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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激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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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知道,裴景旭不管读什么专业最后都是要回家继承家业的,但是如果裴家就这么出了事……

    方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韵琪,你姐不是和聂总关系不浅吗?你之前没听说过什么?”

    杜韵琪摇着脑袋,“我怎么会知道?昨天不都还在一起吃饭看起来好好的吗?”

    言晏就站在那里,一点点的凉意从脚底蔓延,窗外的细雨都飘到了室内。

    高董正好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迅速安静的做好,言晏也跟着坐到方婉身旁,讲台上的男人眉眼都是掩不住的疲惫,显然和董事会的人交涉费了不少心力,“这件事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课题上是我的疏忽,我会想办法尽快与学校沟通,今天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

    将近两月的时间为了做课题谁也不容易,但上面不给个说法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先离开。

    言晏独自去了洗手间,直接拨通了聂南深的电话。

    “有事?”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出男人淡淡慵懒的嗓音。

    这个时间的洗手间并没有人,空荡的洗手间伴着淡淡的回音,言晏看着镜面中的女人,面无表情的道,“你什么意思。”

    聂南深冷淡的笑了一声,“麻烦你说清楚一点,我很忙,”语气噙着淡淡的不耐,“没时间猜你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聂南深……”

    “聂太太,”男人沉稳的声音蓦地打断她,一贯慵淡温和,“我没有在电话里谈事情的习惯。”

    言晏极力压制心中的怒意,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渐渐平和柔软下来,“你在公司吗?”

    “嗯哼。”

    慵懒附有磁性的嗓音带出淡淡的痞意,言晏闭了闭眼,“我过去找你。”

    他似漫不经心,“随你。”

    然后电话传来一阵嘟嘟声。

    朦胧细雨纷纷而下,到了k楼下,言晏连伞也没拿就往里去。

    陈叔回头看到后座上还放着的饭盒,正欲叫住,却发现女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大楼里。

    乔秘书手里正整理着一堆资料文件,抬头就看到走出电梯面色无波的女人,当下眼皮一跳,忙迎了上去,“夫人,”讨好的笑,“这个时候您怎么会来这里?”

    “我有事找他,”言晏步子一顿,见乔秘书脸色疑惑道,“怎么,他不在办公室吗?”

    “在的在的,不过正在接待客人,我进去通报一声。”

    说完巴巴跑了进去,没多会儿出来,却不敢直视她,神色有些尴尬的道,“呃……夫人,聂总现在正在签一个合同……”

    言晏站在秘书室外,看了一眼乔秘书,明知道她这个时候会过来,故意晾着她么。

    面无表情的脸蛋划起一抹笑,“看样子接待的应该还是位女客户,”她眉目淡淡的,看了一眼手表,“大概什么时候结束?”

    乔秘书尴尬的笑了两声,“这个……”

    言晏也没有为难她的意思,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朝她礼貌的微笑,“麻烦你进去转告一声,我在这里等他。”

    没想到关言晏会是这样的反应,乔秘书愕然,但是她怎么越看越觉得总裁夫人的微笑看起来那么……让她直冒冷汗呢?

    乔秘书干笑了两声又给她倒了杯水才退下,公司里某些传闻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关言晏不可能没有听说,她刚才是真担心这位总裁夫人会冲进办公室大闹一番,乔秘书望着女人安静坐着的侧影暗暗吐了一口气,不愧是家教极好的第一名媛,这样的情况都还能保持冷静,从女人的角度来,她真是由衷的感到佩服。

    不管怎么说,淑女总是比泼妇来得好看很多。

    言晏手里捧着那杯乔秘书倒来的温水,垂眸静静的看着里面的水蒸气一点点变凉,从头到尾安静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突然想起,之前她过来找他的时候,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等过,他知道的时候就直接让她进去,不知道的时候通报了一声,也放她进去了。

    就这样大概等了一个小时左右,办公室的门才从里面打开。

    言晏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从里面走出的女人。

    但也不过淡淡的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将杯子还给秘书室的职员,道了一声谢,起身朝办公室走去。

    “关小姐,”杜甄雅停到她面前,不偏不倚刚好拦住了女人的去路,面上挂着标志性官方微笑,眉目间的高傲毫不掩饰,“昨天没有认出来,很抱歉,”抬着下巴落落大方的朝她伸出手,“久仰。”

    “不敢。”言晏现在还想着关于学校和裴景旭的事,没有心思和她周旋,手微微握了一下便松开,“我有点急事,下次有机会再见。”

