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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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家面不可能吃死人，其中一定有是什么误会。chunmeiwx”徐招娣深呼吸，控制住心里的紧张，走到面摊子前说道。
妈智商犹如孩童，妹妹们还小。
李静母子又是外人。
眼下，心里再害怕，她也得站出来主持大局。
现场乌压压都是人。
工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心站出来帮忙说几句话，一时又有几分犹豫。
刚才的情形他们也看到了。
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子排队位置比较靠前，是第一波吃上面的。
好好的一个人，不过吃了半碗面，突然倒地不起。
谁看了能不发怵？
当然，不一定就是真百味的面将他干倒的。
或许，是他自身有病。
工人们窃窃私语。
年轻男子见没人替他们主持公道，哭的更大声了。
“我苦命的哥哥啊，你攒了多久的钱才舍得来吃碗面，结果人家下毒害你啊。”
“哥哥，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回家可怎么跟瞎眼的老娘交代啊。”
工人们这就不乐意了。这半年多，真百味可是他们亲眼看着走到今天的。
你要说吃差了东西有可能，咋会特意下毒害你呢。
“兄弟，先别忙着哭，赶紧把你哥送医院做检查啊。”
“对啊，无冤无仇的，人家害你干嘛。”
下毒害你？
二丫气得跳脚，“你谁啊？下毒害你？”
“对，这分明是诬陷。”李志远站她后面，高声附和道，“不会是看真百味生意好，特意来找茬的吧？”
之前这种事不是没有过。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年轻男子抬头，恶狠狠道，“别装了，你们敢说你们不认识我哥？”
嗯？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你就是在报复。我知道我们当初学着你们摆面摊子，而且在同一块地方，是不太地道。”
“可你们也不能杀人啊。”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啊？到底在说什么啊，四姐妹实在莫名其妙。
李静拉了拉徐招娣的袖子。
不确定道，“前阵子在工地西边的空地上不是有人摆摊？”
嗯嗯，来来回回好几拨呢。
卖的价格比他们便宜一半，一块钱一碗。
短时间内确实吸引了部分工人，但很快工人们就回流了。
说宁肯不吃，也不给那些人挣钱。
好像是那些人手艺不行罢了，菜不够新鲜，肉甚至都是有味的。
除了便宜量大，没一个优点。
吃那玩意儿，不如回去混食堂呢。
四姐妹倒不是傲慢，对打上门的人熟视无睹，实在是忙的分不出一点儿精力时间。
就算有人来竞争，真百味的面摊子前依然每天排起大长龙。
李静又仔细瞅了瞅面摊子前地上那个双眼紧闭的男子，略带迟疑的说道，“他好像就是在西边摆摊商贩子中的一个。”
这些人当初本来要挨着他们摆呢。
说什么都是出来做生意的，要互相帮衬。
可是大家卖同样的吃食，怎么帮衬啊。
胡闹。
无非看工北边这块空地他们摆久了，人流量大。
工地上跟四姐妹要好的那些叔叔伯伯，直接出手撵走了他们。
不许他们来北边捣乱。
“别装蒜了，你们就是为了打击报复。”年轻男子继续叫嚣道。
二丫翻了个白眼，“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报复你作什么。”
“地上真是你亲人吗？我看你是一点儿不关心他死活啊。”
“你不赶紧把你哥送去医院，是怕医生拆穿你们的小把戏吗？”
“你哥是装的吧？吃的是一个锅里煮出来的面，我们没事，偏偏你哥不行了？”
“对啊，糊弄谁呢。”当大家伙眼瞎心盲？
“要多少钱，你说个数字。”胖丫从叶真真身后露出个脑袋瓜，大声道。
让你说，可不是真要给你钱。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敢收，回头就敢告你敲诈勒索。
这都是工地上的伯伯们传授她的生意经。
年轻男子倒也不蠢，闻言使劲摇头，“我不要钱，我只要我哥哥好好的。”
双方一时陷入僵持。
也不知道谁打的110，就在这时帽子叔叔们到了。
徐招娣皱眉，看来今天的事情不好善了。
可每一袋子菜，每一块肉，每一斤面都是她再三检查过的，不可能吃出人命。
再说，如果食材里混进不好的东西，怎么可能就这一个人吃出事。
又或者食物相克？
帽子叔叔们很快封锁了现场，无关人员被驱离。
四姐妹要跟着帽子叔叔走一趟，没卖完的吃食也要封存起来。
只是—
“就剩这么点儿了？”帽子叔叔皱眉。
不是说刚开张没一会儿嘛。
嗯？徐招娣也很讶异。
望着桶里所剩不多的面条，铁盆里一丁点儿的肉菜。
