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捉虫)
第四十章
相豫章瞳孔地震。modaoge
——贞儿又把他抛下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手,蹭地从被褥里窜出姜贞了,连姜贞的衣物都没找到半片。
“”
这可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睡完就走,绝不多看一眼——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事业心的不尊重。
相豫章嘴角微抽。
房间里的叮叮咚咚让在外面转了不知道多少圈的雷鸣大喜过望。
——他在外面守了大半天了,大哥终于醒了!
“砰砰砰!”
雷鸣砰砰砸门,“大哥,你睡醒了没?”
“要是睡醒了,咱们就来商量商量战事呗。”
雷鸣道,“中原传来的消息,席拓兴兵二十万来打谷城,二娘这会儿已经领人去修筑工事了,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到盘水了。”
盘水,横在西南之地与中原之地的一条河,也是中原腹地为数不多的天然屏障。
席拓乃当世名将,极善用兵,必会以盘水为突破口,借以攻打谷城。
“盘水虽重要,但咱们谷城也不能防。”
雷鸣大着嗓门砸着门,“大哥,快起来,咱们合计一下谷城的防御。”
雷鸣人如其名,嗓门大如雷霆,相豫章烦不胜烦,一脸起床气拉开门。
“防御个屁!”
相豫章没有好气道。
房门突然被打开,雷鸣差点被闪得一趔趄,幸好多年习武让他反应极快,手指扒拉着门框,堪堪稳住身形,没有一头栽在相豫章身上。
“大哥,二娘不搭理你,你干嘛对我发脾气?”
雷鸣嫌弃道。
在其他事情上波澜不惊,但在姜贞的事情上相豫章反应极大,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巴掌拍在雷鸣头上,“谁说贞儿不搭理我了?她明明是心疼我,这才让我好好休息,自己去了盘水。”
“是是是,二娘最心疼大哥了。”
雷鸣的话极不走心,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心疼到连去盘水都没跟大哥说一声,自己带着阿和修文便过去了。”
“闭嘴!”
相豫章忍无可忍,抬脚将人踹了个狗啃泥。
周围亲卫哈哈大笑。
相豫章怒目而视,“笑什么?!”
“没什么,笑今天天气好。”
“对,今天天气真好。”
亲卫们笑着打哈哈。
——恩,被二娘抛弃的大哥不能惹。
这才像样子,相豫章没有拿脚踹亲卫,自己捋着衣袖去洗脸。
雷鸣龇牙咧嘴从地上爬起来。
怪事。
大哥居然没有腿软脚软,竟然还有力气来踹他?
恩,看来不能把人得罪得太狠,要不然遭殃的人还是自己。
——被媳妇儿抛弃的可怜人惹不起啊惹不起。
雷鸣心
里腹诽着,拍拍身上的土,凑到相豫章身边问,“大哥,你准备怎么对待席拓?()()”
“这位将军厉害得很,好几支起义军在他的攻势下一败涂地,不过数月,便把中原之地的叛乱全部平息。()()”
“甚至就连当时的咱们,也是他的手下败将。()[(.)]▊()()”
想想自己跟着二娘仓皇逃命的场景,雷鸣只觉牙疼,“太强了,他太强了,简直不是人能打出来的战役。()()”
“哦,他强你就怕了?”
擦完脸,相豫章把帕子摔在雷鸣脸上,自己转身往屋里走,“没出息!”
亲卫已布好饭菜。
雷鸣抬手揭开帕子,丢到一旁的亲卫怀里,大步追着相豫章来到屋里,“这不是没出息,我是真的打不过这样的人。”
“这几天我在掰着手指算,算这个世道上能有谁是席拓的对手。”
“算出来了没?都谁是他的对手?”
相豫章扒拉一口饭。
在外面守了这么久,雷鸣也饿了,让亲卫也给自己盛上一碗饭,席地坐在相豫章对面,跟他同吃一锅饭,一边吃,一边拿着筷子叨叨,“楚王大概会是他的对手。”
“恩,楚王确实厉害,一统江东,虎视群雄。”
相豫章点头,“还有吗?”
“没了。”
雷鸣摇头。
“你说没了就没了?”
相豫章拿筷子敲雷鸣的头,“你大哥你嫂子难道不是他的对手?”
相豫章手劲颇大,雷鸣连忙捂头,“你俩不是他的手下败将吗?”
“不仅败了,还败得那么惨,差点把小阿和都给丢了。”
“那时候能跟现在一样吗?”
相豫章有些无语,“那时候你大哥手里才有几个人?三千拿着锄头榔头的起义军去对阵席拓的五万精兵,换韩白卫霍来了也打不赢!”
