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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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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明一个健步冲上来扶住了江月白,他哑着嗓音,整个身体都颤抖的不行,“督主……”

    “来人!快来人!”崇明搀着江月白坐回竹椅中,双手扶着他的肩膀,防止倒下,紧接着便头冲着门口喊了好几声。mchuangshige

    “莫张扬……”一只苍白无比,青筋毕露手忽然地抓住了崇明的胳膊,哑着嗓音的带着几分虚弱,近乎是乞求般的呢喃着。

    但他的手下却格外的用力,都快恨不得将崇明的胳膊给捏断了去。

    江月白眸底几乎崩出了血丝,只吐露出这么短短的三个字,就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那张素来清雅的脸上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惨白一片,豆大的汗珠一粒一粒的往外滚。

    长长的眼睫不停的打着颤,似乎连睁开眼睛都已经成为了一种奢侈。

    崇明的一颗心也好似在这一刻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攥紧了,疼的厉害。

    江月白如今看起来大权在握,风光无比,可又有多少人知晓,在他成为东厂督主之前的那十几年当中,他又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明明才二十多岁啊,身体却已经完全破败的不成样子。

    若不是心中始终撑着一口气要为镇国公府翻案,又怎能坚持这么久?

    “吱呀——”

    房门被打开,因着方才崇明的呼唤,两名小太监急赤白脸的走了进来,“督主。”

    崇明理解江月白的顾虑,梁澈才刚刚现于人前,无论是几位皇子也好,还是安亲王也罢,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

    梁澈势弱,前面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这个时候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

    崇明迅速往前挪动了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江月白,赶紧随意找了个理由挥手将人打发了去,“没什么事,方才不小心打翻了一只茶杯,这里由我来收拾就行了。”

    “是。”两名小太监应了一声,又亦步亦趋的退了回去,还很贴心的将房门给关了起来。

    但就是在这屋门一开一关的间隙里,屋外的寒风裹挟着冷意窜进来,江月白喉咙处猛然间传来一阵痒意,他单手撑着桌角开始剧烈的咳嗽。

    唇齿间溢出一股腥甜之意,鲜红的血色弥漫。

    在这般痛苦之下,那双狭长的眼眸紧闭,心脏跳动的愈发的艰难,好似随时都要停止。

    “督主……”崇明连忙倒了杯温水,递到江月白的唇边,试图让他缓和一下嗓子。

    江月白此时已然连拿起杯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凭借着本能靠着崇明的手慢慢吞咽。

    心脏跳动的愈发的缓慢,肺部的空气也愈发的稀少,江月白的面色也不再是单纯的灰败,而是在接连不断的咳嗽当中,出现了一抹不正常的红。

    但那撕心裂肺的咳嗽终究还是停止了去,江月白终于抽出了那么片刻的时间,可以说话,

    “药丸……”

    虽是只有短短两个字,但崇明也迅速反应了过来。

    白日里江月白将梁澈带去瑞王府参观了一遍,回到宫里后就让他去找太医院的刘禀制了一些很奇怪的药丸,并且让他把药丸随时带在身上。

    当时的崇明还有些不太明白,那些药材究竟是做什么的连刘禀都不知道,江月白为何要做这样奇怪的药?

    但幸好,他习惯了听从命令。

    崇明迅速掏出了一个小瓷瓶,从里面拿出一颗药丸塞到了江月白的嘴里。

    “督主,你感觉怎么样?”

    江月白喘着粗气,浑身的衣裳都被冷汗给浸透了,鲜血染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不堪。

    唯有那双半眯着的眼眸,始终如一的平静。

    就仿佛这些所有的痛苦,他都感觉不到一样,整个灵魂都抽离了去。

    崇明站在一旁攥着拳头,指甲深陷皮肉当中。

    这般的痛苦万分,可江月白除了抑制不住的咳嗽以外,没有发出任何的痛呼。

    这究竟是江月白意志坚定,还是这般的事情发生过了无数次,他早已习惯?

    药丸很快就发挥了作用,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难以呼吸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江月白缓了缓,撑着崇明的手站了起来,眸光中带着一抹歉意之色,“要劳烦你把这里整理一下了,莫让他人知晓。”

    崇明的眼中翻涌着无人能读懂的风暴,他只是静静的点头答应,“是,督主。”

    ——

    梁澈封了康王,圣旨已下,如今的皇后张灵韵算得上是他的嫡母,他无论如何都是需要去拜见一下皇后的。

    一想到就是张灵韵霸占了他母后的位置,梁澈心中就恨得牙痒痒。

    他既然已经决定去争一争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那么曾经欺辱过他的人,他自然也是要一样一样的还回去。

    虽然他现在还很弱小,但是没关系,他身后有江月白。

    梁澈知道,江月白会不惜一切代价扶持他登上那个位置,只因为他最好控制。

    但那又怎样呢?

