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次元
只停留了不到一秒，很快就收回，接着看向了前面的路。
没什么情绪，神色淡淡的，有些疲惫，应该是生病和没休息好的缘故。
她记得刚刚有条评论是小盛连夜坐飞机赶过来。
等人走远以后，许央略微激动地说，“有种不是一个次元的感觉。”
“对啊，校草在他旁边都成普男了。”
一中里有两个校草，她指的是不尊重女生那个，也不知道怎么评上的。
明星和普通人确实有壁。
每个人上镜都要丑上好几倍，扛得住镜头的帅哥放在现实中，一般遇不到。
“应该是池盛和别人有壁。”
大致分三种，一种是客观的帅，一种是客观的丑，剩下的就是普通长相，看个人审美。
他的颜值，就属于客观帅。
不管喜不喜欢他这个人，都说不出丑这个字。
她也算10g冲浪，再加上暑假干了饭圈美工，对于火的爱豆多少了解点，怎么说呢，很多男爱豆，都长得很有实力。
能出道的肯定不会丑，但审美太私人化了，有些人的帅，只是主观的。
向晚宁：“他那个还没出道的团，我感觉就他能当门面。”
其他人现实中长什么样不知道，但上镜后都有点普。
“网上说一开始就是缺门面才找的他，然后没想到实力这么好，就把谢衍给换下来了，他现在在韩国好像是人气top。”
“韩国最缺这个类型的帅哥。”
“那在中国呢。”
“谢衍吧，他公开时间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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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班，发现比以前躁动不少，声音很杂，乱糟糟的。
除了背知识点的声音外，还多了一些窃窃私语。
按理说这个点早该安静下来了，过上十几分钟班主任就来了，她进来的时候，只能有两种状态，自习课要鸦雀无声，晨读要大声朗读，其他一律不能有，不然就得被拎出来罚。
这个班在一中不算重点班，但平均成绩每次都挺靠前，跟李辛的负责任有很大关系。
现在高三了，管得更严了。
像今天这种情况，她印象里只有高二的时候出现过，那还是在放长假前的一天。
冒着一会有可能被罚的风险说小话，原因应该是
望向班级的最后一排。
空着那两张桌子被人占用了一张。
池盛的帽子已经摘下来了，眉骨很高，鼻子立体，挺。
没什么精气神地撑在桌面上，眼皮聋拉着，头发微微凌乱。
比舞台上多了点生活气息。
向晚宁眼睛睁圆冲许央挑眉，交换了个眼神，许央也有点激动，但没说什么，安静地走到座位上收拾书包。
班里一共就这两个空位，他坐这里倒不是惊讶，是因为恰好两人的位置在他前面。
要是对爱豆无感的人可能无所谓，在学校里也就当普通同学，但她俩刚看了热搜上那个舞台，多多少少会感到一种来自明星光环的紧张。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性格的原因，向晚宁感觉他周身渗着一股冷，生人勿进，锋利感十足，跟那些甜豆系的完全不一样。
高中虽然不熟，但还是有点模糊的印象，没有像现在这样，疏离感这么浓重。
许央用胳膊碰碰她，然后手指小幅度点了点座位后面池盛的方向，皱着眉有些为难，小声道，“我怎么说啊。”
向晚宁停下手里的动作，“什么啊。”
“作业啊，李辛交代的事。”
“哦，那个啊，你直接说就行呀。”
许央是副班长，还是数学课代表，做事细心负责任，李辛对她挺放心。
池盛坐的这个位置，又正好在她正后方，就理所应该地把这事教给她了。
平时的作业，包括考试、学校里的新通知，都得跟池盛单独说一说，要是忙起来不看群，可能落掉重要消息。
她犹豫两秒，转过身，“那个，池盛，我叫许央，班主任昨天在手机上跟我说你以后作业方面要是有问题可以找我，或者我们学到哪里、要买什么资料之类的，都可以问我。”
池盛抬眸，嗓音淡淡的，“嗯，谢了。”
“没事。”
转过身比了个ok。
向晚宁挑了挑眉，眼神说这不是挺好说话的。
许央用了个你不懂的表情。
好吧。
就在人家前面坐着，也不敢大声讨论网上那些事。
她喜欢的明星，跟他不是一代，但是同一家公司，所以也了解点骂战。
他家现在被其他四家抱团围攻。
就柏云祁那一家没参与，其他四个队友的粉丝，全都雷他。
挤走一个蓝语，又抢了谢衍的c位，按理说，这两家雷他是正常的，团内因为这些争吵跟家常饭似的，向来最忌讳空降的。
没有一个空降一开始不被骂。
但另外两家也参与，她就觉得没那么简单。
