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故人忽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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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
张桃灼见过这两枚牌子,知道它们的重要性以及唯一性。gaoyawx
“你的给我了,你用什么?”
汪值有些语塞。
“这两个本就是备用的。”
“骗人……”张桃灼毫不犹豫地戳穿了他的谎言,“明明就是你特意为我做的,你果然对我蓄谋已久!”
“你知道‘倒打一耙’这四个字怎么写吗?”
他眼神饱含深意,刚做了亏心事的张桃灼自然见好就收。
“收下就是了嘛……”
孙连正巧回来,碰见了此情此景,他喜气洋洋地说道:“奴婢见过夫人!”
“呵呵!”汪值打断了他,“你叫错了称呼。”
“嗯?”孙连一脸不可置信。
不会吧……这种老古板还会反悔吗?
“本公可不是你的主子,她才是~你应该叫她主子~”
汪值的阴阳怪气没有让孙连害怕。
他现在可是有靠山的人了!
“这不都一样吗?”
张桃灼现在可护着孙连这个“媒人”。
她故意气汪值:“那孙连就以后就叫汪公叫姑爷呗!”
“沆瀣一气!”
“你恃强凌弱!孙连是被我威胁的,你冲着我来啊……”
眼看某人又要口出“虎狼之言”,汪值立刻打住:“对对对,他是被威胁的~”
孙连很是委屈。
别扭的老古板!还好他现在有张大夫护着。
用完午饭,汪值起身准备出门,动作还挺急,丝毫不顾自己嘴上的狼狈。
张桃灼给他套上一个花色的围脖,顺势搂住他的脖子:“给你做的新的。怎么?要去找陈钺?”
“敲打敲打他。你说得没错,陈钺这人确实是得收拾。”
对于这事,张桃灼也很生气。
讨好她的时候张大夫前张大夫后,拿了她的医书还说她什么不同凡响又是女巾帼。昨晚竟然还送了人来!
“打他屁股!”
汪值知道她在玩笑:“好!”
他自然不可能真打陈钺屁股。
而且陈钺这人……
也忒圆滑了些。
午前他收到了两个丫鬟脱籍的事情,一下就察觉了不对,立即召来了给他出主意的幕僚。
幕僚听了消息后愁眉紧锁:“怪!那个貌美的女大夫真把汪值迷得神魂颠倒吗?不对吧,就算是再貌美,也不妨碍左拥右抱啊?”
皇帝对万皇贵妃如此爱重,还不是有后宫佳丽三千。
陈钺却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我看不仅仅只是容貌的问题吧?”
幕僚不明就里:“梁芳也是太监,可是府里也有不少姬妾啊!太监虽不是男人,但是……也行啊!”
“我说的不是这个!”陈钺急得拍桌子,“覃吉还是太监!”
他缓一口气:“说老实话,汪值说不定就喜欢她一个!把人弄去脱籍,怕不是在敲打我……”
正说话间,外头来了人禀报:“汪督公来了!”
真是背后说不得人!
陈钺心思飞转:“带路!”
只能含糊过去了。
“汪公您来了!”陈钺看见汪值有些伤痕的嘴,不由说道,“您的嘴是怎么了?”
汪值哽了一下,状似淡然。
“上火了。”
陈钺也没有多想,开门见山,丝毫不脸红。
“昨日的事情可真是个误会,那两个丫鬟本是……其他人要的,这不是送错地方了!得亏汪公把人送走,不然我可就罪过大了!”
汪值也不想和他绕弯子,但是顾忌他的面子,话到底还是没那么重。
“这些事情日后就不要再做了。现在满朝的人都在盯着我们,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那些御史可不会放过你!”
“可是那马文升?”
汪值故作无奈:“别说这事儿了!为了这事儿,陛下还责骂了我一顿!”
“哦?”陈钺压下心中的震动,一脸关切,“怎么会呢?”
汪值顺势说道:“还不是那些大臣,说什么本公徇私才对马文升如此针对。而且本公去查过了,马文升所禁止的是铁器而不是农具,确实也算不上是因他之过才导致女真再次犯边。所谓的禁止交易铁器不过是那些人犯边的说辞!”
陈钺见状,也只好应和道:“您说得对。只是……”他一脸为难,“其他还好说,若是等打起来了,马侍郎掣肘咱们,这可就麻烦了!”
他这话确实算是公道,马文升是个不折不扣的议和派。
“那就要看陈大人你的本事了!本公是监军的太监,他碍不着本公的事,只要到时候你能够在后方稳住他就够了!”
汪值给他画饼:“到时候,本公会给陛下上书,替你请功,那时尚书之位定然有你一个位置!”
六部尚书之后就是内阁阁臣!
那是所有文官梦寐以求的位置。
陈钺眼底满是狂热,脸上还是平静。
“只是……马文升如今动不得……”
吃了汪值画的饼,他哪里还管什么马文升,马文降的!
“在下明白了,马侍郎那里,在下会有法子的。”
留下马文升,牵制陈钺……
二人都能有用还能互相牵制,再好不过!
