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惊吓连连
“站住！”
牛爷爷推着小板车，装着一个大箱子，悠哉游哉地走在路上，两个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突然挡在他的面前，恶声恶语地要求他打开纸箱。
“护卫军！例行检查。”其中一个黑衣人扯下挡脸的大帽兜，将象征护卫军身份的铭牌递到牛爷爷面前。
铭牌不会有假，牛爷爷心底也知道，可身负重任的他只能硬着头皮，假装不配合，“你说你是你护卫军，我就要信你吗？我又没见过护卫军的铭牌，万一你随便拿一个假的来骗我呢！”
阳光大好，就是冷。
牛爷爷一身老骨头都在颤，两条腿更是哆嗦得厉害。
在这颗行星上，他居然敢跟护卫队唱反调，他指定是不想要这条命了。
护卫军没想到牛爷爷还是个硬骨头，表情呆了一下。
场面一度很安静。
箱子里的季羡晗竖起耳朵，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耳朵里只剩下自己吵闹的心跳声。
咚、咚、咚。
纸箱内的空气变得稀薄，氧气在身体里逃逸。
大脑开始昏沉。
季羡晗无比地想要呼吸，她仔细斟酌一番，才敢小心翼翼地张嘴吸气，将吞纳的空气憋住，不敢再有动作。
她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纸箱之外的对话上。
黑衣人没有仗着护卫军的特权乱来，还停留在‘礼’的阶段，“您不相信我们，我们也能理解，但我们却是有任务在身，您拖着这么大一个箱子，我们怀疑您想私自运输违禁物品。”
“我，我，我可是良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牛爷爷因为不占理，说话没什么底气。
“如果您没有，那您现场打开让我们检查一下，我们也就放任您离开了，不然我们只能向上禀报，让上级采取强制措施审问了。”
“你，你，你们怎么这么野蛮？”
“按照帝国律法，护卫军有权强制执法，可我们连强制手段都还没有用上，怎么能算得上野蛮？”
这两个护卫军倒是挺讲理，弄得牛爷爷像是故意刁难似的。
但谁让这个箱子有不能打开的理由呢。
牛爷爷只能将胡搅蛮缠进行到底：
“可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你们这样很冒犯的！就算你们是护卫军，我也不许你们动！”
怎么看，牛爷爷都是不占理的那一个。
护卫军客客气气地说话，牛爷爷死咬着不开箱，光是这个态度就很值得令人怀疑了。
两个护卫军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怀疑。
先礼后兵的流程也走完了，该上强的了。
护卫军动手来得出其不意，牛爷爷来不及反应，脖子就被扣住，上半身折成一个九十度角，丝毫不能动弹。
“嗷嗷嗷啊！”牛爷爷大喊大叫起来，“野蛮人！你们这群野蛮人！”
在绝对力量面前，一个步入黄昏的老者实在是翻不起什么风浪。
牛爷爷不能眼睁睁看着护卫军打开箱子，拼了老命地使劲儿挣脱，结果就是纹丝不动，反倒扭伤了自己的脖子。
凭借牛爷爷闹出的动静，躲在箱子里的季羡晗大概能猜到局势。
她没有听到靠近的脚步声，但不会自以为是地以为危险没有靠近。
箱子不知道何时会被打开，危险也不知道何时会降临。
等待头顶上的悬剑掉落，是一个煎熬的过程。
季羡晗的内心像有小火在烹煮，但同时脑子不敢有丝毫地停滞。
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们打消打开箱子的念头？
箱子里有坏掉的机械，弩箭、打印机、上古显示屏，稀奇古怪的东西应有尽有，杀伤力强的东西一件没有。
“等一下！军爷！”
关键时刻，牛爷爷嚎了一嗓子。
那气势，地动山摇，恨不得把两个护卫军吞了。
