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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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梨七拐八拐到了一家咖啡厅,进到咖啡厅后径直朝里走,陆明都正坐在最里端靠窗的位置。mwangzaishuwu
她刚坐下,陆明都就将手里一份手写的单子推给她:“连城车站名里带‘工街’两个字的全部都在这里了。”
沈清梨接过来一瞧,惊了一下。
嚯!足足有一整页。
“这么多?!”
陆明都挑了下眉。
这么多车站,要是一个个核对查找的话,怕不是一年也找不完。
“哦,还有你上次让我查的沈逸的那三幅画,没查到在连城市面上有流通。”
沈清梨捕捉到他话里的‘市面上’几个字,立刻问:“那在黑市?”
“我刚到连城不久,太深入的还接触不到,不过在我能够查找到的范围内并没有听说过这几幅画。”
沈清梨叹了口气,果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现在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先从富帅这件事下手开始查了——毕竟引得那些人三番几次特意去搜查他的公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沈清梨拿到清单后,先是仔细研究了一番。
她一手拿着清单,一手拿着连城的地图,将清单上的车站名在地图上一一圈出来。然后又根据行政区域将地图上的车站分割成几部分。
口袋里的车票虽然经过了水洗已经无法辨认字迹,但是总重量和体积是不变的。
她特意去买了几张车票,又仿造相似的情况将车票先水洗再风干,之后根据重量和体积得出之前在富帅口袋里找到的车票是一张单程的单人车票。
既然是一张单人的单程车票,那么排除掉极小概率的单张票面丢失情况外,说明这是一张从富帅的公寓直达某个‘工街’车站的车票。
从这个角度出发,就可以排除掉绝大部分的‘工街’车站。
沈清梨根据车站路线时刻表,将途径公寓,又经过某‘工街’的车站圈了出来,经过再次筛选,就只剩下了三个车站。
沈清梨几个人拿着照片向附近的商铺和行人询问有没有人见过富帅,只是途径的商铺老板要不然就是没见过,要不然就是没印象。
她忙了整整两天,依旧是一点收获也没有。
这时候虽已入秋,但晌午的太阳依旧炙热得厉害,烤得地面腾起一层热气。
沈清梨正抬着手遮着太阳,一张报纸忽然遮在她头顶上。
“这日头太毒了,去歇一会儿吧,别中暑了。”秦庚一边拿着张报纸挡在她额前,一边道。
“喂,陆少,”秦庚朝不远处的陆明都喊了声,“歇一会儿!”
陆明都怕动用太多人搜寻会打草惊蛇,所以就只他们三个人找了这好几天。
他脸上倒没什么疲色,但情绪似乎有些低沉,一直也没开口说话。
几个人往前走,瞧见路边有一家贩卖干鲜果的铺子,铺子门口挂着‘冰镇梅汤’的黄底黑字的软布横额。酸甜的香气夹杂着沁人心脾的凉气从迎风招展的帘子后面飘过来,十分勾人垂涎。
这时候天气酷热,铺子里已经有不少食客了。沈清梨几个人走进去,见铺子内铺面不大,但铺内被收拾得一尘不染整洁干净,里面是连城当地特有的装修。
进门里面右手边有几个黑漆的大木桶,木桶里面有大大的白瓷罐子,白瓷罐子四周都是碎冰,桶外沁着细密的水珠。
陆明都上前给老板递了张票子,老板笑眯眯地接过来,然后从白瓷管里舀出三碗酸梅汤来。
沈清梨这时候口渴得厉害,接过酸梅汤来一饮而尽,酸梅汤又冰又凉,酸甜适口,十分好喝。
秦庚也端起碗来一口灌了下去,喝完了砸吧砸吧嘴,又吩咐老板盛了一碗。
倒是陆明都瞧着那罐子外的碎冰里夹杂着草皮木屑,还混着点些微的泥沙,眉头皱了皱,有点嫌弃地端着碗没喝。
秦庚喝完酸梅汤,将碗搁在台子上,道:“我们找了几天了,这里瞧着没什么线索,要不然今天就这样吧。”
沈清梨这时候也朝外面瞧了一眼,几个人为了还原富帅的路线所以也是乘坐的电车。这趟线路运营时间短,这里又地处偏僻,若是太晚了怕是不方便回去。
于是她也点了点头:“好。”
临走前她忽然想起来,便拿着富帅的照片惯例向店老板询问道:“对了老板,您见过这个人吗?”
店老板接过照片瞧了瞧:“见过。”
沈清梨和秦庚陆明都几个人都是脸色一变。
“您还记得您是在哪里见过吗?”
“就在店里呀,”老板道,“他之前来过我店里几次,不过最近好像好久都没来过了。”
沈清梨立刻问:“老板,您还记得他来买过什么吗?或者当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老板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我记得他是几个月前来过我这里,当时好像是买了些果子蜜饯之类的吃食。之后又来过几次,依旧是买了些蜜饯之类的。”
“能让我看看他都买了些什么吗?”
陆明都又从里怀里掏了张大额的票子出来按在桌上,老板立刻会意,点头哈腰道:“几位稍等哈!”
