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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复相恋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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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西楼回到东院,东院多种梨花,再者就是葡萄。mshangyuewu

    弯弯绕绕的葡萄缠着架子,米粒似的果实掩映其中。他用手指碰了碰果实,想起玉霎。

    关桐把他和玉霎此前是如何相处一五一十地说了,听起来就是才成婚的小夫妻相处,很和谐,没什么值得怄气的。

    在别人的讲述里,他们的感情很好。

    据说他连那妖僧送的佛珠都送给了玉霎。

    确实,他此前一直带在身上的佛珠不见了。

    没想到让月镜潮送她了么?

    月西楼此前对玉霎不在乎,也就不曾过问她此前的生活,不在意一个人时,她的人生不过也是没有耐心了解的他人的故事。

    不过,自从被玉霎吻了一吻后,他心中对玉霎的轻蔑也不似此前了。

    他想知道,玉霎和月镜潮到底好到何种程度。

    葡萄架下的少年抬手轻轻碰了碰下颌被吻过的皮肤,睫毛颤了颤,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卑劣。

    在魔宫里做侍酒,玉霎依旧是正眼也不瞧他。

    两人毫无交流,就像是陌生人似的。

    但是他扮成月镜潮去西院找她,得到的态度就完全不同了。

    玉霎会和他说话,会跟他说起小猫,小鱼,说起此前她从来不说的事情,没完没了的琐事,无所事事的闲谈。

    有时候还会吻他。

    对他正眼不看的玉霎会吻自己。

    虽然像是在亲吻他的皮囊,她吻他,和他皮囊下的灵魂是谁都无所谓,她看起来更像是喜欢他的脸。

    她心里并不爱他。

    可是,她身上有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叫人忍不住沉溺进去。

    月西楼便不再抗拒她的亲吻,有时候还会反过来吻她,抽过烟的玉霎有时候会笑吟吟地勾住他的脖颈,栽在他怀里睡觉。

    他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抽烟,但能容忍玉霎一身烟气滚到他怀里。

    有时候他会等玉霎醒来,有时候被关桐叫走……他们这样过完了整个春季,最后一场春雨降下,蚀红之雨的气味叫两人都想起来初见的那天。

    “你保持清醒的时日越来越长了,做得真好。”玉霎在竹苑摆了晚饭等月镜来,晚饭很精致,做得可比当初在邺郡时候月镜潮亲自下厨要做得好吃。

    记忆里,他们就是这样点着灯一起吃晚饭的。不过虽然能记起来,但总叫人觉得那已经过去了好久,有点朦朦胧胧的。

    “我一直记得阿玉姑娘的话。”

    月西楼拣了一粒米进口中含着,敛着眉,眉眼在桌子点着的灯的映衬下十分秀气。

    “你若是清醒的时间再长些就好了。”

    “怎么啦?”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要是一直是月镜潮就好了,我有时候在想,你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际遇呢?”

    玉霎吃鱼,道:“我们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感觉有些奇怪。”

    月西楼不说话。

    “我知道你也不想,你别生气……我不说这个了,吃饭。”她现在很照顾他的情绪,月镜潮时不时就不动声色地掉眼泪,像是委屈极了。

    她也不想他掉眼泪的。

    事情变成这样,他也不想的。

    “我让人回去打理了邺郡的小院子。”

    玉霎想了想,说:“魔尊不再驱逐生活在京畿地区的半魔,我也制定了不许无故打骂伤害半魔,以后他们的生活会好过一些。”

    她提起来邺郡的院子。

    “我们不在,你种的花花草草的疯长……听说柴房也被雨浇得塌了,好在他们给修了新的……你还记得住在巷子口的那个婆婆么?她去世了……”

    此前这些话都是月镜潮说的,他欢快活泼,什么都愿意和玉霎分享,只是那个时候她从野舍回来,有些疲惫,兴许和他算不上太熟,总是不甚在意。

    如今居然反过来了,倒是让她变成了絮叨的那一个。

    月西楼听着,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春雷滚滚,潮湿的水汽和淅淅沥沥的雨声,叫人觉得舒适得很。

