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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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宿宁一脸惑然地接过水瓢,垂下眼看向波澜起伏的池水,有样学样地学着晏羲和方才的模样,伸手在水瓢中盛满清水往自己身上浇去。mchuangshige
水面因她的动作泛起层层涟漪,池中的几片花瓣随着水面,依附在她的手上,皓腕娇花在侧,殿中还有薄薄的蒸腾水汽无限漫延。
本是如诗如画般美丽婉转的景象,可偏偏晏羲和是个不懂风情的。梁宿宁眼前虚影重重,想去拿下那片花瓣,偏偏总是不得要领。
他见她手摇摇晃晃的,抓不住那片花瓣,不由淡淡哼了一声:“笨手笨脚。”
梁宿宁虽脑子不清醒,但也能听出他现在是在骂她,扭头看了他一眼,手中却颇为负气地用水瓢舀了一大捧水,不管不顾地便扬手朝他泼去。
莫名被一大团凉凉的水兜头砸中,任谁都没有好气儿,更遑论本就难以相处的晏羲和。
汩汩水流从他面上汇聚而下,衣衫也因被水浸湿,湿哒哒地贴在身上,他的发丝下颌上皆挂满了水珠,点点滴落。
“黎宁。”他抹去眼睫上挂着的水珠,话间有几分咬牙切齿。
梁宿宁全然没有被他这样子吓到,反而没憋住,笑出了声。
空荡荡的房间里,女子清脆的笑声响起,但晏羲和这般听在耳中,无疑是在他心间烧起的烈火上加油添柴。
“你再泼一次试试看?”晏羲和半是恼恨半是威胁道。
梁宿宁闻言呆呆地“哦”了一声,随后很是听话地又用水瓢盛了满满一大瓢水,再次朝他泼了去。
晏羲和:“”
她这番举动,成功地使晏羲和的脸再次黑了几个度。但她是真心觉得现在实在热得很,想为他也泼些凉水降降温。
对上她澄澈的近乎一无所知的目光,晏羲和恨恨道:“黎宁!”
紧接着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水瓢,梁宿宁手腕被绑着,没什么力气抵抗,那水瓢轻易便落在了晏羲和手中,他实在有些被她气到了。
袍袖一挥,那水瓢探入池中后便席卷着浪潮般的池水,尽数泼向了梁宿宁,比之她方才那两瓢水的威力还强了数倍不止。
哪知他这恼羞成怒而下意识的举措,却正中了梁宿宁下怀,莹润的水珠从她脸上颗颗滑落,身上烧灼般的躁意也因此得到缓解。
她晃了晃脸上的水珠,抬起眼看向晏羲和,眼底写满了狡黠的跃跃欲试:“再来。”
晏羲和:“”她使唤他使唤上瘾了?
梁宿宁这样逗着他玩,让他莫名有了种被她玩弄于鼓掌之感,他面色不虞,“啪”得一下将水瓢扔进了水池里,故意和她作对:“何时轮到你说了算了?”
经受过方才那骇浪惊涛般凉水的洗礼,梁宿宁脑中混沌早已被驱散了大半,面上一片清明,显然恢复了些许神智。
她无所谓地笑笑:“难道殿下是想民女过去抱你吗?”
晏羲和气息一噎,没好气儿地抛下一句:“没见过这般好生不要脸的女子。”
梁宿宁:“?”
他伸手大力将她的纤纤玉腕一拽,骨节分明的长指在她腕上穿梭,缚着她手腕的系带很快便被他拆解下来。
腕间一获自由,梁宿宁忙“嘶”的抽了口气,心疼地揉揉手腕上的道道红痕。
他方才绑着她的时候,可真是没有留丝毫情面。
眼下她有了旁的消解身上燥热的方法,自不会再不老实地对他动手动脚。只是清醒过后,想起不久前对晏羲和的所作所为,也不由面上充血,羞愧地有些无言以对。
她刚才都做了什么?三皇子勉强也算以前她看着长大的,那般不顾一切地往他身上贴的举止,于她来说,简直就是毫无伦理的畜生行径。
一时,梁宿宁有些不好意思正眼看他,只默默伸直手臂,去拿水池里被他负气扔下去的那个水瓢。
然而不知是不是晏羲和对她还心存怨念,竟将手探进池中撩了撩,水瓢顺着水波漂远了几寸。
“你”梁宿宁眼神错愕地看向他。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居然这样小气?
