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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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徐家庄稼地里窜进一头野猪。fangzexs搅得人仰马翻。
最后是被赶来的叶真真打死的。
功劳却被曹大妞抢了去，乡亲们都赞她本事大。
叶真真和曹大妞妯娌俩前后脚进门。
二人进门前，徐家过的什么日子乡亲们有目共睹。
进门后呢？徐家从过去吃不饱穿不暖到隔三差五吃顿肉。
乡亲们都以为，徐家的好日子是曹大妞挣来的。
那么多农田，总不能指望一个傻子耕种。
再加上，全村只有徐家的地被分在了村南，其余乡亲们的地都在村北。
因此，很少有乡亲们知道，这些年家里的地全靠叶真真伺候。
徐招娣以前年纪小，不懂这些。
后来，怕大家觉得她妈是个怪物，也不敢对外宣传。
因此，功劳都落在了曹大妞身上。
曹大妞是苗翠花远房侄女，她出风头苗翠花也跟着高兴。总不能告诉外面人，徐家这些年都靠傻子养活吧。
谁知，眼看今天就要栽在上头。
“娘，赶紧去啊。”
注意到大家伙向他们夫妻投来的各种不屑和鄙夷的眼神，徐老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瞪了自己媳妇一眼，扭头催促苗翠花回屋拿钱，人校长正等着呢。
苗翠花还在犹豫。
大房母女打的她鼻青脸肿，她却要给那臭丫头掏学费？
没打死她，都算她这个当奶奶的心地善良。
可小丫头片子关键时刻把她摘得干干净净。
她现在要么说出真相，要么顺着台阶下。
说实话吧
若抖露出来是叶真真打了她，徐家辛苦藏了多年的秘密曝光不说，她还得解释大儿媳为何要打她。
卖孙女，终究不是啥光彩事。
苗翠花悄咪咪瞪了大孙女眼—
算了，先把当下事解决掉，回头再找这娘几个算账。
孙猴子还能逃出如来佛手掌心？
她回屋拿了张大团结交给了许文才，算补齐了大丫六年级的学费。
苗翠花倒不是不给大孙女交学费，包括底下俩小的。
主要喜欢磋磨人。
非跟村里那些贫困户般，拖到最后一刻交。
原因很简单，让几个孙女知道，她随时可以让她们中断学业。
村里不上学的女娃好几个，凭啥她们必须上？
“娘，您说话啊。”曹大妞期盼的看着婆婆。
苗翠花却扭过了头。
曹大妞不服气，我自己澄清还不成。
准备张嘴解释，却被丈夫严厉的眼神吓住了。
别看曹大妞平时张牙舞爪厉害的紧，二房真正当家的却是徐老二。
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委屈的低下了头。
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告一段落时，大丫突然走到了许文才跟前。
平静道，“老师，有件事我必须提前跟您报告。无论这次期末考试成绩如何，我都不准备继续读书了。辜负了您的期待，是我该死。”
额？
“怎么不读了，学费这不是让你奶奶给你补上了？”不让大丫读书，他徐长寿第一个不答应，这么好的苗子。
大丫往爷爷奶奶的方向看了一眼，摇摇头，“大爷爷，我下边还有四个妹妹，我想把钱省下来供妹妹们读书。”
这
“你几个妹妹有你爷爷奶奶呢。徐老根，你个龟孙子出来说句话。”徐长寿四处张望，气呼呼的吼道。
龟孙子，白长了一把年纪，喜欢躲在人身后的毛病就改不了。
小时候藏他后边，成家了躲媳妇屁骨后头。
出息。
悄咪咪藏在人群里的徐老根，很快被大家伙推了出来。
他不高兴的看了大孙女一眼，转头望着他大哥。
慢吞吞道，“哎呀，孩子不想读就不读了吧。家里也没那么多钱”
“放你娘的屁。我前几天刚看见徐老三去镇上买烟，买的还是商店里最贵的香烟。你家有钱抽高档烟，没钱供孩子读书？”
村民王四喜立刻拆穿他。
“哪回赶集，你家老婆子不得割上二斤肉打上半斤酒？有钱吃肉喝酒，没钱供孙女读书？我闺女成绩要有大丫一半，砸锅卖铁我也让她读。”
“不会嫌招娣是个丫头才不供的吧？都啥年代了，男娃女娃一样重要。”
“上头不是来村里宣传过了，国家现在实行九年义务教育。不让孩子读书是犯法的，小心抓你们两口子去吃牢饭。”
乡亲们七嘴八舌指责徐家两口子不地道。
“供，供，供还不行吗？”徐老根差点儿被乡亲们的唾沫星子淹死，不情愿道。
“先把大丫初中三年的学费交出来再说。”徐长寿却不信弟弟的话。
“对啊，交出来。”乡亲们也跟着附和。
苗翠花不干了，凭什么。
她家的事，这些外人起什么哄。
想从她兜里拿钱，不等于割她身上的肉？
