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玩（二合一）
第十七章
“不可能。”梁煦婧脱口而出，“不可能有s级异种。”
a级异种是什么概念？
是体质和精神力都要达到a级及以上，且还需要经过专业而系统的学习训练，再无数次身经百战死里逃生的战士们在污染区对抗的怪物。
是普通人看一眼就死，精神力稍弱的人近一点就会被污染成没有理智只知道听从异种指令的活死人，是体质与精神力双s级的骆停云带着十几个帝都星年轻一辈顶尖alpha都不敢打主意的巨大杀器。
更别说是s级。
为什么梁煦婧会觉得骆停云疯了，就是因为哪怕一只a级异种都能轻而易举地捏死他们这群临时搭伙尚且稚嫩的新生，但骆停云居然足足引出两只去追杀那个瘦不拉叽的小女孩和说话结巴的小胖子。
如果是真正的异种，那两个小东西八成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但哪怕是削弱版的模拟异种，也足够绝了他们继续考核的路。
梁煦婧当然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狩猎期还没到，军校还没进，就这么让他们这个废物小队被逼出考核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但骆停云坚持，她也就不好说什么。
不过却也因此对骆停云不自觉产生了一丝轻视，种下了一个“骆停云小题大做”的印象，然后在刚刚因缘际会地爆发，让众人发现了这个悚然的场面，也惊动了原本蛰伏的一群异种。
接二连三的失言且一点都不注意场合，自知闯了大祸，梁煦婧迅速看向了三皇子：“殿下……”
话音未落，就被卡昂斯暴怒地低声吼了回去：“闭嘴！”
懒得看身后梁煦婧的反应，也明白毫发无伤地离开是不可能了，卡昂斯紧张地问骆停云：“你们那边弹药剩的多吗？”
骆停云摇了摇头。
考生所有能带进考场的东西在报名的时候都需要在官网上报备并通过审核，军校允许考生在一定范围内自带一些东西，但对武器和高防御装备的限制非常严格，只能带一些最基础的光刀光剑和激光粒子枪。
不然家世好的考生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堆装备和武器也能把异种堆死，这还怎么考。
但有一种情况是例外，那就是这武器是考生自己制作的。
指挥，单兵，机械师，医疗员。
这几个职业是大部分小队的基础配置，再往下还有很多细分，比如之前陆峥崎说的维修师就是机械师的一种，维修师主职是维修，而机械师实际上的主职是制作。
骆停云队里有机械师，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因为前几天的过于自信，整个沙奎市随处可见的补给包他们看都不看一眼，导致他们现在手里没有任何材料。
用对付两只b级异种的弹药去对付一群b级甚至是a级异种，两个字，找死。
没有人相信会有s级异种出现，话题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揭过了。站在队伍末端的少年沉默地看着手心里一把能量矿石碎片，把它们放回了自己口袋，又站得离队里的人稍近了些许。
快速清点了一遍手里仅剩的武器和材料，骆停云脸色难看，他转身问队里的机械师单旬坊：“能做多少？”
单旬坊大略计算了一下：“算上三皇子那边的材料，还能做六个子母金钨弹。”
模拟异种本质上是机械，子母金钨弹能引起金属的共振从而引发连环爆炸，是考核以来骆停云他们清理低级异种的主要手段，一个金钨弹下去就能死一大片。
除了制作成本有点高昂之外，几乎没什么缺点。
听到回答后，骆停云毫不犹豫：“现在就做，需要多长时间？”
不用等骆停云开口，单旬坊已经开始动起手来，他看看光脑给了骆停云一个数字：“做一个大概在二十分钟，你让三殿下队里的机械师来帮我，我尽量压缩到一半时间。”
也就是说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拿着最初始的武器，牵制这群异种至少一小时，等单旬坊做出金钨弹之后再用这几个少得可怜的金钨弹开路，让他们从这群异种的包围中逃出去。
赫连榕想都没想，下意识就失口出声：“不行！”
眼看着异种因为这声动静又离他们进了一步，纵然是卡昂斯再喜欢赫连榕，此刻也不免有些埋怨：“怎么不行？”
赫连榕话出口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想想按这个计划实施而造成的后果，他还是微红了眼眶反驳：“那些材料是制作金钨弹的材料，但也是我们的弹药啊，如果都拿去做金钨弹，那剩下的人手里还有多少可用武器？”
