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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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宝子们，昨天发的三十三章有改动哦，且后半部分改动还蛮大的，今天改动过后，剧情更加连贯哦。yousiwenxue2024119留
林蓁蓁没想到能在沈仡的府上见到徐嘉月。
人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二人同为穿越者，徐嘉月在见到林蓁蓁的时候，也是很惊喜，“你怎在此处？”
林蓁蓁站起身道：“是陈留王叫我来的，你呢？”
“哎——我是与徐作臣一起来的。”徐嘉月叹道。
二人四目相对，眼泪逐渐盈满眼眶。徐嘉月双手扇风，努力将眼泪憋回去，道：“不要哭，不要哭，这么冷的天，眼泪会冻成冰的。”
林蓁蓁被逗笑了，“是啊，没什么好哭的。”
徐嘉月挫挫手臂，道：“这里怎这么冷，竟连个火盆也没有。”
林蓁蓁道：“你可别说了，这么冷的天，还有好多人在湖上的凉亭里坐着呢。咱们总比她们暖和多了。”
“她们可不冷，若是冷，才不会坐在那里吹风呢。”徐嘉月道，“她们其实是在看湖对岸小楼上的男子。听说今日的宾客中有一位叫做慕少衡的，才色无双。”徐嘉月道。
“哎——”林蓁蓁叹了一口气。
徐嘉月不解，问：“你怎叹气了？”
林蓁蓁道：“长得扎眼的人，的确去到哪里都难以避免被看。”
见徐嘉月点头，林蓁蓁想，她一定是懂得这个烦恼的。
徐嘉月长得，也很扎眼。她的身姿容貌，将江南女子的柔美婉约，展现得淋漓尽致。见到她，便忍不住想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若非她到她铺子中买零食时，遮住了下半张脸，她那日怕就完全记住她了。
屋外的阴影投到屋内，林蓁蓁往屋外看去，便见一群女子乌泱泱地站在门口。
为首的那个，就是在凉亭中，坐在最中央的那个。
“你就是林蓁？”女子问道。
见来着不善，林蓁蓁便谨慎道：“我是林蓁，你有何事？”
“听说你也是平安州的？”女子道。
林蓁蓁望着她，没有回答。
“大胆，南平郡主与你说话，你竟不答！”女子身边的另一女子上前来便要甩林蓁蓁的巴掌。
林蓁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开，“你这人，上来便要打人，是什么道理？”
“没什么道理，”徐嘉月道，“她家是帮皇帝养马的，仗着这个身份，很是横向霸道。”
因着徐作臣的关系，杭秋已经找了好几次徐嘉月的麻烦。徐嘉月起初还能忍，后来见杭秋得寸进尺，便不再忍了。
杭秋上前便揪住徐嘉月的头发，拖着徐嘉月走，“我父亲死陛下亲封的朝廷命官，你个外室竟也敢提起他？”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林蓁蓁根本没想到这人会在沈仡的府上这样造次。南平郡主等人也是懵的。上京城的人都知道，杭秋自小中意徐作臣，二十岁还未嫁人，便是为了等徐作臣。可一年前徐作臣却立誓非徐嘉月不娶，使她杭秋成了上京最大的笑话。
在杭秋拖着徐嘉月走了两步之际，林蓁蓁迅速作出反应，上前去钳住杭秋的手，道：“只准你们拿着鼻孔瞪人，不准我们反击，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杭秋死死攥住徐嘉月的头发，任凭徐嘉月怎样挣扎，都挣扎不开。
林蓁蓁在现代是学过一点格斗技巧的。她拧着杭秋的手，使杭秋不得不放开徐嘉月的头发。
林蓁蓁将徐嘉月拉到自己身边，道：“劝你们不要太过分。”
“过分？”南平郡主道，“什么叫过分？商户女与我们坐在一起才叫过分，外室登堂入室才叫过分。你们两个，怎配与我们一样，来到陈留王的宴会上？这是在侮辱我们。来啊，将她们捆起来！”
站在南平郡主身后的人，将林蓁蓁与徐嘉月团团围住，七手八脚绑住林蓁蓁与徐嘉月的手脚。
“什么叫做侮辱？同样是人，我亦是被陈留王请来的客人，怎就不能在此处？你们这样胡乱绑人，又是什么道理？”林蓁蓁道。
“蓁蓁。”徐嘉月喊道。
沈瑶望着身后众人，笑道：“你一个商户女，我表哥请你作甚？”
在她身后的人，也都笑了起来。就连押着她们的人，也跟着笑了。
林蓁蓁一时之间懵了，她们怎会这样说？像是在否认商户女是人一样。
“还有你，一个外室，竟登堂入室，来到表哥府中。你把陈留王府当做什么了？”沈瑶一脚踢在徐嘉月小腹上，徐嘉月疼得冷哼一声。
“做什么！”林蓁蓁怒道，“她是徐作臣巴巴带来的，你若有本事，便去找徐作臣说。难道，你是怕了徐作臣，这才来找她的麻烦？”
“蓁蓁，别说了。”徐嘉月痛苦道。
到底年少，被林蓁蓁戳到痛处后，沈瑶便紧皱眉头，道：“来啊，将她的嘴巴堵起来。”
