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返京
姜阿沅和晏离乘坐马车回到王府时,天色刚刚擦黑。nianweige
华公公早就得到消息,吩咐厨房做好晚饭等着。
晏离见到华公公的第一句话就是,“血书可有再送来?”
那幕后之人很狡猾,专门选晏离和姜阿沅都不在府中时送来,血书之事一日不解决,晏离就不能放下心来。
虽说上一封血书才刚刚送来,但他们这次一走就是三天,很难说那幕后之人会不会趁这段时间又来故弄玄虚。
“没有没有,这几日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王爷和王妃放心。”华公公也一直在担心这件事,因此王爷王妃离开后,他无事时都会到门房待着,若是有人送来什么东西,他可以第一时间反应。
没有送来。晏离眯了迷眼,这样等着不是个办法,还是得尽快想个法子,让那幕后之人自己上钩。
姜阿沅和晏离舟车劳顿,华公公将两人送回房中。
晏离回来前特意叫别院的人装了些松子和干青菜,还带了一位厨子回来。他路上交代了华公公,将那厨子好生安顿。
华公公带着厨子去厨房熟悉,顺便让厨房将晚膳准备好,好让王爷王妃吃了早点休息。
吃过晚饭已经很晚了,但饭后不宜立刻躺下,晏离还是带着姜阿沅在院子里转了转才回到正房。
宁朱在晚饭后就是一脸心思重重的样子。
晏离去洗漱时,宁朱终于凑到姜阿沅跟前,小声问,“王妃,今晚还铺两床被子吗?”
姜阿沅顿时羞红了脸,她轻嗔道,“自……自然,别院是管事不知道情况,既然回到王府自然是要一切照旧的。”
宁朱便松了口气,她刚刚铺床时其实将两床被子都铺好了,但她不知这样会不会惹王爷不快,既然王妃说照旧,那她就是做对了,王爷从来不会和王妃反着来。
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宁朱便和清霜几个下去了。
侍女刚刚下去,晏离就从浴室回来了。
已经很晚了,晏离见姜阿沅还拿着书歪在美人榻上盯着书一点没发现他回来的样子,有些无奈地笑笑,“该睡了,明日再看罢。”
姜阿沅沉浸在刚刚宁朱的问题,被晏离提醒才回过神来,草草应了一声,放好手中的书。
晏离从来都是等姜阿沅先到床上躺好后再熄灯上床的。
姜阿沅放好书就从美人榻上下来,爬上床,躺到自己的被子里。
她躺进去,却发现明明该是睡得更多更习惯的床,今天却忽然觉得被子中不够暖。
姜阿沅侧躺着蜷起来,想让自己更暖和些。
晏离熄了远处的灯,却留下床两侧的灯没有熄灭。他走进床帐,看到床上铺了两床被子并不意外。
“阿沅,等等再睡。”
姜阿沅听到晏离的话,翻身过来看着晏离,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今天还没有按摩。”
“不用了,我的腿已经不会酸胀了。”
晏离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我知道。”
“啊?”姜阿沅一头雾水,“那为什么还要按?”
“你手脚太凉,按摩会帮你暖起来。”
床帐没有完全拉上,床边烛火的光透进来。晏离背对着烛火,姜阿沅却能从他眼中看到一丝柔和的光。
“没事的,我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那光虽柔和,却仿佛能照进她心底一般,带着温热。
晏离的声音也很柔和,“你在我身边,可以去习惯些更好的事。”
姜阿沅的心被这句话烫了一下,开始剧烈地跳起来,让她忘了拒绝。
等她反应过来,晏离已经握着她的腿,在熟练地按捏。
姜阿沅腿颤了一下。
晏离动作停下来,看向姜阿沅,“痛吗?”
姜阿沅被晏离眼中的情愫蛊惑,咽下了拒绝的话,“有点痒。”
晏离笑了下,“那我轻点。”
直到姜阿沅两只脚踝的温度都升到正常温度,晏离停下手,把姜阿沅脚底的被子仔细盖好,才将床边的灯熄灭,在自己的被子中平躺好。
姜阿沅翻了个身背对着晏离,整个人蜷起来,她现在不冷了,但她还是想缩起来,舍不得让身体的温度重新下降。
第二日晏离仍起得很早去上早朝。
晚上他回来时,眉目间隐隐有些思虑。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但姜阿沅还是从他不自觉地发呆中看出了些眉目。
若是从前,姜阿沅只会当做不知,晏离有他自己的事,既然没主动说,大概率是和她无关的。
但想到昨晚晏离握着她腿的温度,姜阿沅看了眼晏离轻皱的眉头,“王爷有心事?”
