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贺兰珏想要在其他人身上试验一下, 司宸曜却把他们都挡在了一边, 带着贺兰珏单独回了房间。
“虽然我们确实很想知道, 不过你不方便说的话, 不说也没事。”司宸曜对贺兰珏道。
贺兰珏怔了怔，司宸曜又说：“他们都知道轻重, 不会外传的。只是我们大概没办法直接当不知道……如果这件事不会影响你的话, 以后我可能还要靠你救命。”
司宸曜不着痕迹地深吸了口气，看着贺兰珏, 说：“这么说可能有点卑鄙, 但我身上的麻烦跟慢性的毒|药差不多，说不定哪天就会让我丢了命。现在看来，你是我唯一的解药。我希望你能给我解毒，一直呆在我的身边, 同时我也会尽全力保护你、满足你的要求，好吗？”
还有些怔愣的贺兰珏：“好、好啊……我会尽力把你治好的！”
虽然感觉司宸曜的话有哪里怪怪的, 但贺兰珏早就想着要想司宸曜报恩, 却找不到合适的途径。现在有了机会, 即便还不完全清楚自己能帮忙的原因，贺兰珏也立刻就答应了。反正他本来就打算跟着司宸曜，对方提的要求似乎都不算是要求了。相反，似乎不明就里就得到满足要求承诺的他还有占便宜的嫌疑。
贺兰珏忍不住又说：“但是我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不是不想告诉你们的。”
司宸曜看出他没说谎, 不由微微挑眉：“我感觉到的那种能量很特别, 上面有你的气息, 难道你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贺兰珏道：“唔……那个能量确实是我的，但是我不知道是怎么对你有用的……我当时只是想先看一下你的情况而已……”
贺兰珏越说越觉得自己根本没做什么，稀里糊涂又心虚，声音逐渐低了不少。却被司宸曜动作温柔地摸了摸头，说道：“那说明就是你的能量对我有效。至于具体的原因，以后可以慢慢研究。”
司宸曜问：“使用那些能量对你来说真的没有危害吧？有困难吗？有没有什么限制？”
贺兰珏摇头，“没有，其实用起来还挺轻松的……”
司宸曜：“那我就不用担心了，要找出原因，我们可以有很多次尝试机会。”
贺兰珏精神微振：“对，可以多试几次！我刚才还想让慕容岚试试怎么样呢！”
司宸曜闻言一顿，微不可查地皱起眉，“让他试干嘛？跟他又没关系。”
贺兰珏：“我感觉你跟他们情况不太一样，试试看对其他人有没有效呀。”
司宸曜：“……可以的话，不如先在我身上再验证一下？”
贺兰珏：“唔……好吧。”
于是贺兰珏又尝试了一次，把神识渗透进司宸曜体内。
事实证明，这确实是有效果的。而且贺兰珏这次还多做了点事，用神识帮司宸曜稍微梳理了一下拥挤混乱的灵力。
司宸曜体内的杂质虽然经过了上次的清除，但只是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又从外界吸收了不少到体内。这次“复查”之后，杂质再次被排出，灵力也通畅了一点，没有堆积在一个地方，让某些位置格外的疼。
之前司宸曜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适，现在更是让他不敢相信的轻松。
饶是他向来冷静自持，也差点抑制不住，想直接把贺兰珏举起来转上几圈。
所幸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失态。倒是贺兰珏越发疑惑：“咦？怎么感觉……”司宸曜好像有一点结丹的迹象？
司宸曜：“怎么？有不对的地方？”
贺兰珏迟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司宸曜的修为他感觉起来似乎就是不准的，还是不说了。就算真要结丹，那也是好事。
“我再去其他人身上试试吧？”贺兰珏积极地道。去除杂质甚至梳理灵力都只是治标不治本，想要彻底治好司宸曜的问题，他得了解这里的源力是怎么回事才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太情愿，但司宸曜也只能让他去找其他人试验。被拎出来当小白鼠的慕容岚受宠若惊。
慕容岚被柳玉素按着做了一次检查，好跟等会儿的数据对比。
“我没有源力问题，不需要麻烦贺兰珏吧？留着给老大治疗不好么？”慕容岚忍不住说。
司宸曜语气不善道：“闭嘴。”
慕容岚：“……”真是不识好人心。
贺兰珏：“……没有那么夸张，这个对我来说很容易的，不用这么小心节省。”