有人要去堵林蓁蓁的嘴巴，却被林蓁蓁咬得手流血不止。等林蓁蓁松开牙时那人被咬的那块肉，几乎要掉了。
坐在郁葱古木后的沈偲笑道：“她是属狗的吧，有趣。”
蹲在他身边的郭蒙道：“殿下，可要帮她一把？”
沈偲道：“这是阿仡的地盘，我们去凑什么热闹。何况，她若是这点麻烦也解决不了，那也省了我对她动手。”
郭蒙看着眼前眉头微皱的人，不再自作主张地提议。
林蓁蓁与徐嘉月被绑在屋内。
沈瑶踩着林蓁蓁的手背，使劲拧着。林蓁蓁的手从感觉到痛，痛得不行，到逐渐麻木。她看着那只被踩在沈瑶脚下的手，瞪着沈瑶，却发出不任何声音。最后，她从看着自己的手，转向看着沈瑶的脚，只希望那只脚能够快些从自己手上移开。
“听着，你作为一个商户女，士人不是你该肖想的。权贵找权贵，士人找士人，农家子配农家子，而你这种乌龟，最好是配王八。莫要因你的缘故，耽误了人家的科举功名。”沈瑶道。
林蓁蓁现下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被踩的那只右手上，只断断续续听了个大概。不过，也明白沈瑶是什么意思。
待沈瑶移开脚，林蓁蓁的手早已面目模糊。
“从此以后，我在的地方，你最好不要出现。我吃的东西，你可别去吃。你要明白，一个商户女，是比外室更低贱的存在。与青楼女子同等的存在。你若是敢僭越，廷尉府会派人来拿你，将你杖毙。”沈瑶道，“走！”
沈瑶率先跨出矮屋，杭秋跟了出去，却又转回来，给了林蓁蓁与徐嘉月，一个人两巴掌。
二人被绑在屋内，不能动弹。林蓁蓁的头发乱糟糟的，五官拧在一处。她看向自己那只已经抬不起的右手，它原本是与左手绑在一处的。沈瑶踩时却是只踩了右手。是以她只伤了右手。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怎样，林蓁，若是你在此处过得不好，我倒是可以帮你。”沈偲戴着斗笠走进屋内。蹲下身来，拿出药膏给林蓁蓁受伤的手上药。
听到他的声音，便如听到黑白无常来锁魂一般，林蓁蓁竭力克制心中的恐惧，想要缩回受伤的右手，可是手已经动不了了。
沈偲拿掉堵在她口中的粗布，“合作么，林蓁？你若与我合作，我定不会让你遭受这等侮辱。你会是，整个上京都要忌惮的人。”
林蓁蓁咬牙忍着疼痛，始终没有回答沈偲的问题。
她以为沈偲会生气报复，谁知沈偲只是拿刀帮她解开捆住她手脚的绳子，又将刀放在她手边，道：“你若想好，随时可以来找我。”
见沈偲离去，林蓁蓁撑起左手，用手边的刀去帮徐嘉月割开绳索，拿了堵住嘴巴的粗布。
徐嘉月赶紧拉过林蓁蓁血肉模糊的手，道：“我，我带你去看医者。”
林蓁蓁却道：“没有用了，它已经没有知觉了。”
“我带你去找徐作臣，他知道上京城最好的医者，你的手一定能治好的。”徐嘉月说着，便扶林蓁蓁朝着徐作臣等人所在的小馆而去。去往小馆的路上，她听见沈瑶她们说话的声音，便绕了一条道。
林蓁蓁不解道：“为何不走那条道了？”
徐嘉月道：“因为我们不能走，你忘了刚才她说的话？”
林蓁蓁额头全是汗，眼神悠远，“从来没有这样的道理。她们动辄打骂我们，我们就连走路都要绕开她们？”
徐嘉月低声道：“这便是权力，人人都追逐的东西。在这个时代，没有这种东西，就是会被欺负。”
林蓁蓁与徐嘉月走到小楼前时，徐作臣正好望见。
他见徐嘉月右颊的脸有五个清晰的掌印，便也没有心思与楼上友人吟诗作对，而是猛地站起来，阔步朝着楼下走去。
沈仡走到窗边望了一眼，见林蓁蓁脸色苍惨白，便叹道：“这是怎么了？”
众人听了他这话，都站在窗边看。慕少衡从窗子的另一边，走到这边，便见到脸上毫无血色的林蓁蓁，与她那只血肉模糊的右手。
继徐作臣之后，慕少衡也飞奔着冲下楼。
他跑下来，抬起双手想去扶林蓁蓁，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都是颤抖的。
而林蓁蓁见到他，积压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眼泪滴滴哒哒，在他眼前大哭起来。
他赶紧将林蓁蓁扶住，大声对身后的沈仡道：“殿下，快请医者！”
徐嘉月将事情的起承转合说了清楚。徐作臣的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好端端的，你去招惹郡主做什么？”
徐嘉月失望地望着徐作臣，“我一早便知道是这句。可你知道么，慕少衡对林蓁说的就不是这句。”
自己心爱的女人拿别的男子与自己相比，徐作臣心里自然不愿。尤其是那人除了长相与作诗厉害些，功名、官职、权力皆不如他。
“他说了什么？”徐作臣咬牙道。
他还是想知道慕少衡说了什么，竟让徐嘉月这么上心？
徐嘉月惨笑道：“他说：‘你只管把伤养好，你身上的伤，我一定原封不动还给伤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