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机女坐实了
揭牌结束，众人再转回店内时，发现看戏的桌椅都已被撤走，而刚刚在舞台上展示的姑娘们分散站在十块靠近墙面的圆台，专供顾客们打量，即可以行动的衣架。
而在她们的两侧间隔，则摆放了果盘点心和软椅。
众人越发新奇，如此购物，当真舒服极了。
舒宁县主看了一圈，问宋青澜，“那五套特别华美的衣裙，如今在哪？”
宋青澜抱歉地笑笑，“那五套除了展女们身上穿的样品，各有一件可卖，但要稍等片刻。”
舒宁县主不悦，“事到如今，还要故弄玄虚？”
旁边的人轻轻拉她，“县主，大皇妃上楼了。”
很明显，大皇妃地位最高，自然要让她先挑。
县主虽然不高兴，但也不敢与大皇妃争个高低。
“县主，二楼有专供休息的贵宾客房，备有本店特制的乳茶点心，您先去休息一下？”
“只能如此了。”
秦晚月跟在秦朝云身后，对着那些华服赞不绝口，“五姐姐，这也太好看了！”
“确实如此。”饶是秦朝云从来对衣裙首饰不甚在意，也忍不住想上手摸摸。
忍了许久的林若娇终于得着机会，不顾秦暮烟阻拦，也要上前奚落秦晚月。
“好看你也买不起！没听说吗？这些衣裳要‘限购’！”
“限购是什么？”秦晚月瞪大眼睛，一脸懵懂。
“就是每人只能买一件，而且每个样式的成衣不超过三件。”林若娇越说越恼，她地位低，自然不敢跟比自己尊贵的小姐夫人们争。
看眼下这情形，她恐怕连一件都买不到。
好在她找到了出气筒。
“凭你的身份，一辈子也穿不上这样的衣服！”
秦晚月面露失落，“是啊，好难过。”
秦朝云原本还想帮秦晚月说话，见她演得高兴，很不想搭理她。
当然了，她看出秦晚月在演，只以为要哄得林若娇开心，别找她的麻烦，而非是身为霞澜阁的店主，在戏弄傻子。
只有南乔心里暗爽：整个店都是我们小姐的！林若娇真是傻透了！
“这位小姐，请您轻点，扯坏了您赔不起！”霞澜阁一个专门侍候小姐们试衣的婢女过来抓住秦晚月摸衣裳的手，态度十分倨傲。
秦晚月吓得一颤，“我，我只想摸一下……”
那婢女对秦晚月一礼，神色却未缓和，“秦七小姐，您莫嫌奴婢小题大做。
“虹纱制作不易，店里每件衣裙的数量都有限，若其他夫人小姐们等不及，样衣也是要卖的。
“您眼光好，看上的这件裙子要七百两。您虽是世家小姐，这样的数额也不是您能肖想的。”
秦晚月怯怯应是，秦朝云不高兴了。
“既然你知道她的身份，也该明白对待她不该是这样的礼数。况且她又没摸坏，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婢女见秦朝云发话，语气瞬间柔和下来，“秦五小姐，奴婢知错了。”她转身看向秦晚月，恭敬道歉，“七小姐，奴婢刚刚言语不敬，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奴婢。”
这样明目张胆地捧高踩低，让秦朝云十分不适。
林若娇却乐了。
“看吧，身份低的庶女，连衣铺的婢女都看不起你！”
“红叶！”宋青澜听见争执，朝这边走来。“不得放肆！”
红叶吓得立刻跪地，“先生！”
宋青澜缓步过来，对秦晚月抬手行礼，“七小姐莫怪，都是下面的人不懂事。”
“没，没事……”
“下面的人若真不懂事，怎会对京城女眷的身份如此熟悉？想来是宋先生仔细调教的结果。”秦朝云直视他，既疑惑，又失望。
宋青澜与她的亲哥哥秦朝晖是忘年挚友，二人时常谈天说地共赴理想。
如今哥哥满怀热忱即将入仕，宋青澜摇身一变成了东都炙手可热的商人，教出来的人行事又是这般作为，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宋青澜面对秦朝云的冷嘲热讽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温和地笑起来，“再仔细调教也有失误的时候，还望五小姐原谅则个。”
林若娇就爱看秦晚月受欺负，见状为宋青澜抱不平，“人家又没说错，这里的衣裳不是给秦晚月这种人准备的，不如趁早滚回家去！”
其他小姐们闻言，虽然觉得林若娇粗俗，却也觉得秦晚月买不起还要摸，实有些不自量力了。
宋青澜依旧笑笑，没有反驳林若娇的话。
秦朝云非常生气，面上不显，转头想叫秦晚月回府，却发现人不见了。
“晚月呢？”秦朝云回头问葛覃。
葛覃四处看了一圈，“没看到啊！”
“五小姐莫急，宋某这就叫人去寻。放心，没人能在霞澜阁里闹事。”说完颇有深意地瞟了林若娇一眼。
秦朝云尽管不信任他，但也觉得他此言不假。
“那就劳烦宋先生。”
秦晚月这边，正由红叶从暗门领着往楼上走。
红叶一改刚才的傲慢，谦恭又热情地道：“东家，大皇妃在三楼一号间里试衣服呢！”
“可还顺利？”
“一切顺利，”回想刚才的观察，红叶大胆猜测，“属下觉得她应该会选择水蓝色那套。”
“那套适合她。”秦晚月有些紧张，抹了抹身上的衣服。她是真的很想给大皇妃留个好印象。
到了二楼拐角，红叶去外面守着，给她望风。
待红叶轻敲三下暗门，秦晚月悄悄出现，便见红叶又做出一脸倨傲的表情。
“秦小姐，三楼有贵客，您不能上去。”
“这样啊。”秦晚月抬头，便见迎面走来的大皇妃正看着她。
“大皇妃安。”秦晚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万福礼。
褚凌薇对秦晚月印象很深，“又是你。”
秦晚月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大皇妃记性好。”她抬头看了看，果然是水蓝色那套。
“大皇妃这件衣裳，真是……”她准备了一堆形容词，眼神落在褚凌薇腰间的时候突然顿住，片刻才犹豫地道：“这套衣裳确实很适合大皇妃，华贵明艳，又带着英气。只是这玉佩似乎与整体衣裙格格不入。”
这套衣裳的主题是改版的骑装，腰间配饰是她突发奇想，做了个一指长的带穗银色小剑，所以第一眼就知道配错了。
褚凌薇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如今去看果真如此。原本英气的衣裙配上衬托妩媚的芍药纹镂空玉佩，确实不搭。
红叶吓了一跳，仔细去看，果然不对。
“大皇妃恕罪，这玉佩确实配错了，奴婢这就取来给您换上！”
“不必了！”褚凌薇一把将玉佩扯下，叫人递还给红叶。“配饰倒是其次，你该让宋青澜查查这店里的人。”
秦晚月心头一跳，这是怀疑她串通霞澜阁的换衣女，故意闹出错配的事，用来衬托自己。
……她确实串通了，但配饰的事情，却是无心。
“大皇妃，您可能有所误会。”
“不感兴趣！”褚凌薇再不停留，带人往楼下走。
路过秦晚月的时候，她突然站在秦晚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如果你再出现在本妃面前，本妃一定杀了你，记住了吗？”
“……是，晚月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