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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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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回忆,虽然很好,但宁玉景还是希望元怜星可以忘记。

    但显然,自幼聪慧的星毓公主,不是个记性差的人。

    宁玉景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微笑:“没想到姑娘还记得在下。”

    “当然记得了。”元怜星笑着说了一句,顿了顿,仿佛自知失言般换了话题,“你来这里做什么?”

    宁玉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这几日心不静,便想在国安寺小住一段时日,修身养性。”

    说完,他状似不经意地往旁边扫了一眼,问:“池姑娘,你兄长呢?”

    当年元阳景与元怜星同样是以兄妹之名微服出宫的。

    元阳景化名池韶,元怜星自然也要化个同姓的名,便叫池毓了。

    元怜星眸光一闪,道:“我兄长近日身体不适,正在家中静养。我不放心他,便想来国安寺为他祈福诵经,求个安康符回去。”

    听闻此言,宁玉景难免心里一沉。

    星毓公主向来不爱求神拜佛这一套,为何如今却特意为了殿下到国安寺来了?

    莫非殿下当真有恙?

    但他先前还约了殿下今日在国安寺碰面,殿下亦并未拒绝。

    压下心中疑虑,宁玉景颔首,面色平静地问:“那姑娘是打算上一炷香便回,还是怎样?在下常在此处小住,与寺中高僧尚算能说得上几句话,或许可以帮一帮姑娘。”

    元怜星眼前一亮。

    然而她下一秒就收敛了神色,礼貌道:“如此便是再好不过了。”

    “实不相瞒,我早就听闻国安寺中有一位高僧,天生慧根,佛法精妙。很想请他来为我哥哥祈福诵经,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元怜星含蓄微笑:“不知公子可否帮我这个忙?我一定感激不尽,回去让哥哥好好感谢你。”

    宁玉景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鉴于对方正好戳中了他的软肋,他不假思索地应下:“好。”

    元怜星笑嘻嘻:“那位高僧法号寂缘,你以你的名义请他便好,不必提我。”

    宁玉景:……

    那奇怪的感觉更重了。

    到底还是给殿下祈福的更重要,宁玉景压下心里那点奇怪的感觉,答应了元怜星,随后告别说要先去厢房。

    此行他只带了知安随侍,行李收拾好后,他便找了个小沙弥,问:“寂缘法师今日可在?”

    国安寺就在京城城郊,有名气的僧人,他自然也有所耳闻。

    好比这位寂缘。

    作为国安寺中名气不低的僧人,寂缘不仅佛法精深,还生得年轻好看。

    是的,年轻好看。

    国安寺中的香客,一半是冲着国安寺的名头来的,一半是冲着美貌的高僧来的。

    至于星毓公主是哪一种……

    宁玉景决定不深思。

    左右殿下明察秋毫,星毓公主的小心思,瞒得过世人,瞒不过殿下。

    小沙弥年纪小,没什么小心思,虽然看出宁玉景气度不凡,身价不菲,但也不谄媚不热切。

    他只道:“今日没有法会,寂缘师伯此刻应当正在禅房打坐悟禅。”

    宁玉景颔首,道:“不知寂缘法师是否有空,在下想请法师为一人诵经祈福。”

    沙弥点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贫僧便带施主过去,施主亲自去问寂缘师伯吧。”

    宁玉景正欲应下,就听旁边响起少女清脆含笑的声音:“咦,你在这儿啊。不是说要去请寂缘法师吗?我们一同去吧。”

    他静了静,心里叹了口气。

    回首,果然,星毓公主就站在不远处,顶着那张叫他日思夜想的脸,含笑看着他们。

    元怜星此番客居国安寺,并未用真实身份,而是用的化名,池毓。

    所以小沙弥看见她时,笑着打招呼,称她池施主。

    元怜星笑眯眯地回了句小师父好,春光落在她的眉眼上,仿佛铺就开一副缱绻惑人的锦绣画卷。

    小沙弥看得红了脸。

    宁玉景却懒得瞧她,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对小沙弥道:“小师父,带我们去见寂缘法师吧。”

    小沙弥回神,忙应下说好,带他们一起去寂缘常去的禅房。

    在禅房门前,小沙弥敲敲门,叫了一句寂缘师伯。

    里面传来男子清润温和的嗓音:“何事?”

