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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等待进入网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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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六章

    “我可能……”千钟迟疑片刻,心下一横,老实道,“我可能一不小心,把您的底细给泄出去了。msanguwu”

    底细?

    庄和初微一怔。

    今日她也没多见着什么人,无非就是个苏绾绾。

    刚才急着把这道折子写好,姜浓来回禀时,他也没听姜浓多说什么,这会儿想想,姜浓那时确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不要紧,”庄和初温声道,“别怕,万事都可以解决的。你说仔细些。”

    得了颗定心丸,千钟连扛这袋栗子上楼惹起的气喘也一并定了定,道:“跟您成亲那晚,您说过,周公之礼就是拜菩萨求子来着,我就记下了。隔天在宫里给您守门的时候,大皇子来过一趟,为了拦下他,我就拿这话跟他说。”

    千钟老老实实把那夜对萧廷俊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学了一遍。

    才听了个开头,庄和初便神色顿然一滞。

    而后越来越僵。

    宫里为何忽然旨令谢恂来给千钟诊脉,还有,那夜在宫中,那对天家父子神秘的低语,以及末了萧承泽那句没头没尾的告诫——

    有些事不要操之过急,身体要紧,不要再胡来了。

    一串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轰然间有了解答。

    好像一捆炮仗冷不防炸在耳际。

    庄和初几乎用尽了通身修为,才维持住这片勉强不算失仪的僵硬。

    待千钟把那夜在宫里的事说完,庄和初面上已僵如冰封水面,毫无波澜,看不出一点儿喜怒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千钟暗暗鼓了鼓劲儿,到底一口气也没停,接着把后半程也说下了。

    “这些话,不知怎么的,就连裕王那头的人都知道了。苏绾绾刚才跟我提起来,我才弄明白,那周公之礼,到底是干什么的……”

    千钟小心往那眼前这副清瘦的腰身上瞄了瞄,颇有些悔愧道。

    “我立时就觉着坏事了。您在外头人眼里,可是个伤还没好的病人呢,哪来的那么些力气,能在院里那样跟人折腾个把时辰呀?”

    “……”

    那冻结的面庞上好似又往深底里冻了一冻。

    “我只瞧着,他们一个个那么惊讶,也不知道他们是信是疑,但不管是哪个都不妙。他们要是信我那话,那可能就看破您会功夫的事了,要是不信,就该猜着我那晚撒谎,要心疑您的去向了。您说是这个理吧?”

    千钟老实巴交地把自己的错处分析罢,不待庄和初表态,忙又接着道。

    “我想了想,倒也有个余地,兴许,能把这漏洞圆过去。”

    话已说到这般地步,还有什么能圆的余地?

    “你说。”庄和初平静如死灰。

    得了献计的机会,千钟忙殷勤道:“有人要追究起来,就说,咱们那晚在院子里行周公之礼,您没也没费多大力气,是我在上头叼着您后脖颈子。”

    庄和初懵然一怔。

    什么叫……叼后脖颈子?

    “这事儿我见过,两只猫配合,就是这样,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上头的那个叼着下头的那个后脖颈子,就这样——”

    千钟说着,好像生怕他听不明白,抬起两手一上一下叠起来比划。

    庄和初一把攥下了这双手。

    这些年来,庄和初一直觉着,自己越来越往黑暗深处走,也早已习惯了置身于黑暗之中的日子。

    人在黑暗中待久了,双目自然会习惯黑暗。

    是以他万万没想到,此生还会有这般眼前一片漆黑的时候。

    果然,活久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庄和初这一攥有些急,不留神力气略使大了些。

    痛倒是不痛,也只攥了一下子就松开了,但已足够让千钟一下子明白,自己琢磨的这个主意是行不通的。

    “我、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不敢胡乱使主意了!您饶我一回吧——”千钟忙把身前的麻袋口扒拉大些,乖觉道,“您看看,这些栗子全都剥了,能让您解解气吗?”

