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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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跑来了？”张桃灼看着自家师兄风尘仆仆还是有些心疼。czyefang
苏湛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我和谢小姐说了辽东的事情，她提议婚后到这边来。”
二人都有些惊讶。
谢家是书香门第，而且极重规矩，谢黎也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怎么会想着跑这里来？
苏湛侧过身子，尽量不去看汪值。
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上司！说好的属下呢！
“她也很可怜。”
苏湛将原委娓娓道来。
原来，定亲后，他和谢黎就多了不少交道，性情还算投契。
他有日就把汪值本来准备带他去辽东的事情告诉给了谢黎。
没想到谢黎听完就一脸神往，提出他们成婚后可以立即前往辽东。。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
谢家规矩重，谢黎被压抑得太惨。
即使是成亲后，同在京城，她也会时时被限制。与其如此，不如远走他乡，还算自由！
“所以我这次来顺便把住处安排好！等我们成了亲就以公事为由到辽东来。”
苏湛的脸上多了几分沉稳。
“那谢小姐是不是也不准备带丫鬟？”
“嗯，除了她贴身的丫鬟，她都不带。”
张桃灼开始计划：“你们俩二月成亲，三月来，需不需要我帮你们找几个下人？”
苏湛一边刨饭一边点头。
“慢点吃……明日一早我就带你去这边选处宅子，你现在还有多少钱？”
苏湛擦了擦嘴：“一百两银子够吗？”
“买个不大的够了。”
辽东人少地广，宅子还不算贵。
“那就好，她说她不喜欢人多，小些就小些吧，但是要有个水池子的，她喜欢这些，还要能晒着太阳……”
“你和汪公还挺像……”
苏湛瞬间没了胃口。
他本来在努力忽略汪值的存在，她这一提，让他如鲠在喉。
汪值却马上懂了她的调侃：“哼！”
苏湛起身：“师妹，你房间在那儿？”
“呃……”
张桃灼不太明白，自家师兄为啥这么爱找刺激……
苏湛瘪了瘪嘴，试探道：“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吧……”
汪值点头。
张桃灼一个眼刀飞了过去：“嗯？”
明晃晃的威胁让汪值不敢再动。
苏湛：“你乐意啊？”
张桃灼翻了个白眼：“明知故问。”
“那你们……”
苏湛很想问问二人成亲的事情，总不可能这样无名无分的吧？
张桃灼开了口：“过几年再说吧，他现在可是众矢之的，我们才不要现在找麻烦呢！”
在京城的苏湛自然更明白，自从汪值到了辽东，朝堂上攻讦他的言论更盛。
虽说太监娶妻在如今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可到底是麻烦。
而且如今正在备战，二人怕不是都没有这个精力。
“那……”
他自小是个性子软和的人，可是到底是做人师兄的。
“汪公好好待阿灼。”
汪值郑重道：“我会的。”
“阿灼不要欺负人。”
这是苏湛的公道话。
“我哪有！”
汪值摸了摸嘴巴：“嗯，没有。”
会验尸的苏湛自然一眼看出了那伤痕的由来。
“阿灼不要太过分了。”
他真是冤枉了汪公！
“我先回房了！”
苏湛转身离开脚步飞快。
“嘻嘻……”
张桃灼翻着苏湛带来的时兴的话本笑出了声音。
端坐在书桌前的汪值无奈一笑。
真是……在他面前看话本？嚣张啊……
打更的声音响起。
是二更天了……
看着坐在床上纹丝不动的张桃灼，他说道：“难怪每日都得巳时才起，二更天了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吗……”
“我是有事。”
汪值睡眠一向不错，只要没事每日不到亥时就能睡下。
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汪值笔下的动作更快了些。
别吵着她了。
“武举的折子？”
耳边的呼气声吓了他一跳。
他转头看去。
眼前之人就穿了一身寝衣。
“也不怕冷！快回床上去！”
张桃灼一下坐到了他身上，像个八爪鱼似的抱着他，体温相互温暖：“这样就不冷了！”
汪值腾出一只手搂住她：“你不用陪我，还要等许久。”
“我只问是不是武举的折子？”
“是……”汪值知道她倔强，顺手拿起手边的披风给她披上，“是余尚书他们写的武举科条，比吴守的那一份详细具体得多，我看看还有哪里有问题。”