东西去了哪里？
叶真真举着手里的勺子，无措的望着大闺女，“他们要买。”
“伯伯们给钱了。”胖丫也跟着搓搓小手，嘿嘿笑道。
徐招娣抚额。
合着她们在前面忙的热火朝天，你们在后边继续营业呢啊。
也不知道该说工人们心大，还是她家这一大一小是财迷。
抱歉的看着帽子叔叔们，她赶紧上前把所剩不多的食材全给打包了。
动作再不麻溜点儿，这些也没了。
帽子叔叔们也很无语。
这么多人吃了，就地上这一个有事？
“能起来吗？”
年轻男子愁眉苦脸的看了眼地上的人，丧着脸道，“警察叔叔，我哥是真中毒了，起不来。”
“别介，我比你大不了几岁。”说着，让同事打通了120。
没几分钟，救护车便呼啸而来。
这架势—
哎，流年不利。但自从决定做生意那一刻开始，徐招娣已经打定主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绝不退缩。
她转身望着李静淡淡道，“李姨，摊子就交给你和志远了。”
说完，便拉着叶真真和三个妹妹上了警车。
地上的男子和他弟弟也被叫来的救护车拉走。
徐家姐妹倒不害怕。
平生第一次进局子，就当增加人生体验了。
她们对自己的面摊子有信心，那么多人吃了都没事。
只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那个男子竟然真的中毒了。
被确诊为高铁血红蛋白症。
“在医学上，这种病可能是因为吃了变质的腌菜，或者一次性摄入过量硝酸盐导致。”
变质的腌菜，过量的硝酸盐？
“同志，您可以打听打听，我们每天准备的腌菜根本就不够卖，不会留到变质。每天售卖之前，我都会亲自品尝过，不存在变质的可能。”
尤其眼下数九寒冬，细菌不活跃，大部分食物不具备变质的条件。
徐招娣急忙解释道。
“盐呢？是不是贪便宜购买了工业用盐。”
“那更不可能。同志，我们的盐是在街边正规的商店购买的。我们每次买的多，老板还给我们打了八折。不信，您可以去调查。”
“叔叔，你们不是查封了我们的食物吗？您可以派人检查，里面真的没有毒。”胖丫奶声奶气的说道。
“您要相信我们，我们可是大好人。”
瞧着眼前肉乎乎的小姑娘，警察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我相信你们没用啊，一切要靠证据说话。”
男子一口咬定，他当天除了真百味的食物，其它东西一口没吃。
哎，案子难办啊。
几个孩子看着可爱的很，她们母亲又那样，按说不存在主动下毒害人的可能。
至于说的打击报复？
根本没对人家面摊子构成任何影响，报复他们做什么。
“我们需要时间调查清楚。”
虽然一时证明不了几个孩子的清白，但也没证据表明她们食材有问题，或者存在动机。
当天晚上，四姐妹和叶真真便被放了出来。
派出所门口外，李静母子俩正在焦急的来回踱步。
显然在等她们母女。
腊月，正是一年最冷的时候。
“李姨。”徐招娣大声招呼道，鼻子不知怎的有几分酸涩。
看到她们的身影，李静母子俩急忙冲了过来，惴惴不安的问道，“怎么样？”
徐招娣摇摇头。
她不敢说话，怕声音泄露了她的情绪。
“回去再说。对了，今晚别回你们村了，去我家凑活一宿。”李志远边说，边把藏在怀里的烤红薯拿了出来。
一人一个。
二丫急忙伸手去接。
除了早饭，今天她还没吃过东西呢。帽子叔叔们拿了点心给她们，可在里面没胃口。
结果手太冷了，红薯差点掉地上。
“小心。”李志远递红薯的手躲开，站到一边亲自给二丫剥皮。
胖丫嘟嘴，“志远哥，不给我剥皮。”
三丫扭她脸蛋，“啥时候了，还调皮呢。”
她们这般模样，李静反而松了口气。
情况看来坏不到哪里去。
吃着烤红薯，众人往李家的方向走去。
石井县不大。
虽然是步行，但不多多半个小时，李家的大门就在眼前了。
李静掏出钥匙开门，请徐姐姐妹们进去。
“真真妹子，你前边走。”
母子俩住的是平房，正房两间，东边各带一个偏房。
胖丫左右张望，“志远哥，我记得你家不是这模样啊？”位置也不对啊。
话一出，徐家姐妹想起跟李志远相识的过程。
李志远有几分尴尬，嘟囔道，“这不跟着你们挣了钱嘛，还不兴改善改善生活。”
面摊子生意火爆，徐招娣又不是个小气的，给他们母子俩开的工资可不低。
他花三个月工资又买了辆摩托车，利用晚上时间拉客赚钱。
他们母子俩的收入，如今在整个石井县来说也算不错的。
“好了，赶紧说说吧，警察到底怎么说？”
闻言，四姐妹忍不住叹了口气。
“面摊子要停业一段时间了。”
李志远蹙眉，“正是年底，生意最红火的时候，咋能停业。”他们这几天一天的营业额简直顶过去三天。
停业的话，损失巨大啊。
“还不止这些。停业时间过长，就算后头警察叔叔们还了我们清白，也怕工地上的伯伯们不相信咱们了。”胖丫摆弄着小手说道。
众人沉默。
是啊。
信誉的建立不容易，摧毁就在一瞬间。
至此，真百味面摊子面临开张以来最大的危机。
是否能继续做下去，都不好说。
但是，从古至今，生意哪里是那么好做的。
开门做生意，就要有面对三教九流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