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九杀 清山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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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就这么冲进去?”陈昉初下车,看着面前紧闭大门的相府。fanghuaxs
苏霜跟着下了车,点头,“都这么大张旗鼓的出宫了,顺便回趟自己家也没什么。”
她说的坦坦荡荡,一点没有继续隐藏行踪的想法。
之所以这么坦荡,是因为之前阿大只是打探到些蛛丝马迹,那些人就来势汹汹将芙蓉园围了,这次什么都暴露了,他们却没有动静。
就凭这一点,足见凶手即便势大也不愿意和太子的人直接对上。
还要多亏了魏明,他之前求太子放武越出宫,倒是让苏霜想起来还可以求助太子。
当然,凶手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也说明了一些别的问题。
凶手如果是圣上,那太子对这事可能并不知情,所以才会放她出来,圣上的人不会和太子的人对上。
如果是前朝的那些人,就说明那些人也没有她先前想的那样肆无忌怛。
她之前被那些人神出鬼没的手段吓着了,现在想来,真有实力何必鬼鬼祟祟。
“那就进去吧。”陈昉初很快,毕竟能走正门谁乐意翻墙。
敲开门后,相府的人虽然不认识打头的陈昉初,但都见过苏霜。
看见她,里里外外的下人都吓了一跳,但没有人敢拦她,因为今天能做主的管家婆子都跟着相爷和夫人去景泉宫了。
两人随便叫了一个丫鬟带路,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府库的院子。
就在两人准备进去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拦住了他们,“哎呦我的大小姐!这里可不能进啊!”
“姜妈妈?”苏霜惊讶居然在这里看到宝鹿母亲。
宝鹿的母亲姜氏在父亲院里伺候,宝鹿的大哥也在相府当差,当初只有宝鹿被祖父要了过去,而她的家人都还留在京城。
“是奴婢,大小姐,您听句劝,这府库去不得。”姜妈妈本来在休息,听前院闹了起来,问了一下才知道苏霜回来了,还来不及惊愕就听人说她带着人朝府库去了,连忙赶了过来。
“为何?”苏霜知道父亲之前听宝鹿说府里的事,知道父亲和王氏吵了架,收了府库钥匙,但具体什么时间因为什么由头收的她却不知。
“这里可是府库,相爷吩咐了,除了他谁都不能进!”姜妈妈赶紧将府里的禁忌讲了。
苏霜没什么反应,突然想到什么,继续问:“一直是这样吗?”
“什么?”姜妈妈没懂她什么意思。
“我是问府库一直不能进别人,还是我父亲丁忧回京后才这样吩咐的?”
“这……”姜妈妈犹豫了,这背后之事她不知该不该告诉苏霜。
“世子在此,实话实说。”苏霜看出了她的犹豫,搬出了陈昉初。
姜氏和带路的丫鬟吓了一跳,刚才他们就看出这位公子气度不凡,还在心里猜想是不是大小姐跟着这人逃婚了,却没想到这个人就是世子,连忙跪地行礼。
“参加世子。”
“起来吧,不用这么多礼,回答她的问题就是。”陈昉初说。
姜氏听话起来,不再隐瞒,如实说道:“确实是相爷丁忧回来后吩咐的,当时相爷亲自送老相爷的遗物入库,然后发现夫、夫人的婆子私拿了些古董去卖,大发雷霆后夺了夫人管库房的权力……”
“大小姐,您可别进去了,小少爷之前贪玩就进院子里玩了一会儿,相爷发现后发了好大火,而且这库房的钥匙只有相爷有……”姜氏又劝了一句,她一直在京城,时刻惦记自己闺女,深知苏霜好她的傻闺女才能好,所以苦口婆心的劝着,生怕苏霜惹怒了苏恒。
苏霜知道她顾忌什么,将府库的钥匙拿了出来,“你放心吧,是父亲让我们来的。”
“这……”姜氏看到钥匙愣了。
苏霜拿出钥匙,然后当着下人的面打开了府库的门,这下再也没有人再阻拦他们,因为府里人都知道府库的钥匙只有苏恒那里有。
下人们退了出去,阿大、武越、武阳在院中警戒,库房里就只剩下苏霜和陈昉初。
“你真的觉得这里面有线索吗?”陈昉初看着堆满东西的库房茫然道。
这库房可比梁徵的书房大多了,木箱置物架无数,这翻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虽和父亲相处时间不长,但他这么紧张这库房,里面一定有和他性命攸关的东西。”苏霜也没想到库房里有这么多东西,但她了解苏恒,肯定道。
陈昉初顺着她的意思想了想,突然皱眉,“不对啊,如果老苏相真的留下了救前朝皇室的证据,你父亲不该立刻销毁吗?为什么还留着,他在等着人查吗?”
