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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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招娣和母亲去追四丫了，三姐妹留在窑洞里看家，并不知道徐彩霞心中正在酝酿的惊天计谋。zicuixuan
胖丫趴在地上认真收集散落的金粉。
项链芯里是铜，外面包裹的却是货真价实的金子，虽然只有薄薄一层。
二丫撇嘴，“这才能卖几个钱。”够买几个肉包子打牙祭吗。
胖丫正撅着屁骨蹲在地上一点点儿收集散落的金粉。
“二姐，走远点儿。”说话声音那么大，把她的宝贝都吹跑了。
小妹实在太可爱了，三丫忍不住上前帮忙。
很快，二人把地上的金粉全部搜集了起来，“我们现在坐车去城里把它卖掉吧。”
胖丫两眼放光。
“你有钱？”二丫挑眉。
胖丫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两张红色纸币。加起来正好一块，够姐妹仨去城里来回的车票钱。
“肯定又是妈偷偷塞给你的吧。”二丫凉凉道。妈兜里但凡有一分钱，也得塞给胖丫买冰棍。
“走啦，卖了金粉给你买包子。”看能不能堵上二姐的嘴。妈也没少给二姐买花戴嘛。
三丫有几分犹豫，“大姐让我们在家好好呆着，等她回来。”
她们偷溜门不算，还跑那么远。
嗯—
二丫和对视一眼，“咱们快去快回，赶在大姐到家之前回来。”
张月英娘家离徐家庄远着呢。
徐招娣下午才能到家。
“四姐回来看到有包子吃，说不定就不会想着跑了。”
有道理。
三丫点点头，“出发。”
去城里的客车每天两班，她们运气不错，赶上了早班车。
石井县街道旁一家装饰豪华的金店里，头发稀疏的老板拿着放大镜检查手里的金粉，不敢呼吸。
生怕呼吸重了，给人孩子吹没了。
“爷爷，货真价实的金子啊，给个好价呗。”胖丫跪坐在柜台前的圆凳上，笑眯眯的望着老板。
老板无奈一笑，“小丫头，你这是打哪里刮下来的啊？这么点儿，不好收啊。”
胖丫睁大眼睛，一脸无辜道，“奶奶病了，没钱去医院，我偷偷从她老人家的金镯子上刮下来的。金镯子奶奶不让卖，要留着给堂哥娶媳妇。”
对于诅咒苗翠花生病一事，她心里没有半分愧疚。
“你家里人呢，怎么让你们三个女娃来？”最大的那个也不过十来岁吧，瞧着还在上小学。
胖丫对对手指小声道，“爸死了，妈要留在家里照顾奶奶。”
金店老板一听，愧疚万分，“这样吧，你这点儿金粉怎么称也不到一克，我就按一克给你算。
今日金价140元，我给你凑个整，150元。你拿着这钱赶紧回家给你奶奶看病，好不好？”
瞧着眼前扎着两个羊角辫目光澄澈的小姑娘，老板想起了家中的小孙女。
150元，这么多？
二丫胖丫倒抽一口冷气。
胖丫也很激动，笑的不见眼。
双手合十道，“谢谢爷爷，爷爷你真是个大好人，菩萨保佑你长命百岁。”
收获好人卡的老板更高兴了，把150元塞到胖丫手里，嘱咐她们收好，赶紧回家。
走出金店，二丫无语的看着妹妹，“我怎么觉得你跟之前不一样了。”人明明还是那个人啊。
胖丫咧嘴一笑，“更好看了？”
二丫翻个白眼，嘲笑道，“脸皮更厚了。”说谎都不带眨眼的。
身后的三丫也若有所思。
小妹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好像忽然之间就长大了。
对了，她说她做了什么梦？
姐妹仨揣着150块的巨款在街上转来转去，并不急着回家。
“怎么一段时间没来，感觉城里的物价似乎上涨了不少？”尤其店铺的租金更是让人望而却步。
胖丫偷笑，二姐总共来过县里几次，上一次还是两年前吧。
“笑什么？你不是说咱妈做的打卤面天下无敌要让所有人都吃到吗？就你兜里那点儿钱别说租铺子了，恐怕连摊位费都交不起。”二丫抓着妹妹的羊角辫讥讽道。
胖丫拽回自己的小辫，不在意的摆摆手，“那就先不租呗。”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快说。”二丫热切的看着她。
