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意外相逢君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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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术被迫中断,那昂贵的符箓当即成了半张无用的黄纸飘至一旁,潘元庆则口吐鲜血,疼得原地打滚,不知是因法术反噬,还是被灵气团搭伤。mwannengwu
动静一大,原本还安静祥和的大街,顿时吵嚷起来,看热闹的人团聚起来,议论纷纷。
温奚走上前,高大身影将空桐悦一挡,面色阴冷:“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便是如此欺侮我小妹的?”
潘元庆哪里有功夫回答他,疼得根本回不过气儿来。
空桐悦则盯着面前宽阔坚实的背影,心下觉着有趣。温奚紧张温妤迎的妹控相,倒与她的皇兄空桐徵有的一拼。
赵曦作为潘元庆的同伴此刻处境尴尬,去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直到段行渊上前,笑盈盈道:“赵师姐,你们来此可是有什么事?”
赵曦一愣,下意识看了温奚一眼,支吾着说:“师父命我们来彩坊镇铲除魔族。”
“原来如此。”段行渊道,“我们在此也要停留几日,到时候也能有个照应了。”
“走了。”温奚冷冷地道,段行渊含笑与她道别,追他而去。
赵曦目送那道挺拔的背影,很是懊悔地咬了咬牙,瞥着地上的潘元庆愈发觉着碍眼,但念着同门情谊与门派颜面,终究妥协去将他扶起送去医馆。
走了半条街,温奚的怒气并未消减,却不忘闷闷地对空桐悦道:“我出手可非为你。”
空桐悦面无表情:“你无需解释。”
段行渊也是怅然:“若非我回门派晚了,妤迎也能少受些苦。”
段行渊与温奚意气相投,但二人拜于不同师门。待他回山后,一来因绣坊镇的秘密焦头烂额,二来他也没有权利违背金示荃的意思,私自将温妤迎调回原本的院落,只能隔三差五去陪她,为她驱赶那些阴魂不散的弟子。
可再是警告,那些人仗着温奚不在,或说就是因了这俩兄妹从前太过耀眼,他们更要将气使劲儿撒在落魄的温妤迎身上,直到温妤迎的爹娘上山,将她带走。
为驱走这阴霾,段行渊忙说起正事:“说起来,方才我们问了一圈,此地居民都道未曾听闻什么魔族,倒是有说在后山听过虎啸。魔族不会便是这虎吧?”
“光叫却不害人,委实不正常。”温奚说着,瞥见路旁一家小铺,里头一个面庞圆润的中年妇人正弯腰整理柜上布匹,他便冲段行渊抬了抬下巴,“再问问。”
“还问啊。”段行渊委屈地扁扁嘴,转而认命地堆起笑,跨进门槛,业务熟练,很快与那妇人热络地聊起天来。
两个社恐人士揣着手站在门外等,动作十分一致。
正说着,门后忽然摸出个十岁大的男孩,他鬼鬼祟祟地看了妇人一眼,见她没发现自己,还甚是得意地捂嘴偷笑,手拿彩色风车便要跑出门去玩耍。
那原本还与段行渊聊得眉飞色舞的妇人,当即变了颜色,忙不迭地从柜台后出来!
她身材矮小而胖,比那男孩高不了多少,可力气却出奇地搭,一把便将男孩拖了回去。男孩当即哭得稀里哗啦:“干嘛不让我出门!我要出去玩!”
“你还病着,风一吹又得加重!听话!”
“我没病!我都好了!我要出去玩!我要出去玩!!”
那男孩挣扎得厉害,妇人却丝毫不怜悯,沉着脸硬生生将他拖了回去,即便隔着房门都还能听见孩子凄厉的哭闹与妇人苦口婆心的劝慰,搞得段行渊很是尴尬,干脆道别悻悻掏出来:“如今这孩子这般脆弱么?我看那孩子也没什么病。”
“许是家中独苗,自是要当宝的。”温奚也是贫苦人家出身,对这些习性很是了解。
妇人匆匆跑出来,直接将店门关了,阖门时与空桐悦对视一眼,最终被木门挡了去。
溺爱孩子可以理解,可为了防止孩子出逃,竟直接选择闭店,难道不是太过?
呵呵,这地方真是愈发有趣了。
打听无果,三人最终还是选择前往本地地府了解情况。
果如空桐悦所言,绣坊镇规模小,就连这地府的地方分府都十分简陋。
莫说气派的红莲业火与判官殿,整个地府便只龟缩在巷尾一间两层小屋,冯利作为唯一的灵官,既是判官也是鬼差,判官的官袍都洗成了淡红,唯一的仆人还是个年近六十的老人家,唯一的作用便是颤颤巍巍地给他们斟茶时,还洒出半杯来。
“魔族?没听说。”冯利闻言,当即摇头。
“可好几个月前我们鑫渊阁便接到了任务,另还有两个弟子入了镇,定不会弄错。”段行渊忙说。
“但镇内确实没有伤亡,生死簿上这些天死去的基本是阳寿尽的。”冯利将生死簿递予他们瞧,三人轮番看过,上面的十几个人确实没什么蹊跷。这地方人少,再往前翻一年,情况也大差不差。
太奇怪了。
空桐悦转而问:“后山的虎啸是怎么回事?”
