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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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小秋顶着两个黑眼圈前往缥缈峰，时间不早不晚，刚好是与朱沧月约定的时间。fangzexs
地平线升起一个光点，一轮红日探出头来，小秋捂嘴打了个哈欠，将储御笔收回袖中。
昨夜扫完书后，已近清晨，就地眯了一会便往这边赶，直到离开苦舟阁，都未见到庞众白，想必是被那本书吓得不轻。
她有什么办法呢？希望游桉能与他解释清楚吧。
就在小秋出神之际，朱沧月迎面走了过来，光斑打在她精致的眉眼上，留下竹叶的形状。
也许是要教授她法术的缘故，今日朱沧月穿了一身利落的短打，极贴身的料子勾勒出美妙的曲线，袖边几朵海棠花点缀几分娇丽。
朱沧月视线停留在她脸上，略一打量便皱了眉，嫌弃道：“昨夜偷人去了？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这话说的还真被她说准了，只不过偷的是书不是人。
小秋懵懂地摸了摸眼眶：“哎？有这么难看吗？弟子一想到能得二长老亲授，太兴奋了就没睡着。”
说到“亲授”时，朱沧月表情明显变得很微妙，她丢下一句“随我来”，便转身往里走。
小秋跟在后面，脑子里在想存在储御笔里的内容，昨夜她扫的时候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现，便没怎么看，反正整本书都被她存进储御笔，不愁机会了解。
也不知朱沧月是怎么个教授法，若是时时盯着她，修炼摄魂一事大概得推到一个月后，到时她出了沧澜，反倒方便许多，不怕施展不开。
只需防着游桉等人就行了。
不知不觉中朱沧月带小秋来到大山深处，这里的竹林相比木屋前的更高更密，中央有一大片空地，远处能看见飞流直下的瀑布，倒是块练功的好地方。
空地中央有一高一矮两个石墩，应该是休息的地方，小秋坐在稍矮的上面，抬头问：“不知二长老今天教弟子什么？”
朱沧月侧目：“你是觉得代理山长很闲吗？我没空教你，这本书记录了七十二种入门法术，够你用了，本也没指望你出多大的力，你只要保证不拖队伍后腿，做好分内之事，以庞众白他们的本事还不至于保不住你的小命。”
小秋用手里的《七十二法》挡住不断向上的嘴角，听朱沧月的意思，竟是让她自学吗？
那她岂不是有许多时间可以修炼摄魂？
小秋为自己提前去一趟苦舟阁的明智暗暗鼓掌，表面上还是做出惋惜的表情，泄气道：“二长老您去忙吧，弟子会好好学的，争取能自己保护自己。”
朱沧月很是吃她低眉顺眼这套，理了理衣摆，站起身道：“行了，我还要安排你们去培风县的一应事宜，先走了。以后每日这个时辰，我会来检查你前一日的修行情况，如果不合格，晚上就不用睡了，练到我满意为止。对了，书上看不懂的地方可以传讯问我，若是我没回可以问庞众白。”
“是，弟子遵命。”
小秋行了个礼，直到朱沧月的身影消失在尽头，才打开《七十二法》翻阅起来，书上记载的修习方法极其详细，不仅语言通俗易懂，还标注出难点和易错点，每一节结束后，还人为写上心得批注，是一本难得的教学书。
没想到朱沧月人不咋地，做事还挺细致。
小秋掂了掂，约莫三斤左右，揣在身上跟块板砖似的，一个月啃完，不睡觉的话大概可以？
为了腾出空余时间学摄魂，小秋撩起袖子就开干，翻回第一页，从最简单的洁净术学起。
书上说，洁净术的原理实际上是将自身吸取的灵气转化成液体状，然后在需要洁净的物体上延伸铺开，灵气流过带走污秽，最后化作一摊水泼洒在地上，完整清洁。
这一节下面有一段红字批注。
“物体越肮脏，消耗的灵气越大，结丹期以下的修士，每吸收十分灵气，大概只能转化一分供自身使用，除必要情况，修士们一般不会将灵气浪费在清洗这样的小事上，毕竟修行不易，日常小事能亲力亲为都不会使用法术，比术仅作应急之用。”
读到这，小秋忽然回忆起她第一次从缥缈峰“逃跑”时，身上衣衫被朱沧月清洁过，洁净术只带走表面污渍，却不能清除异味，原来是这个缘故。
理论知识既知晓了，接下来就该进行实践。
小秋盯准不远处一片随风晃荡的竹叶，开启灵台，操纵体内灵气汇聚一团，凝神之际，灵气化作实质从指尖射出，朝着竹叶的方向飞去，然后然后就擦肩而过了。