关键是赫连榕的体质以及作战能力是在场所有人里面最弱的，前几天一直跟在众人身后没显现出来，这次三皇子和梁成瑞都自顾不暇，那他怎么办！
“我们根本就撑不过一个小时！”
那么多异种，他连十分钟都撑不了！
察觉到赫连榕有些颤抖的身体，卡昂斯有些后悔刚刚的语气：“对不起榕榕，你别生气，是我刚刚太急……但我们也不是撑不过一个小时的。”
看着三皇子把目光投向自己，骆停云点点头：“吃点苦头而已。”
他们这毕竟是一场入学考核，而不是真正在战场上。
模拟异种会对考生造成实打实的物理伤害和一定量的精神污染，但一旦察觉到考生坚持不下去有性命之忧，便会代替考生按下手环，使考生退出考场等待救助员的救助。
所以此刻的骆停云和卡昂斯虽然急，但也不是面对生死抉择的那种急。弹药没了那就用最初始的武器，远程攻击不行那就硬扛着疼痛去叠近战。
一个小时总能熬过去，只要他们能忍受住施加于身心的双重痛苦。
比起接下来要以血肉之躯承受的厮杀，他们两个更担心的反而是队友坚持不下来被淘汰在这里，那他们狩猎期的优势就会大大缩减。
他们不允许有任何因素让他们从排行榜上掉下来。
眼看着赫连榕的脸色愈发苍白，虽然知道这时候站队是很愚蠢的行为，但梁成瑞还是忍不住开口，对赫连榕的话表示了赞成：“三殿下和骆队自然是不惧，可榕榕的情况大家也知道，我们受点伤没什么，但他受伤……”
有些话点到即止，卡昂斯想起了心上人的omega体质，也意识到他受伤不容易被修复，只能实打实的吃苦头，他顿时心疼了起来。
骆停云对眼前的一幕已经习以为常，都不用三皇子开口，他立马就能接上三皇子的下一句话：“可以。”
“我们队伍匀出一份弹药来给他，三殿下再匀几份给他，让他远程干扰。”骆停云补充，“积分四六，我要六成。”
他们带的弹药都是特制的，对真正的异种用处有限，但对模拟异种堪称克星，里面需要用到一种很稀有的矿石，骆停云不打算白送。
没注意到梁成瑞和梁煦婧脸上的不悦，卡昂斯咬了咬牙：“可以。”
因为种种利益纠葛，卡昂斯和骆停云的两支队伍自合作起就是先使异种丧失行动能力，然后在战后统一分配积分，也就是让人去补刀。
赫连榕那划水也能飞快增长的积分就是这么来的，毕竟在场的人除了他基本都是alpha，不少都对他这个omega怀着点不可言说的心思，自然也就不吝啬这点积分讨好。
这一次当然也是这样，所有人都不允许私自了结异种，不管战况到了什么惨烈地步，哪怕就要被淘汰了，也要把积分留到最后分配。
两队的队员对这个潜规则都心知肚明，也没法去耍什么小心思。他们都明白，考核只是考核，等级无法跨越。
三皇子和骆停云在他们背后看着他们呢。
谈妥了利益分配，骆停云没再等下去，他看得出来这群异种已经等不及了，空气中充满着躁动的气息。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骆停云扛起便携式炮筒，脸色冷沉：“杀出去。”
……
那边如火如荼地开打了，这边陆峥崎也没闲着。
他身边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东西，看上去就像是拿玩具随手改的。
只不过每个“玩具”上都加了一对滑翔翼和一个小喇叭一样的扩音器。
卡着点做好最后一个奇形怪状的“玩具”，陆峥崎撑地起身，手里拿着它来到天台边缘。
但他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他在等。
恶毒反派总是要最后出场的，让他猜猜那群向来顺风顺水没怎么遇到过挫折的“天才们”已经到了哪一步了呢？
毕竟是世家豪门特意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虽然脑子是不正常了点，但实力应该还是有一些的，尤其是那个骆停云。
陆峥崎漫不经心地想着。
c级和d级异种的确已经被他们三支队伍清理得差不多了，现在引过去的那些都是陆峥崎在一只s级异种巢穴里发现的，看上去唬人，但杀伤力不强，胜在数量不少能恶心他们一把。
b级异种只有二十七只，时间上来不及，如果要跑完大半个沙奎市去引完所有的b级异种性价比实在是不高，陆峥崎也没有强求。
他预估的是骆停云他们每个人最多同时只能牵制两到三只b级异种，再加上赫连榕那种最多勉强对付一只的关系户，也差不多就够了。
人是很会审时度势的。
当敌我差距太过悬殊的时候，大部分人第一反应肯定不是迎上去，而是想办法逃走。
但如果对面只比你强一点点，再加上巨额积分的这根胡萝卜吊着，目的就是刷分的一群自以为是的“天才们”会转身离开吗？
陆峥崎微微偏头，看着不远处升起的信号烟花，唇角微弯。
答案已经出来了。
他们不会。
……