    示意的微颔首,抬脚便欲从她身侧走过。

    杜甄雅斜眸扫了一眼脸色有些焦急的女人,故意装作不在意吗……唇角微微勾起,再次不着痕迹挡住她的去路,“不好意思,”很抱歉的对她道,“刚才和南深谈点事情,大概聊得太入迷不小心就忘了时间,希望没有让你久等。”

    关言晏由衷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久不久也已经等了,”有些不耐的看了眼时间,脸上客气的笑容也淡了下来,“杜小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拐弯抹角挺浪费我时间的。”

    杜甄雅一怔,没想到关言晏会率先打开天窗,旋即也懒得再打官腔,“关小姐很聪明。”

    在商场上手段不亚于一个男人的女人,此时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咄咄逼人的味道,话仍是客气的,“那么恕我冒昧问一句,”她双手环在胸前微打量了她一眼,淡淡的不屑,“你和南深是什么关系?”

    职场永远是八卦盛行的地方,她和聂南深绯闻传出去的同时,自然也能听到面前这个女人和聂南深有着不浅的关系。

    对于自己关注的男人,会把他周围的一切都跟着关注,这是本能。

    更别说上一次,她记得这个女人也出现过在这里。

    言晏站在那里,从头到脚的端庄温雅,闻言秀气的眉也扬起讥诮的弧度,“好奇的话,杜小姐不该亲自去问聂南深吗?”

    她是真的觉得,聂南深的这些女人一个个都蛮难缠的。

    要缠就去缠着里面那个男人啊,都跑来缠着她是什么意思?

    说完便径直从她身侧走过,乔秘书刚从别处取完资料回来,看到的就是总裁办公室门口针尖对麦芒的两个女人,只听见杜甄雅信心十足的开口,“我了解南深。”

    杜甄雅大学毕业后就进了自家的公司上班,常年在商场上打拼,比寻常女人更懂得如何以气势压倒对方,“南深从小在英国长大,绅士风度是他一贯的为人处世,所以偶尔是会对女人温柔一些,”她很理解的点了点头,分析得条条有理,“不过凭南深的风度还不至于把自己的女人晾在办公室外面,所以我可以理解为关小姐也在追求聂总吗?”

    杜甄雅神情冷傲的看着女人的背影,像聂南深那样的男人,说好听一点是绅士风度,说难听一点就是中央空调,对待女人上不温不火,不咸不淡,一贯保持他翩翩姿态的优雅温和,但是只有真正靠近他的人,才知道那男人骨子里千年不化的冷漠。

    没有触到他底线的,他可以当做普通朋友普通生意伙伴,触过那条不该碰的线……就像现在她所看到的关言晏这样,拒之门外。

    言晏回过头来,眉梢微扬的重复,“也?”

    “大家都是女人,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装什么不在乎,”女人长而卷的淡棕色拢在一边,干练的气质下带着几分妩媚,此时那双好看的眸里带着几丝胜利者的提醒,“不过关小姐这么年轻应该在对待男人上面还没有什么经验,所以你该不会分不清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温柔到底是出于别有用心,还是只是单单的礼貌而已吧?”

    那模样,甚至刻意咬重了后面一句话。

    年轻英俊又优秀的男人,走到哪都会有女人倾心。

    女人都是敏感又自恋的动物,对于像聂南深这样接近完美的男人,只要他有一点的温柔一点的特殊待遇,总是很容易让人误会他喜欢自己。

    毕竟每个女人都有一个王子会爱上自己的童话梦。

    言晏推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男人清俊儒雅的身形正坐在落地窗前的办公桌前。

    手边放着好几份文件,黑色签字笔在其手中飞快游走,垂目认真审批的时候凌眉微微的蹙着,袖腕上银色钻扣贴着桌面随着动作划出弧度,从头到脚都是一丝不苟的温文尔雅优雅矜贵。

    她突然想起杜甄雅说的话,温柔么……

    言晏垂下的眼眸掩下一抹不易察觉的自嘲,这男人除了在床上的时候,其他的时候好像是挺温柔的。

    致命的温柔。

    聂南深像是故意忽略她,从门口走到办公桌前也未出声,甚至未抬头,像是全心全意的把精力都放在了手头的文件上。

    她的视线落到他正拿着笔修长的手指上,“为什么突然撤了裴家投资案?”

