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盛大的舞台秀
秦晚月和秦朝云眼神都没给林若娇一个，端坐在台侧的位子上，似乎全部注意力都被戏曲吸引，把林若娇当作可有可无的苍蝇。
林若娇气得胸口起伏，“秦晚月，林秦两家到底沾着亲，我地位又高于你，你以为赢了我一局，就不必跟我请安了吗！”
因为太过气愤，林若娇就算压着声音，听起来也十分尖锐，影响了其他人看戏的心情。
“林小姐安。”秦晚月连忙在座位上对她点了点头，“也不好影响别人看戏，待会儿晚月再起身给您请安。”
林若娇扬起下巴，“你现在就……”
“林小姐若不想看，门就在那里。”说话的是坐在二等坐席上的舒宁县主，乃献郡王嫡女，比林若娇地位高出不知多少。
她看上去十分不悦，把林若娇吓了一跳，再也不敢纠缠下去。
大概过了两炷香时间，个别夫人小姐们已经有些着急，毕竟她们今日可不是来看戏的。
秦晚月正想给宋青澜传消息，便听见门口响起悠长响亮的唱和声：
“大皇妃到——”
在场众人都有些愕然，她们没想到一个成衣店开业，竟能请到大皇妃亲临。
而一开始对自己的位次感到不满的舒宁县主，看着那特地空出来的主位，也没了情绪。
此时此刻，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霞澜阁的东家，不能惹。
待大皇妃落座，刚刚台上唱的戏瞬间落幕。
店内伙计迅速更改了圆形舞台的布置，随后便见一个衣着华美的女子走上台前，悠悠唱起来。
众人听了一会儿，便知台上演的是传说中为民走遍山川河流求雨祈福的贤德皇后。
众人觉得新鲜，以讲故事的方式做宣传，还是头一次见。
故事讲到天上仙女下凡，便有七个仙袂飘飘的“仙子”走上前来，将那位“皇后”团团围住。
突然，那位“皇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有年轻的小姐见状，惊得站了起来。
“活生生的人就这么不见了？”
“是戏法！”
尽管众人都知道是戏法，但这样的环境、这样的结合，依旧令人赞叹设计之人的巧思。
随后仙女褪去，众人便见在后面的舞台上，那位“皇后”站在正中央，身上虹纱遍布，映射的五彩斑斓的霞光，既神圣高贵，又引人遐想。
一直淡漠看戏的大皇妃见状，眉尾微挑，一脸玩味。
“宋青澜这块石头开了窍，竟成了妙人。”
待众人回过神来，便见台上的其他陈设不知何时已被人撤走，而那位“皇后”则迈着轻缓端庄的步子，在整座舞台上绕了一圈，向在场所有人展示这件绝美的华裳。
“这虹纱果真如传言所说！天上的仙子大抵就是这样了！”
“不止虹纱，单是那纱罩着的内衬样式，见所未见！”
“是蜀锦配苏绣吧？也太华贵了！”
“我今日说什么都得买一件！”
“这个颜色，会不会太素了？”
尽管外罩的虹纱可以反射五彩斑斓的光，但里面的衣裙毕竟是白色，让人忍不住忌讳。
正当此时，像是回应人们的质疑，从台后依次出现十五个身着虹纱的“展女”，身上的华服颜色丰富，样式新奇而不重复，时而端庄秀丽，时而妩媚动人，时而娇俏可爱，时而英姿勃发。而这些衣服有一个共同点，便是都有霞澜阁独一无二的虹纱元素，在阳光的映衬下光彩迷人。
尤其是后五件衣裙尤其华美大气，与梅花宴那日大皇妃穿的规格相近，一看便是地位尊贵的女子才配得上。
秦朝云想得更多些，“这封闭的楼内，哪来的光呢？”
她疑惑抬头，便见楼顶正中央被打通，换上了一块巨大的五彩琉璃。
“怪不得。”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二楼、三楼的立柱上都零零散散分布着打磨光滑的铜镜条，将散下来的光刚好反射在舞台之上，并且布置之人精密测量过摆放角度，才能达到眼下这样完美的效果。
“这个老板，不简单啊。”她由衷感叹。
其他注意到这一点的人也啧啧称奇。
所有服装都展示完毕，惊呼声、赞叹声此起彼伏。
然而这场盛大的舞台秀才进行了一半，舞台又重新开始布置起来。
“又有什么花样？”
“不论那些好看的衣裳，光是这番设计就足够有趣。”
只见那十五位展女一同走上舞台，有人抚琴，有人吹笛，有人插花，有人点茶……优美乐曲之下，贵眷们的日常生活被生动演绎出来。
那一刻所有人仿佛都看到了自己，看到自己身着虹纱生活的美好模样。
“太绝了！”
“这谁能忍住不心动啊？”
“今天我说什么也要买一件！”
秦晚月看着诸位准备“激情下单”的有钱富婆，却有点高兴不起来。
“定价是不是有点低了？唉，我这人憎鬼厌的赚钱天分呐！”
演出结束，在诸位身着华服的展女簇拥下，宋青澜身着一身素色长衫走到舞台中央，眉目柔和地对着台下诸位贵眷们文雅一礼。
“在下宋青澜，欢迎诸位夫人小姐莅临本店！”
人们大多爱屋及乌，看过那么令人惊叹的美好事物，再看到这一切的缔造者温温柔柔地与他们说话，宋青澜很快就收获了一大批好感。
“宋先生，您花了这么多心思，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购买呢？”
“这位小姐莫急，”宋青澜带着浅淡的笑容，既不僵硬，也不谄媚，“能有各位见证霞澜阁的揭牌仪式，是我们的荣幸。”
说着，便亲自走到门口，一把拉下牌匾旁预留的绳子，烫金的“霞澜阁”三字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出现在京城最繁华商业街的正中心，开启一段商业传奇。
随即，淡粉色的桃花花瓣从天而降，下起了花瓣雨，空气中也散发着淡淡的、令人愉悦的香气。
“这个时节还未到桃花盛开的时候吧？”如果真要深究也不是不能，但恐怕造价极高。
“现在霞澜阁出现什么我都不会惊奇了。”
有人压低声音，“这个宋青澜是不是那个灭门案的户部官员？”
此言一出，贵眷们讳莫如深地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寻常的内容。
再看看人群之中艳冠群芳的大皇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宋青澜其实从整个店面的设计、装修，开业典礼等一应流程安排，都经历了从不理解到惊叹的过程。
可如今这样的效果，依旧大大超出他的预期，以致达到惊喜的程度。
看着曾经从不正眼看他的高贵女子们接连过来恭贺他，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用从未设想的方式获得了从前不屑的尊重，而这样的地位是他凭自己绞尽脑汁也无法得到的，将来亦会给他带来无尽的好处。
不经意地扫过人群里几乎是透明人的秦晚月，他突然明白为何燕昊那般有本事，却甘于屈居在她之下。
不止是恩情，还有发自于心底的崇敬。
这一刻，他也成为了崇敬秦晚月的其中一人。