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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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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民多谢汪公公!”那几个匠人见汪值一行人放下了筷子立即跑过来道谢。

    汪值不喜欢被别人感谢,抬了抬下巴:“要谢就谢她吧!”

    张桃灼见那几个匠人要行礼立即跳了起来:“汪公!”

    这几个人岁数都和她爹差不多,她哪里好意思受礼。

    那些匠人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一时也愣住了。张桃灼连忙解释:“几位大哥不要客气,我一个晚辈,你们千万别这样……”

    那些匠人中的一个反应最快,只说道:“多谢姑娘。”

    他没有行礼,张桃灼这才没那么手足无措。

    其他人也口头道了谢。

    “你们是从皇陵过来的?”汪值出言问道。

    “是呀!修缮完先帝爷的陵寝,还得去太祖爷的陵寝呢。”

    汪值突然满脸笑容:“辛苦你们了!”

    张桃灼:我觉着您在打什么坏主意……

    匠人们也不好打搅,就告退了。

    张桃灼探头过去:“汪公准备怎么去告状?”

    汪值一笑:“下月,戴御史会听见一个为先帝修陵匠人惨遭驿丞欺凌的消息。”

    “为先帝”这三个字说的语调格外重。

    戴御史是都察院的右佥都御史,和汪值向来交好。都察院本就有监察和弹劾官员违法乱纪之事的职责。他这是打算通过戴缙,正大光明地收拾这个驿丞。

    用完了饭,雨势更大了,地上都冒着烟雾。

    “师妹,算算,还有多久能停!”苏湛有些受不住,夏季下雨时闷热比平时反而更难受。

    张桃灼翻了个白眼儿:“不知道!”

    汪值用了饭就回了房,这让她很是烦闷。

    苏湛哦了一声,不敢再开腔。

    大厅里没坐着几个人,张桃灼突然看见有个匠人在那里刻木头,好奇地凑过去问道:“大哥,您这是做什么呢?”

    那匠人挠了挠头:“给我家儿子做的,这个东西可以保他平安。”

    张桃灼看着栩栩如生的老虎:“是呢,白虎可以挡煞气呢!”

    “您还懂这个?”匠人说完又看了一眼她的八卦刀,“哦!您是道门弟子?”

    张桃灼有些不好意思:“算是吧,我师父是道士,养我长大的。”

    那匠人一听这话,脸上带了几分怜惜,摸了一只木质的白鹿,很是精巧:“您要是不嫌弃,这个送给您,是升官的。”他说完瞧了一眼汪值的房间,意有所指。

    张桃灼厚着脸皮收了下来:“您发现了啊?”

    那匠人有些脸红:“汪公待姑娘很好呢。”

    张桃灼这几日有些失落的心一下就跳了起来:“真的?”

    那匠人低声道:“汪公一出来,心思都在您身上,谁都看得出来。”

    张桃灼:就他本人看不出来!

    看她一脸郁闷,那匠人是经过事的人,也有所猜想,见她似乎是没有父母,就认真宽慰道:“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哪里有不吵架的时候呢?男人嘛,撒撒娇就过去了。”

    张桃灼被他这话点醒:对啊!她还从来没和汪值撒过娇!

    她想到这里就准备回房准备一下,着急忙慌地说道:“多谢你,大哥!不管是这个小木雕还是其他!”

    张桃灼在房里演练着,只等夜幕降临。

    她为了防止汪值早早熄灯,才到戌时就端着汤水去敲门。

    汪值听见敲门声就有些害怕,声音也有些艰涩:“谁啊?”

    “是我,汪公。我做了些四神汤,您也来一点儿吧?”张桃灼故意娇声道。

    汪值汗毛都立起来了,连忙喝了一大口冷茶,冷静了一下才说道:“进来吧。”

    张桃灼端的四神汤还有些热度,她笑吟吟地走过去:“汪公,这几日雨水多,喝点这个祛湿。”

    汪值很是冷淡:“放下吧。”

    张桃灼有些气,直接改变了本来的计划,气呼呼地放下汤水,准备转身就走。

    人算不如天算,汤水直接被她打翻,烫到了她的……臀部!