    他的手长得很好看,白皙却不会显得秀气的指尖和骨节,就这样一点也看不出下面蕴着怎样令人无从反驳的力道。

    笔划在纸上的声音蓦地停住,聂南深抬起头来,“我以为聂太太这么急急忙忙的过来找我,”手里把玩着那只笔,干净儒雅的眉目显得薄凉讥诮,“先问的应该是关于学校的课题研究。”

    而不是一开口就询问别的男人。

    言晏几乎很快反应过来,“我们系的课题研究也是你让董事会的人压下的?”

    聂南深痞笑着不置可否,“不符合上层要求的课题研究只会是浪费资源,更何况,”钢笔被随意扔到桌上,他往身后一靠,姿态闲适,“我连工作上的事情也需要向你报备?”

    聂南深是他们学校最大的股东,哪怕在来之前她就已经猜到裴家投资案与他有关,但也没想过连学校那边他也会插手。

    之前满腔的疑惑和怒意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平复了下来。

    女人身上还留着外面细雨的湿润,几缕微湿的发丝贴在额上,“聂南深,你很在意吗?”

    她看着面前眉目沉静的男人,“你是在意秦思砚喜欢裴景旭不喜欢你,而你现在名义上的太太又表现得和你那么不屑的男人走得很近,”温温凉凉的笑,“所以你就连着我一起收拾了?”

    手指轻轻的撩开发丝,唇角笑意绵长讽刺,“怎么,秦思砚让你觉得活得太挫败,所以需要在我身上来找存在感?”

    室内空调仿佛随着外面气温逐渐降低,办公桌前的男人随着她的这一番话,俊脸阴郁得犹如落地窗外乌云密布的天,暗沉得压抑的眸盯着女人温淡刻薄的脸,一言不发。

    “好啊,”她站得笔直,半点没有刚进来时的温静,再次噙着讽意开腔,“你做这些不就是想要我来求你吗,”

    他的手机就放在桌上,言晏伸手过去从里面翻开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只要你做到和秦思砚划清界限,我可以答应你以后都不和裴景旭联系……”

    摁向删除键的手指还没落下,手机就被一只手夺走,男人拿着手机的力道像是要将其捏碎,“怎么,爱上我了所以这么针对思砚?”嗓音像是淬了冰,“拿她和裴景旭比?”

    手指缓缓紧握,落回身侧,“不能比吗?”她抬起头,脸上的弧度仿佛半点没被那凉寒至骨的气息凝结,“还是说,你也打算告诉我你和秦小姐之间只是单纯的兄妹情谊?”

    视线无意间扫过他桌面上那张有着安苏和秦思砚还有面前这个男人的合照相框,“就算是真的对于她只是出于对妹妹的关心,那么聂南深,裴景旭既然是她的男朋友,别人之间感情的事你又凭什么插手?”

    温静柔婉的脸蛋酿着不深不浅的笑容,“扪心自问,如果裴景旭是安苏的男朋友,你也会这样吗?”

    关言晏头一次这样痛恨这个男人偏偏是安苏的哥哥。

    那些年哪怕他们并没有多少交集,但关于他的一点一滴还是在安苏的无意间传到了她所感知的动态里,就算是刻意忽略也还是烙在了记忆里,有时候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翻出来,才察觉到他对安苏和秦思砚的不同。

    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起,指尖嵌入掌心尖锐的疼,面上仍旧轻袅得云淡风轻,“就算裴景旭手段没你高明权势没你能只手遮天,可是怎么办呢,你最爱的女人还是喜欢他不要你,自己最瞧不起的男人偏偏被自己的心上人看上了,”薄唇勾着淡淡的弧度,像是刻意要激怒他,“作为江城最有权有势的男人,这么一想是挺憋屈的。”

    他确实瞧不上裴景旭,可是她瞧得上?

    充斥着胸腔的怒意腾起,聂南深动作接近粗暴的扯了下勒得窒息的领带,“所以你是在告诉我,”他低低的冷笑着,“哪怕那个男人当初把你丢到流氓堆里,也比我这个将你救出来的男人强?”

    英俊的轮廓处处散发出森森戾气,唇畔凛冽着不声不响的寒芒,“原来聂太太好这一口。”

    言晏几乎是被那声音中的冷意骇了一下,思绪清明平静的道,“我不会和裴景旭有什么多余的关系,至于你……我也不奢望能和你谈什么公平,”她收回了视线,视线落在桌角一处,“如果是我惹你不高兴了,那么我道歉,如果是因为裴景旭,我觉得你不该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

    她闭了闭眼,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气说出这番话,“毕竟不管是因为交易还是游戏,我们好歹夫妻一场,就算你不爱我也没有必要这样断了我的后路是不是?”

