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考试呀(下)二更【捉虫】<!>
等差不多都落座之后,考场里的巡视已经在发卷子。
虽然已经差不多过去了有半个时辰,但是考场背对着太阳,现下的考棚里还是昏黑一片。
乔庭渊把灯点燃,火光下的题目才清晰起来。
康朝的县试与府试管理较为宽松,到了院试便瞬间严格起来。
府试连考四天,但是却是考了三场。
帖经和墨义诗赋各是一天,而最后的策问是两天。
最后的策问极为考验读书人对时事的了解,结合着所学的知识发表看法。
帖经还是老样子的考察方式,不过内容和难度到底是要上升很多。
乔庭渊摸着毛笔杆,低头看着卷子,在心里一题题的过着,若是不确定的还会在草稿纸上做一下记号。
巡视的人正从乔庭渊的面前路过。
卷子上出了一百四十道的经义与诗赋结合在一起的题,果不其然如陈夫子所说,《中庸》的考察更为的难,不光光是背下来这么简单的学就可以应对的。
索性乔庭渊买到了那两本手札,通过排除法与大约理解出来的意思,已经答的差不多了。
不过,他还要把答案从草稿纸上誊写到卷子上,这才是最重要的。
若是卷面上出了一丝的差池,他想的这些时间便全都白搭了,还要尽量把字迹写清楚。
为了防止作弊,根据字迹而认出来熟人。
会在收卷子的时候糊名,找人专门誊写卷子,最后还有人校对。
层层之间都有着严格的规定给了天底下的读书人,鲤鱼跃门的希望。
一晃眼,已经到了中午,这时候会有人把食物从后面的一个小门里递进来。
乔庭渊端进来一看,只是一个干饼和一碗清水。
他虽然早有预料考试时候的艰难,但是直到把饼放进嘴里还无法咬动的时候,心里叹了口气。
乔庭渊把饼放进水里泡了一会儿,饼吸收了水之后微微发涨一些,他才下嘴开始吃。
吃完之后,他整理了身后的被窝,解下外衣,躺了下去。
被窝里一股子的湿冷与霉味,让乔庭渊微微抿嘴,他屏息了一会儿,做好了心理准备才合上眼,试图入睡。
因为早上卯时一刻就集合的原因
,到了正午这个时间,已经有许多人都开始困倦了,都在扯着被子睡觉。
一场考试只允许休息三次,要是被巡考发现便要被提醒了。
乔庭渊生生的被被褥里的潮味儿堵住了鼻子,他没睡多久便已经清醒,而后把被子摊开,尽量多散散味道,方便晚上入睡。
等他把帖经的内容作答完又检查了一边后,已经到了下午的时间,他扯了扯手边的小铃铛。
会有人把他的卷子糊名再收走。
第二日也是如此行事。
唯独到了第三天的早上,策论的卷子刚发下来还没有多久,乔庭渊突然闻见了一股臭味,他下意识的蹙眉,以为只不过是一会儿的事情。
谁知道——
仅仅是片刻之后,又有人被巡视带进了厕所。
一个接一个。
乔庭渊就算是被臭傻了,也知道眼前的情况是,许多人都吃坏了肚子,说不定与送过来的吃食有关。
乔庭渊刚开始的神色还有些不适,到了后面,他已经视若无睹了。
因为一个接一个的上茅房,坐在堂上的大人忍不住下来巡视,一个个的看着考场上面如菜色的考生。
但是因为考场已经封闭,若是出了这个考场,就无可能有机会再进来了。
那便只能熬着。
但也有身体虚弱到了极点的人,趴在桌子上,被巡视的人发现,让衙役把人扯了出去。
只能听见两声叫喊就被衙役堵住了嘴,拉到了考场里专门准备的大夫那里去,没考完之前也是不准送出去的。
大人巡视了两圈之后,又过问了膳食的问题。
乔庭渊把注意力集中在卷子上,看了策问的题。
策问里一共两题,不算太难,是从《礼记》之中所出。
但是最后的那道题,乔庭渊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论语》和《孝经》的截搭题。
为了防止出过题的重复出,截搭题算是考试题之中的常用手段。
第一题是:敢问礼也者,领恶而全好者与?
大意就是,请问礼的作用是不是就在于治理丑恶而保护善美?