    “嗷呜!”张桃灼惊呼后立即捂住了嘴,她本来计划把汤水打翻,稍微烫一下手,她再嘤嘤嘤撒娇,没想到……

    汪值霍然起身:“没事吧!”

    看到她衣裳上湿掉的地方,他很是无措,因为焦急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张桃灼脸都快烧起来了,她努力做出一脸镇定地样子:“没事儿!也不是太烫!”

    其实那汤水确实不是太烫,但是这实在太丢人了!她说完就急着回了房,剩汪值一个人呆在原地。

    张桃灼一回房就立即查看伤处,幸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想到今晚的事情,她实在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汪值这边也是一样。只是他不是为了丢人与否的事情,而是他心里生了邪念。

    外面的雨声依旧很大,汪值起了身在房里转来转去,一边踱步一边骂着自己:“你太龌龊了!”

    第二日一早,二人面色各异地用着早饭,苏湛还在房里睡觉。

    “死……死人了!”

    整个驿站都沸腾了起来。

    汪值立即循着声音过去,张桃灼紧随其后。

    “都别动!”汪值喝止了想要进门的那个人。

    张桃灼脸色煞白:“大……大哥?”

    是昨天送她木雕的人!

    她虽然见过不少死人,但是昨天还在和她言笑晏晏的人今日就这样死了,让她实在无法接受。

    “去把苏湛叫来!其余人等,不准离开驿站!”

    驿站内的人都静了下来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苏湛很快就背着验尸箱下来了,他一见现场就顿了一下。

    也不怪他都有些惊讶,大开的房门内,死者浑身是血,到处凌乱不堪。

    苏湛小心翼翼地走了近去,查看了一二,“可能是出血过多致死也可能是毒死。”

    张桃灼问道:“要不要帮忙?”

    苏湛点头。

    二人合力验尸。汪值则在外面清场,在场的人中没有一个高官,不敢不听从他的命令,再加上他的的理由也正当,所以,众人都老老实实回了各自的房间。

    验尸结果出来了,很是诡异。

    致命伤在脖颈处,左脚内侧,左手掌心,右脚大脚趾,右手手腕,右腿膝盖后方有伤口,均为死前伤。衣物无破损。现场还发现了一把匕首,对比痕迹应该就是杀掉死者的匕首。匕首和伤口皆有毒。

    苏湛还是很严谨:“也不排除其他可能,只是需要解剖。”

    死者为大,若要解剖还是需要死者家属同意。

    去检验现场的锦衣卫也回来了。

    带来的消息也很诡异。

    现场并无第二人的脚印,也没有搏斗痕迹,只是所有的家具都有移动痕迹。

    众人很是头疼,汪值摆手:“先把和他一起的匠人叫来问话吧。”

    没一会儿,那些匠人就被带了上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悲戚之色,不似作假。

    汪值免了他们的礼,直接问道:“死者是什么来历?”

    匠人互相看了看对方,最终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走了出来:“草民郭盛,正是……死者……的师兄,让草民来回话吧!”

    汪值点头。

    郭盛:“死者……叫做孙户,今年四十一了。我们都是工部的匠人,他是做木工活儿的。家里媳妇儿前几年没了,只有个二十来岁的儿子,爷俩一直相依为命,还好他家儿子出息得很,书读得好……”

    “他人也很不错,老实大度,虽然孤僻了些,但是也没什么仇家。昨晚用了饭后,我和他在屋聊了几句家长里短的话,就回了房。”

    其他的匠人也依次说了昨晚的行动,都说没有出房。

    只有一个住在隔壁的匠人说昨晚子时,似乎听到了打斗的声音。但是因为雨声太大他也不太确定。

    这一点在其他住客那里得到了证实。

    汪值一行人回了房商议,只有苏湛说还想去验一验细节。

    “难不成是什么江湖高手?”李兴猜想道。

    张桃灼却否定了这个猜想:“不太可能。师兄看了脖颈处的伤口,是个生手,而且像是自杀。”