一阵轻笑声响起,她眼睛睁大了些,愣愣地望着眼前这个眼角眉梢皆染上笑意的人。
这好像是她与他重逢后,第一次见他笑。以前小时候的他,是很爱笑的,每每见了她,脸上都洋溢着少年般明快的笑容。
哪怕是身处冷宫,也像是无法摧毁他勃勃向上的生机与希望。
可那般琅琅舒展的笑容,自她从马下再次与他相遇时,便不曾见到了。
梁宿宁静静看了他一阵,突然道:“殿下笑起来很好看,以后还是多笑笑吧?”
晏羲和神色一顿,扬起的嘴角渐渐平了下来,曾几何时,有个人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为了讨她欢心,他素来去见她时,也都是带着笑意的,仿佛这张脸的笑颜就是为她而生的一般,哪怕他很多时候并不想笑。
自她离去后,他便再也不曾有过这般发自内心的笑了,有多久呢?
似乎久到连他也记不清了。
“是么?”晏羲和低低回道,“可我,并不爱笑。”
不爱笑?
梁宿宁又仔细盯了他一阵,却没在他脸上看到半分躲闪之色,像是真的如他所说那般,他并不是个爱笑之人。
那她从前见到的,那个总是对着她傻笑的小孩是谁?
果然男大十八变!
梁宿宁摇摇头,实在懒得去管他这多变的心思。
她捞过池中顺着水波浮沉的水瓢,这次晏羲和没再使坏阻挠,拿到水瓢的过程顺利了不少。
今晚很多人很多事都事发突然的太多,一个接着一个地针对他们而来,实在让人应接不暇。回看事情首尾,不难看出晏羲和身边已布满了重重杀机与圈套。
皆是有备而来,只等着他落入敌手。
先是隐秘埋伏的暗卫,而后便是参丸中掺了情毒的药物,叫人防不胜防。
而这药早不换晚不换,偏偏在晏明哲听了旁人攀诬之词后,怒气冲冲地来兴师问罪时被替换了。
这两件事发生的是否有些巧合了?还是巧合背后本就有人故意串通在一起,想要以此情毒让她与晏羲和牵扯不清,将无媒苟合这等脏污事做实。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梁宿宁背后便有一丝凉意自尾骨不断向上攀升。
她手上水瓢一动,又往身上浇下了一大瓢凉水,身上那团莫名燃起的烈火,终于不再焦灼地折磨她的身心,只余下丁点火星般的余韵,再难与这寒池凉水相抗衡。
在浇灭最后一点缠绵磨人的火星后,梁宿宁出声叹道:“殿下身边还真是危机四伏。”
晏羲和将湿透的衣摆摊在地上,浑不在意地回了一句:“行宫里的害虫,倒是多的让孤有些意外了。”
甚至是连他自己都险些中了旁人一早布下的诡计之中。
“殿下近身侍候的人,近来可有什么鬼鬼索索的异动?”梁宿宁思忖半晌,抛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毕竟在晏羲和眼皮子底下,往参药里掺毒,不是件容易事,必然是他贴身且信得过的人,才能将此事做成。
她能想到的,晏羲和又怎会想不到,他垂眼沉吟一瞬,一口回绝道:“孤身边,并无异心之人。”
晏羲和最是多疑,既然他都对身边的人深信不已,那一定是旁的环节出了差错。
梁宿宁记得那食盒中的药丸共有三颗,他未察觉其中不妥,自是还没来得及服食。
“殿下这药可是今晚不久前送来的?”
晏羲和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是晚间刚送来的,再结合着晏明哲突然闯来无端生事,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在他们不曾留意的暗处,有人一直掌握着他们的动向。
那人清楚的知道她身处晏羲和的寝殿,晏明哲听了旁人的挑唆,将在什么时候去质问她二人。
若今晚晏羲和早一步吃了参丸,哪怕是她与他不曾发生什么,单是被晏明哲撞见他们面色绯红,吐息凝重的场面,其中的暧昧旖旎,都难以再辩驳清楚。
这百般算计,定是对这整个行宫的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的人才能做到。那人明确地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将发生什么,从而得以暗箱操作,设计了眼下的局面。
若此局计成,能使她再无晏明哲的青眼,亦能使晏羲和与他离心,真闹起什么纷争的话,还会耽误查案这种正事,岂非一箭双雕?
而梁宿宁所悉知的,不愿让她争夺晏明哲恩宠,且清楚了解行宫内动向的,怕是只有李嬷嬷一人。
她是行宫中的掌事嬷嬷,自然也能悄无声息地替换掉晏羲和的参药,再交由他所信任的人奉上,况且这母女二人的不臣之心,她早已知晓。
不过这只是她自己的一番分析,在没能拿到确切的证据前,不好打草惊蛇。
“民女为殿下挡下这样一个无妄之灾,殿下打算如何谢我?”梁宿宁心思一转,眉眼弯弯地向晏羲和索要他此次欠下的人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