“嗯？”三丫也很好奇
胖丫也不卖关子，慢条斯理道，“刚才咱们路过一片工地，你们知道工人们在做什么吗？”
三丫道，“盖商场？”可这跟她们有什么关系呢。
胖丫朗声道，“那片工地上工人两三百呢，咱们去他们那儿摆摊，卖面食。”
他们这地界的人以面食为主，尤其中午要吃上一顿打卤面。
那么多工人，就算每天只有50人肯来光顾她们的面摊
三丫却不以为然，“人家工地上肯定有食堂。”
嗯呢，胖丫点点头。
“可是他们食堂饭菜不好吃啊。”
“你怎么知道？”二丫大吃一惊。
小妹到底做了啥梦啊，几十里外的事都能梦到。
胖丫翻了个白眼，“二姐，你想啥呢，我听工人伯伯说的。”
那人吐槽他们每天吃的是猪食。
“他说工地的头头是南方人，很少做面食。”胖丫道，“我问他们想不想吃面条，他们说可想啦。”
“伯伯还跟我说，工地北边有块空地，宽敞又平整，让咱们去那里摆。”
“伯伯还说了，他最喜欢吃西红柿打卤面，让咱们一定要做。”
嗯，这么说来似乎可行。
二丫思考了片刻。
不过—
“我就跟你三姐借用个厕所的功夫，你就跟人家聊了这么多？”
二丫不由得赞许的看了小妹一眼。
“二姐二姐，我是不是很厉害？那可不可以奖励你机灵又能干的妹妹两个肉包子。”
胖丫立刻顺杆爬，指着路边一家名为“七里香”的包子铺要求道。
“不行，既然决定摆摊，前期投入肯定少不了，这150元钱说不定都不够呢，不可以乱花。”
二丫强迫自己转过头，不去看蒸笼上那又白又胖的肉包子。
胖丫嘟嘟嘴，迈开小腿往远处跑去。
不让买就不买，等她挣了钱顿顿吃肉包子。
二丫三丫怕她走丢，急忙跟上。
七里香包子铺的老板并没注意到三个小女娃刚才说什么，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姐妹仨的容貌上。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
个头最高的那位女娃咋如此眼熟呢，似乎在哪里见过。
“程六斤，你给老娘滚过来。”这个月的账怎么对不上呢。
程六斤听到老婆的声音，打了一机灵，“来了，来了，怎么对不上了？哎呦，我不是跟你说了，最近面粉涨价厉害，成本当然增加了不少。”
“那咱的包子可要涨价了？”女人皱眉。
“涨啥价啊，最近不到俩月，这条街上又多了三家包子铺。还涨价？你喝西北风去吧。”
“喂，咋跟老娘说话呢。要不是老娘当初看中了你，我爹教你做生意，你早跟你那没出息的弟弟一样，不知道在哪里要饭呢。”
“你嘴上积点儿德好不好，我弟弟怎么招惹你了。”
夫妻俩斗起嘴来，程六斤很快把姐妹仨的事忘在脑后。
又去工地转了转，特别是工人伯伯给他们推荐的那块工地，姐妹仨才准备回家。
没想到—
巷子里，二丫后悔万分，她不该为了尽快赶到汽车站提议抄近路的。
“打打劫把你们身上钱交出来。”巷子南头，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瘦弱男孩吞吞吐吐道。
姐妹仨对视一眼，立刻往回跑。
巷子另一头，一个脸上有疤的高大男人正堵在那里。
我艹。
刀疤男扫视了姐妹仨一眼，抬头对着另一头的男孩嗤笑道，“小远，没吃饭？”
确实没吃饭。
李志远低下头。
怂样~
刀疤男不再理他，戏谑的看着胖丫姐妹仨，“150块是吧？你们是主动交出来，还是让哥哥揍一顿再交出来。”
姐妹仨一惊。
妈的，看来这二人跟了他们一路了，不然咋会知道的这般清楚。
三丫有几分后悔，财不露白的道理她怎么忘了。
出金店后应直接去汽车站的，瞎逛啥。
二姐没脑子，小妹小，她怎么也跟着犯糊涂。
如今可怎么办才好。
三丫悄悄看了眼身旁的二妹。
二丫立刻摇头，“打不过。”对方虽然只有两人，但其中一个却是五大三粗的成年男子。
手里还拿着钢棍。
她能跟二婶打个你来我往，可并不代表她打得过一个孔武有力的壮年男子啊。
况且，这刀疤脸一看就是练过的。
“要不咱们跑吧？”胖丫吞了吞口水，拽拽俩姐姐的手。
她没有遗传妈妈的大力气，但是却跑得快。
“咱们往南边跑。”