    再次抬头时,先前还在办公桌后的男人已经来到了面前,言晏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腰间被一股力道带起,“后路?”她直接撞上了男人的胸膛,聂南深冰凉的气息贴在耳尖凉凉响起,“你的后路是什么?”他直接咬住她的耳尖,用了离,“和我离婚拆散他们,然后再如愿的和裴景旭走到一起?”

    那低沉嗓音中淬着的冰像是要将言晏冻住,至骨凉薄的讽刺,“裴景旭那种男人要专一不够专一,要花心不够本事,”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眉峰清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你觉得我会把思砚交给这样的男人?”

    在反应过来之前,仅剩的理智像是在这一句话后轰然瓦解,然后心脏最底层像是有什么东西伸了进去,绞得一阵阵难以呼吸。

    她笑了起来,“你不也一样吗,”仰起头,无畏又像是故意要躲避属于男人的气息,眉目尽满的嘲弄,“你既然有本事逼我嫁给你,那也有本事逼秦思砚嫁给你啊,”

    绯唇咧开讥诮不屑的笑容,“那么喜欢她装什么深情男二?就算你背地里搞这么不入流的手段又怎么样?最后秦思砚也还是不会回到你身边,而你唯一能困住唯一能欺负的也只能是我这样一个任你宰割连还手能力都没有的女人。”

    聂南深就这样盯着她,那杏眸中的讽刺嘲弄鲜活得刺目,本就阴沉的俊脸一点点变得犹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腰上被掐着的力道钻心的疼,她又像是没有感知,“你强迫我不与裴景旭来往,无非就是触到了你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对上男人俊朗得阴鸷的眸,眼角眉梢所有情绪都似一瞬间淡了下去,“从一开始我就说过,可以陪你玩到你腻的那天。”

    “可是聂南深,我不像你那么玩得起,”她轻轻浅浅的嗓音一贯温软,又似浸着凉意,“既然你不在意我也别要求我在意你,一场游戏既然玩那就谁也别认真,”神经紧绷得毫无知觉,清秀绝伦的脸蛋笑容愈发嘲讽,“说句难听的,那也是我不会婚内出轨,可是凭我们的关系,就算我真的婚内出轨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就算我真的出轨了,你又能怎么样呢?

    这一句话像是终于打开了男人心底那扇布满怒火的门,一下下的烧上眉心。

    “呵,”聂南深喉尖的低嗤像是被愤怒溢出来,眼眸深处是无法看透的暗色,“故意激怒我?”

    下一秒,言晏承认或反驳的话还没说出,身后办公桌上一堆东西直接被男人扫到地上,人顺势被一道沉重的身躯压下,男人直接将她困在冰硬的桌面和结实的胸膛中间,双手轻而易举的压制住她,“那么很好,”线条分明的俊脸透着意味不明的邪意,“你确实做到了。”

    极好看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大力的掐上她的下巴,“所以照你这样说,”唇角勾着冷冽森然的弧度,“不把姓裴的赶出江城反而显得我真的很窝囊。”

    思绪一紧,言晏想也没想的抵回去,“无所谓啊,大不了课题不搞了,”脸上挂着的笑意隐隐有崩塌的迹象,“你对付裴景旭,该来巴巴求你放过他的人是秦思砚也不是我。”

    说罢就欲挣脱男人的桎梏,但刚一动男人的腿就轻而易举的压住她,剧痛从背脊传来,疼得脸色发白。

    “原来你也还记得,”这次聂南深直接扯掉了那根早就勒得他透不过气的领带,驾轻就熟的将女人双手捆上,眉眼不动的冷笑,“你是巴巴过来求我的。”

    他的手探到一旁的电话按钮上,直接拨了秘书室的连线,那边还没出声,男人就冷冷吩咐,“没我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到了现在关言晏终于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脸色一白的睁大双眼,用力的挣扎,“聂南深,你放开我!”

    他疯了吗?这里是办公室!

    “凭我们的关系?”聂南深像是没听到她的声音,动作接近粗暴的将她的套头毛衣推到被捆住的双腕上,一只手利落的解开她的牛仔裤,寒意凛冽的俊脸勾着浅浅的冷笑,“别忘了只要你的名字一天还在我配偶栏上面,你就一天还是聂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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