    撤了晚食,魔侍进来浓薰绣被,两人坐在罗汉床上闲聊玩耍,二人之间免不了一番摸索,玉霎只当他的抗拒是月镜潮这个读书呆子的自矜,也就不撕扯他的衣服,放过他了。

    但玉霎会摸他的脸,摸他的脖子、胸口、腰腹……她就像个市井的流氓看见了合心意的美人,忍不住要调戏。

    其实也算不上调戏,他们现在就是结发夫妻,夫妻之间的玩乐算不上调戏。

    “……很不错。”

    她对他很满意,“我有对你说过吗?”

    月西楼本该恼怒。

    这个女人是真的该死,她认不出自己也就算了,还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开黄腔。

    但是怒气在她笑吟吟地一个吻里被化解。

    玉霎笑起来很漂亮,像是秋日里飘荡的芦苇,没由来叫人觉得很心痒。

    可她在他面前笑,他想着的却是另一张哭泣的脸。

    月西楼知道自己一定是忘了什么东西。

    但是是什么呢?

    他想不起来。

    这些日子,除了玩乐和学习,玉霎终于摸清楚了旧都往来的出口。

    但是为了万无一失,还得确定自己在醉酒状态下也不会忘记。

    她让人拿来了酒,灌了自己几杯,而后开始努力地回想脑中的情报,确实记下来了,于是更高兴了,又多喝了几杯。

    但陆小平拿来的酒也是最好的酒,根本不是外头那些普通的酒能比得上的。

    玉霎是酒鬼,自诩千杯不倒,偏巧这酒滋味不错,浓郁清冽的果香叫人欢喜,于是多喝了几杯。

    她喝了酒倒在贵妃榻上,正是酒力作用,她垫了好几个软枕,用帕子覆了脸,没了声响。

    “玉殿下?”陆小平有些担心,贴在她耳边轻轻地问,“您可是醉酒啦?”

    “嗯……是有点,你下去吧。”

    她正打算睡下,但是月西楼又来了。

    穿着纱衣藕丝步云履的少年像是往常那样推开门,便被酒气熏皱了眉,见门前没有侍女守着,更是不悦。

    “阿玉姑娘?”

    他转过隔栊,在玻璃屏风后找到了躺在榻上用帕子盖着脸的玉霎。

    她换上了轻薄的春衫,水葱鹅黄的衣衫微微乱了,乌蓬蓬的发散着,摊开在榻上,垂落,绣帕之下依稀能看到她的脸色绯红。

    月西楼用扇子扇了几下,打开闭着的窗。

    “你来了。”

    她有些醉醺醺的,语气也飘,抬起一只柔弱的手,碧绿镯子白嫩的腕子上:“我喝了点酒。”

    屋内的酒气掩盖在清冽的水果香气里。

    月西楼分辨出来这是府上的珍藏的天香酒,酒力尤其显著。

    “你喝了多少?”

    月西楼走到她身边,轻轻掀起她的绣帕,皱眉,“怎么醉成这个模样?”

    “没多少……大概五杯?”

    月西楼瞧着榻上乱糟糟的玉霎,瞧她的星眼朦胧的样子确实醉得不像话了,他难得过来一遭,不能只守着一个醉鬼无话,打算给她解酒。

    他把她扶起来,放在怀里,喂她解酒的丹药。

    玉霎靠在他的怀里,星眼迷离,眼泪堆在眼眶,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还有理智,但也不多了。

    解酒丹的效用并不是立竿见影的,还得等一会,醉酒的玉霎又哭又笑,扒在他身上不肯下去,口里声声地喊他月镜潮,或者就是越楼。

    “我不是月镜潮,我是月西楼。”

    “越楼……”

    “是月西楼。”

    月西楼觉得自己确实挺下贱的。

    玉霎也没读懂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她有点晕乎乎的,一只手环过去,搭在他的肩上,脸埋在他胸膛前。

    “月镜潮。”

    “嗯。”

    “你给我吃了什么?”