晏离听了这话先是下意识将眉头舒展开,然后抬眼看到姜阿沅眼中的担忧,微微扬唇,“没什么大事。今日早朝,皇兄宣读了旨意,立大皇子为太子。”
姜阿沅回想了一下年宴时见到的太子,温润有礼,孝顺谦逊,看起来会是一位任君。
“立大皇子为太子,有什么不好吗?”姜阿沅给晏离到了杯茶。
晏离道了声谢,接过茶碗,茶水的温度正适口,他两手端着,先回答了姜阿沅的问题,“没有不好,只是,太突然了,皇兄之前一直没露出过要立储的意思。”
“一方面是朝中人太早站队会令一些人心思浮动,不再认真做事。还有一方面,是皇兄身子一直很康健。”
说完,晏离掀开碗盖,抿了一口温热的茶。
姜阿沅立刻明白了晏离的意思,“心思浮动的人何时都有,影响并不会太大。你是担心皇上身子……?”
说到后半句,姜阿沅刻意压低了声音,将音量控制到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
晏离皱着眉,“下了朝我去见皇兄,他说他身子很好,只是怕天有不测,才将这事提前了。但年宴那日,皇上好像有些反常。”
姜阿沅眨眨眼,“皇上说的话也有礼,王爷很在意皇上,有可能关心则乱。我明日去拜见皇后娘娘,从她那探探口风。”
“多谢阿沅。”晏离认真地看着姜阿沅。
姜阿沅温声劝道,“王爷先别急。天很晚了,洗漱睡吧。”
晏离心事重重,洗漱回来仍然给姜阿沅按摩到姜阿沅身子暖起来,才躺下睡了。
姜阿沅第二日坐着马车到宫门口,皇后给了她随意出入皇宫的令牌,但她还是等在宫门口,叫人先去通报。
很快,皇后宫中的女官亲自带着软轿到宫门口,恭敬地请姜阿沅上轿。
姜阿沅到的时候,皇后笑容满面地等在宫内,见到姜阿沅忙迎过来,将正在行礼的姜阿沅托起。
“一家人不讲这些虚礼,前几日年宴命妇太多,我身为皇后不能不照拂一二,也没甚时间和你聊上几句。”
姜阿沅笑笑,“知道娘娘想臣妾,臣妾这不就递了牌子来了。”
皇后被她这话逗得笑起来,“好好好,你该再多常来才是,多陪我解解闷。”
“好。”
皇后拉着姜阿沅坐下,“听说你和晏离去别院住了几日,可玩得开心。”
“很开心,从前也常陪着母亲去护国寺,竟不知道护国寺不远处还有座别院。”
皇后笑道,“我说也是呢,在什么地方建别院不好,非要在那山上建,晏离当初建这别院可没少费心思,他一月里跑去好几趟,那别院光是打狼就打了好几窝。”
姜阿沅不知道那座别院还有这样的故事,听得认真。
皇后了解的也不多,都是皇上觉得有趣,偶尔在她面前说起来。
说了几句,也没有后续了。
皇后说得有些渴,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姜阿沅才想起她今天的来意。
待皇后喝了茶,姜阿沅才弯着眼睛笑道,“还没恭喜娘娘和太子殿下。”
皇后也笑起来,“没什么恭喜的,太子也是时候该为皇上分担些了。”
皇上虽然一直没有立太子,但皇后作为枕边人,却从没有担心过太子会是别人。
姜阿沅眼神一动,“我家王爷特叫我来问问皇后娘娘,皇上身子可还好?”
皇后叹了口气,“年宴那天染了些风寒,前几日总要咳几声,太医煎药,昨天才刚刚好些。”
那就是没有大碍了,姜阿沅目光垂下。
“不说这些了,你和晏离成婚也有一段日子了,肚子可有动静?”
皇后打趣的意图很明显。
姜阿沅羞红了脸,外人都以为她和晏离蜜里调油,殊不知他们晚上睡觉是要睡到两床被子中的。
她草草应付了几句,连忙转了话题。
她提起自己的书铺,想请皇后娘娘给书铺提个字。
皇后欣然应允。
“这是好事,谁说女子不该读书明理的。”
“若是我那外甥女多读些书,就不会鬼迷心窍,做出那等损人不利己的事。”
皇后叹气,“早就想和你说说这件事,一直没有机会,我要为这件事向你道歉。当日若是我对清怡再关注些,她就不会被人蛊惑着妄想靠些不入流的手段达成心愿。是我没教好。”
“阿沅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再让清怡回京。”
姜阿沅连连摆手,“皇后娘娘不必如此,孟姑娘也是受害者,过阵子她会想明白的。”
“唉,若是她有你一半儿的清醒,今日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
姜阿沅又安慰了几句,才将皇后安抚好。
在皇后宫中吃了午饭,姜阿沅才带着皇后娘娘提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回到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