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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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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说多错,将离怕露馅儿,干脆找了个借口溜了。

    元阳景实在是困,同两人聊了几句,便借口身上乏了,想要离开。

    元疏明闻言一愣,仿佛才注意到似的:“先前臣弟就想说了,皇兄,您似乎比先前见着要清减了些。”

    宁玉景似乎也觉得有哪里不对,微微皱眉,关切地盯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不是第一个人说这话的人了,元阳景笑笑,道:“大约是开春事多,胃口不佳,便瘦了些。”

    元疏明关心道:“皇兄可要保重身体。”

    “这个自然。”元阳景忍着打哈欠的欲望,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道,“孤先走了。”

    宁玉景突然道:“我也有些乏了,殿下,我与您同去。”

    元阳景:?

    也行吧。

    于是元疏明就这么被剩下了。

    他呆呆地瞪着离去的两人,突然嘿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而这头,元阳景与宁玉景并肩走着,却沉默不语。

    宁玉景今儿不知怎么回事,话不多,一双眼还总沉沉地看她,分毫不见往日的乖巧。

    就好像生怕她不知道他在闹脾气一样。

    可他闹脾气又如何,有些事她可以哄,有些事却是哄不得的。

    不如干脆不说话。

    这会儿要是先说话了,以他们二人的性子,怕是有得闹腾。

    还是让她先眯一会儿再说吧。

    好在宁玉景似乎一直在想事情,出神,所以也没有说话。

    席间有酒,就难免有客人贪杯喝多,需要休息的。

    所以公主府特意给客人们安排了休憩的地方。

    元阳景身为太子,休憩之处与旁人不同,在一座极清幽的偏殿中。

    殿前青竹幽幽,殿内暗香缭绕。

    宁玉景与他关系亲厚,常常出入东宫,所以长公主给他安排的休憩处,就在元阳景的隔壁。

    元阳景没管那么多,在李无相和苏翊的服侍下宽了外袍,脱了靴子,躺在软榻上休息。

    李无相和苏翊则在殿外守着。

    她近日睡得都不是很安稳,原以为换了个地方,也就是躺一躺,不会睡着。

    谁知才沾枕,睡意便慢慢涌上来,元阳景无知无觉地睡熟了。

    但她睡得不是很安稳。

    睡梦中总能感觉有谁在窥视着,目光极具侵略性。

    仿佛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指尖搭在脉上,不轻不重的,如同雾气缠绕于腕间。

    虚无缥缈的,像是错觉。

    元阳景想睁眼看一看,可或许是连日来的疲惫太过,她竟有些难以动弹。

    脉上的触感,不知何时消失了。

    清雪一般的香气不知从哪里传来。

    额头上似乎覆了片什么。

    这回触觉明晰,却是叫元阳景再也无法安睡。

    她睁开了眼。

    闭目太久,眼前骤然出现半壁阴影,她不由得愣了愣。

    那阴影缩回,元阳景才看清殿中的景象,不由得顿了顿。

    回过神来,她无力地扶额,道:“你怎么进来的?”

    坐在榻侧的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色微暗。

    殿下宽去了外袍,躺在榻上,手背搭在额上,手指懒懒地蜷着。

    雪白中衣的袖子里,露出一截皓白细瘦的腕,肌肤白润,甚至能看清里面黛色的血管。

    身上盖了条绯色的锦被,缠枝牡丹的花纹,华贵漂亮,映衬得殿下的脸上仿佛都多了一抹薄红。

    很美。

    是他从未见过的美。

    许是方才睡醒,殿下的声音有些无力,还多了几分喑哑,虚软的,就像夏日午后的竹林间,倒的第一杯果酒。

    有果的甜,也有酒的醉。

    胸中的郁气顿时消散无踪。

    宁玉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移开视线,盯着墙壁上的挂画,道:“殿下近日总是犯困,我很担忧。”

    元阳景回忆了一下,忽然皱眉道:“你方才给孤把脉了?”

    她伪装男子多年,早已万分熟练。

    在外面时,她纵然入睡,也会穿戴整齐。若只是小憩,便是连束胸也不会解。

    加上世人都知她出生时胎中带毒,少时病弱,虽然如今身体康健,但到底影响了身形。

    所以她才会不似一些男子高大健硕,反而颇为清秀瘦弱。

    这样的前提下,她只要穿戴整齐,那么谁也别想从她的形体上看出她的真实性别。

    而且,她都同宁玉景认识七年了,男子身份先入为主,除非亲眼所见,他定然想不到她会是个女子。

    可脉象却不一样。

    元阳景早同太医了解过,平日里,男女之间的脉象并无不同。

    唯有来月信的那几日,需要注意。

    她算了算,估摸着离来月信还有十日左右。

    既如此,宁玉景应该摸不出什么脉来。

    元阳景放下心来。

    不过,她怎么不知宁玉景会医术了?