所有人都在围观这一幕，然而他们都看不到贺兰珏的神识，包括慕容岚本人，都没有什么感觉，甚至完全没发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能量入侵到了他体内，轻易知道了他每一寸骨骼血肉的情况。
片刻后。
慕容岚：“呃……还没开始吗？”
贺兰珏：“已经结束了呀。”
慕容岚：“啊？结束了？”
众人都显得一头雾水，贺兰珏说道：“我的神……方法对你没有效果。”
慕容岚满脸惊讶，“还真是只对老大有用啊？”
一旁的柳玉素忍不住道：“小珏，能让我试试么？”在自己专门研究多年的问题上，出现了贺兰珏这个神奇的现象，极度的好奇
和求知欲已经快要把她的大脑撑爆了。
司宸曜：“不行。”
贺兰珏：“好啊。”
司宸曜：“……”
贺兰珏也是想再多验证一下的，因此之后不止柳玉素，其他人也都挨个尝试了一遍贺兰珏的神识检查。
试完之后，所有人都把视线转向司宸曜，“老大，你当时到底是什么感觉？”
见贺兰珏的办法在其他人身上都不起作用，司宸曜脸色好了不少，闻言微笑道：“胜过任何享受，难以置信的舒服。不过你们是永远都感受不了了。”
众人：“……”
求求你要点脸吧。
柳玉素果断转向贺兰珏，问他：“你操作的时候，感觉到我们跟队长有什么不同吗？”
把佣兵队六个人的情况都看过了，贺兰珏已经发现了一些东西，他考虑了一下，慢慢说道：“你们跟他确实很不一样。你们的灵……源力，基本都是储存在丹田里的，”贺兰珏示意了一下丹田的位置，“那里有一个……类似核的东西，用来储存和转化源力。但是他丹田里没有核，源力都散在身体的各个部位，没法正常地运转。而且源力太多了，身体承受不住，之前里面的杂质还很多，所以容易走火入魔……就是你们说的能量暴动。”
其实还有另一点很大的不同。那就是司宸曜肯定跟他关系非常特殊，所以不仅能感觉到他的神识，还不需要做什么就能轻松从中获益。而其他人跟贺兰珏没有这种联系，于是贺兰珏的神识对他们来说不仅没有“自动清洁剂”的效果，甚至因为贺兰珏的修为远远超出他们，他们根本发现不了贺兰珏神识的窥探和入侵。
不过贺兰珏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说明自己和司宸曜关系紧密，因此暂时把这一点隐瞒了下去。
众人闻言都愣住了。
褚明秀低头看了看自己所谓丹田的位置，茫然道：“这里……有个核？”
柳玉素黛眉紧皱，“这怎么可能？不管用什么技术扫描，人体内都没发现过你说的那种核。”
贺兰珏说的东西太过超出理解范围，要不是司宸曜的情况确实变好了，他们可能就不止是质疑，而是直接当贺兰珏在胡说八道了。
贺兰珏其实也很奇怪，在确认除司宸曜外，这些人都有类似金丹的东西后，他就觉得源力跟灵力确实是差不多的东西了。除了这里的人出生就自带一个源晶外，也没有多少不同。源力也是跟灵力用类似的状态在体内运转的，就是相比起九灵大陆的修士，慕容岚他们运转源力的方式显得十分粗糙和散漫，就像是完全没有修炼功法，没有引导灵力、贯通经脉，只是在随便瞎练似的。
另外按理说哪怕是炼气期，都应该知道怎么内视自己体内的情况，然而慕容岚他们都到元婴期了，却仍然不知道自己体内有个“金丹”甚至“元婴”。
众人都满脸怀疑，唯独司宸曜却是心中一动。他跟其他人最大的不同，不就是他没有源晶吗？
源晶在出生后就会被他们逐渐吸收掉，如果这种吸收，并不是直接化为源力融进深处，而是在体内聚积后，又重新形成了一个源晶的话，那不就正好是贺兰珏所说的核了吗？
司宸曜想到这儿，再加上对于贺兰珏天然的信任，已经信了八分，忍不住对贺兰珏说：“你能直接‘看到’人体内的情况？能让我也试试吗？”
其他人一惊，觉得司宸曜也是进入胡说八道的状态了，却见贺兰珏竟然点了点头，“我可以教你试试看。”
内视真的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哪怕是司宸曜没有金丹，只在炼气期，那也一样可以尝试。
想到他被灵力堵塞了的经脉，贺兰珏把方法教给司宸曜，又主动用神识引导了他一下，果然司宸曜就顺利地开启了内视。
发现自己的意识竟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内部，哪怕他已经信了贺兰珏八分，此时也依然惊讶到有些不敢相信。看到体内纵横的经络血管，甚至“肉眼可见”的源力，司宸曜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状态，直接从内视里脱离出来。