汪值满意点头,站起身:“陈巡抚不怪张大夫私自处理那两个丫鬟的事情就好,本公就先走了。”
这话让陈钺警醒。
竟然是那女大夫做的,汪值还没有丝毫的不满?
该讨好哪一个,他瞬间心里有了数。
“说来,张大夫一人似乎没有什么人伺候,在下这里刚好……”
“不必。”汪值婉拒,“我和她都不喜欢人多,府里简单些好……”
陈钺奉承道:“张大夫不愧是修道之人,是在下着相了。”
可他心里已经明白,汪值这是来敲打他的。
“怎么了?大人?”幕僚问道。
陈钺看着汪值的背影,心中分外清明:“日后做事都小心些,让下头的人别太过分。”
“啊?”幕僚很是奇怪。
陈钺心情很好,也不和他计较:“等本官做了尚书,还差这些吗?”
什么钱啊色啊……都不如他日后的平步青云更重要!
他看看自己身上的补子。
若是仙鹤绣样的不知有多好看!
“人呢?”匆匆回家的汪值没有在院子里找到人。
“汪公,在房里呢……”孙连解释道,“张大夫说了,以后东厢房就改成她的书房……”
汪值点头:“随她去弄。”
“人也要到了。”
“哦?”汪值不由露出一些笑意,“难为他来了。”
正房里正咕噜咕噜地响着。
“在弄什么?”
张桃灼粲然一笑,指着一个铜锅:“是带来的锅子,我们吃涮羊肉!”
看到金光闪闪的锅子,汪值想起了元宵那日……
“在辽东习惯吗?”
虽然二人到了辽东已经有快两个月了,但是还真没好好说过几句话。
汪值忙着和朝鲜那边交接,张桃灼也忙着给病人治伤。
昨日好不容易有空……却又……
他脸上逐渐漫上红晕。
最近她眼见变得憔悴,让他想问一问,她真的愿意留下吗?
张桃灼被眼前的白烟遮住了视线。
“习惯!辽东的吃食真是太棒了!好多肉啊!而且还不热,每天回家可以热融融地窝在暖暖的被窝里抱着一兜子砂糖橘……”
“你小心上火!”
张桃灼微笑:“您的嘴巴怎么了?是上火了吗?”
汪值立即捂住了嘴。
“我给您治一治!”
张桃灼撑着桌子附身而来,作势要亲他。
汪值吓得往后一仰:“你别过来!”
“呃!”
巨大的抽气声打断了二人的对峙。
门口,正是背着包袱过来准备和他们一起过年的苏湛。
二人僵硬地转过头去。
三人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重聚。
汪值忽然想起了初见那一日。
这是见的哪门子鬼!
“孙公公……这就是你说汪公给我准备的惊喜……”
他说完腿一软,几欲瘫倒。
孙连一把扶住了他。
“苏百户!你听我解释啊!这是……这是……汪公给你准备的惊喜不是这个啊!”
苏湛的脑子有时候和别人的脑回路很是不同,他看看张桃灼因为穿得厚而有些鼓起的肚子,彻底瘫倒。
孩子,假太监……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啊!”
张桃灼最快恢复正常,直接走到了他面前:“我不就和他在一块儿,怎么就掉脑袋了?”
至于汪值……他现在已经捂住了脸,如同把头埋入傻子的鸵鸟。
至于捂脸这个动作丢不丢人,已经不太重要了!
再丢人也没有此时此刻丢人。
当年“本公以聘请大夫之名请你,如此也不会有风言风语。”的话在他脑子里回荡,敲得他羞愧无比。
虽然昨晚实情是他被……但是!他也动了邪念。
苏湛的眼睛在张桃灼的肚子上打转儿。
张桃灼瞬间明了,直接敲了他的头:“你疯啦!这是我吃胖的!”
或许是因为被恐怖的猜想吓到,苏湛竟然对于二人关系的变化这一点上接受很是良好。
只要不是掉脑袋的事儿就好!
“师父知道吗?”
张桃灼翻了个白眼:“你在讲鬼故事吗?”
苏湛晃了晃头:“口误!我是说师叔!”
“小师叔老早就知道了。”
孙连忍不住说道:“其实我们都知道……”
轰隆隆——
晴天霹雳!
“就瞒着我一个人?”
苏湛泪水盈眶:“你们怎么能这样!”
调整好了心情的汪值开了口:“坐下一起用饭吧……”
“请您不要岔开话题!”苏湛骤然反应了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张桃灼率先开口:“我们两情相悦,然后我强迫了他!”
“后面那句可以不用说!”汪值恼羞成怒。
可此时的苏湛已经分不清重点在哪一句了。
两情相悦……好像也还说得过去。
谁强迫谁?
看着自己积威甚重的上司和自家一脸单纯中带着……坏……
好吧!这也不奇怪!
“我只想问一句。”他眼里满是期待救赎的盼望,“李兴知道吗?”
总不能他比李兴知道的还要晚吧?
答案有些残忍,另外三人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
而有时,沉默就是答案。
苏湛捂住胸口:“好的,我明白了……”
“那个……吃涮羊肉吗?”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