    “解酒丹。”“不是解酒丹……你放开我,我要把这东西吐出来,放开我。”

    玉霎想推开他,手脚并用地想爬下去,但是失败了,她想用手去抠喉咙,被月镜潮制止。

    “难受。”

    “冷静些,阿玉姑娘。”

    月西楼扶住她的腰,“吃了解酒丹,就不会难受了。”

    “放屁,就是吃了解酒丹才难受的。”

    月西楼阻止她把解酒丹抠出来。

    挣扎间,玉霎的手碰到了茶几上的银壶。

    在月西楼来抢她手里的酒的时候,她趁机喝了一口,抓住了身子朝前探要抓她手里酒壶的月西楼。

    她抱住他的脸,把口中的酒渡给了他。

    月西楼不肯喝,要吐出来,但是玉霎不让他躲,两人唇齿之间的酒散落,打湿了前襟。

    “你……”月西楼抬起手背捂住嘴,那双乌沉沉的眸子不可思议地瞪大。

    他不肯喝,还是被渡进去了一些。

    月西楼出了名的不能喝酒,几滴酒下喉,立马像是被蒙汗药迷住了似的,松开了玉霎,自己后仰,支着小茶几,抬手在自己的喉咙里点了下,想把驱散酒力。

    但玉霎不让他跑,凑过来又给他灌了。

    “好喝么?”

    玉霎扔开银壶,问。

    他看着她红馥馥的唇,乖巧地点头。

    玉霎弯眼一笑,伸手就要去挠月西楼的痒痒,她捏住了月西楼的腰,他也没有力气反抗,只得由她,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摸到了散落的解酒丹,往口中塞了一颗。

    在等待解酒丹生效时,不知怎的,挤在罗汉床上的两人,衣服一件一件地解开,胡乱地扔在地上。

    两人都不记得彼此,但身体意外的合拍。

    玉霎抬手环住了月西楼的脖颈,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处,鼻尖嗅着他身上的香,神志不清地唤他月镜潮,唤他不休,越楼,而后才是他的名字月西楼。

    “月西楼……月西楼。”

    从心底里喷薄而出的名字,她的指甲抠进了他的皮肉里,声音嘶哑,“你记住我,月西楼……不要忘了我。”

    “不要忘了我。”

    夜间又下了一场雨,浑浑噩噩的玉霎从床上坐起来,她扶着额,好一会才看清楚了面前乱糟糟的景象。

    一时有些怔愣。

    她头有些痛,记忆像是断片了似的,什么也记不起来。

    月西楼在她怔愣时也睁开眼睛,眼神里的幽怨清晰可见,他见了她,也不开口训斥,不冷言冷语了。

    他十分的郁闷。

    把脸埋进被子里,不想看玉霎,也不想面对自己,头发被她揪得乱糟糟的,又埋着脸,像是委屈极了的小媳妇。

    玉霎揉着脑袋,看他把脸埋进被子里,以为他是害羞了。

    会害羞,就是月镜潮。

    “月镜潮?”

    她叫他。

    “嗯?”

    玉霎说,“我昨天喝多了酒,对不起了。”

    “……”

    “你生气了么?”

    “没有。”月西楼的声音闷在被子里。

    “哦。”玉霎出声。

    “……”

    “要不要再来一次?”

    玉霎瞧他满脸通红,在凌乱地发丝和被子里偷偷看自己,想了想,问。

    他们此前其实并不经常做。

    月镜潮很害羞,现在也一样害羞。

    他把脸埋了半日没有吱声,玉霎以为他不要。

    也是,他身体不好。

    不要就不要吧。

    她伸手拨开了他颊边的头发,说:“我去让她们准备热水……要一起洗洗么?”

    少年慢慢地坐起来,他的脸很红,发丝乱遭遭的,一双漆黑的眼睛藏着许多情绪,看着和平时冷漠的太子殿下完全不同。

    他凑过来,微微地歪头衔住了她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睡服月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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