    正疑惑着,那边,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了口:“嗯,不过我不太擅长医术,摸不出什么名堂来。”

    元阳景:……

    行吧。

    她坐起身,道:“你怎么进来的?”

    行动间,半散的发沿着她瘦弱的身躯倾泻而下,如一匹凉滑的绸缎,半遮半垂,衬得那腰愈发纤细。

    宁玉景指尖微动,喉咙滚动了一下。

    他忽然懂得了那歌姬的话。

    女人一般柔软细瘦的腰。

    当这样的腰出现在殿下身上时……

    果真万般惑人。

    他听见自己声音低沉:“苏翊方便去了,我借机引开李无相的注意后跳窗进来的。”

    榻上,元阳景拢住被子的手,无意识地握紧了些。

    过去的十七年,她为了不让身份暴露,一直谨小慎微,与所有人都保持距离。

    世人皆以为她是重礼,实际上她只是不愿衣衫不整,被人发现真相。

    所以,哪怕是元怜星和宁玉景,也从未见过她衣衫不整的样子。

    这是头一回。

    元阳景心中清楚,若是平时,就是给宁玉景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擅闯她的寝殿。

    更别提方才,给她把脉,摸她的额头。

    这里面,究竟几分关切几分……几分别的心思。

    元阳景并不清楚。

    但她知道,这个男主看着乖,可已经开始失控了。

    若放纵下去,长此以往,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不可以开这个头。

    得尽快把话和他说清楚。

    “玉景。”元阳景眸光温和地看着他,声音如眸光一般温和,“你可知你现下在做什么?”

    她分明什么都没有说,却莫名地叫人不安。

    宁玉景怔了怔,忽然站了起来。

    地上铺着红色的软绒毯子,少年撩起袍角,跪得毫不犹豫。

    他的头低垂着,乌发随着动作从颈间滑落,浓长的眼睫轻颤,有那么一瞬间,竟显得柔弱又乖巧。

    就像一只兔子。

    宁玉景道:“我知道,擅闯殿下的寝殿,是我的错,还请殿下责罚。”

    元阳景:……

    她盯着少年低垂着的脸,不语。

    守在外头的李无相听见了殿内的动静,叩了叩门,低声询问:“殿下?”

    元阳景回神,下意识地道:“无事,你在外面守着。”

    李无相道了句是,便站回原位,望着殿前的青竹。

    殿内,元阳景眸色微深。

    她向来不爱动怒。

    世间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到了这古代,到了她如今这个位置,更是九成九都不尽如人意。

    若她是个爱动怒的,只怕会被气得英年早逝。

    可这会儿,她竟有两分难以抑制的薄怒。

    “以退为进。”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地的少年,神色平静得近乎冷冽:“孤教你的手段,你就是这般,用在孤身上的?”

    元阳景自认自己虽不是什么好人,待他的心也不算至诚。

    可这七年来,她教他养他尊重他,向来无愧于心。

    如今她只是想同他将话说清楚,他觉察出她的意思,竟试图这样压她?

    他以为这样能拿捏住她?

    宁玉景听见她的语气,惊讶地抬眸看去。

    榻上人的神色入了他的眼,让他莫名地感到惊慌。

    他张了张口,却破天荒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终,他再度垂眼,颓然道:“殿下,动气伤身。您若实在气不过,可以拿我出气。”

    相处多年,他自是知道殿下在气些什么。

    可他如今除了跪下,别无他法。

    他曾用那些卑劣、龌龊的欲望,在殿下不知道的地方,冒犯了殿下。

    光这一点,他便罪该万死。

    可他不仅不愿死,还……

    宁玉景脸色极差地抿了抿唇。

    那些大逆不道,那些不甘委屈,都是不该出现的情绪。

    而他控制不住,甚至有些不愿控制。

    这样的他,合该受罚。

    元阳景差点没被他给气死。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来:“过来。”

    宁玉景看了看她的手,又看了看她,有些不解。

    少年目光迟疑,神色踌躇,那犹豫的样子,竟显得有几分无辜。

    看着他这个样子,元阳景心里那股子怒意,竟有愈演愈烈之势。

    她强压怒火,手不动,目光则落在了他线条优美的下颌上。

    饱满的唇轻启,声音冷冽:“别让孤说第二遍。”

    宁玉景意识到什么,怔了怔,眼底闪过一丝惊愕。

    他本就跪在榻边,那只手离他的脸不过短短几寸距离。

    无意识地握住了软榻的红木边,他指尖捏得泛白,脸上却泛起薄红。

    心脏狂跳着,宁玉景看着榻上的殿下,试探着,缓缓俯身凑近,然后……

    将自己的下颌,轻轻搁在了殿下温热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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