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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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传琬结束通话后,先是去泡了个热水澡。zicuixuan
从前她泡澡的规矩和讲究都很多,花必须要新鲜的玫瑰花,而且是刚采的还带着露珠的,花要开得刚刚好,不能开得不够也不能开得太盛。花瓣必须要完整,还必须要大朵大朵的重瓣玫瑰。
洗澡水的水温要刚刚好,温水要一直续着,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冷。
洗澡的香皂也要订制的专用玫瑰皂,换洗的衣服也要提前用香薰熏好。
然而现在什么讲究也顾不上了,她简单洗了个澡,之后就一头栽到床上睡着了。
傅传琬这一觉睡得很沉。
从前她身娇体弱,睡眠自然也不好,觉很轻很容易被吵醒。
然而自从换了小曾孙女这壮如牛的身体后,她就再没了失眠的烦恼,倒头就睡,打雷都吵不醒。
她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然后才困眼蒙眬地悠悠转醒过来。
傅传琬坐起身,摆着美人春睡的迷蒙姿势半晌,然后才揉着眼睛去卫生间洗漱。
她一边对着镜子刷牙,一边在心里感叹——身体素质强就是好,折腾了这一通只睡了一觉就恢复如初了。
傅传琬简单洗漱收拾过后,就准备下楼吃早餐。
她刚拿起外套搭在手肘上,无意中听到一旁开着的电视机里传来午间新闻。
“据悉,慕苏黎拍卖会即将拉开帷幕,此次拍卖会最吸引目光的依旧是著名书画家沈逸的画作《夜宴》、《新词》……”
傅传琬停住脚步,目光凝重地看向电视屏幕。
电视屏幕里正介绍着即将举办的慕苏黎拍卖会,随后镜头给到慕苏黎最近声名鹊起的美女拍卖师文迪。
文迪一身水墨色旗袍,头发干净利落地挽在脑后,只见她面上带着得体又自信的笑容,有条不紊地向拍卖会上的各位嘉宾熟练地介绍一件件藏品。
傅传琬在研究慕苏黎拍卖会的时候特意做过这位拍卖师的功课,这位文迪女士容貌清秀,举止优雅,每一次出场的妆容都十分素净,举手投足之间却透露着颇具东方气韵的婉约含蓄。然而不同于她的古典气质,拍卖会上的文迪妙语连珠,语速很快,面上明媚舒展,然而言语间却十分犀利果断,在温软中藏着股强势的锋芒。
傅传琬正要将电视机的声音调大一些,忽然门口传来叮咚叮咚的门铃声。
她将遥控器放在一旁,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服务生推着餐车笑意盈盈:“小姐,您的早餐。”
傅传琬简单道谢,侧身让服务生将餐车推进来。
待服务生将早餐从餐车上端下来,又一样样摆放好,再向傅传琬道了‘祝您用餐愉快’后,电视里的节目早已经播完。
她抬手将电视机关上,然后拿起一旁的手机在浏览器里输入‘慕苏黎沈逸’的关键字,顷刻,相关的报道和花边新闻一股脑地冒了出来。
傅传琬拿起一边的牛角面包咬了一口,然后开始一条一条浏览起来。
网上乱七八糟的新闻很多,除了对慕苏黎这场拍卖的相关信息外,大部分都是网友对主办方的谴责。
不过很明显网友们义愤填膺的抵制对这场拍卖会的举办并没有任何实质性作用。
傅传琬翻着翻着,忽然翻到一条木下集团董事——也就是沈逸大师画作真正的持宝人的相关采访视频。
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然后点开视频。
木下集团董事长微笑着面对镜头,正用外文侃侃而谈。
“沈逸大师是我非常崇敬的一位书画大师,沈逸大师在人类书画史上享有极高的盛誉,其画作在整个书画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而正是因为木下集团对沈逸大师抱有十分之崇敬之心,才忍痛割爱将沈逸大师的画作委托慕苏黎拍卖行进行公开拍卖……届时,我们也期待着究竟是哪位有缘人能够有幸拍得沈逸大师的传世画作。”
因着之前的拍卖事件,木下集团的嘴脸早已被古玩藏品界知晓,而这次对方又这样厚着脸皮堂而皇之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自然在网上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人不要脸真的天下无敌!呸!】
【要不要脸啊!】
【第一次见到有人把二次剥削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
【抵制!抵制!这么多人抵制你们,你们都看不见吗?!】
【哪里是看不见,明明是资本的傲慢!】
【别把缺德说得那么清新脱俗,不就是吃准了我们会投鼠忌器吗?】
【呵呵,果然只要底线低,脸皮多厚的话都说得出来!】
……
【底线更低的事情他们也不是没做过!当初为了使拍卖价格翻倍,故意把一整套邮票撕毁只剩一张就是他们干的!】
【我记得!那缺德手段当时可引起了轩然大波!】
【他们这次不会又故技重施吧?】
【那倒不至于,他们是缺德,又不是傻,还能把画给撕了?】
【不撕,但故意损毁也不是不可能啊。】
【能这么缺德?】
【再缺德的事儿他们又不是没干过!】
……
傅传琬看着论坛里的留言,微微蹙了蹙眉。
