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威远大将军府
忐忑地等了一个多时辰，众人才等来宋青澜走出镇国公府的消息。
“可有人押送他？”燕昊连忙问。
“没有人押送，先生是自己走出来的。”
燕昊犹不放心，“可有人偷偷跟着？”
回话的小厮想了想，“没见人跟着，而且，先生出门的时候还有国公府的三爷相送，瞧着表情很是和气。”
“三爷？褚博？”秦晚月来了兴趣。
褚博是庶出，是镇国公府的闲人，一向没什么存在感。怎么会派他送客？
燕昊可不管这些，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去接他。大姐，你看着点晚月，万一情况不对你们走地道。”
燕铁锤抄起议事厅旁的长柄大刀，“铛”地弹了一下，“把她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秦晚月无奈笑笑，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燕昊亲自带着宋青澜来了。
宋青澜看着身后的燕昊，还有秦晚月旁边扛着大刀的燕铁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也不恼，对秦晚月躬身行礼，“东家。”
不待秦晚月说话，燕铁锤指着宋青澜大喝一声：“老实交代！”
秦晚月赶紧跳起来阻拦，“燕姑姑，您别逗他。”说着，还朝宋青澜挥手，“先生过来坐！”
宋青澜哪里敢坐，直接开始说事。
“东家，今日宋某听闻程楼抢走北境军的棉衣，一时愤慨，去镇国公府找褚良问明情况。”
燕昊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模样跟生气的南乔一模一样。
“怎么问的？”
宋青澜一脸坦然，“我问他，北境的冬衣若给了西境军，靖王该如何对陛下交代？赫连征若闹起来，靖王会如何应对？”
秦晚月也很好奇，“褚良怎么说？”
宋青澜摇头，“他说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事。”
这是意料之中，褚良再认可宋青澜，还是把他当下人，不必事事对他有交代。
“于是我便换了方法，问他眼下时候还早，需不需要霞澜阁再屯一批冬衣备着？”
燕昊闻言，脸色这才和缓下来。
看向宋青澜的表情仿佛在说：幸亏你还没傻透。
秦晚月忍笑，“他怎么说的？”
“他说备着也无妨，显然根本没把北境军的处境放在眼里。”
宋青澜的脸色很难看，“我劝他说，北境军虽然不得陛下待见，但毕竟十分重要，一旦有失，被大玉和北莽钻了空子，北边三州恐怕都得丢了。您猜褚良怎么说？”
这一问，连燕家三口人也好奇起来。
“他说什么？”
宋青澜深呼一口气，似是十分隐忍。
“他说若三州丢了，赫连征的主帅之位也就丢了。届时南、北、西三处边境，全是镇国公府的囊中之物！”
“放屁！”燕昊和燕铁锤当即异口同声地骂道。
“本该守护边疆的军人，竟为了一己私利，连国土百姓都不在乎！”这刷新了秦晚月对军人的认知。
从前她最熟悉的军人就是姐姐，而姐姐为了救护人质，连命都丢在国外。
镇国公府的行径在她看来，简直离谱至极！
燕昊怒火中烧，“要是我，肯定忍不了！”
秦晚月问宋青澜，“先生可是为了斡旋此事，才在镇国公府呆了这么久？”
宋青澜又摇头，“我当时气得厉害，本想赶紧离开，谁知褚良却拉着我陪程家的几位公子喝酒。”
“程家？威远将军府？”
“不错。”宋青澜想起那几个纨绔子弟，深深叹气，“程家人，不行！”
“跟北境军抢冬衣能是什么好鸟？”燕昊气得厉害，一甩袍子坐下，“幸亏当时老子参军没成，要不然早不知死哪儿去了！”
“燕兄还曾想参军报国？”宋青澜有些惊讶，他以为燕昊生来就是混江湖的。
燕昊一脸厌恶，“因为缺了招兵队二两银子，人家不收我。算了，不提也罢！”
正说着，门外响起敲门声。
“燕老大，人还撤吗？”
燕昊显然气极，把自己安排的人手给忘了。
宋青澜疑惑，“撤什么人？”
“啊！”燕昊起身，“运货的兄弟，我先去处理一下。”
秦晚月拉宋青澜过来坐下，悄悄告状，“刚刚燕叔还以为你要硬刚褚良，准备带我跑路……”
“东家！”燕昊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说出的话依旧坦坦荡荡，“听闻宋先生出门的样子很是冲动，我自然要想得多些！”
宋青澜不仅没生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怪我，该先跟东家和燕兄商量一下。”
这下燕昊彻底羞愧起来，“别这么说，换做是我，也得生气……”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焦急的女声，与守门小厮说话。
“宋先生回来了吗？”
“是红叶。”宋青澜起身叫道：“红叶，进来吧！”
红叶见秦晚月和燕昊也在，面上一松。
“外面来了一位威远大将军府的程小姐，瞧上咱们店里的几套裙子，想全部买走。可东家定的规矩是，每人每月限购三套，这……”
“又是程家人。”宋青澜想起程家人就心生不喜，“东家，我去处理一下。”
“好。”
眼见宋青澜离开，秦晚月还有些不放心。
“南乔，让喜子去镇国公府说明情况，并请世子来霞澜阁坐坐。”
“是！”
眼看南乔急匆匆出去传消息，燕昊忍不住道：“不如由着程家小姐买？毕竟都是靖王一派，不好伤了和气。”
秦晚月也是如此想的，“若她真的花钱买也就罢了。我只怕程大将军喜欢抢东西，生的女儿也一样。”
燕昊眉目一凛，“靖王也要从霞澜阁分红，她难道敢硬抢？”
“有备无患。”
事实上，秦晚月想得十分正确。
宋青澜刚进大厅就听程莲叫道：“多拿几件衣裳你们就推三阻四，是不是没把本小姐放在眼里？”
“程小姐误会了。”宋青澜挂上一如既往的笑容，“您可是霞澜阁的贵客，只是您刚入京没几日，店里的婢女认不出罢了。”
程莲听闻此言，面色稍霁。
“你倒识相，”她转头，招呼自己带来的一众人，“把一楼这些裙子都给我装起来！”
宋青澜抿了抿唇，“程小姐，是这样，霞澜阁里的衣裙按说每人每月不能购买超过三件。”
眼见程莲又要发火，宋青澜笑道：“当然了，您久不在京，第一次来，多买几件也是可以的。霞澜阁自会替您包好，送到府上。
“只是不知，您准备现付，还是我们派人到府上取银子？”
程莲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走到宋青澜面前，语气傲慢至极。
“整个东都，就没有本小姐需要掏银子的地方。
“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