“汪公！”张桃灼按住那份奏疏，“别看了！你明明知道这份科条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陛下为什么不准呢……”汪值有些丧气，“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插手此事，不然那些人也找不到机会攻讦武举科条……”
看他如此，张桃灼心疼得不行。
“你知道，他们只是不愿意自己的地位被威胁，害怕武官势力变大而已，你只是他们一个借口罢了！”
其实，她觉得这事儿有一点很是奇怪。
“陛下是真的为此大动肝火吗？”
“李荣说，陛下是动了真气，不似作伪。”
“这就怪了！陛下不是一直很乐意抬举武官吗？武举这事儿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汪值也皱起了眉：“确实奇怪……”
皇帝为了平衡朝局，一直对于武官有意扶持，而且对于军队的治理也很是重视。
这次能抗住压力出兵剿寇，却对于推行武举突然抵触得不行。
他有些忍不住阴谋论了。
“难不成是谁对陛下说了什么？”
“很有可能哦~”
“是谁……”
汪值开始排除人选。
文官是不可能的，在这件事情上，他们可以上奏却不能私下多言。
梁芳也不会……根据他埋下的钉子回报，梁芳那段时间根本就不在京城。
太子更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太子反而是赞同的一方……
他有些焦虑，写下书信一封。
“给李荣？”
“嗯。多半是内宫之人，得让他帮忙打听打听。”
“写完了就睡觉！”
“先下去。”
张桃灼两只脚一甩：“鞋子没有了，快抱我去床上！”
“你真是……厚脸皮！”
“快！汪公是不是不行？”
汪值一把将她抱起，佯做生气：“这就把你扔出去！”
“那可不行！”张桃灼搂紧了他的脖子，“我错啦！”
“认错倒是认得快！”
这是二人第二次同床共枕。
床上是两床被子，一床厚一床薄。
汪值自在了不少。
“抱……”
张桃灼拱进他的怀里，整个人都贴住了她。
“黏人……”
“请你不要嘴硬！”
张桃灼顺口咬了他一下，理直气壮：“我这时候要是不抱着你，你觉得会一晚上都睡不着然后郁闷我为什么不抱着你！”
“嘶……”汪值掐了她一下，“真是狗变的！”
张桃灼呲牙：“要不要再试一试？”
汪值下意识捂住脸。
这次可是真丢大人了！
“这么一看，你和我师兄还挺像啊！”
汪值搂着她的手紧了紧：“本公和他像？就他那个婆婆妈妈的样子！”
“浑身上下嘴最硬这一点很像！”
汪值无言辩驳，只问道：“苏湛何时嘴硬了？”
“他之前一直说他不喜欢谢小姐，娶她也只是因为婚约，可是你看今天。她喜欢宅子里有池子的，书房得大些，她的书很多……三句不离啊！啧啧！”
“那你说谢小姐会喜欢他吗？”
“我看未必。”
张桃灼笑得相当幸灾乐祸，丝毫不顾念同门情谊。
“像谢小姐这种脑子很清醒的大家闺秀，对于他这种不表态的态度是肯定不会主动的！谢小姐把他当做搭伙过日子的人呢！”
“得亏你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那不然……
“所以……你是承认你嘴硬了？”
“睡觉……”汪值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嘴快！
“啊啊啊啊……”
“睡吧……别闹妖了……”
“快堵住我的嘴才行，汪鸭鸭！”
汪值被她逗得发笑，侧身狠狠吻上。
唇齿之间，情人的密语泄露。
“一肚子坏水儿……”
“这个宅子怎么样？”
宅子不大，却样样俱全。
“真不错……”苏湛很是满意。
“那是！这房子坐北朝南、藏风聚气。整体方正，前窄后面宽，最是聚财！池塘在左且其形之圆，主主宅运旺、财库丰厚……”
说到自己的老本行，张桃灼滔滔不绝。
“等房子交手后，我亲自帮你监督整修！保证给你弄得漂漂亮亮的！”
旁边的牙人：不愧是道士！比我还懂！
“这宅子什么价啊？”
牙人思索了一二，报出一个稍低的价格：“一百三十两。”
“一百两！”张桃灼开始挑刺，“这宅子虽好，但是老旧，光弄这池塘都要不少钱，还有这柱子，也有些歪了……”
苏湛立即别过头去，不看牙人。
讲价的时候不要说话。
“您这价也砍得太狠了……”牙人搓了搓手，“我跟您交个底儿！一百二十两。”
一番拉扯之后。
“一百零八两！要卖就卖，不卖我们就走了！”
二人作势要走，牙人无奈：“好好好！一百零八！一百零八！”
“早这样就对了嘛！”
牙人苦笑。
这单生意赚少了……
办完契书，二人又顺道去彭家的铺子订购毛皮。
“谢小姐的尺码你记得？”
“我记得很奇怪吗？”苏湛一脸莫名，“虽然我们没有男女之情，但是总是日后要过日子的人啊！”
张桃灼笑道：“对对对！汪公说他想收干儿子。”
你要不要来试一试……
苏湛傻笑：“那我岂不是要当干舅舅了？”
“呵！”张桃灼决定不要阴阳怪气这种直肠子，“快选快选！”
直到下午，满载而归的二人从最后一家铺子里走了出来。
迎面而来的人，让张桃灼有些惊讶。
作者有话要说：
灼灼“对付”汪公的办法是“小火慢炖，大火收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