而且不光是少数散粉这样，是产出大粉在组织抱团，一场大规模地围攻进行了长达八个月，到现在仍没结束。
他一公开就被骂皇子，皇族，谈松小儿子。
其实硬实力方面很好证明，每个月的考核一眼就能看出来，至于软实力方面，看个人喜好，但同事丝都说不出没星味这种话。
圈里曾空降过的前辈也都经历过谩骂和侮辱，但在后来的一次次证明中让这些声音消失了。
到他这反倒更严重了。
星火娱乐职粉的微博她关注了好多，路人讨论过。
这团年龄最大的那个，叶卿，跟他去的第一个月就发生了点矛盾，在一个练习室的物料里。
两家粉丝揪着那片段吵了好几天，叶卿家主要就说他不尊重前辈，耍大牌，没礼貌。
还给他粉丝小翅膀起了个黑称，牌牌丝。
从此这梁子就结下了。
原视频她没有去看，但已经有了刻板印象，拽。
她觉得如果真的是皇族有背景的话，这种性格倒也说得通。
所以今天下意识也会觉得不好相处。
但这些事肯定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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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读，各科开始收作业。
现在的作业量跟以前比一点没少，目的明确，占满周末的所有时间，不打算给留休息时间。
李辛说得倒是挺对，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等考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最后一年了，累一点是这样过，懒散一点也是过，但累一年可能不会留遗憾，为什么不试试。
大道理天天说，通俗易懂的话也天天聊，能不能听进去就看个人了。
用宋因的话来说，向晚宁从小到大运气都挺好，摊上的班主任一个比一个负责任。
向晚宁对这事有点哭笑不得。
没有多少青春期的孩子想遇上个严厉、训人很凶的老师。
她跟宋因说本来学习上的压力就很大了，如果在自习课，课间还不能喘息的话，那就不是人过的日子了。
宋因说就是因为你班主任管得好才有压力，她要不给你们施加压力，你成绩是现在这个样吗。
唉，她无奈地摇着头，说你不懂我们。
有些课代表是挨个来座位上收，有些是需要自己放到他桌上。
向晚宁的英语卷子被程若抽走抄了，她提前打预防针，“有的是蒙的哈。”昨天因为赶时间，没仔细看题就写了。
程若不挑，有的抄就行，“你这字有点飞啊，这是啥这是啥，看不懂。”她指着卷子上的一道题。
中间就隔了一条窄过道，她头伸过去，“哎呀随便编吧，我也看不懂。”
程若失笑，“你自己写的都不知道。”
教室前面几排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忽然躁动起来，说话声密集地引人好奇。
齐刷刷望过去。
池盛手里拿着几张试卷和学校统一发的作业本，不紧不慢地找到每个课代表坐的位置，然后放在人家的桌角。
向晚宁周围几个女生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他这个公司不是训练很累吗，还有时间写作业？”
“对啊，两个星期才休息一天，每天练十个小时以上。”
“关键他昨天还在舞台上啊，就算不交作业也没事吧，班主任又不是不知道。”
“你们忘了啊，他高一年级前十。”
“上学期期末考也没掉下前一百。”
男生的听得有些模糊。
“真够装啊。”
“昨天晚上一夜没睡，抄了一夜。”
“哈哈哈哈。”
“头发跟娘炮似的。”
“哈哈哈。”
因为太多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于是大家讨论的愈发肆无忌惮，不再遮遮掩掩地飞速看一眼，而是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崇拜的，好奇的，不屑的，解读的，什么样的都有。
他的神色依旧淡淡的，眼底没起任何波澜。
这些打量和窃窃私语，甚至没有让他感到不适。
动作依旧从容不迫，慢条斯理，像是没听见一般。
在向晚宁的认知里，这种情况换成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同龄男孩，都会开始变得毛躁，或者流露出一点紧张和反感。
他却没有，他像是早就习惯一样。