可乡亲们虎视眈眈的盯着呢，尤其大伯子徐长寿。
怎么办？
—晕过去？
嗯，似乎是个好主意。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苗翠花好好的突然晕倒了，乡亲们都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
天，他们不会把人逼死了吧？
这下要吃牢饭的成他们了。
徐长寿更是张罗着要去请医生。
二丫却一眼就看穿了她奶奶的把戏。
她一边哭喊着扒开人群，一边蹲下身就要给苗翠花掐人中。
“奶奶别怕，我来救你了。”
煞星这是公报私仇来了？
不等二丫的手落她鼻子上，苗翠花麻溜爬了起来，“我去箱底看看还有没有钱。”
孙女的力气她是晓得的，钱和命哪个重要，她分得清。
乡亲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望着她狼狈逃窜的身影哄堂大笑起来。
徐长寿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
徐家有这样的媳妇，家门不幸啊。
抄起拐杖，一下子打在了徐长根身上。
徐长根冤枉，“大哥，你打俺干啥。”又不是他装病。
“你啊你。”看弟弟没出息的模样，徐长寿闭目休息。
苗翠花不情不愿又取来了45块，塞到了大孙女手里。/p>
“呵呵，算盘子打得不错。”初中一年学费15，三年可不正好45嘛。
这当奶奶的是一分不肯多出啊。
乡亲们鄙夷的瞧着她。
加上刚才给出去的10块，已经55元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苗翠花气得太阳穴疼。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闺女嫁妆没捞着，反倒搭进去一笔钱。
克死她儿子的饭桶，还要继续吃她饭。
不过
苗翠花暗道，等乡亲们走光，她再把钱从大孙女手里拿回来就是了。
晾她不敢不给。
徐招娣像看出她的想法般，轻轻走到徐长寿跟前。
郑重道，“大爷爷，这笔钱您能先替我保管么？”
苗翠花气绝。
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徐长寿冷冷的注视着弟弟徐长根，“老二，这几年你们是怎么对几个娃的？”
孩子怎么这般不信任他们。
徐长根直呼冤枉，“能怎么对待，家里吃啥她们吃啥呗，吃穿用度没比二房三房孩子差。”
是吗？
众人默默打量徐家大房几个女娃。
大丫穿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裤脚卷了几圈逢在里面。一看就是捡的徐彩霞不要的旧衣裳。
二丫三丫衣服更旧。
最小的那个还在穿开裆裤，裤子上还有个补丁。
胖丫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徐长寿突然想到什么，看了上房西屋一眼，“丫头，你们如今住在哪里。”
徐招娣抿了抿嘴，指了指，“南屋。”
南屋？
乡亲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南屋是土胚房，坐南朝北。这样的房子冬冷夏热罢了，更糟糕的是旁边便是旱厕。
一般在农村，这样的房间通常充作杂物房堆放农具。
徐家的却用来住人。
徐长寿气得浑身哆嗦，“上房的西屋谁住着。”
“小姑，小姑在住。”胖丫上前楼主徐长寿的大腿，“大爷爷，不生气。胖丫住哪里都没关系。”
多么乖巧的孩子啊。
虽说是女娃，苗翠花两口子咋舍得的。
“老二，这就是你说的，大房孩子和二房三房孩子一个待遇？”徐长寿质问道。
徐长根讪讪没说话。
“没爹的娃，就是这般可怜啊。”乡亲们感叹。
“也太过分了，南屋是住人的地么。”
“徐老大没了，他老婆孩子还活着呢，咋能把人赶牲口房。”可不是么，就南屋的通风条件，比养牲口的屋子好到哪里去。
“什么牲口房？”苗翠花不乐意了，“南边这间屋也是老娘花钱盖的。”又没让她们睡荒郊野外。
不错了。
“你，苗翠花，你不要太过分。”弟媳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面目可憎。
怪不得孩子要把钱交给他保管。
“得了，回头我就让晓霞搬出来，让她们母女住进去总成了吧？”
“让晓霞去住南屋，满意了吗？”
苗翠花不耐烦的说道。
看她这般作态，徐长寿失望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