季羡晗在箱子里紧紧地抱着膝盖，一口气不敢喘。
最前面的护卫军手已经搭在箱子上了，被他这样一吼，不敢继续开了。
牛爷爷见状，用大嗓门继续输出：“这箱子不能开！里面有东西！”
“里面有什么东西？”
“哎呀！”牛爷爷用一种‘这要我怎么说’的语气，护卫军反倒不敢轻举妄动，动作开始犹豫起来。
趁这个机会，他扭动被掐住的脖子，顺势从身边护卫军的手里解脱出来。
他扭动酸疼的脖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副‘你这要我怎么说’的表情，“这个不好说出来的。”
护卫军：“？”
什么东西是说不出口的？
面对他们的眼神逼问，牛爷爷四下躲避，接二连三地叹气，表情既懊恼，又愧疚，要说开心，好像有，实在要说的话嫉恨，似乎也能沾上边。
这深不可测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也难以从他的表情中猜到箱子的东西是否安全。
护卫军彻底不敢妄动了。
原本还想要打开箱子的护卫军突然警惕起来，离箱子远离了几步。
“你该不会是装了有辐射的东西进去吧？”
有辐射的东西？
牛爷爷鼻孔微张，险些没憋住，笑出声来。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还正愁编不出理由来呢，这人倒好，直接替他圆谎，天下居然还真有这么好的事情。
尽管牛爷爷心里早以乐开了花，面上还得维持着复杂的情绪变化。
“你们也知道，s行星以前到处都是战场，留下了很多武器残骸，平时挖个井都能挖到不少东西。”牛爷爷恰到好处地抓了一把头发，手心留存的发量足以让人感到害怕。
“前两天，我从院子里挖到了一些哑弹，本来以为没什么的，结果，结果·····”
接下来的话他都不用说，牛爷爷掌心头发足以让对方自行想象。
“纸箱子是挡不住辐射的，所以我想赶紧找个远点的地方埋了。”
牛爷爷很是悲伤地看着大箱子，“如果你们实在要检查的话，要和我一起去埋吗？在这里贸然打开，我怕有人看见了，引起恐慌。”
他主动发出邀请，护卫军却没这个胆子接下。
“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护卫军一边远离，一边催赶，完全打消了检查的念头。
牛爷爷还不敢写下戒备，把戏做全套，一步一哆嗦地推着推车，憋着咳嗽声经过护卫军。
护卫军没有再拦下。
箱子里的季羡晗，和箱子外的牛爷爷，齐齐松了口气。
纸箱子打开，季羡晗眼前再次恢复光明。
他们已经到了基地。
“爷爷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牛爷爷替季羡晗扶着箱子，另一只手也不忘操心地虚扶着季羡晗，生怕她歪歪扭扭的身体直接栽到地上。
“没事儿。”季羡晗惊魂未定，单脚刚站稳，另一只脚就卡在了纸箱子的边缘。
“欸欸欸！”
季羡晗身形一晃，单脚往前跳了两步，纸箱如影随形，死活赖在她的脚上不肯离开。
谁能想到一个纸箱都能成绊脚石。
牛爷爷拍着脑门，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的傻闺女哦。
“行了，行了。”牛爷爷替她拉走纸箱，季羡晗才从两难的局面中解脱出来，她尴尬地抹去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小插曲一场。
基地已经很久没有人过来打理了，大的小的废弃物混作一团，积灰已久。
但他们这次来也不是为了打理的，季羡晗将纸箱子里的物件推到一边，直奔储物间。
原本的飞船坠毁在了古蓝星，基地只剩下从古蓝星开回来的飞船能带她离开。
可她想的太过理所当然了。
庞大的土色家伙似乎罢工了，无论季羡晗怎么尝试，都无法启动。
在尝试了七八遍之后，牛爷爷仔细检查了一番，正式确定：飞船出故障了。
修飞船？
古蓝星器械的复杂程度不是一两天能摸透的。