震惊了片刻后，司宸曜才连忙“看向”贺兰珏所说的丹田位置，只见那里果然是空荡荡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其他地方都要挤不下去的层层源力，唯独这里基本看不到踪影。
结束了内视状态，司宸曜不着痕迹地舒了一口气。
果然是他没有源晶的缘故。
教会了一个司宸曜，其他人自然也要学。亲眼看过之后，他们对贺兰珏自然是再没有什么质疑的意思了，只剩下惊叹和不解。
“真的有个核在那儿……”
“实在是不可思议……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哇！我竟然能直接看到自己的大脑！酷！”
“等等，为什么我丹田里的‘核’长得有点像是个小人？！”
贺兰珏：“那是‘核’再高一级的状态。差不多c级形成核，a级才有小人。按照我的推测，大致是这样。”
“这太神奇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褚明秀看着自己丹田里的元婴，忍不住说道。
贺兰珏闻言却一下子沉默了。
关于司宸曜的情况他不想撒谎，所以直接说了实话。但要让他一下
子把自己的秘密在这时候说出来，贺兰珏又十分犹豫。
真的告诉他们实情的话，他们会不会真的像大黄说的那样，开始恐惧、排斥他，甚至想要消灭他呢？尤其是司宸曜，还会对他这么好，要他呆在身边，尽全力保护他满足他吗？
贺兰珏沉默着，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
四周逐渐安静下来。
司宸曜伸出手，掐了一下贺兰珏的脸。
“我不是说过了吗？不想说那就不说，”司宸曜没好气地揉乱他的头发，“你是不是从来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贺兰珏一愣，忍不住反驳：“我没有。”
“怎么没有？”司宸曜又戳了戳他微微鼓起来的脸颊，“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非常奇异的，虽然司宸曜说的是责备的话，贺兰珏的心情却莫明就好转了。感觉自己的担忧，好像确实是没有完全信任他，贺兰珏不由又有些心虚愧疚。
“我……我可以告诉你，”贺兰珏小声对司宸曜道，“我没有不想说，我就是……就是只想跟你一个人说。”把他和2司宸曜的特殊联系告诉别人的话，感觉真的很奇怪。
“……”司宸曜差点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用尽全力才克制住没有露出太多的喜意来，咳了一声，努力维持着平稳的声音道：“那等会儿去你房间再告诉我，就跟我一个人说。”
贺兰珏也有点不太好意思，但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还是点头：“嗯。”
总归他早就想过向司宸曜坦白了，恰好话说到这儿，告诉就告诉了吧。
追根究底的事到这里就暂时停住了，虽然对司宸曜莫明的得意有些看不过眼，众人还是接着讨论起了正事。
“既然那个办法只对老大有用，而且效果很好，那是不是表示只要贺兰珏在，老大以后就都没事了？”慕容岚问道。
柳玉素说：“目前来看理论上是可以的，有小珏的话，队长的能量波动可以一直维持在安全区。但这只是理论，实际估计还存在一些问题。”
褚明秀问：“除了保护好小珏，不让他跟老大分开，还有什么问题？”
柳玉素说：“万一队长的情况出现变化，或者对小珏的治疗慢慢形成了‘抗体’，再或者外部环境突变，队长瞬间能量爆发，小珏没法治疗……等等。实际情况会出现的问题有很多。”
柳玉素看向贺兰珏，“我觉得我必须要知道的是，这个治疗办法是一定要由你来执行才有效果，还是可以根据原理提取出有效结论来，之后由其他人来执行也可以？”
贺兰珏：“……这个大概只有我才行。”
柳玉素皱眉，“那以后麻烦就多了。”
褚明希道：“不管怎么说，能有一个贺兰珏，终于让老大有救了，而且以后小心一点都不会有事。这已经是天大的喜讯了吧？还要什么自行车？”
柳玉素闻言松开眉头，笑着叹了叹气，“你说得对，是我贪心了。”
司宸曜看了看贺兰珏，对其他人说：“以后他跟我们一起行动，不会有问题。”
见他们这就得出了大致结论，贺兰珏有些懵，“你们……都不商量一下以后怎么治好他吗？”
几人奇怪：“不是说完了吗？只要你能及时用之前那个方法帮他缓解就行了啊？”
贺兰珏：“那只是去除了他体内的一些杂质，稍微梳理了源力，但是最大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呀。”
