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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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晏羲和却别过头去,似是不愿再多言。msanguwu梁宿宁暗叹一声,这小殿下嘴上真是严防死守,什么都不说,心门一关,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他既然不愿意说,梁宿宁也不好紧紧相逼,垂下眼睛,专心处理起他的伤口来。
只是他的伤口纵横伤疤,有些伤口没有及时处理,血迹已经微有干涸,粘连上了衣物。
梁宿宁眉头微锁,她不敢轻易动手去撕他的袖管,万一扯到了皮肉,只怕这弱不禁风的小皇子会直接病倒。
她抬起眼,在屋内逡巡一圈,刚巧发现了不远处桌案下的地上躺着把剪刀。
用剪刀来把衣物剪开再合适不过,梁宿宁起身三两步走过去,将那剪刀拾起来,正欲擦拭掉剪刀上沾染的尘土时,却因剪刀上很是明显的血迹顿住。
小殿下胳膊上的伤,便是锐器所致,而刚巧这剪刀上也有不少血迹。
梁宿宁拿着剪刀,神色复杂地看了晏羲和一眼,晏羲和见她发现了剪刀上的端倪,没说什么,只沉默着将袖子压了压,无意识地想要遮盖住早就被发现的伤口。
她用身上的帕子将剪刀上的血迹和尘土一一擦去,先给晏羲和粘连伤口的衣物处理好。
这伤口纵横不一,鲜血淋漓,断然不可能是小殿下自己失手弄出来的,看起来更像是有人为了泄愤而故意为之。
只是她这些天并未见到有人找他麻烦,他亦是将伤口藏得很深,到底他是何时受了这些伤?
屋中寂寂,见梁宿宁神情深沉,晏羲和不由坐立不安起来,往常看到她都是带着笑意的,他还从未见过她这样凝重的神色。
他并不想让她为自己的事忧心,冷宫中人情杂乱,他不能让她一直为了保护自己而受牵连。
上好药后,晏羲和遮好袍袖,垂眸敛去眸中落寞的神色:“你走吧。”
他的声音很轻,细如蚊呐,若非屋中太过安静,梁宿宁定然听不到他这一句话。
“那我可真走了。”梁宿宁起身抬脚往外迈步,眼睛去留在晏羲和身上,去看他的神色。
他把身体调转方向,以背冲她,头也不回,像是在和她怄气,又像是在和自己怄气。
梁宿宁故意脚步重了些,朝门口走出一步。
那一声像是踩在了晏羲和心上,他抑制不住地回头看向她,本以为会看到她毫不留情走开的背影,谁知一转头,却猝不及防落入了她面带笑意的眼底。
晏羲和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是自己又被她戏弄了。
他茫然有种嘴硬被抓包的羞愤感,可与之而来的却还有心底悄然升起的窃喜,那丝丝缕缕的喜悦像肆意生长的藤蔓,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内,不容挣脱。
晏羲和脸上憋得通红:“你”
但是“你”了半天,也没有个所以然。
“要是不愿我走,不如我再留会儿?”梁宿宁瞧出他别扭的心思,索性自己留下,也省得等她走了之后,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又会难过。
“真是拿你没办法。”晏羲和小脸鼓鼓地嘴硬道。
二人坐在屋里闲来无事,便也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闲天来,梁宿宁没再提起他不愿说的事,现下她是有意想让他心情能放松些,毕竟他实在日子凄苦。
只是这般一料,梁宿宁竟还得知他有一颗求学之心,他自己亦是在屋中时常勤学苦练。
“我识字呀,让我看看你写的怎么样?”听到他说他写过不少字后,梁宿宁打趣道。
这下晏羲和倒不藏着掖着了,在床底掏出自己一个掉了漆的小匣子,里面遍布了他捡来的废纸落叶等物,上面无一不写着扭曲又认真的简单字迹,大多是只需一两笔的文字。
只是就算是这样简单的字,在冷宫这样的地方能学到,亦是极不容易的。
梁宿宁拿起几片落叶一一看过去,夸赞道:“殿下写得真好。”
“是吗?”晏羲和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对呀。”梁宿宁应下一声,拾起他匣子中的木炭,在一片落叶上写下了一个“人”字转头看向他,笑道:“这个字叫做人,是我们大家的统称。”
晏羲和见到这个字后,眸中一亮,孩子般的笑了一下:“”这个字我认识!”