小秋走近几步试了几次，不是没瞄准方向，就是灵气过多，直接把竹叶打落下来。
“”
她突然怀疑，这本书她一个月能不能啃下来。
小秋坐回石凳上，思考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根据书上的心法，她成功将灵气化为实物，但一离体，似乎就不受控制了。
她随手捡起一个石子扔过去，这次连竹叶的边都没挨上。
接下整整一天，小秋都在用石子练习自己的准度，随着命中率的提高，她不断调整距离和目标的大小，太阳下山时，空地上竹叶落了满地，放眼望去一片青绿。
在三千五百六十四次尝试后，小秋挑了片扁平的石块，催动内力挥手一扔，石子高速旋转穿过层层竹叶间隙，精准擦过竹林外的溪潭表面，足足跳跃七下才沉于水底。
小秋激动地原地蹦了几下，翻开《七十二法》确认一遍心法，然后趁热打铁，朝最初那片竹叶施了个洁净术，这一次灵气团精准击中竹叶，却在触碰到叶面的那一刻，“哗”得一声化作一滩水。
于是小秋刚建立的信心在这一瞬间崩塌了。
此时夕阳沉入地平线，天际蒙上一层蓝灰色，再过不了多久黑夜将来临，到时视野不佳，要想练习便更难了，明早朱沧月还要检查
小秋一咬牙，甩了甩酸胀地有些麻木的胳膊，从零开始，一遍一遍转化灵气，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她一天下来消耗极大，逐渐力有不支，自进入沧澜后那种灵台空虚的感觉已经许久未体会过了。
天色彻底黯淡下来之前，她进行最后一次尝试，灵气团小心翼翼地贴在叶面上，但无论意念如何专注，灵气只能保持团状，无法压成薄片铺在叶面上。
四方响起夜莺的鸣叫，月爬上枝头，竹林内时不时发出动物出没的怪声，夜渐渐深了，小秋捡起石凳上的书，垂头丧气地往木屋走。
一推开门，屋内还是那一桌一椅一床，床上的被褥换了个明艳的花色，窗边插了一枝海棠，枝丫上是几颗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丝丝芳香沁进来，小秋嗅了嗅，心道朱沧月还有这情调。
经过一天的练习，她早累得腰酸背疼，神经一旦放松下来，困顿便袭卷上来，小秋走到床边，一头栽倒上去，沾上床单的那一刻便入了眠。
夜里，玉瓶中的海棠花颤了颤，花瓣绽放开，露出娇艳的花心，无形的灵气自花蕊涌出，丝丝缕缕围绕着床榻上的少女，春风化雨般淋落在她身上。
第二日，天边初现鱼肚白时，小秋转醒，对镜整理一番便推了门，临走前留意到窗边的那枝海棠竟然一夜之间衰败了，花瓣落了一地，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插在瓶中。
她没多想，快步行到竹林深处的空地。
离朱沧月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刻钟，她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掌握洁净术。
经过一夜的休养，她精气神十足，也许是缥缈峰灵气充盈，昨日消耗的灵气不仅恢复，似乎还多了些，小秋没在意这微小的变化，催动洁净术心法，瞄准十米之外一片碧叶。
这一次，她将速度放慢一倍，当灵气触碰到叶边时，小心地分出一滴水珠顺着经脉爬上去，待第一颗成功覆盖上去后，再释放第二颗，于是一长串的水珠排着队游走在叶片上，围着叶边绕行一圈，当第一颗与最后一刻汇集时，小水珠凝成圆环，慢慢向中央蔓延，最终结成一片水膜，严丝合缝包裹整个叶片。
水膜开始来回浮动，小秋能感受到竹叶的形状，然后是叶脉凹陷的幅度，最后是略硬的叶柄。
水膜顺着竹节下坠，最终化作一摊水，扬起一片尘土。
小秋不可置信地走过去，摘下叶片一看，油光滑亮，纤尘不染，与其他竹叶形成鲜明对比。
她做到了！成了！
掌心的薄叶散发清香，小秋满心欢喜地看了又看，跟捧着个宝贝似的，待朱沧月来到她身后时，她仍沉浸于喜悦中，没听见逐渐走近的脚步声。
“瞧你这点出息，不过是最简单的洁净术罢了，便高兴成这样？”
小秋笑着转头过去：“二长老方才看见啦？”
朱沧月淡淡“嗯”一声。
小秋将竹叶递道她眼前，问：“那弟子算合格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去培风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