季羡晗不得不想其它办法。
她将视线瞄准了被尼龙布遮盖住的机甲，念头突升：
要是开机甲呢？
机甲能够穿梭在星际之中，自然能帮助她离开s行星。
而且这机甲出自帝国的工艺，她完全能修。
“闺女，你可想清楚了，私藏研究机甲可是死罪。”牛爷爷提醒。
可眼下，季羡晗身上背负了不止一条死罪，再多一条也无碍。
“三条死罪，却只要我一条命，怎么看都是我赚。”
牛爷爷：“······”
竟无法反驳。
季羡晗说到做到，从工作台上取来自己机修工具，掀开机甲身上的尼龙布。
尘埃四起，机甲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闺女，我帮你一起。”
牛爷爷要帮忙，季羡晗制止住他拿工具的手：
“？”
“牛爷爷，私藏研究机甲的是我，私自离开s行星的也是我。”季羡晗向他摆了摆头：“让我来就好。”
这是要撇清关系。
牛爷爷沉下肩膀，“行，听你的。”
机甲这个东西对于季羡晗来说，并不难。她再怎么样也是帝国学院出来的，别人有能力打打闹闹，她没有，大部分时间只能研究研究这些物件，久而久之，早就摸透了关于机甲的工作原理。
对于她而言，有难度的是如何将精神力驱动替换成机械驱动。
牛爷爷对于机甲一窍不通，拧拧螺丝倒是可以，只不过眼下季羡晗也不让他拧螺丝，他只能在边上干看着。
机甲身长两米八，大约是一个成年alpha的一点五倍身高，季羡晗较成年alpah相比，身高是一点拿不出手，堪堪一米七五的身高，是oga看了都会嫌弃的身高。
驾驶舱在机甲腹部的位置，对于季羡晗的而言非常友好，不至于狼狈地爬不进去。
进入驾驶舱，皮质的座椅瞬间包裹她的身躯，完美贴合她的身体曲线。
面前的操控台是一副透明的面板，那是精神力投射的地方。
季羡晗手掌按在面板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明明机械的技术含量更高，更耐用。
“好改吗？”
从驾驶舱的装饰来看，这副机甲的主人地位不低，精神力面板改动起来相对复杂。
“不好改。”
季羡晗摸透机甲内部构造后，果断放弃了改造。
她从精神力面板上取出芯片，那是精神力激活的开关，可惜，季羡晗没有精神力，这张芯片对她的意义不大。
季羡晗从驾驶舱爬了出来，将芯片交给牛爷爷：“我想看看监控记录，了解一下这个机甲的大致功能。”
一般机甲会自动记录下最后一次启动到关机的画面，以便后期调查取证，摄像头在主驾的正上方，正好能拍到面板。
“可以。”
牛爷爷从工具台上翻出读取器，将季羡晗给的芯片插进卡槽。
进度条到达百分之百，显示屏上跳出了画面。
黑屏。
牛爷爷往后拖动进度条，依旧是黑屏。
季羡晗凑得近了点，“拖到最后看看？”
进度条如她所愿跳到了最后，终于出现了画面。
透明的面板闪烁着蓝光，按扭复杂，但都是季羡晗理解的技术。
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面板的功能按键上，没有注意到机甲舱外的画面，直到一句耳熟的声音：
“费之允，对不住了。”
季羡晗大脑突然宕机了。
小小的显示屏里，她看见了黄金铸就的机甲，那是属于帝国皇室的专属机甲。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名声的。”
季羡晗不可能幻听，这是她好大哥的季明安的声音。
什么情况？
她的脑子根本转不动。
费之允不是因为救他大哥才被俘虏的吗？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炮轰声，屏幕内的画面剧烈抖动起来。
“兹拉。”
彻底黑频。
视频进度条也结束了。
季羡晗和牛爷爷对上眼神，懵了。
季明安在战场上背刺费之允？
那为什么费之允回来之后不指控呢？
季羡晗感觉自己的脑容量快要炸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