梁宿宁笑了笑,又在人上加了一笔,耐心地教他识字:“这个字念做大,比如房前的那根梁柱,就可以称之为大。”
晏羲和重重点了点头,他神色认真,饶有兴趣地听她讲,还拾起了另一根木炭,有样学样地看着她的模样写了起来。
只是他的字写出来没什么问题,但笔画顺序却被打乱了,说是写倒不如说是画上去的。
梁宿宁没忍住,笑了一声,晏羲和听到这声音,当即就炸了毛,以为她是在笑话自己,声调都扬高了不少:“笑什么?!”
只是他这罕见的失态,比他写字的笔画顺序不对还要可爱,梁宿宁忍俊不禁地握住他写字的手,声音里还带着笑意:“这样写。”
她一凑近,晏羲和便落入了她温暖的臂弯,他耳尖泛起薄红,强打着精神将注意力拉回落叶上,只是耳畔鼻尖皆是她的音容馨香,无一不在扰乱着他的心神。
梁宿宁握着他的小手,带他写了一个字后,便收回了自己的手,声音期待道:“你写一个看看。”
晏羲和:“”
他刚才一点都没看清,但在她的注视下,只好硬着头皮写了起来,不出所料地还是出错。
“不应该呀。”梁宿宁喃喃着。
这个字他本来是会写的,怎么被她一教反倒写错了呢?
是她教得不好吗?
晏羲和仰起脸,坚定道:“再来。”
他聪慧机敏,学起几个字自是不在话下,几番下来,晏羲和已经可以顺利地写出来不少字了,梁宿宁在一边看着他勤勉认真地写字,心中不乏欣慰。
难怪此前她坐在屋中看书写字时,能时常在门外发现他的身影。
那个时候小殿下还并未有心疏远她,总是静静地在门框边上探出半个脑袋,往屋子里的她身上看,眉眼犹豫,脚下踌躇,像是想进来又不敢。
一和她对上眼时,他又一溜烟儿地跑走了,活像个警惕的小猫。
只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要抑制自己来远离她呢?
梁宿宁摸了摸他的头:“往后殿下想看书认字,来找我便是,我定倾囊相授。”
他天资甚好,不该被埋没。
晏羲和眼中生出些带着希冀的光:“真的吗?”
可转眼间,那光又暗淡下来。
“不,还是算了”
听着他消沉的声音,梁宿宁知道,若是不搞清楚小皇疏离她的原因是什么,那他就永远都不会接受她的帮助。
月明星稀,当夜冷宫中的黑影又有了动静。
只是这次那黑影没有像以往一般往冷宫外走,而是改变了路线,往冷宫中的一处厢房走去,梁宿宁一如既往地跟了上去。
跟上去后没多久,她便觉这路线越走越发熟悉。
她记得,这条路是通往小殿下住处的。
那黑影熟稔地推开晏羲和的房门,便直接走了进去,像进自己房间般随意。而后那披在身上的黑色斗篷落下,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梁宿宁视线内。
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往常与晏羲和交好的郭庶人。但就算二人关系再亲近,夜半时分,不打招呼就擅闯也是失了分寸。
不过郭庶人亦不是寻常人,她神志不清,想来举止也难以约束,竟不想她便是那个可以随意出入冷宫的人。
梁宿宁隐匿着自己的声息,在门外盯紧了她,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屋内,晏羲和听到房门被推动的声音,一下子苦了一张小脸,用被子将自己紧紧簇拥在里面,但终究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郭庶人进门见到微微鼓起的被子,脸上渐渐洋溢上了幸福的神色,欣然笑道:“荣儿,荣儿,母妃来了。”
躲在门外的梁宿宁有些不解,荣儿是谁?
她记得这唯一被贬入冷宫的皇子,该是名为晏羲和才对,难道这个荣儿是他的小名吗?
郭庶人见被子里的人不肯回应自己,上一瞬还弯起的眉眼,一下子变得面无表情,她大步走到了床榻之处,将被子里的晏羲和拽了出来。
“荣儿怎么忘了?”她抓着他的胳膊,皮笑肉不笑道,“不是说好了,今日母妃来给你梳头吗?”
晏羲和的胳膊本就有伤,被她这样大力一抓,血液再次滴滴落下,他不禁惨白着脸色被痛得轻呼出声。
“过来!给我坐下。”郭庶人将晏羲和摁在凳子上,不由分说地拿起一把梳子,为他梳起了头发。
梁宿宁在门外亦是为晏羲和绷紧了根弦,郭庶人的现下到底清不清醒暂且不提,便是她大力拖拽晏羲和的手劲儿,都让自己颇有几分心惊。
这郭庶人当真与晏羲和关系很好吗?
她神色紧绷地看着屋子里正夜半梳头的二人,月光漏洒进来,映在他们的侧脸上,静谧地有几分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