从过道里走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干，只是步子迈得比较缓，就给出一种你们随便说，我都听着的气场。
那几个男生带有恶意的揣测和笑声异常刺耳。
是对爱豆这个群体、对轻易就能点燃场子，有先天优势的异性的一种无差别看不起，鄙视。
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大多数女生是不懂他们长那样怎么还有优越感的。
向晚宁也不太理解，皱眉朝那边看了眼。
男性群体从来不缺这种人，他们不光排斥池盛这种男孩，同时对女生也不怎么有教养，她很少和他们打交道，要不是一个班，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许央正在整理收上来的卷子，“他刚刚问我课代表都是谁，我还以为是想提前了解下，没想到是交作业啊。”
向晚宁：“他粉丝要是知道了，不得更爱了。”
“问程若，心情怎么样，是不是很激动。”
“她正忙着抄作业呢，现在还是李辛更重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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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第二堂课就是李辛的，谁都不敢睡。
她忍不住低着头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面上不能让她看出来犯困，不然百分百被喊起来回答问题。
她犯困的点还偏偏没变过，就光上午前两节蔫，之后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有精神。
因为这，被发现好几次，都不用点名起来了，往她这边看一眼她就知道是在警告，都快成条件反射了。
早读课间交上的去的作业，她一节课的功夫就批完了，现在已经发到每个人手里了。
她一般不跟人废话，上课的时候直接进入正题，一秒钟都不浪费，然后其他的话是等到占用课间或者自习的时候说。
今天破天荒地没有直接讲试卷。
李辛站在讲台的正中央，站得笔直，目光扫下来的时候在他们眼里就跟扫描仪似的，生怕被看出一点破绽，然后被点名。
不管是说话还是不说话的时候，都很有震慑力。
这都在她班里两年了，她还不能从容不迫地跟她对视，每次都紧张，李辛确实有一种，老师身上对学生天然的压制感。
一串上课铃打过以后，班里静默无声，三秒后，李辛开口。
“都看到了，池盛同学回到了班里，在学校外面，他的身份或许有很多种，但在学校里，他跟大家都一样，一名高三的学生。”
停顿，审视一圈。
然后再次开口，“我不希望听到任何他在学校外的话题，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只要让我听见，就按照班规罚。”
“我说了，我是从你们这个年龄过来的，你们心里想的什么，揣测的什么，我都一清二楚，尤其是男生，如果让我抓到阴阳怪气的，那我就罚到你心服口服。”
听到这里，向晚宁莫名觉得有点爽，刚才嘲讽池盛那几个，估计以后不敢再说了。
她，包括大多数人害怕李辛的原因就在这儿。
把他们的心理摸得透透的，每句话都踩点子上。
池盛高二不在的时候，班里就时不时会有人谈他，女生多一点，但女生说的都是正面的，能和明星一个班，还是个挺罕见的事。
男生就不是了，有嘲他发型的，有嘲他跳舞的，还有骂粉丝的。
这次池盛回来，班里的氛围是什么样李辛很清楚。
提前提个醒，警告一下，再犯就不会留面子了。
“最后表扬一下池盛。”
李辛把从隔壁老师那找的语文卷子放到投影仪下，“他一年多不在学校，看看字写的什么样，有些人不是写不好，是不认真对待。”
“数学卷子我发下去了，一百五的分他就扣了十分。”
话音刚落，下面就一阵骚动。
默契整齐的一声哇，拉的很长。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天天在学校里上课的什么想法，人家在有第二条出路的情况下，还重视着文化课，你们一整天的时间和精力都在学习上，才考这么点分。”
对于分数，肯定会有不信的，不服气的。
但电脑大屏上的整齐罗列的字，都能看见。
对于班里男生的字，许央最有发言权了，有些跟狗爬的似的，她发试卷都还得找人帮忙看看人名，写得又丑又乱，相似的字是真认不出来。
靠近向晚宁小声说道，“不是不认真，是写不出来。”