又放了一个儿子不孝虐待母亲而死,远游的父亲归家,发现这一事情,打骂儿子致死的案例。
乔庭渊思索了片刻,孔子已经给出了肯定的答案,那为了求
稳妥,选择孔子的答案,——“然。”
其实,这几年陈夫子教的是如何让他们把书背诵并理解下来。
至于像策论和杂文这种都是靠陈夫子应对考试时候的经验所教授,又给了两篇例子,让学生模仿。
乔庭渊则是结合了陈夫子的答案与现代式的破题方式。
索性府试考试时候,对文章的要求不是很高,就像是一个小作文一样,写出中心思想并论证即可。
乔庭渊对面的那个年轻人正一面揉着肚子小声的呻吟着,一面
提起毛笔,却又不敢落在卷子上,只是颤颤巍巍的提着笔,像是在安慰自己。
等写完第一题,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乔庭渊点上油灯,油灯里的燃料用的也已经差不多了。
膳食再次被送上来。
乔庭渊感觉自己已经在臭味之中丧失了嗅觉,他分辨不出手里的饼的味道。
不过他摸了摸还算温热的饼,膳食看样子有所改善了。
可能是大批考生如果因为膳食的问题缺考,对主考官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隐约的能考棚的侧面看见大人巡视的身影。
一般府试都是在府城监考,由知府主持工作。
这位大人倒也是称职,即便是考场里弥漫着一股子的味道,他也时不时的下来转转。
听林滁和沈近存说,这位大人姓谭,是几年前刚调任来,但是一直没有接手科举主考官的出题之事。
乔庭渊摇了摇头,思绪回到了眼下。
等吃完了饭,他早早的熄了灯,入睡,还能听见其他人翻阅卷子的声音。
第二天,乔庭渊一上午便把卷子写完,扯了铃铛。
考场前站着乌泱泱的一群人,每当有人出去的时候,就会有人招手或者叫喊,总是会被凶神恶煞的衙役拦下来。整个考场前保持着一种诡异的窃窃私语的氛围。
乔庭渊一眼看见了乔成正在奋力从人群外挤进来,他顺着乔成的方向走过去。
乔成赶忙扶着他。
纵然乔庭渊的面色只是有些惨白,走起路来看上去还很稳当,但是前面几个人都是躺着出来的。
乔成心里不大安稳,左右看看乔庭渊,只见他眼下发青,身上还有一股子的臭味以外,看上去都还不错的样子。
“你是不知道
,刚才出来了一个,好像是你们的那个同窗,看着怪眼熟的,直接都倒在了门口,叫都叫不醒。”
乔成又上上下下的把乔庭渊打量了一遍,确认了自家平安只是稍稍有一些的脱力虚弱而已。
乔庭渊从一种恍惚中的状态脱离,他在心里转了一圈那位同学,按理说林滁和沈近存两个人,乔成是能叫得出名字的。
“长什么样子?”
乔成正比划着,脱离了人群,乔成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一指,“就在那边呢。”
乔庭渊凝眉一看,正被人扶着、勉强坐在凳子上的正是魏与添。
魏与添的头不受控制的耷拉着,他身边跟着的人,只有十来岁的样子,扶不住魏与添这样半大的少年。
乔庭渊虽说与魏与添不算熟识,但是这种时候也不会放着魏与添不管。
乔庭渊走过去帮他一起撑住了魏与添的身体,温声说道:“我与魏郎君乃是同窗好友,你家郎君是住在哪家客栈,我可帮上一帮。”
那人有些惶恐不安,怯生生的问:“奴能请问郎君您的姓名吗?”
他询问了乔庭渊的名字,而后才舒了口气,放心的说:“拜托乔郎君您了。”
这个名字他经常听他们家郎君念叨,想必是好友没有错了。
乔成早先便雇了一顶轿子,现下正好用得着,仆人跟在外面走着。
“诶?这不就是咱们定的客栈吗?”
仆人指挥着抬轿子的人的左拐右拐,乔成撩开帘子一看,顿觉得眼熟。
抬轿子的人一落轿子,魏与添正好滚到了乔庭渊的身上,他被压的闷哼了两声,挣扎着的连发髻都散了。
乔成听见了动静,赶紧过来把他救起来,魏与添的仆人也把人扶起来。
“不成不成。”乔成拍了拍魏与添的仆人,“这旁边就是一家药店,你去喊大夫看看。”
乔庭渊自己还能走路,乔成便背着魏与添把他放回了房间。
与乔家定的房间倒是只隔了一个回廊。
乔成喊了小二过来送洗澡水,乔庭渊还是长这么大头一次被自己的爹看着洗澡的,他匆匆的洗完,去掉了身上的那股子馊臭味之后便倒在了床上。
大夫此时也敲了敲房门,给乔庭渊开了一副安神的汤药。
乔
庭渊问起魏与添的情况。
“那位郎君啊,本身忧思过度,再加上寒气入体,可能是你们这些秀才郎是坐船过来的缘故,好些都是这样的情况。”
“不过吃两天药便是了。”
虽说大夫是这么说的,但是直到乔庭渊第二日活蹦乱跳的起来之时,魏与添还是气若游丝,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样子。
看得乔庭渊频频皱眉,生怕本身就身体偏弱的魏与添一个不好就交代在这儿了。
古代的伤寒感冒可没有那么轻松就能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兄弟:颜初。35瓶,爱了爱了,大气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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