闪身，几乎是眨眼就出现在手鞠鬼的眼前。
“什——”
“咦？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玩球有多厉害来着，结果就这样直来直去顺便拐个弯而已吗？虽然大概能理解你是出来凑数的，可是，这种技术就算说出去都没人跟你一起玩的啦。”时雨晴打断了鬼的输出，抢过话头便开始发泄自己的不满。
“而且这大半夜的，谁家好人不睡觉跑出来抓人陪自己玩的啊，知不知道我们半夜加班陪你们鬼玩是没有加班费的，好好给我考虑一下时间差啊！自我的家伙活该没人跟你玩！”
边说，还边趁着鬼愤怒反驳的时机，声东击西地挥出日轮刀，转手却再次用剑刺穿了鬼的身躯，看着她越来越难以控制的愤怒情绪，视线从站不远处的珠世身上一晃而过。
远处沉默不语的珠世感受到了视线，背在身后的手绷紧了肌肉，好让更多的血液流出来，随着血鬼术的发动，一股微不可查的奇异香味在空气里弥漫开。
哪怕只是被刺了一剑并不致命，可这种猎物和猎手的身份对调让手鞠鬼完全将注意落到了时雨晴身上，不再理会被动防守的祢豆子，径直转过身面向她，抬手挥了过去。
她早在一击再成之后便退开了一段距离，这时攻击袭来也只是继续迅速向后闪躲，趁机从侧方袭来的手鞠球也被反手抬刀劈开。
鬼似乎认定对方没办法将自己的头颅砍下，带着愤怒和杀意的笑容重新挂在了脸上，花朵图案的手鞠球弹跳在地上，数量眨眼间就从四只变成了六只，接二连三地冲向了对方。
“叽叽喳喳的吵死了！既然你这么想陪我玩，那就好好接住这些球吧！——”
时雨晴本来就没有从正面杀死对方的想法——虽然这是只连下弦都算不上的鬼，自己努努力确实能行，但这些球比预想中的还要碍事，有更省力的办法自然不会给自己增加麻烦。
而且这大半夜的工作，从找地址到现在战斗，她也确实憋了一肚子火。
“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不过是鬼舞辻无惨手下的一只排不上名号的小鬼，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她一边游刃有余般躲闪着飞得乱七八糟的球，一边继续嘴炮输出。
“这个程度就有血鬼术，实力也不是自己的，连下弦都算不上……是靠着那家伙的血才那么厉害的吧？你就不好奇为什么鬼舞辻会派你们过来吗，明明那么弱，根本就是当做一次性物品使用罢了。”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只要杀了你们把那个小鬼的头带回去，那位大人就会重用我！成为新的下弦！不，只要完成更多无惨大人的指示，获得更多的血，上弦也——”手鞠鬼还没说完，体内骤然传遍全身的剧痛让她不可遏制地弓起了身躯。
可怖的紫色血管浮现在了她的皮肤表面，这样的巨变也让鬼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无意间说出了鬼舞辻无惨的名讳。
这一瞬，手鞠鬼发现自己中毒的惊慌，远比不上自己触发深埋在鬼血里、来自于鬼舞辻无惨给所有鬼的诅咒来得惊惧。
一只几乎有一人高的鬼手破开了她的腹腔，从口中钻了出来，虬结的肌肉连接着挤在一起，皮肤表层还带着血丝，鼓动的血管让这坨凭空生出的手臂看上去更加恶心。
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鬼触发诅咒的状况，时雨晴有些平静得冷漠的脸上还是忍不住表现出了对这只鬼手的强烈不适和嫌恶。
“呜啊——这种玩意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让我觉得鬼舞辻那家伙的审美过于超前了。”她说着还以袖掩面，向旁边的祢豆子靠近了两步，瞄了一眼懵懂的少女，用手也帮对方掩住口鼻。
而刚才还在惊叫着让不知身在何处的鬼舞辻无惨饶恕自己的手鞠鬼，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意识，双目圆睁，看着从自己被撕裂的嘴巴里生长而出的手臂，在一行人的视线里，慢慢地一点点被鬼手捏碎碾压。
最后，地上徒留一地鲜血和空荡荡的衣袍，花团图案的手鞠球滚落在一边，剩余的一只断手还在地上抽搐。
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靠着刀鞘的支撑缓慢走过来的灶门炭治郎也看完了那一幕，哪怕已经知晓这是并非什么良善的鬼，但这样一寸寸地、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捏碎的死法，无论如何都格外残忍。
