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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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语喜欢吃辣,特意点了些口味重的,而她,也是喜好川菜的。mchuangshige
另外两位公子哥,她就不太清楚了。
“没想到这儿环境还挺不错。”乔语打望了几眼,发出了这句感叹。
苏城和申城虽然相距不远,但这里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处处都是白墙青瓦,小桥人家。
“大小姐说笑了,这和你们家没法比。”顾青舟记得乔家的别墅,在申城都是叫的上号的。
“哼。”乔语嘟嘟嘴,也没生气,生在有钱人家又不是她的错,顾青舟这话也没有讽刺之意。
“顾青舟,你家里没有酒吗?”乔语吃了两口,放下筷子。觉得这种菜不配点酒有些说不过去。
“酒吗?”她想了想:“好像是没有。”
“你骗人,我刚刚在屋里看到了,很大一瓶。”乔语指了指屋内,她确实闻到了很浓烈的酒味。
“你要喝那个?”她有点不确定,她指的应该是她外公的陈年泡酒。
“怎么,不能喝吗?”乔语似乎有些扫兴。
“倒也不是。”她转头看向了乔木,似乎在征求家长的同意。
“不用问我哥,我酒量很好的,酒品也是。”乔语抢答道。
她还是用眼神征询了乔木的意见,见他点头,才进屋去拿。她倒了一小壶出来,给每个人都分了点。
“这么点,你好像有点小气,这酒很值钱吗?”乔语看了看,只有小半杯的量。
“你先喝喝看吧,万一不喜欢呢?”她不怎么喝酒,对这种药酒不是很了解,但应该是高度白酒去泡的。
乔语喝了一小口,“刺”了一下,有些烧喉头,但后段有些果甜味,很容易入口。
“还不错。”她评价道。
吃完饭,将桌面简单收拾一下,又去外面喝茶。这里不算中心地段,夜深人静的,也没有其他娱乐活动。
乔语把剩下半壶酒也一并带了过去。
“你还要喝?”顾青舟伸手收缴了她的杯子,放在乔木面前。
“乔木哥,你管管吧。”
乔木有些无奈,一向都是妹妹管他的。
她又转头看向另一位男士,“要不你管管?”
“你问错人了,谦哥哥从来不管这些事的。”
她看了看他,一晚上都有些神思悠荡的,确实不像会管闲事的人。
不对他好像经常劝诫她喝酒的事。
想到这里,不免又有几分心惊。好像,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必须速战速决了。
顾青舟又将杯子拿到了自己手上,还是不给她。
“呀,顾青舟,两个哥哥都不管我?”乔语噌怪道。
“我也算是你姐姐。”她想到她比乔语大半岁的事情。
“你算什么姐姐啊,你就没个姐姐的样子。”
“我”戳到痛处,她一时应答不上来。
“刚刚跟我道歉,我还以为你洗心革面呢?”乔语再补了一刀。
“行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她将杯子重重立在她面前,无奈道。
乔语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抿了一口,万般争取来的酒似乎更加可口。
“你还是要少喝一点。”她看向她意犹未尽的样子,再劝了一句。
“你今天怎么啦,罗里吧嗦的,你以前都是不管别人死活的。”乔语眨了眨眼,似乎真的有此疑惑。
“”
“当我没说。”她点头。一时之间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想必过去,她就是这样不听劝的,确实有些讨厌,不仅不听,还可能会直接走人,乔语这样还算好的。
两人不再拌嘴,场面沉默了下来,似乎各有各的心事。
“你为什么不让我喝这酒啊,有什么问题吗?”也许是太过安静,乔语又绕了回来。
“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怎么说呢,这酒不太适合小姑娘喝。”她斟酌道。
“什么意思?”乔语来了精神。
“就是挺烈的。”她支吾道。
“挺烈的?是什么个意思?类似于□□?”
乔语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次不止她,她感觉所有人都动了动身体。她偷瞄了一眼陆则谦,他的耳朵还没有发红。
“你别看我哥,我和他什么都聊的。”乔语见她有些害羞,起了些捉弄的心思。
她强装镇定:“没到那个程度。”
“那就是有那个功效嘛。”乔语不依不饶。
“酒精本来就是最常见的兴奋剂,在某种程度上,确实会放大人的情绪。”她试图用专业知识拉回局面。
“哦。”乔语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不给我喝呢?好东西自己藏着呢。”
“”顾青舟蹙眉:“我怀疑你不是很懂刚刚的对话。”
“我才怀疑你不懂装懂呢。”乔语讪笑道。
“”行吧,第一次,她不敢再接了。
“你是不是念书都研究这个,要不你再给我细讲讲”乔语继续挑衅,她想知道顾青舟这种一向沉稳自持的闷骚型人格会不会发疯。
“”
“或者你再开个课题,专门研究这个。”
她硬邦邦说了句:“我的课题要经费的。”
“没事,合作我去谈,我们家有钱。”
“”
“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喜欢研究这些啊书读的多是不一样。”
“”
“”
顾青舟扯过自己的外套盖在脸上,不想面对这一切。她要收回那句未经证实的话:乔语比他哥更烦。
陆则谦侧头垂眼笑看她朦胧的轮廓:这就又害羞了?怪可爱的。
——
乔语喝了不少酒,纵使没醉,躺在床上,没一会也睡着了。反倒是她,在最熟悉的地方,有些辗转反侧。
轻轻起身,拿上自己的外套,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下到一楼,看见一个落寞的背影与夜色相融,坐在刚刚她坐过的位置上。
“怎么还不睡?”她轻声问道,站到他旁边。
陆则谦立即将手上的烟掐灭,将烟头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似乎要让她一点味道都闻不到。
他只是静静的看她,也不说话,气氛就有些微妙。
顾青舟:“有点睡不着?”