    汪值提出疑问:“自杀这么大动静?有可能是凶手从背后挟持住他的手再动的手。”

    “可是没有脚印啊……”

    众人没有什么头绪,汪值觉得还是要继续审问那些匠人,看看孙户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苏湛也回来了,垂头丧气的样子:“除了衣服袋里有生石灰的痕迹其余什么都没有……”

    张桃灼看了一眼他的手:“把手擦干净,小心等会儿沾了水……”

    苏湛又拿着帕子仔仔细细擦了几遍。

    汪值则去了匠人们的房间。

    那些匠人都是一脸惊惧。

    汪值知道现在驿站里已经在传言是鬼怪杀人了,对这种说法,他心里很是不屑。

    那些匠人一见汪值就忍不住问:“汪公,这……”

    汪值:“孙户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是和别人争吵?”

    郭盛沉思了一会儿:“没有吧,他最近心情好得很。”

    “好得很?”

    其他匠人纷纷附和:“是呢,似乎是他儿子的婚事。”

    “婚事?”

    “是啊!孙户的儿子之前生了几年病,身子一直不太好,前几年身体好了,孙户的媳妇儿却没了,所以一直耽误到现在。听说,那姑娘的父亲还是个举人老爷呢!他还一直说烧香拜神就是有用!”郭盛对孙户家事了解得很多。

    “举人的女儿?”

    郭盛也觉得奇怪,他们匠人没有地位:“草民也觉得奇怪,可是听说那家人是图他儿子的才学。”

    汪值扯着嘴角:“是么……”

    说到这里,其余几人还很感叹:“怕不是……这事儿成不了了,哪家姑娘愿意等三年呢……”

    张桃灼正巧进来,嘟囔着:“那也不一定……”

    汪值:“你怎么过来了。”

    张桃灼不吭声,汪值会意,对着匠人说道:“等会儿会有人来问你们。”

    说完就和张桃灼回了房。

    苏湛也在里面等着,还铺了一张人体穴位图。

    “汪公,我刚刚才发现,他身上的伤口都和五行有关。喏,你看!按照六阴经五输穴这个对应,这个是肝经上代表木的大敦穴,这个是心经上代表火的少府,这个是脾经上代表土的太白,这个是肺经上代表金的经渠,还有肾经上代表水的阴谷。而且肝属木,心属火,脾属土……”

    汪值蹙眉:“是什么邪术吗?”

    张桃灼摇摇头:“我对于邪术了解不多,但是这肯定不对劲……哪里会怎么巧……”

    雨势小了不少。汪值下了决定:“把这个案子接下吧,让韦英去查,我们先回去。”他说完又对着张桃灼说道,“你把刚才的线索告诉他。”

    韦英正在死者的房间勘探,张桃灼连忙过去和他说这事儿。

    不说其他,韦英这人画画的本事还不错,张桃灼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把现场画了下来。

    他听了张桃灼的线索只想抓头发:“这……越搞越复杂了。”

    张桃灼站在房间里,总觉得怪怪的,有一种违和感……

    她接过韦英手上的图看了看,又还给他,就回去收拾东西了。

    一路上,张桃灼都很不安宁,一直摸着手里的木雕。

    汪值看她神色,终究忍不住出言安慰:“等找到凶手就好了。”

    不会看眼色的苏湛:“我还是觉得像自杀。”

    “他儿子都要成婚了,他好端端的,自杀做什么!”汪值还是坚持己见。

    张桃灼弱弱地说道:“有没有可能……就是为了他儿子呢……”

    这话实在让人费解,张桃灼自己都觉得奇怪。

    汪值:“别想那么多!回去早点休息。”

    马车先送了张桃灼回府,汪值则是先去宫里向皇帝回禀事务,顺便要让那些当时以为他汪值要失势的人看看他汪值又风风光光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汪公公:我汪汉三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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