不一会儿的功夫,老板就依样从柜子里拿出了几样吃食来,沈清梨一瞧:正如那老板之前说的,都是些果脯蜜饯之类的甜食。
“这些麻烦帮我包起来吧。”
老板‘哎’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将那些果脯蜜饯用油纸包好,殷勤地递给了沈清梨。
沈清梨接过那包甜食,几个人刚要转身离开,忽的又被那老板叫住。
“贵客,请您稍等一下。”
沈清梨一头雾水,一会儿的功夫,老板从后面走过来,手里举着几个小动物的糖画,糖画焦黄色,泛着点油润润的光亮。
“上次那位客人还买了几个糖画,我这去后面给您现做了几个。”他搓了搓手,脸上堆着笑道,“那位客人的图案我实在不记得了,就差不多做了几个。”
沈清梨接过老板手里的糖画,因为刚做好,糖画还热乎乎飘着香气。
她盯着手里的糖画,面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随即,她抬起头来,朝老板笑着道:“多谢。”
出了店铺后,秦庚刚伸了个懒腰想要拦个黄包车,却见沈清梨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喂,傅大小姐!”秦庚在后面喊了声,“你去哪儿?这里偏僻,再晚怕是拦不到车了!”
见沈清梨并不停下脚步,他快步追了上去:“哎,大小姐,问你话呢。”
沈清梨依旧没停下,一边朝前走一边道:“富帅去的地方应该就在这附近。”
秦庚一愣:“怎么说?”
“你还记不记得那老板说富帅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秦庚顿了一下:“差不多上个月?”
“上个月正是连城最热的时候,陆少爷,”沈清梨转头看向陆明都,“你来连城时间久,可记得连城上个月是什么温度?”
陆明都眉头微蹙,道:“95华氏度左右。”
“95华氏度的天气,”沈清梨举了举手里的糖画,“怕是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这糖画就要融化成一滩糖浆了。”
秦庚立刻恍然大悟:“所以富帅当时去的地方,一定是距离这里不到半个钟头的步行距离?”
沈清梨点了下头:“开始找吧!”
实际的寻找比想象中要顺利得多,几个人不多会儿的功夫,就找到一家伫立在小路不远处的福利院。
福利院的门脸不大,被一圈白墙围着,一栋有些老旧的砖砌建筑被圈在里面。
沈清梨几个人刚走进大门,几个瞧起来七八岁的小孩子就吵吵嚷嚷地朝这边跑过来,险些撞到他们。
秦庚一把扶住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免得他摔倒。
小男孩抬起头,黑亮亮的眼睛看着秦庚。
“叔叔,你们找谁呀?”/p>
这时候脚步声从院子里响起,秦庚抬头,见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朝这边走过来。
那人瞧见沈清梨几个人一愣:“几位是?”
几个人进到福利院,向工作人员一番打听才得知,原来富帅不仅真的来过,而且还经常来。
据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讲,富帅之前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来福利院看望院里的小朋友们,每次不仅会给他们带一些零食吃食,还会经常捐钱。
沈清梨听着福利院的孩子们争先恐后七嘴八舌地给他们讲着富帅对她们多么多么好,给她们带了多么多么新奇的好吃的,心里一阵难言的情绪涌动:所以富帅勤俭节约,甚至瞧起来甚至有些古怪吝啬,都是因为他将积攒下来的工资捐给了福利院。
然而却被人谣传说他性格孤僻,烂赌成性。
沈清梨虽心下一阵不好受,但依旧克制住情绪,向福利院里的护工询问:“那富帅可在院里留下过什么东西?比如笔记本之类的?”
护工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没有,富先生每次来就是看看孩子们,哦对了,还经常给孩子们带些零食和玩具。”
“你们找富先生有什么事情吗?”护工问,随即又道,“不过富先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有事,已经好久都没来了。”
沈清梨和秦庚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难受。
沈清梨压下心里的情绪,问:“我们能和孩子们玩一会儿吗?”
“当然,”护工微笑着道,“平时福利院里的客人不多,孩子们可盼着有人陪他们玩了呢!那就辛苦你们啦!”
沈清梨也笑着点头:“您客气。”
几个人把之前在铺子买的吃食发给孩子们,孩子们年纪小,性子单纯,不一会儿便围着几个人叽叽喳喳起来。
陆明都不大爱说话,但秦庚却很快就和孩子们混熟了。
沈清梨绕着福利院打量了一圈,福利院里的摆设都有好些年头,木桌椅的边角都磨得泛白,但屋子被拾掇得整齐,孩子们身上的衣服也是虽有些旧却干干净净,显然这些护工将孩子们照顾得很好。
她正朝四周打量着,忽然‘扑通’一声,一个小姑娘朝这边跑过来的时候没站稳摔了一跤。
沈清梨连忙走过去将小姑娘扶起来,又将掉在一旁的布偶熊递给小姑娘。
小姑娘将布偶熊抱在怀里,布偶熊有些大,她明显抱得有些吃力。
“谢谢姐姐。”
沈清梨爱怜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不客气。”
沈清梨几个人在福利院一下午,也并没有丝毫进展。
晚上的时候,她照例和傅传琬用电报机通了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曾祖母那边在字里行间的语气里似乎是有些疲惫。
她有些担心:
【曾祖母,您那边一切还好吗?】
她当然不可能告诉她的小曾孙女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紧张刺激的追杀。
于是她打着哈欠敲下一行字。
【很好,放心。】
【事情进展得如何?】
沈清梨表情有点丧:
【目前还没有线索。】
距离最后的日期只有不到两天,她心里也很着急。
如果一直没有线索,这几幅瑰宝画作就要明珠蒙尘落入他人之手了。
曾祖母将所有的时间线索都告诉了自己,但自己这边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沈清梨的心里实在是又紧张又着急。
她刚要再敲字,对面却发来一条信息。
【万事小心,切记安全。】
沈清梨一愣。
从前曾祖母也嘱咐过她,但却从未像这次这样慎之又慎,重之又重。
她皱了皱眉,难道曾祖母那边遇到什么难题或是危险了?
沈清梨心里不安,但也还是随即敲了一行过去:
【曾祖母,您也要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