陆峥崎猜得没错，骆停云一行人本来是打算坚持一小时后就利用金钨弹离开的，可是在拼死搏杀完这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反而舍不得了。
“殿下，c级和d级异种已经基本丧失行动能力，b级异种还剩两只……要不我们别走了！”梁成瑞咬牙，“全都是分！”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卡昂斯的头发上满是模拟异种溅出的“血污”，他口鼻冒血，作战服被横向划了一道大口子，露出一小片肌肤，整个左臂被生生折断，深邃立体的脸上此刻全是疼痛下的扭曲。
骆停云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是最高战力不假，可正因如此他需要承担更多的异种围攻，一个人对上一群等级不低的异种，不远处还有更高级的异种虎视眈眈，结果可想而知。
勉强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骆停云右脸肿起发红，腹部的伤口血流如注，双臂更是连抬起来的力气都不剩多少。
梁煦婧被锋利狰狞的倒刺穿透大腿，往日最看重的脸上多了几道血痕；梁成瑞作战水平本就不高，还要分心护着赫连榕，躲闪不及下脑袋直接被植株拟态异种甩过来的藤蔓砸到眩晕，身上各处伤口都在流血。
带的所有弹药都在前十分钟消耗殆尽，除了两个机械师在加班加点做金钨弹，剩下的人都被迫拿起光刀和粒子剑开始跟异种搏斗。
赫连榕因为被额外照顾，没有凑上去打近战，但现在也是灰头土脸，身上磕磕碰碰出大块淤青。没有一个人还有力气站起来，哪怕是最爱干净的赫连榕这时候也顾不得脏乱，疲惫地坐在了地上。
知道两支队伍已经做到了极限，骆停云看着单旬坊拿过来的金钨弹，扫了一眼众人身上全是伤的模样，缓缓把视线放到了地上那些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异种上。
甘心吗，确实不甘心。
可如果要拿到这批积分，就代表着剩下的b级和四只a级，以及还在暗处伺机而动的低级异种他们全都要想办法干掉，至少要让拿到积分的他们逃出去，而不是按下手环退出考场。
那两只b级还算好说，但那四只自始至终只是干扰他们并未下场的a级……骆停云咬牙。
如果是他们两支队伍弹药充足且没有经过低级异种消耗的情况下倒是可以一试，但现在骆停云只是稍微靠它们近一点就会感觉精神力疯狂被消耗，大脑一阵一阵出现令人心悸的晕眩。
闭了闭眼睛，卡昂斯咳了咳，又咳出一口血：“骆，发信号吧。”
骆停云没应，他看着满级狼藉，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三皇子做事是不需要和他商量的，看上去是询问，其实只是通知一声。眼看着骆停云没有要放信号烟花的意思，卡昂斯看了一眼全场唯一没受什么严重伤的赫连榕，点了点头。
赫连榕意会，他知道信号烟花放在哪儿。
于是几分钟后，一支漂亮醒目的信号烟花染亮了整片天空，整个沙奎市醒了的考生齐齐抬头，俱是看向旧教堂的方向。
正打算吃早饭的公孙玦一行人纷纷放下手中的营养液：“信号烟花？是三殿下他们出事了，要过去吗？”
也就思索了一会儿，颜嘉佑一锤定音：“现在就去。”
那边可是有骆停云这个人形杀器在，居然到了要发信号烟花向他们求助的地步，不管发生了什么，颜嘉佑也要去看一看。
没有拦住三皇子，骆停云也没什么反应，或者说他也是想发信号烟花的，毕竟他们这群人确实已经到了力竭的地步，再撑下去或许真的就要走退出考场放弃狩猎期这条路了。
让颜嘉佑带着人来分一杯羹的损失肯定要比他们直接退出考场强，这点得失骆停云还是分得清。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时间流逝，骆停云他们一边警惕地看着剩下的几只异种，一边等着颜嘉佑队伍的到来。
灵光一闪，骆停云突然想到了那个困扰他的问题是什么。
那就是异种为什么会在这？
考场投放的模拟异种在被考生触发之前只会在固定的范围内移动，这么多等级不一的异种肯定不是同属一个范围的，也就是说它们原本应该是散落分布在沙奎市各处。
抛开这群异种为什么会盯上他们不讲，按照考场逻辑来说，至少要有考生先触发了这些异种，它们才能脱离原本的活动范围，进行“跨地域追捕”。
骆停云摩挲着手中的光刀，冷笑一下。
有人在背后算计他们。
背后算计他们的那个人会知道信号烟花这回事吗，如果知道的话，那他应该明白颜嘉佑一来，就算不能将剩下的异种全都消灭，也可以保他们三支队伍全身而退。
这是幕后之人想要的结果吗？
如果不是的话，他还有什么招数？