沈逸大师的画作在古玩爱好者的眼中是传世佳作,无价珍品,然而在某些人的眼中就只是一单写满了数字的白纸黑字的生意。
只要这单生意能够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他们才不在乎这无价珍品是否会有破损。
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
她深呼吸一口气,一定要想办法让小曾孙女阻止事情的发生。
傅传琬放下手里的玻璃杯,赤白的脚汲着拖鞋快步走向房间角落里的旅行箱,她蹲下身拉开旅行箱在里面翻找,半天后从里面翻找出来个a4大小的本子来。
这是江白煦给她的日记本复印本。
傅传琬完全不计较形象,抱着复印本盘腿坐在沙发上就开始一页页仔细翻看,想要从日记本里找出些什么蛛丝马迹来。
她几乎不吃不喝,从早到晚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来来回回翻看了几遍,然而却依旧没有丝毫收获。
她斜靠在沙发上,有些疲累地揉了揉眉心。
这时候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不到十二个小时的时间,而酒店前往拍卖会的飞机在两个钟头后就要起飞,傅传琬没有办法,只好收拾了行李准备去机场。
然而就在傅传琬拎着行李箱刚走到房间门口,窗外忽然一声猝不及防的雷声,随即,滂沱的大雨便急促地落了下来。
她立刻半跪在地上,动作麻利地将电报机从行李箱里出来。
傅传琬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面前的电报机,下一刻,电报机‘咔哒咔哒’地响了起来。
她白皙修长的手指立刻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那边情况如何?】
傅传琬等了半晌,电报机才缓慢而令人心焦地‘嗒嗒嗒’响起来。
【抱歉曾祖母,这边还是没有进展。】傅传琬脸上的神色微敛,距离拍卖会还有不到十二个小时的时间,而那边距离沈逸的三幅画作流失,也仅有不到半天的时间。
她抱膝看着电报机,想了想,开始手指翻飞敲击键盘。
另一边一百年前的沈清梨看着电报机豌豆射手一样疯狂往外吐着电报纸卷,简直傻了眼。
她怔愣了一下,就赶紧开始快速翻译,然后她发现曾祖母发给她的似乎是一本日记的摘录。
【这是我之前说过的那本日记本的内容,我把重点部分摘抄给你,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虽然她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但是小曾孙女那里或许会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也说不准。
【日记很多,但全部的日记本太重,我就只复印了这一本,摘抄给你的也是这本日记本里的重点部分。】
傅传琬几乎飞速着敲击键盘,想要将更多的信息传递给一百年前的沈清梨,然而时间实在有限,她在暴风雨停下的一刻,勉强刚将百分之八十的内容誊完。
随即,电报机便咔哒一声自动挂断。
傅传琬叹了口气,抬手看了看时间。
现在距离飞机起飞仅有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她必须立即赶往机场。
傅传琬不是个容易忧思的人,换言说,她有颗大心脏,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到了飞机上依旧戴上眼罩倒头就睡。
反正事情该发生还是要发生,她忧虑或者不忧虑对于事情的发展一点助益都没有,所以索性不如省下时间和精力好好补个觉。
毕竟之前当清洁女工的那段时间可实在是太累了。
傅传琬下了飞机后,就打了车直奔着拍卖会而去。
等到了拍卖会现场,秦颂的助理早早就等在门口。
“沈小姐,”他低声道,“您的位置在里面,烦请您这边走。”
傅传琬到了内场,发现秦颂和江白煦已经早早到了,两人都是在内场前排,相隔不远,但很明显谁也没搭理谁。
不过想来也是因为沈逸大师画作的缘故,两人才未像平时一般唇讥舌讽。
傅传琬落座后,拿起桌上的竞拍图册。
翻开图册最后,正是沈逸大师的画作——《夜宴》和《新词》。
画册上,两幅画作沉静地躺在纸面上,沉淀了岁月的痕迹透过纸背。
傅传琬静默地看着画册上的画作,面上无言。
她抬眼,见一旁的秦颂和对面的江白煦也是一副沉默的模样,神色也明显不虞。
网络上以及拍卖会门口的抵制声振聋发聩,然而却被繁复而厚重的大门统统隔绝在外,丝毫不影响拍卖会的进行。
从法律上来说,这场发布会合法合规——虽然并不道德。然而面对着侵略者的二次剥削,民众们除了道德上的谴责外毫无他法。
然而谁都知道,只要没有道德,就可以不用被道德绑架。
甚至还可以倒打一耙,反而将全部的龌龊行事冠以道德的名义。
随即很快发布会便正式开始,傅传琬将画册合上,抬眼看向拍卖台。
短暂的拍品展示过后,第一件拍品正式开始起拍。
傅传琬扫了一眼前排的席位,知道这里的买家虽面上不显,但很明显大部分都是冲着沈逸老先生的遗作而来。
她又抬眼瞧了一瞧一旁的秦颂,不知道一会儿拍卖到《夜宴》和《新词》的时候,他将会如何应对。
不过不论如何应对,这很明显都是场难以破解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