“他害怕余孽未除,既然祖父怎么都不可能摘干净,他就留着指向祖父的证据,关键时刻出卖祖父,将功补过。”
苏霜冷声说着,随手打开了门口的几个箱子,发现里面都是金条,她挑了挑眉。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刚才和他说皇叔知道,他却还执意要进宫,那他手里肯定有铁证啊!”陈昉初总算反应过来,“嚯,你父亲家底够厚啊!”他这才看见了箱子里的金条,这金条就这样放在门口,那这库房里面肯定还有更值钱的宝贝。
苏霜点了点头,祖父清廉,她父亲确实懂得钻营的,“你去翻那边。”她指了指右边,然后自己去翻左边。
翻了一阵后,却发现他站在原地没动好一会儿了,“怎么了?”她问。
“就是……”陈昉初摸着下巴,看着右边的嫁妆箱子,百思不得其解,“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父亲当初若真因为这件事和你母亲决裂,为何又娶了那王氏。”他指着印有王氏字样的箱子问。
苏霜愣了一下,然后笑得讥讽,“这就是造化弄人的地方了。”
陈昉初回神,看着她的表情,突然领悟,“你是觉得你父亲不知道王家的事情?”
“你还记得王家为何会有今日的富贵吗?”她问他。
“这谁人不知,因为他们最先弃暗投明投了我皇爷爷……”他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父亲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才娶的王氏?却没想到王氏背地里还在为前朝奔走?”
“他如果知道王家的事情,刚才就不会进宫了。”她喃喃道。
“那王家为何不拉他入局?”他疑惑问。
苏霜:“事以密成,语以泄败,谋反这样的大事,即便是姻亲也该谨慎再谨慎。那王家能藏这么多年,必定不是什么鲁莽之辈,拉我父亲入局前必有各种试探。而我父亲对前朝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更何况他如何对母亲的,那些人不会不知。”
“对,你父亲那样待你母亲,就是最好的表态了。”陈昉初想明白了,他不自觉叹了口气,“哎,还真是造化弄人……”
苏霜第一次见他叹气,笑了,“别叹气了,继续找吧。”
两人分头行动,找了一刻钟都没有找到任何和她祖父有关的东西。
就在她自我怀疑的时候,突然听见右侧的他喊:“哎,你来看看这个,这是你祖父的笔迹吗?”
她小跑了过去,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雕刻的红木盒子,盒子里装着一本书,她凑了上去。
“《清山诗集》,永光二十七年春。是!这是祖父的笔迹!”她惊喜地摸着上的字。
陈昉初:“永光二十七年?我皇爷爷起兵前一年。”
“我祖父永光三十一年才入仕,永光二十七年他应该还跟着黄大儒学习。”苏霜回忆说。
“翻开看看。”陈昉初说。
“如果你祖父还在求学,那这应该是你祖父和同门一起踏春时写的诗集。”
他以为里面会有线索,满含期待的将书翻开,却发现这就是一本普通的诗集。
她也有些失望,转头却发现他盯着书上的某处一动不动,“你怎么了?”
“这个是前朝皇室的姓氏吧。”他指着一首诗底下的署名说。
她看过去,“宗正厚?宗姓确实是前朝的国姓。”
“这人有没有可能是那个暴毙的太子?”他突然语出惊人。
她惊讶地看着他,“为何这样说?”
他沉思了一下解释:“我这两天一直在想前朝的局势,那朱家一手遮天,朝臣也多有投靠,你祖父不是什么世家子弟却坐上了丞相的位置,还能拉起一部分朝臣和朱家分庭抗礼,背后若没有贵人支持,恐怕早就没命了。”
“你是觉得我祖父是被前朝太子提拔的?”苏霜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这样也解释了你祖父为何会对那样的朝廷如此忠心。”陈昉初说出了自己最重要的猜测。
她沉默了一会儿,想起和祖父相处的点点滴滴,点了点头,“是,祖父不是愚忠之人,否则也不会收圣上和你父亲做学生。”
发现这个名字的特殊后,两人很有默契的又看起了刚才被他们忽视的诗集作者。
然后在翻过去的第一页陈昉初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裴知聿!”
“宋仪?”苏霜看着旁边一页诗作的署名惊讶道。
“这是我外祖父……”她对一脸疑问的他解释。
两人又翻了一页,陈昉初看到什么,“咦?”
“怎么了?”这次是她问他。
“你祖父居然和宋方池师出同门!”陈昉初惊讶地看着她说。
苏霜茫然回望:“宋方池?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