    庄和初垂眼往袋口里看看,这十斤栗子的分量,当真不俗。

    幸好,他一贯不吃栗子,府里备的也不多,不然,瞧这架势,就是百斤千斤她也会一股脑都扛上来。

    但这件事,绝非栗子可解了。

    庄和初一言不发,转回书案前坐下来,捉过笔,慢吞吞地把奏章上最后几个字写完,合好,拿着它重站起身,才又对着那惴惴等罚的人开口。

    “你且在这一层里找一册书,止言居士注的《道德经》。”说着,庄和初淡淡放远目光,朝墙下那一圈书架子间扫去,“那册书里,夹着一枝竹叶,你将那页注讲的原句,就是字最大的那句,抄写五十遍,我们再谈这剥栗子的事。”

    说罢,又补道:“不得去问姜管家,也不得寻帮手,只你自己找。”

    要只是抄写句子,那可比剥一麻袋栗子轻松多了。

    麻烦的该就是找书这一步。

    千钟小心问:“您说的是,什么盐居士?”

    庄和初伸手拖过一页纸,把《道德经》三字与这名号一并写下来给她,便不再多说什么,一手拿着奏章,一手拎起那袋无辜受累的栗子,下楼去了。

    转眼只剩千钟一人,愈显得四壁架子上书多得让人眼晕。

    这回的娄子切切实实是她亲口捅的,庄和初还肯罚她,那就是还有容她改过的余地,虽是个怎么看怎么难的事,千钟心里还是比来时踏实不少。

    刚才庄和初说起那书时,目光是往离窗子最远的那一片书架子间扫的,那便该往那片上找。

    书架子直通层顶,要攀着梯子上去才能够到高处的那些。

    千钟上上下下爬着找了好一阵子,折腾出一身汗,虽也找出了好几册厚薄不同的《道德经》,可上面都没有那个止言居士的名号。

    天晓得这密密麻麻的书册中还掖着多少《道德经》。

    千钟找得口干,想着喝点水歇一歇,再琢磨捋个省点儿劲的找法,刚走到窗下茶案旁,一眼就看见那处有册书倒扣在案上。

    看不见面上名字是什么,但清清楚楚看得见,有根竹叶从里面探出来。

    千钟忙拿起来。

    果真,那“道德经”三字旁,赫然就是那止言居士的名号。

    千钟一喜,忽然明白。

    这该是庄和初早些时候在这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的,还没看完,就顺手将案上瓶中供着的竹枝折了一小段,夹在里面当个标记。

    找到书的惊喜劲儿还没过去,千钟心头又忽地一紧。

    适才他说话时故意朝离这儿最远的那片书架子间看,摆明是要误导她,让她找累了找渴了,来喝水的时候,自然也就能看见这册书了。

    他也没想在找书这事上多折腾她什么。

    找书这事儿没她料想的那么难,那便是说,这抄句子的事,怕也没她料想的那么容易。

    千钟惴惴地捧着这册轻飘飘的书。

    罚她抄的,会是句什么?

    萧明宣也没想到,今日差出去一个,回来俩。

    “我当是什么不得了的事。”萧明宣一边慢条斯理地剥橘子,一边听着,听完唇角挑了挑,一沉眸,睨向那跪伏地上低低抽噎的人。

    “这贱婢是个什么德行,本王清楚得很,必定是她勾引大殿下在先。不必小题大做,本王在这儿处置了她就是。”

    处置了她?

    萧廷俊愕然一怔,没待开口,苏绾绾已直磕头。

    “奴婢知罪!王爷饶命,大殿下饶命——”

    “当然,裕王府名声事小,本王主要还是为着大殿下着想。”萧明宣掰下一瓣橘子,送进嘴里,一口咬破。

    甘美的汁水在口中四溅开来,萧明宣凤眸微微一眯。

    “大殿下喜欢寻欢作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近来才有些长进,朝中已经在议让你入朝的事,听说皇后也有给你物色大皇子妃的念头,外使也都还没走,这样的事传扬开,可不大好。”

    一瓣吃罢,萧明宣就兴致索然地丢下了剩下的,牵出一方手绢,缓缓擦拭着剥皮食肉后留在指间的残渍,玩味地看着眼前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少年人。

    “杀了她,也就一了百了了,是不是?”

    萧廷俊脸色白了白,咬牙道:“裕王叔不想让这些事传开吗?”