没等他回答,她向屋里走去,拿了个外公以前做的香囊出来,闻了闻,好像还有些味道。
“试试这个,或许有用,不过有点久了,味道太淡。”她解释道,将他的茶倒掉,洗了洗杯子,换成了温水。
“你不用吗?”他的目光落到她手上的香囊。
“这东西对我没啥用。”
“香薰也没用吗?”
她倒水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语气平和:“应该比这个有用。”
陆则谦轻咳了声,像是在忍笑。
“你上次说,要给我说个秘密,是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他眼睛里有些秘而不宣期待。
沉默片刻。
“你真想知道?”他现在问她,恐怕就不止是一个秘密了,而是一系列秘密了。
“嗯。”他的语气近乎没有。
“那你可能会听到很多个秘密,做好心里准备,我迄今为止对别人说过的谎加起来恐怕都没有你多。”
她的神情分外认真,他却不想听了,但又由不得他了。
他没做好准备,但她已然开始,娓娓道来。
她感觉自己的嘴唇有些发凉,但心还是热的。
一万个出口,还是决定从时间入口。
“在英国时,其实我已经不常吃抑郁药了,被你发现,有点尴尬。你给我买了香薰,实际对那种程度的我很难有作用,但我觉得很喜欢。”
“我酒量很好,在科茨沃尔德,我并没有喝醉,只是觉得你那样陪着我,像是在做梦,所以想证实一下。”
“我其实先天性心率偏低,还找过医生,但是却没查出原因,也不影响生活。自小就喜欢刺激的过山车,落地以后心率居然能飙到180,实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说到这里,她低头自嘲得笑了笑,依然觉得有些丢人。
陆侧谦却只敢扯扯嘴角,有些笑不出来。她嘴上诉说着情话,但他总觉得。
她不是来告白,而是来告别的。
“后来,你陪诗诗姐去医院,我们不是约好晚上去教堂祷告吗,我许了个愿,‘希望秦诗诗早日康复’,是不是很荒谬,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可如果她一直生病,你好像就得一直陪着她。”
“不是。”陆则谦冷冷道,觉得太不对劲。
“青舟。”他试图在尘埃落定前打断她。
“听我说完。”她的语气比他更强势,他打不断。
“后来你说我只是顾青诩的妹妹,真心话我有点失落,所以沉静了一个星期吧,不过很快又好了。”
“送你们的新年礼物,只是想送给你而已,所以我并不知道给肖正哥的是一把梳子,很是抱歉。”她抿了抿嘴唇,这件事,还是只能聊到第一层。
“再后来就越发不可控制,想要出现在你身边的欲望很是强烈,做了很多我迄今为止都觉得有些荒谬的事,当然,或许对你来说,这不算什么。”
“比如明明有快递偏要开车去找你,比如故意不带钥匙,要了解你的生活,再比如不想面对别离,告诉你错误的航班号。”
她一口气说道这里,才停下来呼吸。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她歪头想了想,“好像就这些了,年代有点远,如果我还有其他反常的行为,你也可以一并算作在内。”
她说完又笑笑,结束了对自己的审判。回国后的事,她就不想再提了,那更是单方面的叨扰。
陆则谦的眼神晦暗不明,对于这些事,就算是当年,他也不能说全然不知,只是不敢多想,归咎于她个性上礼貌克制,对自己有所依赖而已。
两人相处时间太短,他拿不准,不敢轻易表态。毕竟,她是好友的妹妹,尽管在大部分时间里,他从未如此看她。
他隐隐有些预感,好像自己明白得有点晚了。
“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他呼吸不觉一悬,滞在心口,有一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但又还想破一破天。
“也许这句话,有点自私,但如果这件事情没有给你带来太大负担的话,对我来说会是种解脱。”这句回答她想了很久很久很久,这是她预设范围内的问题。
陆则谦心绪潮涌,目光却安静极了。
他听明白了,她为了成全自己,决心与过去割裂,她的过去包括他在内。
而他为了成全她,甚至不能质问,不能伤感,只能接受。因为这会成为她的负担。
“抱歉,还有谢谢,我想我得开始新生活了。”她又扎了一刀,连个念想都不留给他。
陆则谦没有出声,只是这样看着她,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我先去睡觉了。”如释重负般的,她站了起来。
“你确定现在,没有撒谎吗?”他的声音和表情一样冷静,自夜色中传来。
“嗯,我想了很久,这也算是我的自白书吧。”她闭了闭眼,摇摇欲坠道,脚步声渐渐远去。
自白书?他何德何能,让她用这么沉重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