    前朝并不是未曾出现过幼帝将权力从辅政大臣手里夺回来的先例。

    他未必不能成为那样的人。

    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诚意,梁澈一大早就赶到了长春宫。

    他被废掉太子之位的时候还很小,对于长春宫的记忆也不多,但唯一记得的,就是母后总是抱着他,指着栽满了长春宫的梅树,“这是你父皇特意给母后种的,长得最高大,花开的最艳的那棵,由你的父皇亲手栽下。”

    那时的母后眉眼含笑,脸上全都是幸福。

    如今隆冬时节,正是梅花盛开的时候,可整个长春宫中,却再也找不到一株梅树了。

    曾经母后最引以为傲的爱,化成了杀死她的匕首。

    刺骨的寒风呼啸,受了伤的腿处传来了细细麻麻的疼,梁澈已经在长春宫门口候了两个时辰,可却依旧没有宫人来通知他进去。

    他知道,张灵韵这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不要动那些不该有的歪心思。

    可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他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梁澈抬手捏了捏早已经冻得僵硬的双腿,吩咐身旁的小太监再去叩门,“喊大声一点。”

    “康王殿下前来拜见皇后娘娘!”

    “康王殿下前来拜见皇后娘娘!”

    “康王殿下前来拜见皇后娘娘!”

    小太监连着高呼了三声,紧闭的宫门瞬间被打开了来,从里面走出来一名年纪略大的老太监。

    他盯着梁澈身下的轮椅看了一眼,眉眼中带着些许的不悦,“娘娘昨晚没睡好,困乏了些,如今正起了,劳烦殿下再等上一等。”

    说完这话,他再次关上了宫门。

    梁澈紧攥着手指,几乎咬碎了满口的牙。

    看吧,便他已经从冷宫出来,即便已经成为了有了封号的王爷,可就是因为他无权无势,依旧可以被一名太监随意的欺辱。

    就在此时,他身后传来一阵动静。

    梁澈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就见江月白双手抱胸站在他身后。

    江月白唇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语气中带着轻缓的抱怨,“这么冷的天,殿下不进去,是要在这里赏雪吗?”

    刚才还面容扭曲的梁澈,瞬间强挤出一抹笑来,一副柔弱的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可能……是我来访的时间不对吧,所以皇后娘娘不让我进去。”

    好一朵小绿茶。

    江月白在心底叹了一声,随后让崇明去叩门。

    不过是眨了个眼的功夫,那在梁澈面前关了两个多时辰的宫门立马就开了,刚才那满脸鄙夷的老太监换上了和气讨好的笑,“九千岁,康王殿下,久等了,娘娘有请。”

    几人进到里面后,张灵韵直接忽略了梁澈,笑着迎上了江月白,“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江月白点点头,让手下的人将一大批珠钗首饰送上来,说着讨巧的话,“娘娘打理后宫辛苦了,陛下让奴亲自送过来,这双东珠耳坠这才上供进来的,全天下仅此一对,只有皇后娘娘才能相匹配。”

    作为皇帝身边最有权势的宦官,江月白亲自来送礼物,不可谓是不给张灵韵面子。

    同时也是在告诉她,皇帝心中最属意的继承人依旧是梁越,梁澈根本翻不过天去。

    张灵韵心底的怒火散了去,“劳烦九千岁替本宫谢过陛下了。”

    江月白淡淡应了一声,随后便直接起身告辞。

    离开长春宫,崇明时不时的瞟一眼江月白,似乎是有话要说,却始终犹犹豫豫。

    江月白眨了眨眼睛,颇有些无奈,“你想说什么?”

    崇明汗颜,思索了一下后,缓缓开口道,“奴才不懂,督主既是想要帮助康王殿下,又何必打着陛下的幌子?”

    永嘉帝根本没想着要送张灵韵首饰来以示安慰,还是方才下朝的时候江月白得知梁澈在长春宫门前等了很久,这才提了一嘴。

    江月白轻笑着摇了摇头,缓缓吐出一句话来,“你要记住,康王只是瑞王的一块磨刀石,仅此而已。”

    永嘉帝此时还活着,江月白也不是剧情里那个已经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苏慎,自是要处处小心。

    他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权力,就是因为他是纯臣,没有站在任何皇子的队伍里。

    ——

    “不过是一介阉党!”

    张灵韵盯着江月白离开的地方暗自唾骂了一声,让宫女将江月白带来的东西收下去,这才垂眸看向了梁澈,她低低的笑着,脸上尽是恶意,“可还记得三公主?”

    梁澈被废了太子之位,关到冷宫的时候,就再也没见过他的三皇姐梁玉晚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三皇姐早已死去。

    难不成……这中间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梁澈猛然间抬起头来,“你什么意思?”

    张灵韵没有看他,只是不停的拨弄着指尖上的豆蔻,“本宫知道苏慎把你从那个鬼地方弄出来,是记恨着我儿幼年时毁了他身子之仇,但是你可考虑清楚了,苏慎不过一介阉党,即便有天大的能耐,当真能把你拥上那个位子吗?”

    她轻笑着,满脸不屑,“但若是你肯跟本宫合作,本宫许你亲王之位。”

    梁澈低着头没有说话,江月白是豺狼,张灵韵又何曾不是虎豹?

    人人都说皇后愚蠢,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

    可她既然能坐稳这个位子,还能得到永嘉帝十多年如一日的宠爱,就说明她半点都不蠢。

    梁澈咬了咬牙,回了一声,“三皇姐现在如何?”

    “她啊……”张灵韵悠悠叹了一声,“已经及笄了,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本宫觉得本宫母家二房的次子就不错,你以为呢?”

    梁澈瞬间瞳孔震颤。

    他既已经从冷宫出来,就不会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

    张灵韵所说的那人,性格乖僻,喜怒无常,尤爱在床笫之间折磨女子。

    如今四十一岁,前面娶的七任妻子,全部丧命于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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