“现在不一样了,你大哥手里有人了。”
相豫章颇为自得,“不仅有人,还有粮,有城,有民心与悍将——”
雷鸣泼冷水,“是啊,咱们有民心有悍将,可席拓也有二十万大军啊。”
“这还只是先锋军,后面还不知道多少人呢。”
“皇帝佬儿对庶民出身的严老将军防备得很,可对奴隶出身的席拓却颇为信任。”
雷鸣想不明白,“二十万的兵马说给就给了,还准备再动员个二三十万,给他凑够五十万来剿匪——不对,来打咱们。”
“匪”是自己,雷鸣立刻改了说辞。
五十万大军在哪都不是一个小数字,尤其是对相豫章这种刚刚打下根据地需要发展的人来讲,这个数字足以让他一夜回到起义前,更别提领兵之人是席拓,打得起义军望风而逃的绝世悍将,遇到这样的人,简直天要亡他。
但相豫章一点不紧张,白手起家的枭雄主打一个天不怕地不怕,“你怎么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他现在不是还没五十万吗?以皇帝佬儿的抠搜,这二十万先锋军的水分都不少。”
“席拓
确实厉害()[(.)]♀♀()(),
但咱们也不差。”
饭菜吃得差不多()(),
相豫章搁下碗()(),
伸手揽着雷鸣的肩膀()(),
“你大哥一辈子怕过谁?别说席拓了,他跟楚王绑一块,你大哥都不怕他。”
只要贞儿不拿剑指着他,那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相豫章与雷鸣勾肩搭背,“放心,我以前败给他,现在不会。”
“要不是因为他,阿和能受这么多的苦?”
相豫章虎目微眯,眼底闪过一丝暴戾。
今生的阿和活了下来,但前世呢?
前世的阿和没能熬过乱世,凄凉死在群狼环视里。
直到他登基为帝,为她依山建陵,为她立碑写传,当了多年孤魂野鬼的阿和才终于瞑目,经年改世再重生,以现在的模样与他重逢。
前尘往事不能想,一想便是拿尖刀剜他的心窝,“席拓纵然不找我,我也会去找他。”
“阿和受的那些苦,我要在他身上讨回来。”
虽然自己还没成婚,更没有女儿,但雷鸣也能明白相豫章的心里。
阿和那么娇娇弱弱的一个人,是他们捧在掌心养大的小姑娘,若不是运气足够好,哪能在乱军之中活下去?更不可能再与他们重逢。
想起阿和受的苦,雷鸣心里也不好受,于是拍拍相豫章肩膀,示意自己与他同仇敌忾,“咱们一起讨回来。”
“不就是席拓吗?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一个席拓?”
因领兵之人是名扬天下的席拓而有些底气不足的雷鸣此时信心爆棚。
——他就是死,也得拖着席拓一起下地狱。
他可不想留这么一个祸患未来再霍霍小阿和。
阿和那么病弱娇怯的一个人,经不起又一次的摧残折磨。
两人狼吞虎咽吃完饭,去商议应对席拓的对策。
驻守叶城的军师韩行一听到席拓亲提二十万大军而来,忙把叶城的事务交给稳妥之人来看守,带着石都星夜赶来。
“军师来了?”
雷鸣大喜,“太好了!这把稳了!咱们肯定能赢!”
韩行一摇着频率万年不变的羽扇,领着石都来到议事厅,“雷将军,不可轻敌。”
“席拓天生将才,非一般人能敌,纵然是我,也没有十全把握能赢他。”
“没事,军师赢不了他,还有大哥与二娘呢!”
雷鸣哈哈一笑。
“”
谢了,主公与夫人与我同在伯仲之间,我若赢不了,便是主公夫人同样赢不了。
跟石都这种聪明人打交道打久了,韩行一有些忍不了雷鸣的蠢,羽扇拨开雷鸣,径直来到沙盘前,查看敌我地形与兵力。
他们虽扼守叶城与谷城两座城池,但席拓亦有盘水天险。
他们虽有严老将军来降,又有夫人带来的三万精兵,但席拓麾下二十万,还有三十多万在调集。
他们虽连下几城,士气正胜,但席拓横扫天下,鲜有敌手,跟随他的盛军的气势不说气势如虹,那也是所向披靡的程度,远不是
被酒囊饭袋统率时的散兵游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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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蔽之——()()
难打。()()
难打。()()
非常难打。
难打到让他忍不住怀疑,上辈子的主公在没有阿和的帮助下是怎么打赢了席拓,又如何一统的天下?
——别是小姑娘为了骗他给主公卖命而哄他的话吧?上辈子的主公压根没能当皇帝?
不能吧?
小姑娘说话时才八岁,还是孩子,她能说谎吗?
当然不能。
所以这场仗必然是主公赢了。
所向披靡如席拓都是主公的手下败将,其他墙头草定然望风而降,主公以摧枯拉朽的攻势一统中原,然后与楚王一战定胜负,最后做了九州天下之主。
恩,定然是这样。
人心所向,天命所归,主公位尊九五,他青史留芳。
这么一想,韩行一倒也不觉得席拓不可战胜了,摇着羽扇又斟酌片刻,眸中精光倏地一闪,“若无把握大破席拓,不妨换条思路。”
“哪条思路?”