还有，那个人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让这群智商不高的模拟异种盯着他们不放的。
没来得及等骆停云想明白，原本已经稍稍平静下来的战场异变陡生。
“砰——”
一个歪歪斜斜像鸭子一样的玩具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它滑稽地挂着一对不伦不类的翅膀，摇摇晃晃地飞到骆停云他们面前，然后倏地坠落，发出有些沉闷的声响。
“这是什么！”
赫连榕被吓了一跳，但看这个小玩具坠落半天没什么动静后，他反而有些好奇，向前伸出手想拿起来看看。
卡昂斯一直注意着心上人的动向，他有些溺爱地看着赫连榕的动作，视线顺着落到地上那个小玩具上，脸色一变。
骆停云比他反应更快，他早就在看这个明显经过人为改装的玩具，一发现它正在膨胀心里就有了猜测，顿时急声厉喝：“后退！”
众人反应迅速，哪怕是没什么力气也都起身后撤。玩具鸭膨胀到一定程度后如期炸开，动静不大，却发生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一幕。
“是烟雾弹。”被呛得一边流眼泪一边疯狂咳嗽，梁成瑞闭着眼睛咬牙切齿，“大家都小心一点，有外人！”
所有人闻言严阵以待，骆停云更是意识到了什么，握紧了手里的光刀。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隔着一道由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烟组成的屏障，骆停云只听到了模拟异种躁动的嘶吼。
屏障的另一端，全身包得严严实实的青年神色平静地挥刃，偶尔有一道开满了花的藤蔓从刁钻的角度冲过来，他甚至都不用看，头也不转地反手砍去。
补完最后一只异种，陆峥崎抬手看着手环微微挑眉。
刷分？别说，确实挺爽的。
与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的三皇子一行人不同，场外帝都星中心的显示屏上，连通了个人终端的星网上，所有关注着榜单的人愕然发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从无到有，积分开始疯涨。
每隔一秒就跳动两次的数据太过不真实，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仿佛坐了火箭一样直线上升的排名，广场上一片此起彼伏的“卧槽”。
“开了？”
“去去去，玩游戏玩傻了吧你，这哪能开。”
一开始说话的人不服：“那怎么解释，总不能是异种站着不动让他杀吧？？”
“……”反驳他的人挠挠头，“那好像还是开了更有说服力。”
不知道外界此刻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骆停云等人的心一直悬着，但直到浓烟散尽，颜嘉佑带着人终于赶过来，他们也没受到任何一次攻击。
巨大的不安攫取着骆停云的心脏，但整个事件节奏依旧是熟悉的紧迫感，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刚能看清眼前的众人俱是目眦欲裂。
原本他们合力解决了十二只b级异种以及无数低级异种，剩下的异种b级只剩两只，a级则有四只，等颜嘉佑带人来了完全可以靠时间拿下。
可是浓雾散去，不知何时异种数量悄无声息地增多，粗粗看过去b级异种竟然又有十几只，a级异种也翻了一倍。
马不停蹄赶来的颜嘉佑看着正对自己的巨大竖瞳，以及后面密密麻麻的高级模拟异种，骂了一句脏话。
或许是颜嘉佑他们的到来刺激了这群以“清理考生”为指令的模拟异种，没有给他们缓冲的时间，几十只异种一齐朝着骆停云那边扑了过去，有一瞬间甚至让此处的天空黯淡了不少。
准备用来逃命的金钨弹被扔了出来，但也仅仅是杯水车薪，诡异地被所有异种无视的公孙玦等人听着三皇子撕心裂肺的求救声，面面相觑。
麻思淼抱着自己的特制长弓，看向颜嘉佑：“有问题。救吗？”
一看就知道骆停云和三皇子被人算计了，颜嘉佑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那个看上去孱弱的青年，眼神阴郁一瞬后，俊秀的脸上扬起温和的笑：“为什么不呢？”
“他们吸引了异种的全部注意，刚好能和我们互相配合不是吗……积分就不用给他们留了。”颜嘉佑轻描淡写，“各凭本事。”
就这样，三支队伍前后包抄，开始了继续与模拟异种的厮杀。
但是，他们不会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吧？