字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好的，有部分，确实是怎么认真写都还是丑。
李辛：“其他的以后再说，先把试卷拿出来。”
只用几分钟，就让这个小群体，表面上接纳池盛。
服气的，不会再多说，不服的，也得咽进肚子里，就算是暗自较劲比成绩的，对她这个班主任来说都是好事。
前面的选择题她跟许央几乎全对，不需要听。
撕了半张验算纸。
在上面写：“我突然觉得李辛很周到，池盛不能随便跟人吵架，她都想到了。”
写完悄悄把纸片移到许央桌子上。
很快，就传了过来。
“对，他要比别的明星更谨慎，他有黑料了牵连的是整个团。”
团内吵是团内的事，跟外面的黑料是两码事。
不管五家之间怎么闹，都不能允许外人喷这个团。
谢衍家更有意思，虽然说的话像是恨不得想杀了这个偷番的皇子，但跟蓝语比起来，大部分粉还是更想池盛顶替他。
除了实力强之外，还让团有了门面，以后出道了，就是七代第一神颜。
对团的作用比蓝语那个普男大多了。
但前提是，不能抢自担的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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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节课，向晚宁听李辛讲完自己不会的那道大题后，就松神了，开始犯困。
垂着头，刚闭上眼，就被砸了个小纸团。
上课砸她的除了程若没别人了，因为她跟许央同桌，挨得近，有事了直接在本子上写。
看了眼隔一条过道右前方的程若，怕被发现，已经回过头了，就是缩着脖子，一副没干正事的样。
打开小纸团。
“你帮我看看，他用的什么牌子的笔。”
“你觉得他鼻子是真的吗，像不像整过的，刚刚光忙着抄作业了，都没近距离看过。”
“怎么感觉他比镜头里瘦很多，这么瘦跳舞的力度还在线，太牛了，天生体力好。”
“喉结好明显，脖颈线条太性感了，好色。”
程若想到什么写什么，乱写一通。
向晚宁越看眉皱的越深，这都什么啊。
李辛这时候正好背对大家，在黑板上写字。
程若小心翼翼回头看她，期待地伸手。
向晚宁冲她皱眉，两手向两边摊开，轻轻耸肩，表情无语。
想说的全表达了。
程若观察了下还在写字的李辛，然后佝偻着腰，低头，双手合十摇晃着。
拜托拜托
她虚声说，“大姐，我是变态吗，就算是下课我也不好意思盯着人家桌上的东西看啊。”
那样很像是想要接近他、搭话的粉丝。
唉，程若不开心地瞥了瞥嘴，算了。
一中三个级部加起来有两千多人，其中肯定有他的粉丝和团粉。
但就算再喜欢，再想接近，也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别说骚扰了，就连说话，都不太敢，顶多偷偷拿手机拍几张照片。
真正的粉丝和私生的差别很大。
在学校这种地方，都明白他不会想要自己粉丝靠近，所以远远看一眼就足够。
也不会有真正的粉丝来打扰他、影响他的生活。
之前倒是有偷溜进来的私生，但他没在班里留什么东西，随便看了看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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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最后两分钟下课的时候，李辛把卷子讲完了，手里的笔放回原位置，试卷也夹好。
然后缓缓从讲台上走了下来。
本来以为是来找池盛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停在她桌子旁边不动了。
点了点她跟程若，做了个站起来的手势。
声音不重，但每个字都砸在她神经上，“你俩起来，把刚刚在纸条上传的内容读出来，给大家听听。”
俩人对视一眼，耳朵瞬间发烫，怂了吧唧的站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想到会被她看见，背后长眼了吗。
“”
“”
李辛静静看着她，继续发话，“读，大点声。”
压迫感十足。
这些话要是读出来，那得多尴尬……
整容的事就算了，娱乐圈不罕见，但喉结，脖颈线条这种，读出来真有点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