雷鸣跃跃欲试。
——他就知道军师肯定有主意!
韩行一羽扇掩面,微微一笑,露出一双狐狸似的眼,“招降。”
“”
你可真敢想。
席拓又不是在大盛过得凄风苦雨的严守忠,他官拜大司马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投降他们!
·
“席拓为何会投降楚王?”
修筑得高高的工事上,姜贞凤目轻眯,看向不远处翻涌怒吼着的盘水。
相蕴和双手托腮,坐在她身边,“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他死的时候是用一支凤钗自戕的。”
“凤钗?”
姜贞眉头微动。
相蕴和拿手比划着,“前过,是一支很漂亮的凤钗。”
她的陵墓选的地方着实好,又以五行八卦来修筑,她是被葬到那之后,才慢慢有了意识。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意识到父母已为开国帝后,然后再意识到泼天富贵没能落在她身上,她只是一个坐拥无边帝陵的孤魂野鬼,就,挺无聊的。
偶尔也会有执念极深的鬼嗅着帝陵的帝王气寻到她这里来,作为蹭帝王气的报答,会与她讲一些这些年发生的稀奇古怪的事情。
比如说一生未尝一败的席拓死于自戕,凶器是一支极为罕见的凤钗,染血的凤钗和着南方极为罕见的鹅毛大雪,把闭目而躺的将军掩埋,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你还记得凤钗的模样吗?”
姜贞眼皮一跳,问相蕴和。
相蕴和点头,“记得。”
“那支凤钗很漂亮,让人过目不忘。”
“甚好。”
姜贞慢慢笑了起来,“画下来,让工匠连夜打造出来,然后咱们送给这位战无不胜的盛朝大司马。”
相蕴和循着记忆,把凤钗画了下来。
赵修文拿了图纸,寻能工巧匠去打造。
因为要修筑工事()()(),
姜贞带的大多是工兵()(),
里面最不缺的便是打造东西的兵士()(),
一群人围在一起炼制了几个昼夜()(),
终于把凤钗打造了出来。
“阿和,凤钗好了,你看对不对?”
赵修文重赏完军士,拿着簪子找相蕴和。
相蕴和左看右看,“唔,好像是这样的。”
“但,又好像缺了什么。”
姜贞轻取佩剑,割破掌心,染血的手指抓起凤钗,斑斑血迹沁入钗环。
相蕴和呀了一声,“阿娘,你这是做什么?”
“婶娘仔细手!”
赵修文大惊。
“这样是不是更像了?”
姜贞把凤钗递给相蕴和。
相蕴和这才意识到姜贞的用意,把凤钗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的确比刚才像了。”
“可是,阿娘也不必用自己的血。”
相蕴和看着姜贞掌心的伤口,不由得颇为心疼,“咱们带的有鸡鸭鱼,随意取些它们的血也是一样的。”
姜贞摇头,“席拓乃冲锋陷阵之将,岂会分辨不出人血与畜生血?”
“哪怕用人血,也不该用婶娘的血。”
脾气极好的温润公子难得说了埋怨的话,“我还在这儿呢,婶娘可以用我的血。”
“你这孩子,你的我的有什么区别?”
姜贞被他逗笑了。
亲卫取来纱布与伤药。
赵修文接过来,轻手轻脚给姜贞包扎伤口,“不一样的,婶娘是三军主帅,我不是。”
“三军不可无主帅,但我这样的人却很多。”
“孩子气。”
姜贞摇头轻笑。
“阿和,这支凤钗可否送给席大司马?”
姜贞问相蕴和。
“呃”
相蕴和有些拿不定主意。
盛夏时节,百花大多凋零,荒草漫野中,只剩下不知谁种下的月季仍一枝独秀,相蕴和眼前一亮,上前掐了朵开得正好的月季花,簪在凤钗上面。
“这样就差不多了。”
染血的凤钗配着开到荼蘼的花儿,相蕴和颇为满意,“这支凤钗,应该能让大司马深夜来见。”
相蕴和说对了。
当这支凤钗被使者送到席拓面前,灿烂的花儿已因路途的颠簸而衰败,残破不堪的花儿与斑斑的血迹压着崭新的凤钗,这位有冷面阎王之称的大司马瞬间变了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
出场武将越来越多了,这里排一下战斗力,先排前四,兰月石都后面慢慢排~~
爹妈席拓楚王伯仲之间,大概995,席拓略胜一点,998,不比995多多少——需要说明一下,爹妈会在正面战场打败席拓;
小商不参与排行,因为是带兵打仗天花板,但也仅限于带兵打仗,其他能力一塌糊涂到刨地坑;
政治治国爹妈天花板,六边形战士无可争议,楚王60,勉强及格,席拓80,属于武将里很少见的,小商负数(没错,就是这么菜2333)
个人武力值暂时不排,宝宝们往下看就好了,有意想不到的惊喜2333
感谢在2024-02-0222:04:34~2024-02-0311:16: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dgkyl5瓶;远者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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