重新回到天台的陆峥崎把玩着手环，漂亮的眸子微弯。
他现在的积分是6300，而第一现在的积分是8400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当制定规则的人呢，看看，这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
但自己一个人制定规则多没意思。
不紧不慢地抬手，陆峥崎拉动发条，轻轻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
来，大家一起制定规则。
……
从黎明厮杀到午间，这场战斗好像看不到尾声，连胜券在握的颜嘉佑此刻也倍感棘手。
也不知道怎么打的，本来颜嘉佑他们在场外，结果打着打着就被包围进了场内，现在连走都走不了，只能跟着骆停云他们硬熬，熬了一上午也都受了不轻的伤。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颜嘉佑已经维持不住往日的温和面孔，正要去问骆停云接下来如何，却不想抬头看见了一片乌乌泱泱的东西。
颜嘉佑皱起眉，那是什么？
沉默寡言的少年紧随其后地发现，他呆呆望着波澜壮阔的天空，感觉自己好像眼花了。
遥远的天际，带着阴沉灰暗的天空中突兀出现了一群黑压压的……鸟？
沙奎市哪来的鸟，只有类鸟型异种。
但是也不对啊，随着那群“鸟”飞散向四面八方，少年眼神更茫然了。
他怎么好像在上面看见了一个卡通人物笑脸？
同样的情景很快也被其他人看到了，骆停云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心中泛起一丝不祥预感。
没让他猜测太久，也就几分钟的功夫，他的预感成真。
那群飞往沙奎市各处，确保能让每一个考生看到的，奇形怪状的不明飞行物，说话了。
“大家好，我是本次考核排行榜一，目前积分8560，我当前的位置是——”
陆峥崎拿着一只不方便安装翅膀的小幽灵玩偶，对着某个方向，微笑开口：“沙奎市东南方向，坐标101425，旧教堂。”
街边的考生停下脚步，正打算开补给包的考生放下手中的补给包，睡梦中的考生被惊醒，一夜未眠还在寻找异种的考生找了个地方坐下。
他们纷纷抬头。
“帝国一直都在宣扬公平，我不能和其他人说公平是否存在，但我可以对你们明确地说——”
“是的，公平从不存在。”
正背着受伤女孩艰难躲藏的小胖子握紧了双拳，他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闷头缓慢地跑着。
“知道沙奎市的考场为什么这么大吗？因为本考场的模拟异种是其他考场的三倍。”
“知道为什么异种这么多你们却还是没有找到吗？因为全都被我，被我的队伍拿着精准标明异种位置的地图，提前清理，快速通关。”
陆峥崎没有草稿，此刻想到哪说到哪，语气平稳，甚至带着点戏谑，但经过扩音器一传，全是冰冷失真，带着嘲弄的电音。
“对你们来说难如登天的试炼场不过是我们用来刷分的地方，你们梦寐以求的是我们唾手可得的。”
“各位，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就算你们不承认，等级也是客观存在着。”
“你们的天赋毫无价值，你们的努力毫无意义。”
所有考生都诡异地陷入了沉默，有的人停留在原地，有的人记起开头的坐标，无声地赶了过去。
一天前说出这些话的三皇子冷汗浸湿了作战服，梁成瑞大气不敢出，颜嘉佑听着这熟悉的腔调，微微眯眼。
“你们为这场考核准备了一年甚至更长时间，你们这七天不眠不休探索着沙奎市的每一个角落只为一点积分，你们为了一个进入军校的名额拼尽全力。”
“毫无用处。”陆峥崎冷漠地重复，“毫无价值。”
“你们是踏脚石，你们是积分包，你们是堵住悠悠众口的遮羞布，你们是特权的牺牲品。”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你们所奉为圭臬的规则对我而言形同虚设，我凌驾于规则之上。”
骆停云神色沉沉，他已经知道背后的人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愤怒吗，无力吗，恼羞成怒吗，那就对了。毕竟公平这个东西，可不是你们能肖想的。”
“过渡期即将结束，挨个去找你们太累了，自觉点把积分送过来，说不定还能给你们一点星币当做补偿。”
“那么现在，”陆峥崎含笑对着高楼一跃而下，声音传遍整个考场，“欢迎来参与真正的——”
“狩猎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