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银杏树下的幽思
高中的学习是紧张和繁重的!这点明珠在新生大会上就能感觉的出来,那个站在讲台上的校长,就像在整装待发的士兵跟前发表临阵演讲一样,慷慨激昂。底下的同学们热情洋溢,掌声雷动!
从早操到晚自习下,一天在学校能待十几个小时。刚进去的新生好多都不适应,叫苦连天!除了饭点的饭堂,学校最热闹的地方就是校门口的小超市和收发室。很多同学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去收发室拿上中专的同学寄来的信,她临床的室友香梅就是其中一个。
“怎么天天有人给你写信?”明珠问香梅。
“一个初中同学!”香梅答。
“男的吧?”
“嗯,男的!只是聊得来,你可别多想。”
明珠咯咯地笑,“我才没多想。你是你想多了!”
“怎么没人给你写信啊?你可别怪我心直口快啊。我只对你心直口快。去交个笔友啊,聊嘛,学习这么辛苦,是吧?能找点乐子也好,还能练练文笔,你就当写作文了。”
“写作文我是拿手啊!我才不练。”明珠反驳道。
“嗨,瞧,我又被你带偏了。我不信。你应该不会有心仪的男生吧?是不是就在咱们学校呢,诶?被我说中了!”香梅的嘴像倒豆子一样不容明珠插上半句。
香梅沉默不语,心想这个小妮子真是古灵精怪,还真被他猜中了。
香梅重重的在明珠的肩膀上推了一把,“说嘛,谁呀?在哪个班呀?你不说就不够意思了,不把我当姐妹了啊!”
明珠有点难为情,不是他不想说,更不是她信不过香梅。只是……
明珠不敢想,她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个叫谢凌云的他,只存在于她的幻想中。而他有可能压根就不知道她叫什么?甚至在他的脑海里就不存在她这个人!
香梅看到明珠那异乎寻常的表情。
立马说:“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不说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不强求你。”
明珠说:“我不怪你,我之所以不说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事情,哎!我说实话,感觉好没面子!但你放心吧,总有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相信我!”
香梅点头呼应着明珠。
当明珠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她只是短暂的有点后怕或者说遗憾,又很快恢复了常态。她觉得,无所谓啦,这事情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都是些少女思春似的自作多情罢了,正常现象!
之后,偶尔在学校碰到过几次谢凌云,还是有过四目相对的时候,不过这次明珠就把他当成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了!“人家在人群中多看你一眼也是常有的事,”明珠这样安慰着自己。
学习和生活一直就像刚开始那样紧张繁多,不过也好,人一旦习惯了忙碌就没时间胡思乱想了,明珠这样想!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一个学期,直到第二学期的五月份,学校每年例行一届的一运动会。持续一个礼拜,不用上课,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运动会那天操场上彩旗飘飘、锣鼓喧天,各班级的参赛方阵伴随着运动员进行曲地依次走过检阅台和各班级的观众看台,掌声和呐喊声此起彼伏。
比赛期间明珠和其他没有参加比赛的同学一样,坐在看台上,除了呐喊、加油、鼓掌以外,其他时间不是看书、听音乐就是聊天、玩。运动会对于同学们来说都是玩,参加比赛的在场上玩,没参加的在场下玩!
正当大家扯着嗓子给自己班里的同学加油时,不经意间,明珠看见谢凌云和一个女生在不远处站在一起,相邻的耳朵里分别塞着一个耳机共同听着一部随身听。
那个留着丸子头的女生满脸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这笑容似乎有某种魔力,它屏蔽了满操场的加油欢呼声,安静的让明珠能感受到自己心跳声,仿佛她就是那个正在跑三千米的,已经被领跑的体育生超了一圈的最后一名的同学!
明珠走出操场,来到教学楼前面那棵银杏树下,扇形的银杏树叶,犹如一只只黄中带绿的蝴蝶爬满了枝条,微风摇曳,窸窸窣窣地像是在叹息着什么!
微风带来的凉意让明珠的心情缓和了下来。
明珠苦笑,心中默念:“我这又是何苦呢?他可能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从来都没在意过我,为什么我会这样?”
一片树叶缓缓降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空气中漂浮着,久久地落在地上,被风吹到墙角,还没停靠稳当,又被移到明珠的脚下。
明珠弯腰捡起那片树叶,那凹凸有致的纹路和新鲜温暖的色泽让明珠着迷。她拿起叶子对着天空仔细端详,惊异地发现这片叶子的纹路跟她那块蓝宝石上面的纹路好相似。
一阵风吹来,手里的叶子随风而去,明珠下意识的将那个天蓝色的宝石攥在手里。
这个偶然的小插曲让明珠忘记了在操场上的那一幕。明珠看了一下手表,时间还早,我得找点事情做。
看到手表就想起了堂哥,“不知道堂哥在市里过得怎么样?”堂哥对自己那么好,自己上高中以来也没问候一下堂哥的消息,想到此处心里就有一种内疚感。方正没事给堂哥写封信吧!明珠这样想着朝教室走去。
坐在座位上,拿出笔纸,思忖着该写什么。窗外不时地传来同学们的呐喊加油声。明珠想起第一次来到这间教室的情景,陌生的教室,陌生的同学都充满了新鲜感。“夏明珠!”班主第一次点到自己的名字时明珠爽朗地答了个“到”。而此刻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只剩下了异乎寻常的陌生感。
“该写什么呀?”写自己的内心感受吗?写自己对这所学校的真实想法吗?写原本与想象中的高中生活正好背道而驰的真相,堂哥会失望的,她又不想骗堂哥,正在犹豫中,“明珠,怎么没去看比赛?”香梅在门口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