冯利道:“就这地方山林居多,野兽出没很是正常。我也嘱咐百姓莫要轻易上山,既不惊扰大虫,便无甚担心。”
三人沉吟片刻,冯利便笑眯眯地道:“三位若是没什么事……”
“嘭!”
整座屋子忽然狠狠一震,年久失修的房梁扑簌簌抖落一地灰尘,连带着整屋子的书架都结结实实蹦了蹦。四人连忙拍打身上粉尘。
“什么动静!?”段行渊惊呼。
冯利灰头土脸的却仍是一派平和:“此地常有地震,不打紧不打紧。三位若是没什么事,恕本官无瑕招待了。”
三人相视一眼,不再逗留,继而往楼下走去。还未下楼梯,那老仆人便慢悠悠地挪动脚步而来:“大人,邱烨判官来访。”
那可是上级领导。冯利嘟囔:“今儿是怎么了?”
便见简陋的大堂内,走入几道身影,与空桐悦三人对望过后,俱是一愣。
“温姐姐!”何喜娇俏的声音首先打破了这沉默,林间小兽似的,轻捷灵巧地跑到她身旁将她手一挽,高兴地道,“昨日我还问言判你去了何处,没想到这便碰面了!何喜好想你!”
对于何喜甜腻到过分的嗓音,尹司重无语地白眼连翻。空桐悦则没应,或说是脸有些热,无瑕回应。
前不见还在脑中搅乱思绪的始作俑者言景焕,此刻正眼含春水似的,脉脉将她望着,眼神内的钩子任谁看了都觉得羞。
温奚更是气,护崽似的将空桐悦藏在身后,语气不善地寒暄:“言判官别来无恙。”那急切的模样生怕自家白菜被猪拱了。
言景焕则得体地笑道:“温少侠也是。”
“多谢言判前阵子对舍妹的照顾。此番我既已回来,便不叨扰了。”
“说的哪里话,”言景焕眉眼仍笑得和煦温柔,“令妹只是顺便。”
这话稀奇古怪的,可搁给有心之人便完全明白了。
温奚思索片刻,不知相通了什么,竟就默默让开了。
空桐悦:……
她别扭地避开言景焕的注视,问何喜道:“你们来此作甚?”
“啊……这个……”
一旁的云初绣终于上前,取了令牌对冯利道:“本官乃邱烨城云初绣判官,此番来绣坊乃是查个人。”
她本见空桐悦离去,心下得意了两日,没想到阴差阳错自己倒还成了领他们相见的人,英气美丽的脸一派的青。
随他们来此的还有一个面生的女修士,她忙道:“我本是荀河散修黄韵宛,犬子华皓翼前阵子随我走镖,路上却忽然失踪,就在这绣坊镇附近。”
冯利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黄韵宛面露难色:“许……许是十日前吧。”
“你不清楚自己儿子何时走失么?”冯利的语气很是无奈。
黄韵宛愧疚不已,眼眶当即红了,但身为修士她独自带着孩子走南闯北,早练就一身钢筋铁骨,眼下强忍着泪恳求道:“是我的不是,请判官大人帮我查查。”她取出一张画像递给冯利,再三道谢。
空桐悦瞥了一眼,觉得那张脸有些眼熟。冯利收了画像点头:“我会张贴告示。”
云初绣带着黄韵宛还要再与冯利商议细则,几人便暂且出了那逼仄的小楼,阳光迎头泼洒下来,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空桐悦本打算蒙头离去,不想还是被言景焕叫住,其他人也很是识趣,麻利地一哄而散,何喜临走时还冲空桐悦握了握拳,望她加油,被尹司重直接夹在手臂下带走了。
自相遇,这男人看她的眼神露骨得紧,像熊熊燃烧的两团火,将她反复灼烧着,她脸颊持续泛红,很是不悦道:“有事快说,我忙。”
言景焕凑近,空桐悦正怵他,下意识便退了好几步,直到脊背撞上强,才知自己被逼进了角落。
空桐悦想推开他,可甫一用力,这男人便握拳在唇前剧烈地咳嗽起来,呼吸不顺颇为难受的模样,不知是不是作假,可她终究还是不忍反抗。
他得了便宜便连忙卖乖,好脾气地问:“帝姬躲我?”
一语揭穿她是万万没想到的,火气顿时冲到脑门,她的情绪少有的波动剧烈,怒气冲冲:“你……你可知你受伤时做了什么?”
“记得,”他想起什么极为美好的事一般,俊朗的眉目如遇春风,“我吻了你。”
“你……你不知羞么?!你为何吻我?!”
这男人早便打算好了,否则根本不会让她以真身相见!
言景焕目光坦荡,语气自然:“自然是因为心悦你,我又非风流之人。”
“你……”
他的直接坦率又一次超出了空桐悦的预期,将本就思绪凌乱的她打得完全措手不及,她又是羞赧又是无奈,半晌才道:“你……你我只是萍水相逢,一时情动做不得数。”
他茶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愈发剔透美丽,却带着稠密的神伤:“我想起了一些事,我很想你。”他说着,轻轻碰了碰空桐悦微蜷的手指,得她骤然一缩,他也未再存进。
这身躯是温妤迎的,他很是知礼。
也幸而不是她真身,否则他这满腔的爱意与愧悔他怕自己都无法掌控,不知会做出什么越界的事儿来。
空桐悦不知“想起一些事”与“想她”有什么联系,只知自己惹了不得了的事,斟酌着还是道:“言景焕,我……我百年前已成亲,我已有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