慕容岚闻言心头微惊：“你有办法能解决老大身上最大的那个问题？”
内视过自己的丹田后，慕容岚等人其实很快也都想到了司宸曜丢失的源晶，进而也能推测出，他身体如今的问题，确实是没有源晶却强行吸收能量导致的。
如果说要解决，那最容易想到的办法自然是找回司宸曜的源晶，只要能找回源晶来，很可能司宸曜身上的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但这恰恰也是最不可能实现的想法。
而除此以外，他们完全找不出什么能从根源解决问题的办法。因而有贺兰珏这个效果极好的缓解剂在，他们已经差不多心满意足了。
几人甚至没有多谈论体内的核和小人这样颠覆往常观念的事，就是不想刺激到什么都没有的司宸曜。
司宸曜自己其实也没有报期望。
只是听到贺兰珏说的话，慕容岚还是忍不住追问起来。而看似没有反应的司宸曜，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微微快了。
快得并不明显，但跟司宸曜往常对于找回源晶这件事的不屑一顾已经是天壤之别，说明他终究对于这件事有了期待。哪怕只有一丝。
而这一切，都是贺兰珏带来的。
“我也不确定我目前的想法有没有用，”贺兰珏略显迟疑，但看了一眼司宸曜，还是说道，“不过我会尽力的，肯定能找到有用的办法。”
又是瞬间的静谧，接着贺兰珏就被另一边突然冲过来的褚明秀抱住了。
“啊啊啊小珏你太棒了！”褚明秀兴奋地叫道。
贺兰珏知道褚明秀没有恶意，所以一开始就没有躲开，但他还是很不适应这样热情的拥抱，脸一下子红了。
其他几人见状都微笑起来，唯独离得最近的司宸曜黑了脸，毫不客
气地把两人拎开了。
“谁准你抱了？”司宸曜没好气，“男女有别知道吗？”
平时很怕他的褚明秀这时却直接反驳道：“老大你是封建老古董吗？而且小珏还没成年呢，抱一下怎么了？”
“又不是给你想的办法，你抱什么？”司宸曜不分青红皂白地说。
褚明秀算是看明白了，努力控制住没有给司宸曜一个白眼，“行行行，我错了。人家办法是给你想的，只有你能抱。你抱你抱。”
贺兰珏：“……”
司宸曜没理褚明秀，对贺兰珏说：“以后碰到这种突然冲过来的家伙记得都要躲开，就算不是攻击，也要小心被撞倒。”
贺兰珏随意点点头，见司宸曜真的不打算来抱他，还有一点失望。
不过他没失望太久，回到房间只剩下他们俩之后，贺兰珏就被司宸曜直接按在了怀里。
“谢谢。”
司宸曜没有多说，不过只这两个字，包含的却是他多年压抑着的希冀，带走了曾经的痛苦煎熬和绝望郁气。在听到贺兰珏说会为他找到办法的时候，他看似没有多么激动，实际上心里翻涌的情绪却差一点就要直接喷薄而出。
贺兰珏被司宸曜的气息包围着，仿佛浑然一体般，几乎能感受到他那些复杂的心绪，忍不住也为他心酸起来，伸手回抱住了对方。
经过一个漫长的拥抱，贺兰珏和司宸曜只觉得彼此的气息越发让人亲近了，这次贺兰珏向司宸曜坦白自己的来历，再没有多少迟疑。
贺兰珏本以为这样奇怪的来历会让司宸曜震惊甚至怀疑，然而对方却并没有这样的反应，反而在他说完后，有些心虚地表示：“其实……之前我已经差不多都知道了。”
司宸曜也向贺兰珏坦白了，虽然这比他一开始计划的已经迟了很多。
对于自己监控对方的行为，司宸曜还是有些担心贺兰珏会生气的，已经想好了赔礼道歉的准备。然而贺兰珏却像没注意到这一茬似的，反而比他还要心虚。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那、那我跟大黄说的那些话，你是不是也都知道了……”贺兰珏语气略带羞耻地问道。
大黄跟他商量的时候一直让他隐瞒真实情况，还想了个漏洞百出的说辞糊弄司宸曜。结果被人发现了就算了，竟然连策划过程都被对方知道得一清二楚……
想到司宸曜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而他们还在费尽心思糊弄对方，以为自己更聪明、比对方知道得多、想出了好办法，能把别人骗得团团转……
这、这……
这真的是太丢人了！
不不不，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作聪明的主要是大黄才对。
贺兰珏忧愁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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