    小沙弥道:“有两位施主寻您。”

    同时,元怜星偷偷用手肘捅了宁玉景一下。

    宁玉景无语,静了静,道:“寂缘法师,是我。”

    他以前来国安寺,同寂缘有过几面之缘。

    寂缘:“稍等。”

    不多时,禅房的门开了。

    一名年轻的和尚走了出来。

    他身披玉色袈裟,面如冠玉,唇若丹晖。

    分明是个世外人士,却有着春花晓月之貌。

    但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中无悲无喜,如同两汪澄澈无波的水,冲淡了容色间的靡丽,显得超脱世俗之外。

    那双眼在禅房外的三人身上转过一圈,似乎在元怜星身上定了一瞬,又似乎没有。

    寂缘垂眸,平静地叹道:“阿弥陀佛……”

    宁玉景对他声音中的情绪不感兴趣,看了眼元怜星。

    而那家伙正直勾勾地盯着寂缘,满脸写着“呜呜呜他真好看”。

    ……确定元怜星暂时不想说话,宁玉景道:“寂缘法师,好久不见。”

    寂缘笑了笑:“宁施主,好久不见。”

    宁玉景也不知道他和元怜星是个什么情况,只当做寻常社交,介绍道:“这位是在下的友人,池毓。”

    元怜星再度笑嘻嘻:“又见面了,寂缘法师。”

    寂缘顿了顿,再度如同叹息一般:“又见面了,池施主。”

    宁玉景:……

    她究竟做了些什么,才能让向来云淡风轻的高僧,在短短几句话的功夫里,叹了两次气啊?

    元怜星:“我们今次前来,是为请法师为我们一同讲经说法。”

    宁玉景:?

    诵经祈福呢?

    但下一瞬他便想通了,看来殿下无碍,所以星毓公主才会有这般闲心,在国安寺中……随心所欲。

    想通了,他便安心了,也就懒得再言语。

    而那边,寂缘静默一瞬,答应了。

    他带他们入了禅房,亲自为他们倒了杯茶,温声问:“二位想听什么经?”

    宁玉景不语,任由元怜星答了个《长阿含经》。

    寂缘嗯了一声,从书柜中翻了翻,取出一卷经书。

    随后他坐回桌案前,语调平和地开始讲经。

    宁玉景对此不感兴趣。

    他的注意力,在得知星毓公主是为殿下祈福而来的那一刻起,就从羞愧变成了担忧。

    而在得知殿下无恙的那一刻起,他的心绪已然平静下来,就连先前羞愧的心境,也消散不少。

    如此,他便对禅房中的一切失去了兴趣。

    禅房的窗户是开着的,窗外种了几株青竹,直挺细长,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宁玉景漫不经心地看着,心中却不住想起东宫。

    东宫里也种了竹子,不多。

    少时他去东宫跟着殿下一起读书习字,偶尔看累了,殿下就会让他看看窗外。

    那时候,他就会看见松竹与海棠树,挤在东宫那个四四方方的窗子里。

    而他则端坐在烧着地龙的殿内,穿着暖和的衣裳,喝着热腾腾的牛乳。

    那是他到大雍的第一年,也是他人生中第一个温暖的冬天。

    彼时殿下就坐在他身边,同他一样年幼,一样瘦弱,却会温柔地摸他的头,生气地发落欺负他的人。

    他曾以为,他背井离乡,来到大雍,是为了保护母亲,不得不牺牲自己。

    后来他才明白,那是上天怜悯他幼苦,将他送到殿下身边。

    他此生的一切好运,都是从遇到殿下开始。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门。

    知安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殿下,有事……”

    宁玉景回神,果断起身,温声道:“失陪。”

    禅房门开,他才刚踏出去,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立于阳光下。

    那人眉目平庸,一双凤眼却华光潋滟,含着清澈而又温润的笑意,如同琉璃般剔透。

    宁玉景惊喜,张口欲唤她。

    但才张口,他就想到这里是国安寺禅房,而殿下微服易容出宫,定不可能光明正大地用太子身份。

    而且他现在是郁云鹤,不认得太子殿下元阳景。

    只认得东宫幕僚池韶。

    ……是的,元阳景微服出宫,连个稍微用心点的身份都不肯想,干脆扯着自己给自己打掩护,非常机智且懒惰。

    正好,殿下抬手,修长的食指抵在饱满的唇瓣间,似笑非笑地:“嘘……”

    于是他顺势噤声。

    身后,知安已经替他关上了房门。

    元阳景带他一路走出院子,方道:“郁兄何时来的京城?前几日派人传信于我,是有何事要说?”

    原本,裕安帝命她在东宫静思己过,元阳景虽不觉得自己有过错,却也决定给这位老皇帝几分面子,宅在东宫不出门的。

    但“郁云鹤”给她传了信,邀她一见。

    郁云鹤背后是灵鹫宫,灵鹫宫乃江湖四大门派之一,身后势力不可小觑。

    有些时候,江湖上的事情,朝廷的消息来得还没有这些大门派灵通。

    而且,她也知道郁云鹤的为人,若非大事,绝不会在太子养病时给她传信,约她见面。

    既然是大事,那她自然得出来一趟。

    ——左右她偷溜出宫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早轻车熟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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