    萧明宣眉头一剔,“本王一心为社稷安宁着想,自是希望朝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本王与你同根同源,是荣辱与共的,必定是无一日不盼着大殿下早日有出息。”

    “那裕王叔将这么个人养在身边,又怎么说?”

    “她怎么了?”萧明宣施然起身,缓步走到苏绾绾身前,伸出还带着橘皮气息的手,捏起那片低垂的下颌,扬起一张含泪的美人脸,左右端详,“嗯,生就一副狐媚相。若是醉酒之人,估计,很容易为着这张脸失了心智吧,嗯?”

    萧明宣挑着唇角一转眸,就见少年人惨白的脸上窜起一片涨红。

    “你——”萧廷俊咬紧牙关才把话憋回肚子里。

    萧明宣也不计较他憋回了什么,只在苏绾绾脸颊上拍了拍,唤她去斟茶,苏绾绾忙应一声,爬起身,匆匆往窗下茶炉那边去了。

    “到御前去请罪,这主意,是庄和初给你出的吧?你从庄府一路到这里,都没想一想,他为何让你这么做吗?他只是想撇清自己的干系,减轻罪责罢了。”

    萧明宣一叹,不急不忙地说着,也不急不慢地转回到座上,“不过就是个教书的,怎比得上本王与大殿下的血脉亲情啊?”

    萧廷俊咬着牙,一时无话。

    萧明宣略略抬眼,茶炉那边,乳白的热气正萦绕着苏绾绾袅娜的身影,在轻薄的天光映照下,活像个刚刚化作人形的妖异。

    “不如,这样吧,本王与你一道带她进宫去,就说,今日之事是庄和初见色起意,大殿下及时劝阻才让她脱困。庄府之人证词一律无用,京兆府派去守卫的人自会为大殿下作证。”

    说话间,苏绾绾已斟好了茶,乖顺地奉上前来,“一切听凭王爷做主。”

    “如何,大殿下?”萧明宣捏着那精巧茶盏,“是得个英雄救美的功绩,还是落个罪——”

    话没说话,一道精健的身影忽地冲至眼前。

    怒极的少年人一把揪萧明宣锦袍的襟口,意料之外,猝不及防,萧明宣手中茶盏当啷落地,摔得粉身碎骨。

    茶汤全溅在手上,烫得萧明宣筋骨一震。

    萧廷俊不管那人面色如何蓦地阴沉一片,只逼上前,沉声一字一句道,“不管是什么人,敢打我先生的主意,我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萧明宣手上再烫,也不比心头火气万一,眸光一寒,猛一抬脚,顿时将人踹开丈余。

    踹开逼到面前的人,萧明宣又挥开赶上来要伺候的苏绾绾,缓缓起身,抖抖被揪皱的衣襟。

    “大殿下还真是翅膀长硬了。”

    声寒如刀。

    他身上也当真还收着一把刀。

    萧明宣探手入袖。

    “呦呵——”厅门口忽光影一晃,闪进来半道人影,又急急闪了出去,“卑职冒失了!”

    是谢宗云的动静。

    萧明宣默然片刻,沉了口气,袖手扬声唤人进来。

    “什么事?”

    谢宗云目不斜视地进来,将一道折子本捧上前。

    “是庄府那边,庄大人写了份折子,说是递去宫里请罪的,让京兆府官差帮忙呈交。他们不敢擅做主张,就送到这儿来了。”

    萧明宣也不管手上还沾着些茶汤,一把接过来,只一扫,就紧了紧眉心,冷然哼笑。

    “看来,你这位先生,是铁了心要让你受罪了。”

    萧廷俊捂着疼痛未消的肋骨,怔忪片刻,忽地明白过来。

    这说的是请罪折子,那八成也提了他要去面圣请罪的事,折子几经转手才进到裕王府,以萧明宣一贯的疑心,断不会相信这期间没有旁人看过。

    但凡其中有一副那皇城探事司的耳目,就会让他父皇知晓。

    今日他若不进宫请罪,宫里也就八成会追问缘由。

    无论如何,都会把他送到御前。

    “罢了。”萧明宣将已沾湿皮面的折子本一扬,重又丢回给谢宗云,“大殿下既决心已定,本王就随你去看个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

    庄大人半夜坐起来:发出尖锐爆鸣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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