或许是秉承着同情的想法，他艰难地拾起手鞠球，缓慢移步过去，将其放在了仅剩的那只手上。
时雨晴默不作声，只是将掩面的袖子拿下来，视野中缭绕在鬼身上的黑线仍旧浓郁，但已经像是无法复燃的死灰，一动不动地缠绕着剩下的那身和服。
——这也是她从加入鬼杀队后，见过数次鬼，甚至还遇到过上弦，却并没有像刚穿越过来时抱怨的那样，真正抛弃人类的身份成为一只鬼的一大原因。
如果非要她像那些鬼一样活着，还不如以人的身份，在某天某个任务里被鬼杀死。
而且难道就没有一个鬼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存在着另一个人的血——还是活着游走全身的状态，超级无敌恶心吗？！那可是随时会诞生出另一个异常生物然后将自己虐/杀的东西啊！
完全有别于病毒或细菌一类的存在，她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
时雨晴知道鬼并非凭空产生的一个新的自然进化物种，而是人为的、被鬼舞辻无惨创造出来的非人的生物。
鬼曾经也是人，可能和自己一样，也是拼命想活下去的普通人。
但无论可悲还是可恨，当成为鬼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可避免要跟曾经的一切背道而驰，就像是鬼血里刻下的“规则”和诅咒一样，必须踽踽独行，无法违抗。
此时此刻太阳升起，她才看清那黑线染上了一丝活泼明亮的色彩，却随着光的照耀，如同被点燃的柳絮，迅速化作灰烬完全消散了。
“真是可悲啊，被迫或是自愿成为鬼……蚕食曾经在意的存在，像是动物一样在黑夜里活着。”时雨晴叹息着说，转身后的视线落在了珠世身上。
“抱歉，顺着动静找过来还是太晚了。”
珠世摇头，哪怕发丝凌乱，身上那种处变不惊的温和气质依旧令人安心。
“没有，当时我们根本来不及通知你……来得太及时了。”
时雨晴点头表示理解，毕竟双方正在战斗，也不好让三花猫靠近，免得误伤无辜的动物。
“不过，炭治郎的实力也很厉害了，”她话头一转，看向了被祢豆子扶着的少年，“虽然我刚才说这两只鬼的实力不算强，但两者的血鬼术配合得好的话我也感觉很棘手，聪明、实力也不赖，还很有天赋，而且不是我说他坏话，他的运气同样很好。”
“是啊……炭治郎的性格也很温柔，加上他对自己的妹妹祢豆子的这份坚持和信任，所以我也拜托他之后帮忙采集鬼血用以研究。”珠世的目光也望了过去，语气轻柔地认同道。
“这么一说，我有个问题刚才就想知道了……”时雨晴突然想起来，眼神在双方之间来回一阵，狐疑道：“你们几个是怎么认识的？我之前还在市区附近遇到他了，才多久啊，居然就已经到这种相互信任的程度了，还带他来了你们的藏身地址，我好吃醋哦珠世小姐——”
愈史郎在一旁忍无可忍了，大声为珠世声援道：“那当然是因为那个炭治郎惹出来的麻烦事啊！竟然在街上直接拦住了鬼舞辻，当时不小心导致了一名路人被变成了鬼，然后带回来治疗那个人的同时，珠世大人心地善良，就把引起鬼舞辻注意的他们两个也带过来了！”
引起了那个鬼王的注意却毫发无伤地离开了？！
时雨晴因为这个消息惊愕地瞪大双眼，迅速看向了不远处缓缓走近的少年。
不知为何对方接触到自己的目光后，很快转开了眼睛，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人在当街拦住鬼王之后还能活着！受伤的却是另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
珠世注意到了时雨晴眼底的深意，适时地开口道：“先不说这个了，经历了一场战斗，先跟我到密室里去修整一下吧，我也需要给祢豆子做个检查。愈史郎，麻烦你带炭治郎去整理一下，要是有什么伤势，也需要紧急的处理和治疗。”
说完，又让时雨晴和自己一起离开。
“我知道了，珠世大人。”愈史郎微微低头，在时雨晴经过的时候互相都给了一个白眼。
跟在珠世身后走进隐藏在宅子地下的密室，暂时让祢豆子在另一个房间等待一会，少女正在走廊外，探头见她重新梳理好头发后，飞快地从袖子里掏出了包装好的手信递给她。
“对啦，珠世小姐，我来之前给你们都买了手信，虽然是在浅草市区里买的，但在外面我也找不到什么适合的东西了，收下吧。”她高兴地说着，将两份手信都交到了对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