挡在巷子南头的那小子，一看就是弱鸡。
二姐一个能打仨。
“喂，小丫头，当我是聋子啊。”男人不屑的掏掏耳朵，“告诉你们，南边是巷子尽头，没路。”
他又不傻，不然咋会放个弱鸡在那里守着。
“阿远，过来，把她们兜里钱取出来。敢反抗，就给我往死里打。”
他啧啧了两声，“三个丫头片子一个比一个长得水灵啊。说实话，哥哥我都有点儿舍不得下手呢。”
边说便用猥琐的目光大量姐妹仨。
二丫气得浑身哆嗦，“恶心死了。”打不过也要跟他拼了。
男人也不生气，放声大笑起来。
笑完，催促道，“阿远，还在等什么，想想你妈。”
李志远脸色十分难看，却不得不踌躇着走过来。
二丫望着越走越近的人，心中很是紧张。若只是眼前一个，她还打得过，可是
她把胖丫和三丫紧紧护在身后，故作淡定道，“是不是从金店开始，你们就盯上我们了？那你该知道，这150块是给我奶奶看病的。你要抢走了这钱，我奶奶就只有死路一条。”
“是啊是啊，抢劫是犯法的，你还年轻，不要做啥事。”胖丫从二姐身后探出头小声道。
娘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
李志远怔怔的看着比他矮一个头的二丫，你的家人也生病了吗？
“阿远，她奶奶死活关你屁事。可你娘要没你拿回去的钱，熬不熬得过这个月都难说。快点动手，还等什么。”
李志远攥了攥拳头，走上前。
“接着。”刀疤脸一把将手里的钢管扔过去。
李志远慌忙接住，看着手中的武器，表情有几分惶恐。
“再不上，老子要干的就是你。”
李志远薄唇紧抿，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紧张和恐慌，拿钢管的手更是哆哆嗦嗦，仿佛得了帕金森。
刀疤男看不下去他的胆小，猛的从后面踹了他一脚，“给老子上啊，干死她丫的。”
看着明明怕的要死，却跟护老母鸡一样拼命护着俩妹妹的女孩，半天下不去手。
二丫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片刻后，李志远终于败下阵来，“王哥，我退出。”他宁肯去工地搬砖，也不想做伤害他人之事。
母亲若是知道钱是抢劫回来的，恐怕也不肯用这钱看病。
“你，你个不争气的东西。”王勇却不肯放过他，“耍老子呢？想退出就退出？”
李志远摇摇头，“王哥，对不起，但是抢劫这事我真干不来。”
“没门。你既然跟了老子，就是老子的人。老子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否则，你们母子俩立刻给我滚出杏花胡同。”
“王哥，你不要欺人太甚。”李志远不由得重新攥起了拳头。
王勇讥讽道，“我就是欺负你怎么了。你个懦夫，连个女娃都怕。跟你那死去的爹一样，是个孬种。”
“不许你骂我爹。”李志远终于忍不住了，一拳冲王勇打过去。
王勇被打不怒反喜，“对，就是这样，给老子像条爷们。跟着老子干，老子以后保你吃香喝辣。”
要不是他手下几个小弟都进去了，他何必跟一个愣头青在这里掰扯。
对面的三姐妹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切，这是起内讧了。
看着扑打在一起的二人，胖丫耸耸肩，“走啦？”
二丫看她一眼，“真就这么走了？”
胖丫嘿嘿一笑，拍拍二姐的肩膀，“注意安全，不要受伤。”幸亏这叫阿远的男孩临阵倒戈，不然今天这事真没办法善了。
二丫把装着水壶的包交给了妹妹，随后加入了战场。
那李志远看着文弱，动起手来竟然没有比王勇差多少。加上二丫，很快王勇被打倒。
不过很快新的难题又出现了。
瞧着被用树枝绑起来依然骂骂咧咧的王勇，几人面面相觑。
“要不，我们把他送派出所吧？”三丫提议。
二丫和李志远互相看了一眼，没有意见。
“等一下。”胖丫迈着小短腿蹬蹬蹬跑到王勇身边，小手利索的掏走了他兜里的钱包。
这也行？
李志远不敢置信。
二丫三丫却不太惊讶，已经习惯了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